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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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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气氛很凝重,就算是佐助也察觉了这一点。
他把心中的疑惑说给流泉听,可她又能怎么做?
宇智波鼬都无法解决的事,她又能怎么办?宇智波流泉也不过中人之姿,只占了作者开挂给的先手。
她挠挠佐助的手心,把他逗的笑起来,紧紧抱住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一切就拜托流泉了。”美琴依然温柔的笑着,平静的看不出做好了安然赴死的准备。
流泉接过她递来的东西,默默背上行囊。
她猜到了富岳和美琴的想法,以去找猫婆婆购买刃具为理由,支开她,让她能够活过今晚的杀戮。
真是令人感动。
可惜……
我也是,做好了背负一切的觉悟!
她不再迟疑,转身离开,在村口遇上了卡卡西。
“你要离村?”
“嗯,去猫婆婆那里谈一笔生意。”流泉笑嘻嘻的举起手里的卷轴挥了挥。
“……”这个家伙。
身后的同伴在呼唤卡卡西,他瞥了一眼流泉的笑脸,忽略那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路上小心,我先走了。”
“再见,卡卡西。”
“……”确实有点不大对劲。
卡卡西没有深究,跟她挥手告别。
……
流泉是个夜猫子,她喜欢月亮,喜欢黑夜,喜欢在寂静无声的夜色下一个人静静的思考。
喜欢这个发呆都像被赋予了特殊的神秘氛围,只是今晚之后,她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喜欢这样深沉寂静到令人绝望的黑暗。
光明早就坠落了。
一刀,两刀,三刀……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们……鲜血溅在脸上,温热粘稠,浓郁的红与黑将她包裹,她面无表情的挥刀,身体和意识一分为二。
耳畔的呐喊哭泣忽远忽近,所有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应该是难以分辨的模糊不清到,可她却偏偏听得很清楚。
“什么人!”“快跑!”“救救我!”
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
血多的让握刀的手心濡湿,黏腻湿滑的难以握紧刀柄。
但是没关系,她已经很有经验了,除了刀她还可以用忍术,用写轮眼。
哭泣,呐喊,嘶吼,咆哮,求救……
在宇智波驻地回响的哭喊,很快就湮没在纯粹的黑暗中,好安静啊。
流泉停下了脚步,望着天上挂着的血月,连月光都被染红了,难怪,“这夜,这么黑……”
制式的短刀在刚刚的战斗中阵亡,流泉丢下了刀,脱下沾着血的手套和黑袍。露出里面宇智波传统的服饰,深衣长袍。
战斗时,下摆随之而动,就像起舞。
为敌人也为自己跃动的死亡之舞。
她握住腰间佩刀的刀柄,望向黑暗的深处。
那边,也该开始了啊。
那里是鼬的目标——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
“别害怕,这是你决定的道路,和你相比我们的痛苦只有一瞬间。”父亲的声音平静有力,正如父亲对远行的孩子的嘱托,“就算想法不同,我依然为你骄傲。”
握刀的手在颤抖,泪水无法抑制的流下,鼬流着泪,在父亲欣慰的声音里举起了刀。
“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流泉和佐助就托付给你了。”
刀挥舞而下。
“锵!”
本不该出现的第四人,站在父与母面前,一身战袍,架住了他的刀。
流泉!
啊,好痛苦,心脏。
我绝对会保护好鼬和佐助,这是她的承诺,在对母亲作出保证的那一刻起,就作出的觉悟。
我爱你们。
她的右手猛然一扬,拨开鼬的刀锋,燕返,刀尖上那一点锋芒被这极快的一刀舞出了银色的闪光。
美琴和富岳的血迸溅进她的眼中,杀父弑母的罪人啊,就此堕入阿鼻,永不超生吧。
被先前一刀逼退的鼬,被不知何时埋入地下的封印阻挡,无数咒文把他牢牢缚住。
扶着脸上犹带惊容的美琴与富岳,将他们轻轻放下,流泉这才慢慢站起来,抬头看他,猩红的双目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宇智波鼬眼前。
“真悲伤啊。”
八个八芒星相互环起,勾勒出她眼底复杂的万花筒纹路。
流泉扯起唇角,扬起一个不自然的笑弧,那双冷酷的写轮眼中却只有近乎残酷的悲悯,“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饭。”
再一次。
“流泉……”鼬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
“真是任性啊,一个两个全部都这么任性。”
就连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还有鼬都跟着任性。
“说出那么温柔的话,”垂落下的发丝掩住流泉的眼睛,昏暗的屋子里,鼬只能看到她扯起的唇角带着凄然的艳红。
“只会让鼬更难过啊。”
轻微如叹息一般的语调恍若镜花水月,风一吹就模糊了画面。
流泉将阻挡视线的头发掀开,“我就不一样了,叛逃什么的,我想做这件事很久了,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
亲自,全面,完全的对付木叶。”
鼬冷了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全部都一清二楚。”流泉露出苍白的笑,“家族对木叶的不满,木叶对宇智波的监控,志村团藏的命令,止水对你的委托还是你之后的打算……我全部都知道。”
宇智波鼬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了无法度过的难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知道一切隐秘的流泉。
“顺便一提,晓,不,是斑跟你的合作是骗你的,”流泉注视着鼬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他的合作对象是我,对你的目的也一清二楚,今晚,杀死族人的也不是他,是我。
宇智波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亲手杀死的。
这样你能够理解了嘛?你不能去晓作为间谍,以及我想要摧毁木叶的决心。”
“……为什么。”
“鼬啊,不是所有事都有理由的。”回头看着父母的身体,流泉淡淡的说着,“你既然这么喜欢木叶,在我替木叶解决了宇智波这个心头大患之后,你就留在你喜欢的木叶不好吗?
