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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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应该知道，前一夜林雪遭遇了袭击。当时那个人将林雪的双手反绑，却任由林雪呼叫，很是矛盾。她这样做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有一击必胜的信心，另一个是她很蠢。”
马临有些疑问：“你讲这个干什么？”
马冲嘟囔：“混淆视听吧。”
蓝岚自信的撇了撇嘴：“大家别急，我们继续。那人接下来暗骂了一句‘奇怪’，就逃之夭夭了。当时我很不理解，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
蓝岚伸出手，指向了卢珊珊：“她的能力是交换！”
卢珊珊镇定道：“你胡说八道！”
戴琪沉思：“有可能那次是林雪自导自演呢？毕竟她也没有受伤。”
蓝岚赞扬地看了她：“当时在场有我、崔灵灵和诺天一，而崔灵灵在我们到达之前就找到了林雪。林雪向我们叙述遭遇的时候，曾说‘不是崔灵灵，因为她从反方向过来’，所以我当时认为，这个事情有三种解释，第一，林雪和崔灵灵或是别人合谋；第二，袭击林雪的人有强大能力；第三，袭击她的人很蠢，开个玩笑，第三个可能是，自导自演。”
“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碰巧，马冲会用能力止血，林雪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自导自演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合谋同理，就算是另一个人突然反水，林雪的能力这么鸡肋，也完全没必要现在杀了她，打破计划。”
众人一愣，蓝岚观详着崔灵灵与林雪之间紧握的手，问道：“崔灵灵，你们从什么时候握着手的？”
崔灵灵奇怪道：“一直没松开啊，一开始我和她就是牵着手走的，林雪醒了也可以证明。”
蓝岚笑道：“恭喜，你清白了。大家可以看见，崔灵灵左，林雪右，两人牵着手，所以崔灵灵是不可能用左手绕过自己，伤到林雪的，更何况变故一发生，她另一只手也紧紧抱住了林雪。”
“这可就奇了，崔灵灵没使用能力，林雪背上却有她的刀，只有一个解释，有人隐瞒了自己的能力，而她的能力是交换，这也正合了第二个可能。”
“可以交换，当然可以一击必胜，不过她没料到一个变数，林雪的能力是画。”
蓝岚的推理一环扣着一环：“那我们来排除一下，除去至少显露过能力的人，只剩下我、诺天一、卢珊珊。本来这是个死胡同，可卢珊珊自己露了马脚，”蓝岚面朝卢珊珊，“请问卢小姐，你怎么看见的崔灵灵伤害了林雪？”
卢珊珊沉默，蓝岚逻辑严明，只得寻找另外的突破口：“我看这一切都是你编的，如果说你们四个是一伙的，那么一切都应反过来解释。”
众人也心生疑惑，蓝岚冷笑道：“我白天的一番话，大家都知道。若是你说的，我们非但一点利益得不到，冒着出现内鬼的风险，还自打了脸，是你，做这亏本买卖吗？”
卢珊珊心凉了下来，蓝岚道：“最后还有一句话，你现在愿意接受我们了吗？不再残杀，没有血腥的我们。”
卢珊珊蓦地一惊，没想到这峰回路转：“我…………抱歉”
众人道：“她都做出这种事了，怎么能……”
蓝岚重复了一遍，眼里满是真诚：“你愿意，接受我们吗？”
卢珊珊沉默许久，悠悠地点了头。
就在这刹那，整个建筑暴射出金光，世界轰然旋转，崩塌。
眼前被破碎填满，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吸引，诺天一双手暗暗使力，气流波动使胸前的小巧挂牌悬浮在空中，‘7’闪耀着银光。
“虚无。”
砖石在袭击到众人之前又消失于无形。
太过刺眼，蓝岚闭上了眼。
世界变了样。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呈箭头形。中心是一扇黑色的门，其他地方则是白色的特制墙壁。两侧房间密布，像个蜂巢，每条门缝都泛着幽幽绿光。
整个建筑自带寒意，温度陡然降了几度。
只剩下蓝岚、崔灵灵，诺天一。
蓝岚紧了眉头，梦中见过这里。
崔灵灵一脸迷茫，刚想走动，蓝岚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用能力探路。
崔灵灵化出双剑，平举在周围一挥。叮一声，双剑尽断，切口整齐。
崔灵灵大呼：“怎么会？”
能将刀轻易切断，还看不见的是……
“激光。”蓝岚和诺天一的声音在空间里回响。
崔灵灵笑道：“那就好办了。”
指尖一按，手中飞出近千枚银针。每一枚银针都在空中打着旋，一碰到激光就断裂成两段，随后便快速首尾相接，悬浮在切割自己的激光下。
欣赏着这满室银光，崔灵灵满意地拍了拍手：“好啦，两位帅哥，请。”
蓝岚随手推开一个门，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老旧的病床。发着绿光的，是指向门口的安全出口。
另一扇门里面的空间很大，串联了三四个房间，最里的房间，有一个病床和复杂仪器，一地的碎玻璃昭示着曾发生的事故。
没了兴趣，每个房间都差不多，诺天一漠然道：“只剩最后一个了。”
三人看向那扇黑色的门。
