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魔戒]半兽人的自我修养》降卿

4、第 4 章

　　我离开了安格班。
　　那是在一个阳光正暖的早晨，当其他奥克躲在阴暗的地底昏昏欲睡时，我避开了他们横躺着的身躯，远离了这个老巢。

　　我曾在脑海中幻想过离开，也好奇着叛离奥克会是种怎样的体验？
　　会因叛离而惶恐，又或是因为离开族人而内疚？
　　但当我真真走上离开的道路时，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内心竟是如此的镇定与平静。仿佛冥冥中的那股力量，注定了我将离奥克而去，又或许，我本就不应是他们中的一员……

　　太阳升起又落下，在穿过北方的小道后，我开始向南方走去。我选择白日出行，尽量的避开奥克们常走的道路，走那些树林茂密的偏僻小道。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样一个人，永远的行走在无人的道路上。
　　我的内心已经明确了方向，不愿再回到奥克之中，而精灵……算了吧，虽然我喜欢美丽而充满活力的他们，但奥克与精灵……这两者若是能握手言和，都不需要维林诺的维拉们出手，安格班王座上的黑暗之主自己都会气得变成黑烟飘去虚无世界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笑出声来。
　　在这长段的旅途中，虽然路上的旅者只有我一个人，但愈发往南，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明亮而鲜艳。
　　眼前的树林一望无际，叶子是那多层次的绿，粗壮的褐色树干底下，是同样无垠的草地、其中盛开着无数颜色各异的花朵……我沉溺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内心也越发坚定——在这广垠的大地上，我要寻一处无人的角落，寻找一个远离安格班恶臭溪水和土壤的地方，然后在那生活。

　　而我想得还是过于天真了。
　　或许是这美如画卷般的风景中，难以容下黑暗生物的影子？总之，当我看见河边的身影时，已来不及离开……

　　“是你。”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僵直了身子，我站在橡木树下，奢望着这细直笔挺的树干能遮掩我的躯体，内心惶恐的祈祷声音的主人并非在与我对话。
　　很快，我知道，我的祈祷落空了。
　　当尖锐的剑尖顶着我的后背时，我才真真感受到——
　　该死的首生子们真有着踏雪无痕的天赋。
　　（哦！好吧！我并非有意用“该死的”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精灵们，毕竟我并非想与他们为敌，但当冰冷而锐利的长剑指向自己时，我却不由的在心中破口大骂。）

　　“这是第二次，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身后的精灵开口说话，嗓音如同山谷上顺流而下的清泉，清亮而悦耳。
　　“说吧，又一次的——你这回在这做什么？”
　　我转过身子，迎着他那亮灰色的瞳孔，呆呆的望着他。

　　是梅格洛尔。我心里想着，这是我第几次遇见他了……内心奇妙的有些愉悦，却在触及他紧蹙的眉间时，胡乱跳动的心快速地平静下来。
　　“好吧，虽然我不认为必须如此——”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仿佛过了许久，我听见梅格洛尔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你需要和我的同胞们谈谈了，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的话——银发的奥克……小姐。”

　　听完他的话语，我有些惊讶，我想这也体现在我的表情上。
　　精灵与奥克间……还有 “谈一谈”这么周到客气的说法吗？他倒不如直接对我声明“跟我走吧！换个热闹的地方让我的族人来杀你！”；这样我还能鼓足勇气，有足够的理由，打着“为了生命与自由”的旗号，直接和眼前的这位黑发的家伙大打一架，顺便逃脱。
　　并且——【银发的奥克小姐】？我是否该感谢我这在奥克中与众不同的发色，让精灵认出了一位奥克！这让他认出了我？！不对！！！精灵能辨别奥克的性别？！！

　　“噢！不……我是说，我不认为我们间有什么好谈的。额……我的意思，你知道的，奥克和精灵……两者间——”
　　“奥克来南方做什么！”梅格洛尔打断了我的话语，脸上满是着警惕与不耐。

　　“魔苟斯将邪恶放出，而你们也再次出动了——魔苟斯指派你们前往人烟稀少的南方，来荒芜之地寻找新的大本营吗，奥克。”他冷笑着，拿剑的右手时刻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几缕凌乱的碎发在脸颊处随风摆动着，眼中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看破所有生灵的谎言。

