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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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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百叶窗隔挡而成条状的阳光映在黥武面容上,眼睫颤了颤,他挣扎会慢慢睁开双眼,“唔……”他抚著疼痛的额际坐起身子,光裸的上身线条优美。
“真是的……”他按了按太阳穴,好舒缓宿醉带来的头痛,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喝的烂醉。
黥武掀开被子走下床,注意自己只穿条内裤,面容一阵困惑,他努力回想自己怎么回到家中。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记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个人耍著玩!一想起便满肚怒火头又疼了。
黥武边揉著太阳穴边走向浴室,梳洗完后走下楼,发现客厅空荡荡的,墙上时钟是中午十二点,大人们应该都去工作了,那其他人呢?
“腾邪他们还在睡。”吞佛的声音传来,他正站在厨房门口。
一睡醒就听见那个人的声音,黥武心情更加不美丽,见吞佛身穿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看来神精气爽的,莫名令让他窝火,“你……”
黥武话还没说完,吞佛就先开口,“汝凌晨吐了吾一身……”
“凌晨?”黥武纳闷极了,随后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究竟怎么回家的,模糊印象中是吞佛扶著他走出夜店,但剩下的记不太清……
“汝还揪著吾的衣服大吼大闹的,弄得路人围观。”
“什么!”
吞佛倚著墙面,那金眸掠过一丝戏谑,“吾骗汝的。”
“吞佛!”黥武咬牙切齿的唤著。
“不过吐了吾一身倒是真的。”
“哼,你做出那种事吐你一身算便宜你了。”
“嗯,所以扯平。”
黥武一脸不可置信,他盯著吞佛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在大家面前……”他实在说不出口强吻他这三个字,就这么顿下瞪著吞佛瞧。
吞佛好整以暇等著黥武说下去。
黥武咬了咬牙,“你倒底存什么心,当众戏弄我很有趣吗?”
“不是戏弄,吾在解救你脱离困境。”吞佛倒是一脸无辜。
解、解救?“我宁愿在台上被脱光衣服,也不要被你……”黥武气呼呼的,就是最后几个字脸皮薄说不出口,他转身便想走上楼回房。
“午餐要一起吃吗?”吞佛挑著眉盯著黥武背影,眸内有著笑意。
黥武转头正想回句谁要和你一起吃,肚子却很不争气的发出咕鲁声。
吞佛笑出声来。
“你做的?”厨房桌上的一大盘海鲜炒饭,外加一小锅浓汤令黥武很讶异,一同生活这么久,还不知道吞佛会下厨。
家中大人们平时工作繁忙,平时吃饭都叫外烩不然就外头解决,偶尔螣邪也是会作点菜(被逼的)。
吞佛拉开椅子坐在黥武对面,“随便弄弄。”
还真是十项全能……黥武心中嘀咕著,先喝了一口浓汤。
“如何?”吞佛问道,自己吃了一口炒饭。
“还行。”反正本来对吃的没什么太大要求,黥武耸了下肩回著。
两人沉默的吃著午饭,吞佛像随口提提般的开口,“……吾若离开去师父那,汝会期待我回来吗?”
黥武握著汤匙的手顿了一下,不懂为何吞佛会这样问,“我可巴不得你别回来了,谈什么期待,要说期待也只有赦生吧。”
“呵,也是。” 吞佛注视著黥武轻笑回著。
那对金眸像看透一切掌握所有事,但却完全不能看清底下隐藏的任何事物。
黥武很不喜欢这样,他就是和那个人不对盘,没有任何能够交集了解的地方。
“黥武,汝为何老是对吾很讨厌的模样。”早已停下用餐,吞佛一手支著下颚问著。
“这还用的著解释吗?”
“可是吾并不讨厌汝。”
黥武对吞佛那附『吾可没对汝做过什么过份事』的模样一阵无言以对。“当然,我可没对你做过什么过分事。”他有些忿忿地盯著吞佛。
“那可不一定。”金眸微弯,里头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也只有吞佛自己知道了。
黥武放下汤匙,“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看著我。”
吞佛纳闷问,“吾怎样看著汝了?”
“一脸戏弄我很有趣的样子。”
“呵呵……”吞佛轻笑著,视线没移开过黥武。
蹙著眉,黥武低下面容继续用著吞佛作的午餐,“……你唱的那首歌是什么?”盯著汤匙在浓汤内搅拌,他开口问著。
吞佛的歌声,沉著夹带那么丝冰冷,却又隐隐热烈的撼动人心。
“没什么,只是首诗歌。”
“诗歌?”
