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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父爱如山(捉虫) ...

  •   司马惊雷觉着自己好似掉进一个坑,吃惊了一瞬便又回过神来。

      但入目所及之处,除了头顶上的一个把手外,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抓住的东西。

      她很快落了底,头顶上的光亮也不过转瞬间消失。

      在原地静坐了片刻,疑惑盖住了别的心思,缓缓站起来,摸到头顶上的把手,推了推,推不动。便四下摸索。

      她的父皇精得很,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龙榻之下铺设困境的。

      果不其然,摸索了片刻便触动了机关,开启了一扇门来。

      长廊上点着长明灯,灯油还有一半,想必很久不曾加油了。

      行到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广阔的大殿,乍一看,许能容得下数千人,四周又有许多被隔开的屋舍。

      司马惊雷扫了一眼,习惯性地先走到一旁的高台上一览全局,高台上桌案上洁净无灰,石砚下压着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是她父皇的笔迹。

      脑中电光火石,拿出怀里的圣旨一比对,猛一击案,“假的!”

      圣旨上字迹确实与她父皇的字迹一模一样,却一定不是出自她父皇之手。

      她不爱自己的名字,觉得不像女子,又少了几分帝王霸气。曾问母后这名字的由来,琢磨着是否有改名的机会。

      这才知道,自己伴惊雷而生,父皇大喜,便给她取名为惊雷。

      她亦曾在母后面前抱怨,自己的父皇一点也不疼惜她,却被母后开解,这理由之一,便是父皇的字。

      脑中闪过母后温柔沉静的美颜,“你说你父皇不疼惜你,你来看看,他写你的名字,总与写旁的字不同。‘惊’字‘心’旁总被他不自觉画成桃心,‘雷’字一笔总是迟迟提起,才会在最后多出浓墨一点。这是他平时写这两个字时不会出现的。”

      当时司马惊雷听着这话,不以为意,甚至觉着是她的母后偏袒父皇,现在将圣旨上的“惊雷”二字与信封上的“惊雷”二字对比,才能看出个中不同。

      她恍然。

      太皇太后身边必然有人能模仿出武帝的字迹,但没有人能模仿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意。

      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她的祖母不是她的祖母,父皇却还是她的父皇,便是她为女儿身,也不曾想过要舍弃她,也并不是如她之前所以为的那样不爱她。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在自己心中,孰轻孰重。

      面上染上了笑,轻轻哼着给看母后跳舞时会哼的小调,展开取出信来看。

      声音顿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眼前缓缓模糊了。

      她仰头眨了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舌根处感觉到丝丝甜意。

      再次细细地看着那封厚实的信。

      才知道这个地方,是她的父皇曾经瞒着太皇太后和朝中逆臣训练自己人的地方,藏在此处,隔绝声音,无人能发觉。

      司马惊雷心中闪过疑惑,训练出来的那些人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吗?

      暂且压下,将信里附上的这座地下宫殿的图纸抽出,再细细将其中机关以及武帝对朝中重要官员的性格分析评定记下。

      感觉到她父皇为她着想之余,不免诧异。

      她的父皇将满朝的官员分成了几类:可信任之人,可重用之人,可利用之人,不可用之人。

      既是有些人不可用,为何不除去?

      她见着武帝将承恩侯楚时归于……可利用之人?

      将柴昀归于可重用之人,将颜执归于……

      不可用之人?!

      司马惊雷心中生出恼意来,一把将这些揉成团塞入袖中,气愤地回到龙榻之上。

      从前她不喜颜太傅不把当尊贵无比的人看,与他不亲近,武帝总斥她不尊师长。如今,她想要重用颜太傅了,却又看到武帝这样的评定。

      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急躁……

      待到心情平静下来,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又暗觉自己父皇这般总该是有道理的。她想不明白,颜太傅必然是明白的。

      只是如今虽然挂念颜太傅的伤势,却不便出宫去见。

      再次检查龙榻上的机关,发现若是床上无人,或是拍打的力气不够,便不可能打开地下宫殿的入口。

      放松下来躺回床上看着帐顶,突然想到,若是自己一开始不曾将脾气发作出来,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发泄,事情会如何?

