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日剧]怪盗基德拒绝掉马》古馆

7、07

　　“我！？”

　　被手铐拷住的长发男人愣在原地，嘴巴开合几下，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解释也没说出口。

　　他紫色的短袖因为黑羽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大半个手臂。

　　“这不是——！？”

　　看到他露出的手臂内侧上形状繁复的红印，在场凡是见过那把被遗留在犯罪现场的凶器的人，脸上都不禁露出惊色。

　　青柳猛地上前，固定住长发男人的短袖，使得整个红印清晰地显露出来。

　　他皱起眉，手伸进自己西服的内袋摸索了几下，居然掏出了一个证物袋。

　　“喂喂喂！青柳先生你怎么又——！”

　　矢泽看到那透明证物袋中沾着粘稠血液的雕花短刀，脸上要哭不哭，已经拿彻底这个搭档没辙了，平时顺顺无关紧要的东西寻找线索就算了，这次是什么！？

　　这可是凶器啊！！！

　　落在现场的凶器要是在办案过程中遗失了，那他们的刑警身份可都不保了！！

　　他刚想出口教训下不省心的搭档，却突然想起——

　　因为之前和上司就私事产生了矛盾，气不过的青柳直接硬气地递交了辞呈，所以认真说起来现在的他连刑警都不是。

　　……合着还真拿他没办法！？

　　矢泽不由气闷，重重敲了自己心口几下，才算缓过这口劲来。

　　“啧啧啧，你看看这花纹！”

　　青柳让黑羽海斗把长发男人的短袖拉好，自己凑近了比对男人手臂上的红印与凶器短刀刀鞘上的花纹，像是发现了什么十分神奇的事一般，不住称奇。

　　“你再看看，这长度！这大小！”

　　他抬起眼，从墨镜上方露出的空隙里盯男人的眼。
　　嘴里说着风凉话。

　　“哇，老兄，你这手臂上的印子是专门对着这刀的花纹压的呀！？”

　　长发男人气得想收回高抬的手臂，摇晃了几下，发现自己挣脱不了黑羽的牵制。他身材看起来结实，可实际比起力量来，却比看似身形瘦削的黑羽弱上许多。

　　见事情败露，他撕破了自己脸上温和的假面，仿佛刚才那个劝眼镜男船户体谅警方的和事佬不是他一般，恶狠狠地道：“你们不用激我，到这个地步我就承认了！”

　　“人是我杀的！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该死——！”

　　“得了，停停停！”

　　青柳堵住男人的嘴，示意黑羽放下手。
　　自己绕到背后将承认了罪行的长发男人的另一只手也拷上。

　　他拍拍男人的脸，无视了对方凶狠的目光。

　　“人该不该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然后回头看了眼矢泽。

　　后者虽然心里埋怨青柳顺走凶器的行为，多年下来身体却早已养成了习惯。他一个大跨步上前，推了长发男人的肩膀一把，用蛮力地将他整个人掉了个个儿。

　　“剩下的，你还是在警局里说吧。”

　　＊

　　审讯室旁隐蔽的房间。
　　青柳看着透视玻璃另一侧的审讯室里，正被特搜班主任浅轮讯问的犯人，轻锤了下黑羽海斗的肩。

　　黑羽无措地捂住肩膀，茫然看向突然动手的前辈。

　　“你小子，可以啊！眼挺尖！”

　　意识到青柳说的是男人手臂处压痕的事，黑羽揉了揉头发，诚恳道：“他收车票的时候我刚好看到的，估计那时候他以为我们的主要怀疑对象是船户先生，所以松懈了警惕吧。”

　　“不错不错~”
　　青柳称赞他一句。
　　然后咂了咂嘴，还是忘不了下午逮捕凶手时这位新成员的操作。

　　“说起来你还真敢啊，就凭一个印子，认定是他了？要不是他认罪认得快，倒豆子一样什么都愿意说，到时候人是带回来了，证据链连不上，案子迟早要被打回来。”
　　他想起以前遇到过的那些糟心事。
　　“要是那时候他再反过来说你误捕，事儿可就闹大喽……”

　　听见前辈的担忧，黑羽解释道：“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在看到他手臂上的印子前，我就有点怀疑他，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从他的证言里感觉到他在撒谎，没有像这样直接的证据。”

　　“嗯！？”
　　矢泽也看了过来，“大叶吗？他撒什么谎了？”

　　黑羽的视线落在一墙之隔的长发男人身上，对方正低头捂着脸，抑制不住的泪水从指缝滴落，透过双向镜传来的哭声听起来很失真。

　　“那个时候他说他坐在东京诺瓦鲁队球门的后面，看到最后一球助攻的球员闪过好几个人的防守一直逼近，进攻的速度极快，后来把球传给了得分的选手。”

　　见他说到这里便停下，青柳与矢泽意识到黑羽所说的大叶撒的谎，必然就隐藏在这段话中。

　　可二人皆是不关心足球比赛的非体育爱好者，一时半会儿什么也想不到。
　　“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黑羽点点头，“这一球如果是上半场的话，那么他说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惜这是下半场最终的进球。”
　　他想起那个时候柯南与女人的对话。
　　“还是柯南问的问题提醒了我。上半场时，客场球迷坐在客场球队的球门后。但是中场时，两支队伍会交换场地，这个时候，原本的客场球队的球门就会变成主场球队的球门。可球迷们的座位，是不可能像比赛的球队那样，也在中场休息时对调的。因此，比赛到了下半场时，大叶的位置便不是在东京诺瓦鲁队的球门后，而是应该在东京灵魂队的球门后了！”

　　“而以那时他的座位，是不可能看见最后一球助攻选手一直向他逼近，用飞一般的速度攻过来的画面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一球射门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坐在那儿，而是只听了收音机，或是坐在其他位置的球迷的言论，然后以此编造出了一个自己在场的谎言。”

　　青柳噘着嘴点了点头。
　　听完黑羽海斗的推理过程，他算是认可新人的能力。

　　“至于那道压痕，完全是意外之喜。我看到船户先生的手腕上有被手表压出的红印，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地在大叶的手臂上发现刀鞘的压痕。那把刀的花纹实在是太繁复了，这大概是他这次计划中唯一的败笔吧。”

　　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车站里的场景，黑羽又道：“嘛……现在想想，那家伙明明是个右撇子，却拿什么东西都用左手，确是太刻意了。大概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自己手心留下的压痕了，有意遮掩。可是另一处，左手手臂内侧太过隐蔽，他自己也没发现吧。”

　　而每当面对这样出色的新人时，青柳总会下意识想起过去，想起9系尚未解散时他曾遇到的伙伴们——他们也与黑羽一样，不是平庸的刑警，一个个各有各的出众之处。

　　“不过，你这次做的还是莽了点。”

　　起了惜才之心的青柳冲黑羽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世上啊脑子不好的人太多了，下次你再遇到这样的，就算心里有底了，也先把他骗来警局，不要上来就拷人。”

　　他正经起来时，总是格外引人信服，让听话的人不由自主地便将他的告诫铭记于心。

　　“做刑警啊，正义感很重要，可千万别光想着被害人、想着正义了。”

　　“也要想想自己。”

　　隔壁的讯问已经结束，大叶的哭声仍未停止。
　　坐在角落的记录员收拾好电脑，冲浅轮微微鞠躬后便走出了讯问室。

　　黑羽看着这一切，耳中听到青柳的教导。前辈说的话再正确不过，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却心知现在的自己可能已做不到这一点。

　　——大概是因为曾经有个男人用生命做出选择，教给了他印象更为深刻的一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