“在孤儿院时学到的。”吞佛说的云淡风轻。
黥武抬起面容对向吞佛,刹那间一阵伤感。
当初袭灭天来从孤儿院把吞佛领养回去的……那年吞佛十二岁。
似乎有问过那个人十二岁前是过著什么生活发生过什么事,但那个人只是微笑不语。
究竟,十二岁前的吞佛是什么样子呢?
黥武突地莫名的好奇。
想知道……
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有东西吃也不叫一下!”螣邪只穿条四角内裤站在门口,耙了耙刚睡醒而纷乱的酒红头发,吞佛和黥武同时看向他。
“炒饭啊?”螣邪打了个不雅的大哈欠,但仍不损他狂妄邪魅的面容,他走向餐桌,毫不客气的从黥武手中拿了汤匙就挖了一口炒饭吃,“呸呸呸―――”他才刚把东西含入口便马上吐出,“你、你们怎么吃的下口――?本大爷还没吃过那么难吃的炒饭――”
吞佛和黥武两人还是有交集点的,一样味痴。
在离大学开学还有一段日子,这段时间内,银锽家倒是发生了一段小小的革命。
客厅内的气氛凝重,银锽朱武没有平日的笑闹样,不怒而威的俊颜绷紧著,启口淡道:“不准。”
螣邪满脸不甘心,站在坐在沙发上的朱武面前紧握拳头,“你就算说不准,本大爷还是不会去读大学!”
利眸看向螣邪,面有愠色朱武冷道:“你敢?”
螣邪咬著牙紧盯朱武回不出话。
黥武和赦生躲在楼梯口望著客厅内僵持不下的父子,平时对螣邪爱理不理的赦生面露担忧,黥武苦笑一下,拍了拍摄生的肩头。
“没事的。”黥武安慰著。
赦生抿了抿唇一脸别扭。“……我才不担心他。”
“不管老爸你说什么,我要走自己的路!我不要继承银锽家的企业!我要玩乐团!”连本大爷都不说了,螣邪倔强坚持著。
朱武总算按耐不住,霍地站起身怒吼,“混帐!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螣邪些微畏惧的退了一步,但仍是挺著胸膛面对自己的父亲。
“你以为外面社会很好混吗!我银锽朱武怎么会有你这种天真的孩子!”朱武见螣邪那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模样更为恼火。
螣邪正想开口,熟悉的女声便从门口传来。
“就让螣邪去闯闯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知何时回来的九祸,伫立在门口前双手环胸优雅笑道,在偷听的黥武和赦生惊讶看向她。
“祸娘?”朱武听见九祸的话愣住。
螣邪面对九祸,眼底有著惊喜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老太婆……?”
九祸慢慢步向螣邪面前,不理会一旁错愕的朱武,“一但你选择你所想要的道路,那就代表你决定舍弃银锽家的光环,银锽家将不再给你任何支援,往后的一切你都要依靠自己。”她顿了下,“螣邪,你有觉悟了吗?”
螣邪红眸内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本大爷没在怕的!”
“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九祸微笑著。
“什、什么!”回过神的朱武被九祸杀个措手不及,“等等祸娘!你……”
“你有意见吗?”九祸美眸瞪向朱武。
“不是……祸娘我说……”
“也不知道是谁,当年说要抛弃银锽的姓氏贯彻自己的道路,就这样不顾公司……”
“祸、祸娘……”那位当年要贯彻自己道路的朱武,只能看著九祸说不出话。
紧绷的气氛在九祸出现下立即缓和,这让黥武和赦生松了一口气。
而螣邪的事情就这样定案了,几天之后,他简单背个背包没有跟谁道别,在凌晨时便离开银锽家。
“原来就你这心机重的在这里抽烟,害本大爷被老太婆念。”螣邪走出家门,看见在庭院中树下吸菸的吞佛。
吞佛手夹著烟轻笑一声算是回应,螣邪哼了一声,越过他身旁。
“呵,可别马上夹著尾巴逃回来了。”吞佛缓缓说著。
“吵死了,你这死心机。”螣邪边走边回骂著,可脸上却是挂著笑容。
吞佛抽著菸,夏日夜风吹乱他的红发,他吁了口烟雾,笑看螣邪背影。
蓦地顿下脚步,螣邪转身面对吞佛,“喂,死心机的,你到底要怎样?”吞佛熄掉烟,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螣邪不耐的翻了翻白眼,转回身迈开步伐继续走,“在等下去早晚你的鱼被别人捞走!”他在要坐上庭院外等待的计程车时,大声喊著。
吞佛望著计程车消失再眼前,嘴角勾了勾,他由口袋拿出一条手帕凝视。
那条手帕的一角,有著似乎是亲手绣的一行字……
给亲爱的黥武,我最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