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水水》繁星幻月

4、猫奴是条不归路

　　天已经慢慢亮起，水水拖着劳累了一天的身子，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远远走来的一对夫妻，揣摩着他们的衣着，想着这不会就是幺幺的父母吧。他们身着粗布衣裳，女子大概五十多岁，手里提着个大布麻袋，脚上踏着缝补过的布鞋，走起路来有些微微颠簸，男子更年长一些，两鬓的头发都斑白了，一手扶着自己的老伴，一手攥着一个布钱袋。这个装扮倒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走在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特别突兀。

　　“幺幺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挺听话，这前几天还给我们寄钱回来，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进了医院？”

　　果然是幺幺的父母，只是没想到幺幺的父母看起来比水水心中想象的还要苍老和疲惫，而他们的家境貌似也比水水想象的要差得多。想起幺幺租住在那种环境里，水水一下子就明白了，幺幺肯定是个孝顺的孩子，家里环境不好，担心爸妈过苦日子，就自己省吃俭用，把赚的钱全寄回家给父母用。

　　幺幺的母亲攥紧了手中的布袋，眉头紧锁，忧伤之情溢于言表。想来看他们的装束，家里的经济情况并不乐观。现在的社会，一个经济条件并不宽裕的家庭，要是突然有家人病倒住院，医疗费用会是一比不小的开销，更别说像幺幺这样需要长期住院观察的情况，对于来说，压力不是一般的大，除了担心孩子的健康外，更担心的是如何去想办法支付高额的医疗费。

　　“阿姨，您别担心，幺幺的住院费我已经交了一个月，幺幺一直身体不错，应该不会有事。”

　　“实在太感谢你了。”阿姨紧紧地攥着水水的手，深深的望着，“可是我们不能让你个小姑娘出这钱，你们这些小年轻出来赚钱也不容易。”

　　“阿姨，幺幺是我的好朋友，这是我该做的，钱不多，是我的心意，只盼望幺幺能快点好起来。”

　　“孩子，真的谢谢你，看你红着眼，一定守了幺幺一夜，有你这朋友啊，我家幺幺也值了。钱嘛，你阿姨和我还是有些积蓄的。”

　　幺幺的父亲慈祥地看着水水，让水水想到了好久没见的爸爸，太久没回家了，这一幕让我想起自己以前生病的时候，爸妈着急的模样，一个端茶送水，一个严厉斥责我不听话才生病，而眼里却慢慢的都是心疼，恨不得所有的病痛都由他们来承担。

　　“孩子，这钱给你。”说着幺幺父亲摊开紧攥的小布袋，一层又一层慢慢拨开，里面露出来了一打皱皱的百元大钞，这些钱不知道他们攒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他们生怕掉了提心吊胆地攥了多久。看着，看着，水水一下就心疼了。

　　“叔叔，我要回去休息了今天还要去上班，钱以后再说吧，你们先好好照顾幺幺，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孩子，你快回去休息吧。”

　　“好，我回去了，等晚上我再来看幺幺。”

　　水水和幺幺的父母道别，慢慢走向医院收费台。

　　“你好，我帮昨晚送来的林静幺补交一下这个月的住院费。”

　　离开了医院这个阴沉压抑的地方，水水的活力都回来了些。想起还只有3个小时可以睡觉，接下来迎接的将是忙碌的周一啊，水水好想痛哭一场。

　　“好了，你个小家伙，带你一起回家啦！”

　　水水折腾了这么久，感觉还没从情人节那天的绝望处境中缓过来，忽然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有点懵，不知不觉周末都过去了，也没有休息到，反倒把自己折腾的疲劳不堪，不过唯一高兴的是看到了一个善良的帅哥医生，哈哈，花痴无罪。回到家，水水放下猫咪，熟练径直走向自己的床，倒头就躺下，瞬间“呼呼呼。。。”此起披伏的演唱会就响起来了。

　　喵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还是个女人吗，这么邋遢，看来接下来日子不好过咯。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喵主的自我时间啦，喵主先从门口开始突击，用爪子挠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那就舔舔自己吧，呀好舒服，呀，再舔两口。不行，要控制住自己。咦，这又是什么，毛茸茸的，啊，尾巴，怎么办，控制不住自己啦，好想抓。

　　喵主在房间里撞来撞去，完全不像是昨天还是受重伤的样子，果然猫是有九条命的嘛。

　　“这身体根本控制不住的样子，真是该死，想我堂堂一名警察，可不能就这样被猫身控制住啊。”喵心里打着鼓，这是什么地方呢，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调查荒废公寓杀人案吗，怎么一闪之下来了这么个地方，还变成了猫？