　　“是“黑虫”……”在再一次的沉默中，我开口道。
　　有些话题，一旦开口，接下来便变得轻松许多。我直视着梅格洛尔带着审视目光的双眸，从那灰色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瑟缩的模样，于是我下意识的挺直身体——
　　“那是黑色的大虫，成长于黑暗之地、隐匿在黑色地底的最深处……”我向他描述了乌鲁路奇的外貌，并强调了他的强大与口中炙热的火焰。

　　“哈！除了满身铁甲和口吐火焰！别的形容听着仿佛在形容你们奥克。”梅格洛尔嗤笑一声：“所以呢！魔苟斯的新宠与你的到来何干？你被选中当它的食物，所以你必须冒险离开奥克的老巢？”

　　一瞬间，我感到自己一股怒火涌上脑海，该死的奥克身份、该死的突然冒出的精灵，他又懂什么？他除了闪闪发光的站在这儿，还知道些什么？
　　内心的怒火几乎使我燃烧，我握住它的长剑，整个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扫视着他那戒备且呈现攻击状态的身躯：“你又懂什么！”
　　我吼叫着，将内心的愤怒肆意发泄：“你们这群连安格班都不敢踏入的精灵知道些什么！”
　　“明明处于上风，却始终不敢继续深入哪怕一步的距离！上百年的时光你们也只敢在外‘包围’！哈！如果那拥有整个北面与地底所有暗道的缺口也算得上包围的话。”
　　“你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黑色武器的庞大身躯、不知道他口中烈火的炙热可怖，你又凭什么轻易的说出这些话！”

　　怒火在我的胸膛乱窜着，而我面前的精灵，也并不平静。
　　梅格洛尔面色冷峻，目光如炬，俊美的面孔上透露出的满是严肃，但开口的声音还是如此的温和，“我相信你。”

　　我简直怀疑自己是在愤怒的影响下产生了幻听。

　　“黑色的巨虫，我们将它叫做乌鲁路奇，它已在阿德加蓝平原出现，”梅格洛尔不紧不慢的说着，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它带来了邪恶、也玷污了我们的水源，的确使我的族人们受到惊吓。它身上长着黑色的铠甲，但没能抵御我们的弓箭，它已飞回安格班。”
　　我呆呆的望着他，听着他快速的说着些什么，慢慢的，我感受到手上的疼痛。
　　顺着梅格洛尔的目光，我望向刚刚抓住长剑的手，看到的是一片猩红……
　　……

　　那天之后，我便留在了这里。
　　精灵们在我之前，便已见识过了乌鲁路奇的威力。黑虫对他们而言，不过只是黑暗之主创造的又一份邪恶。没长成的邪恶，对于这些见过阿门洲光明的高等精灵们，算不上威胁——即使他们最初的确是被坚硬庞大的乌鲁路奇吓了一跳，但他们并未将这个崭新的物种幼崽放在心上，虽然他们内心的确有着隐忧……
　　在那段日子里，安格班的黑水不断向外渗透，灰黑色的毒雾从安戈洛坠姆尖峰向外蔓延、污染了整个北方的天空。从梅格洛尔日益严峻的面孔上，我想精灵们也意识到了——他们早已错过围剿安格班的最佳时机。
　　他们对黑暗势力的扩张毫无办法。

　　或许我应该感谢，精灵们与生俱来的慈悲以及对待万物的怜悯。
　　虽然我是一名奥克，但梅格洛尔仍是帮助了我。虽然开始的时候很困难，我们间的对话总是鸡同鸭讲一般，近乎无用。但他依旧帮助我在这荒凉的南方峡谷寻了处隐匿之地，让我得以居住下来。

　　这一切也有前提——我向梅格洛尔许诺，不离开他的视线，不在无他同意的情况下随意离开，以及……永不背叛精灵。

　　之后的日子里，也发生了许多的事，有悲伤、亦有喜悦……
　　我和梅格洛尔，倒也可以像朋友一般交谈。
　　“你很与众不同。”在没话题聊的时候，他总是这般说到。渐渐地，我也习惯了他口中的不同，内心开始期待并相信着，我和其他奥克，或许本就不一样。

　　然而，不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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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多索尼安：阿德加蓝平原南部，归第三家族管辖。原著——费纳芬的儿子安格罗德与艾格诺尔从多索尼安的北坡监视着整片阿德加蓝平原，他们又隶属他们的哥哥，纳国斯隆德的芬罗德王所管。
最近好忙啊……不想找理由，只能保证绝对不会坑的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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