三人刚一进门，门就轰然关上，房间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透明罩，说是罩子也并不其然，它的顶端与房顶并不相接，留下了一米空间，里面有几个精密仪器。
空间里，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虽然保养得很好，眼角的细纹出卖了他。
“欢迎！尤其是你，蓝岚。”男人和蔼地微笑。
诺天一自动与他们分开，站在一旁，周身蔓延出强大气场，朝男人微微点头：“老师。”
崔灵灵瞪大眼睛：“你……”
蓝岚心里一沉，这里只有白与黑，多么像诺天一的房间风格，他原来一直都不是自己这边的。
老师魔障般地笑了笑：“蓝岚，我有几个问题一直不理解，今天我请你们来，是想请教你们。”
“人类，是偏向理性还是感性？还有，极端感性代表着绝对的善，极端理性代表着利益至上，另一种意义上，也就是绝对的恶。如果没有绝对的理性与感性，那么，性本善不就是个悖论吗？”
老师这一番话的用意，是推翻蓝岚一惯的理念，如果不能解答，自己坚持到这里，在他眼里，就只是个笑话，蓝岚紧了拳头。
崔灵灵斥道：“疯子。”
老师没说话，声音却十分清晰：“不忙，我先给你们看个东西。”
旁边的崔灵灵陡然失了神。
透明墙壁有了颜色，林雪出现在画面中央。
寻常下午，金黄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林雪一手撑着头，另一手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纸条，环视四周，不知是谁恶作剧放在这里的，满脸疑惑。
画面一暗又一明。
戴琪走在街头，接到一个传单，刚想把它扔进垃圾桶，视线却粘在上面，提起了兴趣。
不能自理的父母躺在床上，马冲一勺一勺地喂饭，马临拿了一封信，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哥，不知道谁寄了一封信？说参加了就……”
马冲打断了他的话，放下勺子，将他拉到一边：“不要让爸妈担心，什么事儿？”
两人盯着那封信沉思。
四十度的高温，有人在空调房里打游戏，而有人在街头穿着玩偶服打零工，卢珊珊就是后者。店铺老板晃悠悠地走出来，一脚就踹上玩偶圆鼓鼓的肚子，老板骂道：“没用玩意，人都没招揽一个！”说着还不解气，又补了一脚。玩偶自己爬不起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旁边一堆人哄笑，路过的妈妈对孩子说“你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干这个”。
人流如水，却没有一个人扶起它。
“啪”，一滴眼泪穿过玩偶的眼框，滴在地上，卢珊珊泪眼朦胧，地旁有一张被踩了脚印的纸条，她心想我们一样可怜。
纸条一点点地放大。
你是否厌烦这无聊的生活？你是否天天遭受别人的白眼？你是否想凭自己能力赢取属于你一个人的奖金？“X”空间，在这里等你。后面是一个链接。
老师的声音成了画外音：“你看，你的救赎成功了，并且我消去了他们关于游戏的记忆，让他们重新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不过你看看他们是如何选择的。”
画面切成四份，五个人不约而同的打开了手机，或是好奇，或是渴望，搜索了链接，画面暂停。
蓝岚大吼：“不！”
老师的声音，鬼魅般忽远忽近：“人性本恶，就算被救赎，他们还是愿意重回泥潭。欲望不止，黑暗无边。承认吧，人就是这种自私而黑暗的动物，你就是个笑话，蓝岚！”
蓝岚扑过去，用双手狠狠地敲打玻璃：“你们给我醒醒！会死的！醒醒啊你们！”
双手鲜血淋漓，蓝岚颤抖地跪下，声音颤抖：“不可以——”
老师伸手一指：“崔灵灵，杀了他，你就可以活着出去，否则就只能永远在这里了。”
崔灵灵双眼麻木，机械的抬起手臂，化出飞刀，蓝岚一动不动，与她对视，只想看看自己最后信任的人……
银光一闪，最终是伤了自己。
蓝岚踉跄了几步，脸上三道血线，身上满是血痕，眼里失了光芒。
这个赌局，自己终究是输了，输得损手烂脚，很是狼狈。
蓝岚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双唇干裂，罢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这命吗，不要了便是。
一个黑影踩过血泊，向蓝岚走来。
蓝岚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泪，心想，你也要来补一刀吗，心有点痛。算了算了，怪不得你们，是我自己太蠢……
诺天一蹲下身子，面无表情。扯下胸前挂牌，在蓝岚的脚镯上一划。
叮，铃铛到了诺天一手中，随即诺天一邪气一笑，没轻没重地拍了拍蓝岚肩膀：“这么懒？还要装睡？”
“哎哟疼死了，我的神天大老爷，你……”蓝岚实在要被气死了，在这最后关头，还不能让自己好好去死，一睁眼，却正好对上诺天一的眼眸，好像有什么跟一开始不一样了。
微微抬头，诺天一头上的进度条变成了60%。
老师脸色突变，不能理解：“诺天一，你在干什么？”
诺天一毫不理会，晃了晃手中的铃铛，脆耳的铃声挑逗着两人紧张的神经，看着蓝岚：“这个呢，是个微型炸弹，是当初那边那个人让我给你带上的，说是以防万一，”诺天一挑眉，“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到你了。”
