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想你了》从容如我

5、第五章

　　J市和C市，两个完全不同的城市，从格局到风景人文皆存在差异。J市的教育产业十分发达，风土人情都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而C市明显是一个更具商业化的城市，四处几乎是高楼林立，难免给人留下一种冷冰冰的印象。

　　齐忆从小就一直生活在J市A大的教职工大院里，从一开始的公寓楼到了如今气派的别墅区。不得不说，齐忆的确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天资异禀。齐父齐母并没有刻意去朝着某个方向培养她，大概是因为老来得子的缘故，倒是宠得紧，基本什么都依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然而齐忆似乎知道爸妈什么都听她的，不免有些放纵自己。上学的时候心思基本不在学习上，每天晚上打游戏打到凌晨，俨然是一个问题少女啊。可是，她每次成绩都稳坐第一，也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没办法，似乎上帝格外偏爱这个女孩，让她什么都不用努力就能得到所有。在跳了三级之后，13岁的那个夏天，她成了A大附中的一名高一新生。高中生涯注定会有很多难忘、匪夷所思的时刻。

　　齐忆被分在一班，A大附中一个年级有三个重点班，一班人称“火箭班”，就是指重点班中的杠把子。由于这个班的人员完全随着成绩高低流动，并且除了一开学大家随便坐座位，等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就按照成绩排座位。因而大家对待学习都不敢懈怠，毕竟如果因为成绩不好被踢出一班，还真是挺丢人的。不过大家既然能进一班大多不是靠死读书的，所以也基本上是该学的时候学，下课该玩就玩。在这个班倒也是有两个另类的存在，齐忆就是其中一个。她上什么课连书都拿不对，就更别提下课的时候会学习了，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老师大概是和齐父齐母都熟识，对她的表现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一个极端——陆墨白，终日坐在座位上，似乎他的眼里就只有他的书本，上课更是聚精会神，每天像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要命的是少年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完美少年，与生俱来的气场，班上的同学都不太敢跟他搭话，除了些陆墨白以前学校的死党偶尔围在他座位旁，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当然还有些别的班的不怕死的小迷妹，一下课，一班教室走廊上的女生尤为壮观。其实不是陆墨白目中无人，但凡有人来问他问题，他都会一一解答，只是礼貌中透着淡淡的疏离罢了。

　　一个同往常一样的炎热午后，头顶有些陈旧的风扇伴随着“吱呀”声无力的摆动着。就是静坐着不动，汗水还是无声的从少年的脸颊滑落，耳边的聒噪声至始至终就没停过，吵得他连书都看不进去，心情莫名烦躁，良好的修养致使他不可能去和别人大动干戈，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生。他只像以往一样，用无声的眼神同她的后脑勺抗争，以示自己糟透了的心情。他知道自己此刻眼神一定凌厉至极。

　　女孩此刻全然不知已经有人把自己视为眼中钉，依旧和一旁的闺蜜聊得不亦乐乎。后座的女生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传一下刚发下来的作业本。转过身的时候，脸上依旧盈满了笑意，也许是刚刚聊得过于激动，还泛着点点红晕，生动的表情悉数撞进了少年愠怒的瞳孔。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女孩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少年。一瞬间，四目相对。少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一向事事处乱不惊，竟也会一下子红了脸，不知道是做错事被抓包的窘迫感还是那一刻的......怦然心动。

　　从那以后，陆墨白依旧沉默寡言，但是对齐忆，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在肆意发酵。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望着前排女孩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嘴角的弧度愈加上扬。

　　很快迎来了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不出所料，全校第一花落一班齐忆。这点对于陆墨白来说不免有些诧异，因为真的没见这丫头学习过，虽说中考全市第一的名号他不是没听过，但他只当她自以为中考成绩好，高中便肆意放纵自己了。原来不是啊，是暗地里偷偷学习吗？应该......不至于吧。

　　新座位很快重新排好，齐忆自然是一排一座，以前的同桌从女生换成了男生，从熟悉到了陌生，从其他人换成了独一无二的他，因为他将陪伴她的整个高中，整个青春，无论是真实还是幻影。

　　看到自己的新同桌，觉得好像从来没见过，难道是从别的班考进来的，一下子就考了全校第二啊，厉害了。

　　“嗨，新同桌，我叫齐忆，以后请多指教。”虽然旁边的少年始终面无表情，让人看着着实不爽，但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而少年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带着审视的意味扫了自己一眼。齐忆莫名觉得自己被狗日了。呵，小子，来日方长。

　　当时的齐忆或许还没意识到，一向待人友善的她，竟然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古怪的想法。

　　在往后的日子里，齐忆对于找陆墨白的茬似乎有些上瘾，就连最喜欢的网游也渐渐放到一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总能不为所动，难道他是石头做的吗？偶尔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冷不防赏你几次眼刀，你能被吓得直哆嗦。

　　某天，齐忆发现陆墨白貌似身体不舒服，一整天上课都无精打采的。齐忆是谁啊，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一定要好好打击他一下。

　　下午第二节课和第三节课之间有一个大课间，陆墨白似乎是实在撑不住了，扶在桌上睡着了。齐忆撺掇了几个人在自己座位上聊游戏，一开始分贝还正常，聊着聊着，越往后越激动，分贝直往上飙。一直留意陆墨白反应的齐忆，终于发现自己同桌略显苍白的脸上，薄唇向下抿了抿，毕竟做同桌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了解到这是他典型的不耐表现，这便代表着即使他眼睛没睁开，齐忆也知道他已经醒了。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正想偷笑，余光瞥到陆墨白身子慢慢坐正，脸上的睡意还没完全褪去，有些朦胧的双眼越过三三两两的人，直到对上想找的那个人，显得有些慵懒的语调，“别闹。”

　　好吧，齐忆的的确确听到了陆墨白对着自己说了什么，因为当他坐起来的时候，自己找来的人察觉到以后，瞬间收敛了。齐忆跟个傻子一样僵在了哪里，不得不说这语调让她觉得浑身都酥酥麻麻的，老脸瞬间一红。完了，这是心动的感觉啊。自己，这是要......要早恋了吗？

　　好吧，齐忆没绷住，心虚得一溜烟跑开了，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莫名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真是怕一看到他，就想到自己这不堪回首的过去。

　　好吧，最后的两节课，齐忆愣是一眼都没敢往陆墨白那儿瞟。没办法，自认理亏啊。

　　这是他们暧昧开始的地方。暧昧终结于他们高考完的那一天，整个世界，在那一天，乌云密布，狂风骤雨，任凭溺水的人怎么扑棱，也得不到救赎，只能与你所爱的一切，宣告终结。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一帆风顺，水到渠成，或是能够一直坚持，最后换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美满结局，齐忆是懦弱的，既然选择了前方，就不再回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一味待在自己舒适圈里的小女孩，事实也证明倘若一味待在自己的舒适圈中，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禁锢了自己，最终什么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