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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若有来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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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四十一年,新皇菹上位,仅三年天下便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福昌四十五年,太师逼宫,京城大乱!
“无谢,等我回来。等我还你一个以前的福昌,你嫁我可好?”
“呜,呜呜,呜呜呜呜……”
宇文护吻了吻花无谢的额头,眼泪掉了下来。他这一去是凶多吉少,最后好好的看了花无谢一眼拿起他的宝剑。
他离开的背影像火一样灼着花无谢的眼睛。他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嘴巴被堵住,连最后跟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明明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品茶赏月。
他不知道他哭了多久,他觉得眼睛疼的已经掉不下来泪了,那还不断掉下来的液体变得粘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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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你在干什么!”
“闪开!这天下在他手里,亡国也不过是天数的问题。”
花满天想要拦住宇文护,他们身后的将士都在蠢蠢欲动。
宇文护拿起他的宝剑,架在了花满天的脖子上,“我说过了,闪开!”
花满天用手势稳住了将士,立在那一动不动,他不信宇文护能砍下他的头颅。
“花将军,为何还不动手?你是要等他杀了朕嘛?!”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天子从他的书房走出来,站在了门外,一脸不屑的看着宇文护,用他那“帝王”的嘴脸质问着花满天。
宇文护笑的讽刺,他可以看不起他宇文护,可以当做看不见他宇文护,但是他不可以当做看不到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陛下……”
花满天红了的眼,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是心怀天下的权臣,一个是他们的皇帝。
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主。
“萨保,收手吧!把兵撤回去,陛下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花满天!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抱着你花家的忠义吗!你敢说那些百姓的哀嚎你没听到过!你保他,这个昏君能做出什么大事!”
宇文护把架在花满天脖子上的剑砍向了他的肩,花满天的盔甲再好,怎能扛得住宇文护的骇世宝剑。
宇文护一脚踹倒了捂着肩膀的花满天,他举起宝剑,剑尖直指一身明黄的昏君。
“杀!”
“宇文护!”
花满天也拔出了剑,两军厮杀,血将铁的腥气染的更浓郁了……
“太无聊了,你们杀了半天除了有受伤的,一个死的都没有。”
宇文菹挥了挥手,大片御卫从各个高处冒了出来。
“既然你们做不到杀害彼此,那就让我来帮你们吧,放箭!”
“太师!”“将军!”
将士们冲到二人身旁,不管谁是谁的兵,只要是离得近的都贴了上去,挡住了这射来的剑。
“放,继续放,别停啊。”
宇文菹就像看戏一样,拍着手直叫好。
“宇文菹!你竟然连誓死都要护你的臣都杀!”
“我想要他死,他就得死给我看。”
宇文护说的阴冷,宇文菹说的诙谐。
宇文护推开了那些为他挡剑的人,挥舞着剑往前冲。
“花满天!你就抱着你的花家忠义吧!看你的忠义能让你们花家存到什么时候!”
宇文护成了万箭的目标,他被射中了一箭。要不不被射中,要不就是被射中后死。
中了一箭就会中第二箭,他的兵护不过来了,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也浑身中了数箭。
无谢,我不能还你以前的福昌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来生我们再见。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宝剑甩了出去。歪了,宝剑扎在了那人上方的扁上。
那人讥讽的笑变成了初遇无谢时的脸。宇文护倒了下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永远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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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
花满天又升了一职,他觉得自己就是百姓口中为虎作伥的……他是个懦夫,怕花家灭门的懦夫。
他也不清楚宇文菹还有多少兵马,将军毕竟不止他一个,而宇文护虽手握兵权,但兵权对不过皇帝本人啊。
“将军!花公子!花公子在这里!”
花满天连忙跑进宇文护的屋内,看到被捆住的弟弟落下了泪,他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双眼下是已经干枯的血液。
他赶紧给花无谢松绑,轻轻的拔出了塞在他嘴里的布,小心翼翼的抱起了人。
“你去给我把最好的大夫找到花家去!”
那士兵急忙出门上马走了,他抱着花无谢,胳膊不敢动,硬生生的跑回了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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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宇文护家中已没有任何人了。金银珠宝也全都不见了,所有的人员名单都没有了。”
“哥,宇文护的尸体呢?”