蓝岚一把抢过诺天一手中铃铛，恍然大悟，一切都串起来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支撑他，蓝岚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你自己腐烂，就要别人跟你一起腐烂。”
老师不屑道：“从始至终，我没动手杀过一个人。”
“你一直只是个躲在幕后的胆小鬼！黑暗，算计，阴险，这些都蕴于你血脉的最深处！你自以为挖掘了人性的恶，却没料到我这个变数，怎么，失望了吧？让我细数一下你失败的人生吧。”
“跳出幻光笼罩的浮世绘吧。”
“制造这个游戏，玩弄人心，躲在黑暗里欣赏着别人互相残杀的场景，这是你的劣根性！”
“你也有特殊能力吧。你的声音真是太奇怪了，自从昼夜回廊那次我就觉得不对，直到刚刚你再次使用你的能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能力是心灵控制吧。”说着蓝岚指向崔灵灵空洞无神的眼睛，“你用心灵控制催眠了我和崔灵灵，这也是刚刚她刺杀我以及我崩溃的原因，不过你却忽略了你的帮手——诺天一。”
老师突然紧张：“诺天一……”
“对了，我想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可以看见所有人头上的进度吧。”
老师慌了神，赶紧调出资料，嘴里嘀咕：“诺天一的数值怎么会变的？我设定好的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不理解它的意义，只发现了它会变动，可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现在看来，这个数值越大，也就越感性，换句话说，越善良。听说这是你设定好的，那很不幸，你的实验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不是个可以随便设置的的数值，人类的心理是会随时变化的。”
“更可怜的是，你一直都没有信心吧。心灵控制，铃铛炸弹，无一不是你没有把握的标志。”
老师面目狰狞，乱砸乱撞，大喊道：“啊——不可能的——”
突然安静了下来，摸索到一个按钮，他猛地看向蓝岚，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你会输的！”毫不犹豫按下了按钮，蓝岚手中的铃铛响起了倒计时。
“十。”
老师冷笑：“你不是很喜欢赌博的吗？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个赌注，这个微型炸弹威力不大，只能毁坏方圆三米。你可以选择把它扔到我这里来，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九。”
蓝岚一怔，紧紧攥着铃铛。诺天一冷下脸来，一把抓住蓝岚的手：“快松手，来不及了。”
“八。”
老师安静地躺在地上：“你知道松手意味着什么。”
蓝岚一言不发，诺天一冷静下来，劝说道：“蓝岚，你放心，让我来，都跟你没关系。”
“七。”
“六。”
“五。”
“四。”
时间一滴滴地过去，场面僵持，蓝岚始终不愿松手。
“三。”
崔灵灵低声啜泣：“你就松手吧，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死有余辜，更何况我们都在外面……”
“二。”
蓝岚拿着铃铛，安静地走到角落。
“一。”
婴儿般蜷缩，闭上眼。
蓝岚将铃铛死死护住的同时，也缩小了爆炸的范围，老师紧盯着他。
诺天一大喊：“不！”
“砰——”
老师瘫倒在地上。
崔灵灵蹲在地上捂着头，诺天一脚步虚浮，缓缓走向他。
睁眼，刚刚巨响还震的自己耳膜疼。
怎么还在这里，这里不会是地狱吧？
缓了一会，看向怀中的铃铛，还是那样精美。
原来里面只有发声装置吗！
诺天一扶起蓝岚，责备道：“你太蠢了！”
蓝岚默不作声，看见了老师灰败的面容和身旁一个歪倒的药瓶。
诺天一想拉起他，他却执拗不起来，诺天一蹲下，直视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想通？”
蓝岚点头，垂眸，最后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
四个被暂停的画面又动了起来，五个人的形象在脑海里鲜活了起来。
戴琪输入了链接，等了几秒，见页面还没加载出来，不耐烦道：“什么骗人玩意儿，浪费老娘流量~”一个漂亮的投篮，将传单丢进了垃圾桶。
林雪揉了揉纸条，自嘲般地笑了笑：“马上都要高考了，还折腾这东西，自己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马冲一脸怀疑，马临一脸尴尬。
“404。”旁边还有一个卖萌的笑脸。
马冲怒道：“以后别信这种骗人玩意儿！”
卢珊珊想了想，放下了手机，拿着传单折了个纸飞机，用力一扔：“希望你可以比我幸福。”
蓝岚叹了口气，笑道：“真好。”
诺天一不耐烦道：“满意了？”
蓝岚发自内心的微笑：“嗯！”
诺天一转身：“走吧。”
蓝岚赶紧跟着：“嗯。”
诺天一道：“跟我回家吧。”说完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蓝岚眨了眨眼睛，迟疑了千分之一秒，追了上去：“……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