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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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都是妙人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门上一鎏金匾额，上书“翠江阁” 龙飞凤舞的三个，据说大有来头！！
蒋篱思索了一番，一般越是大的铺子，伙计待遇也越是优厚，原因很简单，一则名誉问题，二则盈利问题，倘若铺子太小，自顾尚且不暇，何况顾人？
翠江阁不是铺子，蒋篱也不是来当伙计的，可她莫名觉得，道理是不差的。
蒋篱进去的时候，由于是白天，楼里很安静，只有一个一个伙计在一楼擦桌椅，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酒楼那般，只在左手边，搭了一个像是戏台一样的地方，余下满室的红木桌椅，很有一股古韵流淌其中。
擦桌子的伙计听见开门声，就见门口有一头戴罩纱斗笠的女子走进来，逆光看去，飘渺如仙。伙计有些呆愣，手下动作却没停——今天轮到他来收拾大厅，这些都要在酉时前擦干净，摆放好，本来时间倒也充裕，只是，期间休息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这才有些赶。
蒋篱看着伙计，呆愣的表情配上忙碌的双手，有种奇异的可爱，不禁觉得好笑，原本因为要卖身而绷紧的神经也不觉松了松。
小小伙计，眸中却也有光芒，说明这当真是不错的。
“请问，这翠江阁的老板娘可在？”清越的女声拉回了伙计的魂，美人问候，焉有不答之理，便道：“回姑娘，林夫人尚在午休。”
青楼里的生活都是昼夜颠倒的，月上柳梢头，正是世家公子达官显贵们寻欢作乐的好时候，林夫人身为鸨母，虽不用接客，却总要料理各处杂事，要应付那些过分的客人，要防止有人闹事，甚至这酒楼茶水，偶尔也都是要一一顾及的。
“那么，请问，小女子何时才能见到林夫人？” 蒋篱心中有数，未时已过，距离酉时开门，不过是两个时辰，休息的人休息的差不多了，此时谈生意，正好。
果然，就听那伙计道：“不过，夫人也差不多醒了，敢问姑娘芳名？”，伙计问完，恐觉突兀，又补充道：“好容在下通禀”。
“蒋篱”。
“那么，请蒋姑娘跟在下到茶室等候”。
伙计礼貌地在前领路，蒋篱款步跟上，心里暗暗点头，她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这小伙计见到了事件的主人公，却不惊不炸，淡定如初，真叫人高看一眼。
安顿蒋姑娘在茶室坐好，斟茶倒水燃香后，伙计恭敬退下，出了门才有空细想，“蒋篱？”怪了，怎么这么熟悉。
林夫人住在后院，后院里除了住着林夫人，还住着翠江阁的小少主，除此以外，舞房，墨坊，茶室，琴苑，也都在后院。
伙计走到林夫人房门口的时候，骤然想起满城轰动的蒋小姐事件，不由“啊”了一声，然后又恍然想起什么赶忙捂住嘴，就听得房里传来林夫人因为被吵醒而满是不快的声音：“叫什么叫，给我滚进来”。
伙计听话地滚进去了，老老实实地汇报，心里到不害怕，只是有些懊恼自己给夫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蒋篱？”林夫人梳着自己略有些散乱的长发，有些不解，事情闹得这么大，这蒋姑娘不是早跑了，怎么又出现在了翠江阁，出现在翠江阁的女人……林夫人有些明了。
转过神的林夫人就发现，伙计弯腰站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不满道：“林缓，你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
林缓松了口气，心道：夫人可算注意到他了，夫人不愧是夫人，听到如此消息，竟还能淡定如斯，转而又苦着脸道：“夫人，小的大厅里还有些活没做完……”
林夫人一听，知道这小子八成又“休息过了”，斥道：“活没做完，你待这干嘛？还不赶紧去，误了开门，我唯你是问！”。“等等，把林花叫来”
林缓出了门，去往大厅，刚好看到林花从二楼下来，便道：“赶紧的！夫人叫你”。
“夫人是骂你了吗，那么冲”，林花笑道，看到林缓一脸不欲多言的样子，不觉笑得更欢了。
“呸，妖精！”，林缓看着林花潇洒的背影，更有些不忿了。在这以色侍人的翠江阁里，便是小厮也得有一二分容色，至少长的得周正。
林缓也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同这楼里的姑娘一样，是由林夫人分配的名字。
姑娘们的名字，各有千秋，什么月娆，什么临春，怎么文艺怎么来，怎么风流怎么来。而他们这些小厮的名字，便简单多了，都随林夫人姓林，再跟一个单子的名，倒也简练。
小厮们除了有特别才能的，都是轮流做活，什么端茶倒水，擦桌扫地，采买货物等，涵盖了翠江阁里大大小小各种事务。
但，林花不同，林花就是那个极端少数的有特殊才能的人。林花会疏各种发髻，简直惊呆了他们这波小老爷们，而林花每天的工作则是——为楼里的姑娘们绾发！！！！