而我,也可以顺利离开我讨厌的木叶,作为背叛村子的罪人,毫无顾虑的以我全部所能来达到摧毁它的目的。
多好啊,一石三鸟的计划。”
她瞥了他一眼,厌恶的疲倦的冷淡的,拎着刀向他走来,“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就好好作为木叶的优秀忍者宇智波鼬来好好阻止我的行动吧。
你知道的,在佐助拥有这双眼睛之前,能够对抗我的万花筒写轮眼的人只有你。”
“至于现在,”她反转刀柄,用刀背朝他后颈挥去,“先睡一觉吧。”
……
对不起,我还是让你做了你不想做的事。
……
“姐……姐姐?”冲进房间的佐助愣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回不过神来。
血,好多血,父亲母亲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哥哥也倒下了,是姐姐,刚刚是流泉挥得刀。
做梦?
幻术?
“啊,欢迎回来。”流泉的唇角扯出先前的不自然的弧度,拎着刀冲着佐助伸出手,“到我这里来,佐助。”
“不,不可能!我是在做梦,流泉不是你这样的,流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佐助抱着脑袋崩溃的大叫,“胡说,你在说谎。”
“你在说什么啊,佐助,”身形一晃,她拎起佐助,冰凉的刀尖轻轻拍了拍他哭泣的脸,“我不是说了吗,没有骗你,我可是很强的啊。”
“不,我不要相信!流泉怎么可能做这种!流泉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他颤抖着冲她大吼,眼泪四溢流淌。
抱歉,佐助,因为我还很弱啊。
弱到无法保护宇智波。
弱到无法对抗所谓的命运。
“因为很弱啊,”她冷酷的说着,“蝼蚁就要有蝼蚁的自觉,妄图以他们的思维衡量我的力量,不是很可笑吗?
而且,那些看到袭击者是我的家伙的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那个表情实在太有趣,真是取悦到我了。
我就没有忍住,一不小心就把他们都杀光了。
看,就像你现在的表情一样有趣。”流泉举起刀,刀尖对准他的心脏缓缓刺过去。
“嗖——”
流泉丢下佐助,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从外射来的手里剑。
“啧,”看着双眼失神,心神受到巨大冲击而晕厥过去的佐助,流泉顺手甩干刀尖那一滴血,“来的真快啊,卡卡西,你们暗部这次算是动作够快的了。”
“别动,宇智波流泉,你已经被包围了。”
“束手就擒吧!”
“你果然……”卡卡西庆幸此刻的自己带着面具,这样谁都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么悲伤。
“哈哈哈哈哈哈——”
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压抑不住的低笑变成放肆的狂笑,宇智波流泉嘲讽的看着包围而来的根部的暗忍和火影系的暗忍。
“呐,你们。”
她的指缝间夹着数枚千本,“是不是忘了我的老师是谁。”
“什么!”
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人群中穿梭。
“啊!”团藏捂着右眼吃痛的惊叫。
“团藏大人!”
“您没事吧!”
流泉出现在另一边,手里多出一枚染血的写轮眼,迎着一众骇然的目光,她举刀指向志村团藏。
“下一击,杀了你。”
她如是宣言。
能做到,一定能够做到。
眉心的太极鱼飞速旋转,体内的力量也被极速炼化,流泉眼神坚定的望着志村团藏,绝对——杀了你。
她化身为比黑夜还要黑暗的利刃,笔直插向敌人的心脏,带着一往无前的锐利,打出她如今最为巅峰的一击。
呵。
那是那个灭族之夜,她留下的最后的声音,一丝淡然的意味不明的轻笑。
……
老师,我又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