      也不知自己父皇有没有想到过大臣们并不满意一个女人当皇帝。他们对她的尊重,只是因为对武帝的敬畏。

      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将武帝给自己留下的信展开,正思量着接下来该要如何做,却听到门外有些嘈乱。

      她现在处的是后殿。

      前殿的门被了南笙驾车撞坏,少了层隔音,许多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霜玉自小跟在她身边,在宫里地位不算低,脾气不算好,这会儿不知听到了什么,竟是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奴婢只听陛下的!”

      司马惊雷心头一动,如今敢来她这里找麻烦的人,十有八~九都和太皇太后有关,若是她听之任之,傻呼呼的霜玉就只有受欺负的份儿。

      打开门,果然见着那霜玉正被人扭着动弹不得,另有人作势正要闯入后殿。

      见着司马惊雷,霜玉涨着脸红着眼便诉,“陛下,奴婢说陛下正在睡觉,承恩侯还叫这些人闯进去。”

      语气里委屈至极,好似将要被闯进闺阁的人是她一般。

      “承恩侯是朕的外祖父,自然不必避嫌。”司马惊雷扫向承恩侯,肃色道:“承恩侯想要见朕,所为何事?”

      承恩侯正要开口,又听得女帝笑了一下,“说事前,先把朕的人放开。”

      女帝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让承恩侯疑惑不已,仿佛自己做了许多打在棉花上一般,见不着效用。

      但见着她露在袖口的手握成拳,未着豆蔻的指甲上显出一片白色,顿时笑了。

      再装着镇定也不过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想到她分明出了宫,他却没能把握住机会在宫外除掉她,心里便又生出一股子气来,不打算让女帝心里痛快,便不叫手下放人,微一拱手,语气却仿若高人一等,“臣受太皇太后之托,前来请陛下移居昭阳宫。”

      见女帝看着自己不说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只觉得是自己无视她的模样把她气傻了,心里头生出了两分得意。转着腔调起音,“太皇太后感念陛下年幼,思念太后,又寻思着紫德宫正须修葺,着臣前来请陛下移居,陛下当感念太皇太后恩德,即刻……”

      正说得起劲,却听到轻而娇的笑声。微一怔,却见女帝笑得肆意,走到那两个扭着霜玉的人面前,抬手用磨得尖锐的指尖在他们面上刮了一圈,嫌弃地道:“承恩侯既然把你们送给朕了,怎生能叫你们与旁人不同?”

      他面色一黑,斥道:“陛下,本侯在与你说话。”

      司马惊雷仿若不闻,嫌弃地弹了弹指尖,收袖扬声道:“还不把他们身上的衣裳扒了,洗洗干净,穿上与你们相同的轻薄之物?谁最先扒了他们的衣裳,这两套衣裳就归谁了。”

      她扭身朝承恩侯笑了笑,看起来无辜又无害,“冰天雪地的,怕是承恩侯的身子骨更好些。”

      承恩侯正不知什么弹到了自己脸上,觉得有些不适,抬手去摸,觉得有什么从面皮上滑过,很是不舒坦,又听得司马惊雷道:“外祖父怎的擦汗?看来当真是觉得热的。既然外祖父把自己当成这宫中的主人,不知避嫌,便在这里把外衣宽了纳凉便是。”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听起来不带一点恶意,“你们还不快帮朕的外祖父纳凉?”

      立时,一群被迫穿着轻薄衣裳的儿郎,带着狠意围了过来。

      承恩侯眼看着他们人多,忙叫自己带来的人相护,才发现自己自觉女帝如今只是被他拿捏在手里的泥团,算不得什么,只带了不过几人来传旨,如今悉数被围,竟一时间脱身不得。

      他慌不择言,怒道:“胡闹!本侯如何会是你的外祖父?你生母不过是瘦马出身,卑贱低下!你也不过如是。到如今,更是恬不知耻地要唤本侯外祖父。本侯何曾有过你这样的外孙女?”

      女帝扯着唇,好似笑了一下,对一众儿郎道:“你们可都听到了,既不是朕的外祖父,还敢私闯朕的寝殿,大逆不道之罪,便是一点情面也不必留了。”

      语气一凉,“按外男私闯后宫之罪论。”

  • 作者有话要说:  父母之爱,为之计深远。
    *
    难得地皮了一下,但是不行,文案换回了最初的版本,不敢皮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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