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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二 正经恋爱6 ...
“啊——!”
人群中传出痛苦的尖叫,人们“轰”得退开几步,留出一块空地,只见中间有名戴帽子的青年正捂着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淋漓的血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
“谁,刚才是谁咬我!”
青年失声大喊,痛得变了腔调。众人面面相觑,摇摇头,说不清谁才是凶手,又觉得可能只是有人在恶作剧,不必大题小做。
不关胡说他们的事,四人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着。看到一家客栈,店面还算干净,正要进去,这时街上再次响起几声痛苦的哀嚎声,分散在不同的角落。
“有怪物!有怪物咬人!”
接连有人被咬,胆子小的已经不能再继续强装淡定,变了脸色。
今日端午,有不少戏班出来搭台表演。平时百姓们想看一场杂技都要花钱买票进园子去看,今天赶着过节,难得能免费看、放心看、肆意看,大家欢天喜地,可谓是万人空巷,放眼过去尽是攒动的人头。
如果真的有“怪物”混在人群中,可真是难办。
恰在这时,有人惊惧参半地指着第一个被咬的人说:“天哪——你们快看他!”
只见青年的血流着流着突然一瞬间自己就凝固住了,他本人也很诧异,移开手奇怪地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掌心,觉得伤口也不疼了,于是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想要回家。
就是在他转身的这一刻,异样露出来。所有人都傻眼地看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变的僵硬、迟钝、木讷、机械,再接着,一对尖利的黑色獠牙从他嘴角露出锋芒。
而他本人的感觉还要更直观一些。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慢慢失去知觉,僵硬的像块木头,好像除了灵魂之外,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归自己所有。更恐怖的,他想咬人。
“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救我——救救我——”
青年的脸僵硬得做不出任何表情,眼神却无助得快要哭出来,他一开口,声音又沙又哑,语速慢得几乎是正常人的十倍。闻着四溢的肉香,脑中突然冲上一个念头,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周围人靠近。
“啊啊啊!!!”
人们尖叫着跑开。几乎只隔了两息时间,在他之后被咬的人也变得像他一样——无助,却忍不住想要咬人饮血的冲动——而一旦被咬,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亦会变得如青年一样。
由一传百,十分可怖。
胡说闻声看去,皱皱眉,说:“你觉不觉得,他们的举止和言行很像一个人?”
“的确与惟灵有几分相像。”白执淡淡道,他站在两层台阶上,一脚踢翻一个正在靠近的…嗯,姑且称之为“木头人”,继续抱着胡说迈台阶,“不过,无论像与不像都是人间事,我们不便插手。”
“借过!借过!”
正说着,半只脚还没来得及踏进客栈,小二慌里慌张地从他们后边跑过来,擦着白执的肩膀跌跌撞撞进了门,回头就“砰”得声把门给关上了。
白执:“……”
小二后面还跟着一群逃命的路人,争先恐后挤破头地往里冲:“啊啊啊!行行好,让我们进去躲一躲吧,我家离得太远来不及回家啦!”
挤得白执从第三个台阶退到第二个台阶,又从第二个台阶掉到第三个台阶。最后,硬是被逼得站在了路中央。
胡说:“……”
小二又“砰”得把门拉开,正在大家以为他大发善心的时候,他探探头,从身后取出个刻着“打烊”二字的小木牌挂在门上,讪笑中带着几分慌张:“对不住了各位街坊,咱家店小,容不下这许多人,您还是去别处避吧。”
说着再次合上了门。笑话,那怪物闻着生人的味儿就咬,放这么多活人进店,岂不是成了活靶子,静等着被拆店吗?
众人又试着去敲别家的店门,可这个时候各家躲还来不及,谁敢来开门?
与周围逃窜的人群相比,白执站在中央一动不动淡定得出奇,本就神姿卓越,现在更像是鹤立鸡群。
“放我下来吧……”胡说轻声道,被抱了一路,他的状态已经调整过来,心里那点儿小别扭也消去大半。
白执将他搁下,但还是拉着他的手腕。被咬的人越来越多,数以百计的“木头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此时就算他们像置身事外也有些困难。
“看起来与瘟疫很像,被咬伤或抓伤都会被传染,你跟紧我,保护好自己别被抓伤。”白执温声道,将胡说挡在身后,又是几脚过去踹倒一片。
但那些人似乎真的变成了木头,完全感受不到痛,刚倒下去就又爬起来。乌泱泱地重新围上来。
旁边不远处以墨炀为中心也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他抱着尚在昏迷的蓝灿,单手执着一把曲折的银剑,随意挽了个叫人眼花缭乱的剑花扫出道剑气,忽又止住,喊道:“胡悦,别伤他们,他们还活着!”
