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个压寨夫人》在彼之岸

11、心乱

　　自李承睿回到京城后，他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其实并不是他身份本身有这么多事需要去做，而是因为他在为以后铺路。
　　虽说以前也不是一味的装傻充愣、任人宰割，不知反抗之类，但终究准备的一些东西对于现在来说却是不够的了。

　　但至于他是不是也在借此逃避什么人，却是除了他自己就没人知晓了。

　　李承睿他努力地让自己忙碌起来，让自己有事可做，才会没时间去想那些事情。
　　其实他知道，自己和段敛认识并没有多长的时间，更没有到那种生死相托的地步。如果现在说是没段敛不可，却是不怎么现实的。
　　可他每次看着段敛，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想要靠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看见他会觉得很欢喜，会为他担忧，为他心跳加快。
　　但摆在李承睿面前的是无情的现实。
　　对此，这个时候也许什么也不想才是最好的，顺其自然吧。

　　李承睿最近很忙，对，他不是一般人，所以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是正常的。
　　来到李承睿府上除了第一天和偶尔的碰面以外再没见到他的段敛自我安慰道。
　　可是，这让他怎么相信！
　　李承睿既然忙，那自己主动去找他不就得了吗，多简单的事，可是！

　　第一趟，管家（谦和一笑）：“见谅，段公子，王爷正在和一位大人谈话。”段敛想，这个时候不怎么适合打扰。
　　第二趟，小厮（恭谨有礼）：“段公子……王爷他……正在批改文书。”段敛想 ，重要文件还是不要看到。
　　第三趟，婢女（暗送秋波）：“段公子~王爷今天很累，已经睡下了。”
　　段敛想，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感觉不大好。

　　第四趟，第五趟，第六趟……
　　而且个个都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如果李承睿强制要求，反而像倒是他在不顾他人、无理取闹一般。

　　渐渐的，段敛就算是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来，李承睿就是成天躲着他的。
　　偏生他还找不着李承睿躲着他的理由，和李承睿的错处。像是蓄满了力，却打在了棉花上了一样。直让人憋了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暗火。
　　难道李承睿就没看出来那些他表现地那么明显的东西吗？虽然他是没有挑明了说，但作为当事人，果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成吗？
　　但他总不能完全地敞开天窗说亮话，不然到时候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不划算了。

　　段敛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不识大体的人，真有什么事就摆开来说，这样互相闷着像什么样。
　　而自己无论如何，也该找他好好“谈谈心”了。

　　终于找到一个较为合适的时间了，段敛事前打听地一清二楚 。今天，李承睿一定没什么事的，无论如何也是没有理由再推掉这次了。
　　这便是一个好时机了。
　　段敛换上一身月白色常服，衬得整个人气宇轩昂，站在梳妆镜前带着几分愉悦和自得地想道。

　　穿过一道道千回百转的竹林小径，隐约可见一小亭坐落于其中。
　　于亭中，一男子端坐其间。而他对面坐着一个长相妩媚多姿的女子，手执一棋子，举棋不定。
　　女子见再无路可走，索性把棋子往棋盘上胡乱一扔，身子向后倒去倚在亭子的木栏上，支着下巴，耍赖一般地说道：“哎呀~看来是赢不了了呢！”美人就是美人，即使做着无礼的动作，也是极赏心悦目的。
　　“罢了罢了，每次都是这样，不是悔棋就是打乱棋盘，你还每次都央着我陪你下着玩。”男子轻轻地笑了笑，摇摇头，细细地将棋子收捡起来，按颜色放在棋盒子里。

　　没错，那男子正是事、务、繁、忙、的李承睿。
　　平时见他一面都困难，可现在倒好，人家悠闲地跟美人下棋呢。瞧那悠哉悠哉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忙得抽不开身的样子。
　　还是说，跟这女子下棋玩乐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甚至是可以超越了其他事务，以至于他放下一切，只为博美人一笑？

　　或许自己是为李承睿的久而不见而不爽，亦或者是为他和眼前这个女子谈话间的那种熟悉的口吻而不爽。总之，段敛的心头顿时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翳 。
　　只要是往这方面细想，段敛就觉得怒火中烧。
　　可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鲁莽冲动。段敛闭了闭眼，良久才重新睁开眼，将一切情绪压下，让自己看上去没什么反常的。

　　整了整衣襟，信步走至亭前，状似才发现他俩一般，“啊，是王爷呢。”说罢，便转向他俩走去。行走间，微风撩起他的纹着银色暗纹的衣摆，在阳光照耀下，比这更耀眼的是他轻轻弯起的眼。
　　纵使李承睿跟他认识这么久了，也不得不说今天的段敛好看地过分了。

　　等他反应过来，段敛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了。
　　“下棋吗？，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呢。不如……”段敛眼珠子在他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道：“这位姑娘，在下可能和你赛一盘？”语气轻浮，满身的浪荡不羁的气息，可人家小姑娘就吃这一套，只看了段敛一眼，便羞得满脸通红。只微微低着头用更加温柔的声音道：“公子见拙了。”
　　这女子想是棋艺不差的，不然也就不会敢在外与人博弈，可一场下来，竟也输给了段敛。
　　不过就算是输了，她也不恼，还直言段敛棋艺高超。而在一旁看着的李承睿暗暗讶异，以前也与段敛下过棋，确是没想到他的本领早高于了自己的估计。

　　没等过多久，那女子的仆役便步履匆匆地赶来，对她耳语了几声，她便向两人告辞，施施然离开了。

　　等到周围都没有人了，段敛才不紧不慢地说：“王爷好兴致啊，独往幽亭……会佳人，真是好一番情趣啊。”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斜着身子把声音拖个老长老长的，似笑非笑的，没个正经样子。
　　若换了旁人，准会被他这话给激怒，可李承睿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手一直捏枚棋子，没有说话。但若是仔细地看他捏着棋子的手指就会发现，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微微泛白。

　　李承睿表面一派冷静的模样，心却嘭嘭地跳得厉害。他是故意让段敛看见的。一是为试探段敛的态度，二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这终归是一场无果且无意义的爱恋。李承睿如此这般地对自己说道。
　　但段敛的态度像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何滋味，只有个中人能得知的了。
　　而此时李承睿却觉得那些提前准备好的话在这里又不合适了。于是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端着这样的姿态，几乎是用有些伤人的淡漠语气缓缓道：“与你无关。”
　　其实在话出口的那一刻李承睿便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

　　段敛听了这话。脸色是不能自控地苍白了一瞬，脸上似乎是闪过了什么难以辨别的情绪。
　　他没有再说话，仿佛刚才张牙舞爪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段敛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干涩的说不出任何话。
　　他这一停下来，气氛顿时尴尬了，都是静站着，相对无言。

　　良久，段敛微微的低着头，自顾自地扯了扯嘴唇，似是讽刺地说：“对呀，我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管你，你的事情自然也是，与我无关”。

　　说完也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掉头就走。一派潇洒，毫不留恋的模样。

　　却无人知他兀自酸涩的心。
　　李承睿静静望着他的逐渐远去、直至不见的背影，心里百味陈杂。
　　其实当段敛说出这话的时候，李承睿的第一反应就是对他解释来着，但他的理智却又及时的制止了他。
　　无奈叹息，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敢肯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啊，总算是放假了，属蜗牛的我又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