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诗社》马桶君

4、蝴蝶诗社•第二章

　　蝴蝶诗社•第二章•记忆

　　玛特拎着井上像拎小鸡一样走回了教室，身后跟着一直在不停打哈欠的幸。
　　“玛特君，就这么爱管闲事么？”
　　“呔，我只不过是在实施正义而已，总比某个装睡的乌龟班长好。”
　　“唔……”幸侧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也许是的。”

　　这家伙……脸皮还真厚。玛特又扭头对井上吼道：“你就这么喜欢被人欺负吗？不懂反抗的吗？！”
　　井上愣了愣，被玛特的大声吓得缩缩脖子，小声说：“习惯了……”
　　习惯了……

　　一瞬间玛特似乎又回到了七岁之前，铺天盖地的记忆不断的向他涌来。
　　时光的年轮开始咔咔作响，生锈的齿带艰难的旋转起来。
　　自己，也曾经用这种胆怯到极点的口气说过类似的话。

　　在孤儿院的时候，玛特每天都会被比自己年长的孩子殴打，被迫交出奖励的糖果，或者总是被他们指挥着去做这做那。直到七岁那年被渡领去华米之家。
　　玛特还记得那时候渡切苹果给自己吃，大大的鲜红的苹果，粉红色的果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玛特咽了口口水，却不敢动。好长时间后，终于小心翼翼的问渡：“可以切开了吗？”
　　记得那个时候渡是疑惑的望着自己：“为什么呢？直接吃下去就可以了。”
　　玛特再也忍不住，大口吃了起来。
　　渡摸摸他的头，爱怜的说：“孩子，是不是在孤儿院过的很不好？”
　　玛特那时候忙着吃苹果，嘴里塞满东西含糊的回答：“嗯，习惯了。”
　　嗯，是习惯了。
　　习惯了总是被别人嘲笑是母亲不要的杂种，习惯的成为大孩子们的出气筒，习惯的永远只能分到最小片的苹果。
　　玛特大口的撕咬着苹果，就像是在啃噬他的幸福，连一颗籽都舍不得吐出来。玛特是早就懂得了，上帝不会永远的善待一个人。
　　最起码这个人不会是自己。
　　玛特知道的，苹果吃完了就没有了，然后他就又要回到那个阴冷潮湿的孤儿院，排着队去领取属于自己的小小的暗黄色的苹果块，玛特知道的，知道的。
　　修女说我们都是来赎罪的。玛特那时候牢牢的记住了那句话。
　　妈妈啊，等我赎完罪，我就可以见到你了对吧。

　　那个时候的自己，天空完全都是灰蒙蒙的，暗沉的找不到出口看不见未来。似乎现在再回想起来，已经是好遥远的事情了。
　　玛特叹了口气，对井上说：“没有谁生来就是承受苦难的。”
　　“成为自己的神吧。让你，井上七夜，成为自己的信仰吧。”
　　也许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井上说的，也在是对自己说。

　　玛特没有看到，井上已经快要垂到胸口的头，又轻轻的点了点。
　　玛特不知道，自己随意的这两句话，就可以改变到井上七夜的一生。

　　“呵……”幸轻笑着，打断了玛特的思绪，“是成为自己的神吗？很不错的建议呢。”
　　玛特刚想说话，忽然有人冲进来喘着气大喊：“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什么事啊？”同学们一拥而上。
　　“牧野老师……死了！在他的教师宿舍里，被人杀死了！”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班级里顿时像炸开的锅——
　　“啊？什么？牧野死了？”
　　“不会又是那个什么蝴蝶诗社在做鬼吧？！啊啊，好可怕！”
　　玛特越听越糊涂，转头向井上问道：“什么蝴蝶诗社？”
　　井上立即抬起头，脸涨得通红，吱吱呀呀了半天还是没有讲明白，最后还是幸帮他解释：“涉原的神秘社团，每周进行一次蒙面的地下交流活动，社员称其为「灵魂的交流」，这些网上都能看到。”
　　“网上？”玛特瞪大眼睛。
　　“嗯，在学校的局域网上每周都会有「隐の人」将录像带发布出来。涉原这一段时间已经有两个人死了，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破。而且据说这两个人都有在录像带里有被提到，那个神秘社长说是危害社会要被剔除的人。”
　　“神秘社长？”
　　“因为蒙着脸大家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都这样叫着。不过……”幸似乎还打算说下去，话到一半却被井上打断：“不是神秘社长……是主。”
　　井上突然的开口让玛特觉得好奇不已：“哦？你似乎很了解这件事情？”
　　一瞬间像是被抽掉了脊梁的木偶，井上有些站立不稳，他哆哆嗦嗦的回答：“啊啊……还好……”
　　玛特没有多想，直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把架在额头上的风镜戴上，然后快步向门外走去。
　　“呔，废话太多了啊，还是先去看看案发现场吧。不过……话说回来，教师宿舍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