胡说就近往一个“木头人”鼻下一探,呼吸是热的,手腕一翻,指尖搭其颈动脉,脉搏犹在——还都是活生生的人——妖不能随意伤人,神仙也同样不能。
只能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刹那间与白执交换个眼神,立刻心有灵犀,相互会意。转身背靠着背,去他的不用法力之约定,双双念起法决,各显神通。
“biu~biu~biu~”几下,就叫这些假“木头人”彻底变成了真木头,一个个全都定格在原地不再动弹了。
这些木头人不知道疼,打又打不退,杀又不能杀,与之纠缠下去简直没完没了,直到力竭而亡。
或者不等力竭,就先被咬上一口。
咱们蛇王殿下乃蛇蝎美人,更有一副蛇蝎心肠,自然比胡说更精通此道,早在胡说他们收拾完这边的木头人之前就先一步将他那边的木头人全都定住,抱着蓝灿跳到了胡说所在的包围圈。
“你们怎么样?”胡说问,墨炀怀里抱着个人,行动间多少有些不方便。虽然蓝灿骨瘦如柴,但奈不住人昏迷后都会变得死沉死沉。
“问题不大。”墨炀说,看了眼白执,“现在怎么办?”
四人的衣服都还湿着,其他三人还好,蓝灿的身子却很难承受,小小的伤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白执看着客栈的招牌没说话,意思很明显,还是要设法进店。墨炀点头,抱着蓝灿率先跨出一步,过去扣门。
隔了很久,小二大抵是听着外头没动静了,才将门拉开一条缝,往外瞅了眼。见街上所有的木头人都被定住,避难的人也跑得差不多了,才将门拉开。
墨炀进门,胡说二人紧随其后。
这时,不知从哪个不起眼的角落冒出个三四岁的小娃娃,抱住白执的腿张口就咬。胡说看见,心里一急,想也没想伸手抓着小孩的脖颈子就把人给拎到了一边。
谁知,小兔崽子萝卜头一样肉呼呼的小爪子竟尖得很,还没等胡说把他扔开,他扑腾了两下就在胡说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
看到这一幕,小二知道胡说怕也要被感染,立刻咣当关上了门,再不肯放他二人进去。
“嗯!”胡说疼得抽了口冷气。白执瞳孔微缩,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揪着那小孩头上绑的两个冲天鬏,把他给扔到了路边。
“别!白执!”胡说按着白执的小臂,对他摇了摇头。第一次见白执的脸色如此阴沉,真怕他一脚过去把那小孩给踩死。
可白执看也不看那小孩,只拉过他的手,微凉的唇贴上伤口,去吮吸感染的污血。温热濡湿的感觉让胡说手缩了缩,他急道:“你干什么,快住口,当心被我感染!”
白执没说话,但也没放手,吐出了一口吸出的污血。
逃过死劫,小孩竟得了便宜还卖乖,龇着小奶牙还想继续扑过来咬人,唔咦咦唔慢悠悠地哭着:“娘——亲——我——饿想——吃——肉肉——”
“滚!”白执恶狠狠地瞪过去,眼睛都有些发红,银眸几乎变成赤金,飞起一脚将那小孩给踢飞了,落到一坨棉花垛上。
再回头时,他捧着胡说的手隐隐发颤,因为他看到,胡说伤口处的血与之前那几名被咬伤的青年一样,竟慢慢自己凝固了。
这说明,等下胡说也会变成木头人。
“我,我没事。”胡说冲他笑笑,慌忙把手抽回去藏在身后,低头嗫嗫地说:“不是有惟灵吗,既然感染之后的症状与她的情况类似,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以白执的敏锐,即使刚才胡说不出手,那小孩很可能也咬不到他。
可他不允许有一点点意外存在,当时他连脑子都没过,本能地就伸手去阻止了。但这本能只针对白执,要是换个人,他才不管对方的死活。
“她要是能有办法,早把自己给治好了,不会几千年来还一直处于‘木僵’的状态。”白执说,表情阴冷黑云压顶,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胡说觉得白执在生气,而且这种压抑之后的愠怒比那种能爆发出来的怒火更可怕。
“啊?”胡说一愣,可想想就知道白执说的不错,于是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惟灵不行就再试试别的人,实在没人,大不了我以后和她一样——都慢——慢说——话——慢慢——走路——”
顿了顿,他惊奇地说:“咦?发病——这么快——的吗——”
这下,换白执要哭了。虽然他什么都没再说,只抄起胡说的腿弯,打横将他轻轻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这时,从长街一头走来一行人。看样子是从城的另一头来的,还不知道这边刚才发生过什么。
是个“抬阁”戏班,此时正上演着一出“少君伏魔”的大戏。据说讲的是三百年前,神界的一名年轻神官来到此地降妖伏魔的神话故事。
由几十人抬着个两丈见方的三层高台,台上一人穿着华丽紫衣,戴着半张紫金面具挡住左半张脸,手执折扇,手腕翻动间扇出数道剑风,看样子是扮的天神。另一人穿着银线滚边黑袍,戴着半张银质面具遮住上半张脸,手上戴着一副黑色铁爪,寒光毕现,应该是扮演妖魔。
两人势均力敌你来我往。忽然黑衣人被打得退到台边要,紫衣人伸手一拽,两人顺势抱个满怀。还未站稳,黑衣人一肘捣去,紫衣人又退了几步掉到台边。总之,与其说是在打架,更不如说是在打情骂俏。
难为胡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戏,他瞅了一会儿,轻轻拉了下白执的袖子,“你瞧——台上——那两人——眼熟——不——”
白执淡声道:“不是眼熟,就是君玄与你的好朋友。而且这‘少君伏魔’中的少君,说的就是君玄。”
话声刚落,台上的两个人也看到了他们。双双从台上跃下,飞身到了他们身前。
铁爪缩进十指,云察摘下面具,看到胡说的模样后,一愣,冷冷看着白执:“帝君可否解释下,这是这么回事?”