林缓每次看到林花那种风度翩翩的样子就想说：浪什么浪，都是小厮，得意个啥！扫了眼还剩下小半的桌椅，林缓认命地加快了速度——有什么好嫉妒的，谁让你没有一技之长呢！！
蒋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掀帘子走了进来。林夫人挽着惊鹄髻，款款而来，步态雍容，容色艳丽。蒋篱竟有一瞬间看呆了去。
“不知蒋姑娘到此，有何贵干？”，林夫人坐到蒋篱对面，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说的话带着一种好听的语调。
“素闻林夫人慧质兰心，蒋篱如今深陷水火，此来的目的，想必夫人早已明白，不知夫人可愿详谈”，论起装腔作势，蒋篱当了那么多年大家闺秀，自是不遑多让。
好一个可愿详谈？蒋姑娘才名远播，若是有她的到来，翠江阁名气可能会更上一层楼。只是有利必有弊，如今流言漫天，蒋姑娘声誉大打折扣，预计的所谓利……也不好说。
林夫人稍微权衡了一下，觉得不能单论利弊，便道：“我有一问，还请蒋姑娘解惑”，顿了顿，又道：“不知谣言一事，真假？”
蒋篱不禁拔高了语调，“既是谣言，自然是假”。
“如此，便好”……
蒋篱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她没要银子，因为她卖的不是银子。她唯一的要求是——不接客。她当然知道，这不大可能，可为了给自己少点麻烦，她不得不提。
林夫人明白蒋姑娘的意思，被污蔑委屈不说，还愿意为蒋家自卖青楼以平息民愤，这样的大家闺秀，林夫人不由得高看一眼，佩服之余还有些心生怜惜。
是以，她愿意为这样的蒋姑娘保留一份体面，让她不用从最低等的妓做起。
最终林夫人和她各退了一步——如如果遇上咖位大的，蒋姑娘不能因为拒绝接客而祸及整个翠江阁，其他情况，蒋姑娘主要负责登台表演，林夫人会为她周旋。
蒋篱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林夫人在三楼给她腾了房间，嘱咐她这两天好好休养，又派人送了很多脂粉首饰，裙钗罗带。蒋篱摸了摸，质地居然还挺不错的，有几根簪子看起来甚至有些眼熟。
蒋篱有打听过，这青楼里的姑娘们，家当都是自己置备的，可林夫人却一下子给她送了那么多高品质衣服首饰……蒋篱轻笑，这林夫人还真是怕吃亏呢！
阿朱奔忙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头脑发昏，差了林陌去通禀，便径直回房了，躺在床上衣服也没换就睡了。
林夫人见了林陌，知道阿朱回来了，“你去叫人给她烧点水泡一泡，就说我说的”。
“是”。
林陌准备好水的时候，便叫醒阿朱，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搭上了阿朱的肩，试着晃了晃，阿朱一点反应也没有，林陌无法，只得叫道：“林夫人来了”。
阿朱坐起……愣了愣，眼珠通红地转向林陌：“我看你是皮子痒了”声音很是不客气。
林陌：“……”，做人真难！
“行了，你下去吧，水放着，明天早上再来收拾”。阿朱脱了衣裳，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心底还是熨帖的，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八岁的时候，她还在街头流浪，转眼七年过去，她竟然已经是这里的小少主了，真真是岁月无常啊！不过，她喜欢。
正因为无常，才有生活的希望，而希望是自己给的。
第二日卯时的时候，袁济醒了，然后他就发现这肢体相缠的尴尬睡姿，不觉想要扶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自自己先动的手！！
更尴尬的是，周桐睁着清亮的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就像熊熊不怀好意时的眼神。
咳！！“看什么看，我收留你，供你吃供你喝，你还不让抱了！”，袁济率先撤开腿脚，抽出手坐起来，掩饰性地恶狠狠道。
周桐没说话，只是在他穿鞋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袁济如遭雷击，身体不受控制顿时僵硬，内心狂嚎：这特么是要干嘛！！
周桐抱着，很满意，又蹭了蹭，“啪！”袁济拿在手里的鞋掉了，便听得周桐回应道：“给抱。”
暖暖地气息喷在腰间，彷佛透过衣料，渗入毛孔，有点痒地莫名其妙。
袁济：“……”
“周桐，你特么昨晚是不是没剪灯芯，老子油都被你烧干了”，袁济嚎完觉得自己是个假的袁济了。
周桐看着袁济挣开他的手，鞋也没穿地冲到桌边，夸张的捧着桌子上的油灯，周桐无语，至于。
袁济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夸张，不过他更觉得尴尬，想了想，商量道：“周桐，你能不能不要做那么奇怪的事情……”
“算了算了，滚起来洗衣服，我可不白养了你”，这白痴，懂什么叫奇怪，还是自己以后注意着点吧。
周桐：“我不会”，顿了顿，不等袁济炸毛又表明态度道：“你教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