　　“这女孩，靠得住吗？该不该告诉她？我还是先自己摸摸情况吧”脑子在思考，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个劲的舔着自己的毛。

　　一阵风从窗户里吹来，窗帘拂动起来，喵主飞也似的扬起两只前爪，飞扑过去，挠挠挠，挠挠挠，好开心。

　　哎，内在的警察先生疯了似的，“我的一世英名啊，都要毁在这个地方啦！”

　　“叮铃铃”闹钟毫不留情的响了起来。水水怒摔枕头，一脚蹬掉了被子，“啊，老娘还想睡啊！”吼罢，还是不争气的坐了起来，长长叹了口气。

　　水水爬下床，飞速来到洗漱台前，毛巾沾水撸过脸颊，洗面奶都懒得用，漱口水包在口腔，电动牙刷嗡嗡的刷着，“来不及来不及了！”水水一口吐掉漱口水，转身在冰箱里掏出一片面包，叼在嘴里，衣服也算了不换了，临出门，还不忘撸了一把喵，一手拿下面包，说，“乖，等我回家，晚上给你带好吃哒！”然后火箭似的飞奔出门。

　　“这女子，还真是风一样的女子！邋里邋遢的，要孤独终生了吧！”喵主一脸傲娇地转身跳上沙发。

　　“我还是小憩一下，昨天流血太多了，好虚，等恢复下体力，之后还要去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不一会，喵主把自己围成一团睡着了，意识回到了变成喵身之前。

　　“李警官，李警官，你赶紧去现场看一下。”警察厅小刘慌张地喊着。

　　李牧天站起来，一把拿过案件资料，“小刘，走，剩下的情况路上你和我说。”

　　“泸江市的秀南路附近的拆迁老宅里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是一名路过的工人报的警。”

　　“好，我们泸江市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命案，这起案件一定会引起社会恐慌和媒体关注的。我们一定要尽快破案，将影响降到最小。”

　　李牧天来到荒废已久的拆迁住宅，这里都是残垣断壁，砖头和钢筋杂乱的堆砌着，继续往里走，是一间小屋子，简单环顾四周，发现里面还有电磁炉灶，还有一张铺了床单的单人床，房间东边还有一条大铁链，用打铁柱紧紧的钉在地上，像是栓狗用的，这个地方应该长期有人在这里偷偷居住。

　　被害人的尸体就在床边，这狭小的空间里也没有多余的东西，而被害人应该是被活生生地砍断了脖子，扭曲地躺在地上，地上的血早已凝固。

　　李牧天四处观察了一下，然后开始询问报警的路人李炳。

　　“你好，请您把案发那天的经过和我们叙述一下。”

　　“警官，那天我做完工下班回家，路过这片拆迁地，在前面那幢房子那听到嘈杂的声音，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在用手把女子按在浴缸中，我便大声制止，那人听到我的声音，便从侧门逃走了。”

　　“那你看清那人的样貌了吗？”

　　“没有警官，我只大概看到他的身形，大概180左右，160-180斤左右的样子吧，脸我实在没看清，晚上天太黑了，他也没转过脸来。”

　　“我就立马打了120和110，救护车来了就把女孩接走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一具尸体。后面的事情警官你都看到了。”

　　“好的，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录下详细的口供。”

　　“警官，录好口供就行了吧，我还要去上工。”

　　“嗯，不会影响你的工作，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有疑问我们会联系你。你若想到什么其他细节也可以联系我们警方。”

　　“好好，谢谢警官，谢谢警官。”

　　李炳是一名普通的工地工人，为人老实巴交，低眉顺眼，特别自卑，害怕被人瞧不起，努力地想赚钱养家糊口，天天半夜做完工回家，为人十分正直善良，平时会给路边的流浪猫狗喂食，想想当天的事情，李炳既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救下了一个姑娘的性命，也越想越后怕要是当时歹徒袭击他，说不定自己也要命丧如此，看床边的被害人血淋淋的样子，李炳还是十分后怕，这歹徒肯定是个十分凶残暴虐的人啊。

　　“小刘，我们再去那幢袭击女子的楼里看下吧。”

　　“好的，李警官，你先过去，我在这边取下证，马上过来。”

　　李警官走出命案楼，径直走向下一个案发楼，脑子里反复地想着李炳口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