“我没事——没事——别紧张——”胡说慢悠悠磨了磨牙,转头冲白执眨巴眨巴眼睛,使出吃奶的劲儿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笑道:“白执——你看看——我是——不是——长牙——了,好想——咬——人——”
“你敢咬试试!”白执面无表情地说。
胡说苦笑:“待会儿——我要是——忍不住——咬你——你就把我的——牙给拔了——吧——反正——也是——多出来——的——”
白执的脸色已经发青了,转身对着客栈的门飞起一脚,只听“砰”的声,那两扇可怜的门晃了晃,散成了一条一条的碎木头。
“客——客官!我们打烊啦——”小二喊道。
白执却不顾,“蹭蹭蹭”抱着胡说上楼,如法炮制,又踹烂一扇门,进去后将他往床上一扔,随之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嘴唇贴着他的嘴唇,声音又沉又哑,还有点狠狠地,说:“你咬,给你咬!”
胡说有点懵,不大懂他的意思,眨眨眼,“我说——着玩——的——唔嗯——?嗯?白——”
话没说完被人堵回口中。白执发了狠地吻住他,根本不顾忌他黑色的獠牙有多锋利。
“白执!”胡说也急了,用力扳开他的脸,红着眼睛狠狠地说:“别这样——我会——伤到——你——!”
白执低吼:“我情愿伤的是我!”
胡说愣住:“……”
手撑在他耳侧,白执抬头深深吸了口气,眼中之前那些胡说所看不懂的情绪,好像一瞬间都豁然开朗了。捋了捋胡说额前的发,他的声音温柔下去。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等下去,却发现等待只会让你受伤。既然如此,我不想再等了,胡悦,我想让你心安理得地躲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而不是你一次次为了我而受伤。”
见胡说好像更迷惑了,白执低头在他嘴边又吻了一下,轻声说:“我爱你。”
“我——”胡说突然变结巴了,不知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因为脑中空白,他完全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白执,眼眶里慢慢蓄满了眼泪。
“怎么哭了?”白执心里一慌,屈指揩着他脸上的泪,“是我不好,没给你时间准备。你可以先不用急着表态,等你什么时候……”
“咔嚓!”门框的碎片被人踩得更碎。
走廊上,君玄不知扒着没了框的门偷听了多久的墙角,正在憋笑。
白执冷着脸从床上翻下来,冷着眼走出门,两道目光恨不能化成两道利剑,将君玄削成烂泥。
“‘我爱你’啊‘我爱你’。”君玄也不怵他,反而照着他的腔调学舌。见白执指尖的灵力已经化成剑气要削他,才一缩脖子住了嘴。
转身要逃,看到云察从楼梯口拐过来,立马又笑了,高声说:“鹰王殿下,我爱你。”
云察脚一滑,差点儿从最高的一层台阶滚下去。把住扶手不动声色地稳住身子,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哦,知道了。”
“唉唉唉。”君玄开始唉声叹气,摇摇头,苦着一张脸站到了一边,“难,真的好难。”
也不知道他具体指的什么。
云察没再理他,走过来对白执说:“楼下来了一人,他说像胡说他们这种情况,不是感染了瘟疫,而是中毒。”
关于“少君伏魔”,由于是君玄与云察的剧情,所以不会在正文中出现,特地在此说明一下:
“少君”是君玄,“魔”是云察,三百年前,君玄嘴炮,不小心说错话惹云察不开心,云察喝醉了撒酒疯,跑到人间……emmm……君玄来追他……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被百姓们给演绎成“少君伏魔”的神话故事(手动狗头,可能全文完结之后会有个小番外细述一下“伏魔”的过程吧,略微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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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二 正经恋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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