花无谢听到宇文护三个字就醒来了,门口的身影不是宇文护他就知道了,听完那士兵的话他好像解脱了一般。
花满天斥责的看了一眼那个士兵,早不报晚不报,偏偏花无谢醒的时候报。
他抱花无谢回来的时候花家就乱了套,老祖宗和母亲直接昏倒了,一家子分不开身。
大夫说无谢无事,眼睛虽哭到连血泪都哭不出但是却没受到损害,很快就会醒来。
花无谢声音沙哑异常的平静,花满天知道这样的花无谢是他最怕也是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尸体被五马分了,陛下让我处理这些尸体,我偷偷给你留了下来,还有他的剑。”
“给我吧。”
花无谢喝完花满天送来的水,表情和情绪都很漠然。
“二弟……”
花无谢看着花满天笑了笑,跟他当初天真的笑如出一辙,看的花满天心疼的难受。
他的二弟很会演,从小就是,总是装疼装受伤。他每次装笑花满天都会看的心疼,这次也不例外,他笑的多灿烂他就疼的多厉害。
他们兄弟不需要再说些其他的了,花满天搬来一个大箱子,他没打开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花无谢慢慢打开了箱子,裹着碎衣却分离的身躯散着碎肉,他抱着那再也睁不开双眼的头颅哭着。
没有抽泣他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血又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滴在了他的白衣上。
他找来针线,那是宇文护送他的,世间最好的线。
一针一针的缝着,针穿过皮肉再从皮肉中出来。
他只睡了一夜,从宇文护走到他醒还不过两天。宇文护的尸体已经僵硬了,他却感觉依旧是暖的。
他的针线活很好,虽说这是女子才应学的,但他天生手就巧。
他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才将宇文护缝合完整,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怕疼着了那已死的人。
他从衣柜里拿出了宇文护曾经留在这里的衣服,给他缝合好的尸体穿了上去。重新给他束了发,带了冠。
抱着他,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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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想去葬了他。”
“去吧。”
“我要给他守灵七日。”
花满天放下了饭碗,看着花无谢,满脸的担忧。
“哥,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不会给家里惹麻烦的。”
“嗯,你去吧。”
“明早我会偷偷离开的。”
花无谢说完就离开了,花满天看了看他没吃多少的饭,又看了眼阴沉沉的天。
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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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花无谢就离开了,他穿起了宇文护最爱的的服饰,束起了他最喜的发型。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放着一口棺材。那棺材很大,是个可以放很多珠宝的大棺。
花无谢将宇文护放了进去,将宝剑和他的箫也摆了进去。打开了怀里掏出来的小瓶子,一饮而尽。
他躺了进去,盖上了棺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听到了有人过来。
锤子将钉砸入棺材的声音震的他头疼,他用手捂住了宇文护的耳朵,怕吵到了他。
很长的一段路,他被放了下来。是挖土的声音,他又被抬了起来,轻轻的放入了一个地方,接下来就是一番碎石泥土砸在棺盖上的声音。
安静了,什么也听不到了,空气也没有了,花无谢的药效也到了。
他抱着宇文护再也没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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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个群演,醒醒,要开拍了快去准备准备。”
花无谢被一个穿着现代服的人叫醒了,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人。
“谁让你穿这个衣服的?唉,算了算了,快过去吧准备开拍了。”
无谢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被那人往人群里撵。
那个催花无谢的人去一旁问另一个负责人。
“唉,你看那个人,他是不是哪个公司新塞进来的演员?”
“没有啊,最近没有塞进来的新人,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普通的群演啊。那么好看,是不是什么大家的少爷送进来体验生活的。”
她们看着在人群中乖乖站好的花无谢,讨论着。
“我看也差不多,还好当时叫他起来是好声好气的,要不真的是饭碗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干咱们这一行的不就得,宁愿认错也不能放过一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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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拍百姓喜迎将军大胜回归。3,2,1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宇文护骑着高头大马从路的那头过来。
人群排的很长,群演们都在欢呼着喝彩着,花无谢看清楚了马背上的人。
是他!这张脸跟离开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花无谢忘记了别人怎么称呼他,他的心跟思绪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听从他的心,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宇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