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作死 ...
-
将浴室的门悄悄推开一条细缝，山田花子看到了更衣室里正在换衣服的几人。两个队士正好背对着她露出一双大毛腿，而雪中送炭来得正及时的冲田前辈正面朝浴室方向懒洋洋地解着制服上衣扣子。
（前辈！冲田前辈！）
她努力用目光发送电波。
都说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果不其然，冲田总悟大概是感应到了灼热的视线，抬起了头。
两个人的目光成功对上，冲田总悟脱制服的手停顿。
（前辈，救我救我！帮忙把那两个人支出去！）
不敢发出声音的山田花子拼命对他使眼色，做口型，来回比划肢体动作。
冲田总悟盯着门缝后面的山田花子思索了一秒后，叫住脱到一半的两个队士。
“山本，奥村，你们两个先别急着脱。我有紧急任务交给你们。”
山田花子松了口气，擦了擦滑到脸上的泡沫。
“队长，还有什么任务啊？不会又是去恶作剧吧！”
“大晚上的饶了我们吧队长！”
两人闻言哀嚎不止。
“嘛~~嘛~~你们去检查一下浴室有没有可疑人物。这年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不准就藏了个觊觎你们美色的痴.女在澡堂里。”
（诶？）
（诶！）
躲在浴室里的山田花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来了~队长你真爱说笑啊！咱们真选组的澡堂里除了大老爷们还能有什么玩意。”
“就是，要真有个女人在里头倒好了。共浴一直是老子的梦想！”
队士以为冲田总悟又在不正经，哄笑起来。
冲田总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鼓励道：“梦想今晚就可以实现了，快去吧。”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服从自家队长心血来潮的指示。
就在他们将手放在开着一条小缝的澡堂门上时，门从内侧被一把拉开，随着热腾腾白蒙蒙的蒸汽，里面冲出一个人影直接撞飞两人。
山田花子发挥当年警校百米跑全校第一的速度冲到了摆着自己衣服的篮子前，直接将浴衣套在了裹住身体的毛巾外面，惊魂未定地喘气。
被她撞飞倒地的队士爬起捂着脑袋大怒：“喂！臭小子你急着去投胎啊！”
“前辈们晚上好。我刚洗完澡有点兴奋。这就出去。大家慢用！”
“神经病啊！”
她顶着一头的泡沫拔腿要撤离时，肩膀搭上了一只手。力道奇大。
山田花子像没有抹润滑油的机器人一样，嘎吱嘎吱地扭回头，对上前辈那张灿烂如同天使的笑脸。
“啊咧~这不是山田桑嘛~难得在这里遇到，进行一些男人之间坦诚相见的交流如何。”
冲田前辈笑得纯洁又真诚，都要闪闪发光了。山田花子甚至出现幻觉，看到对方背后的天使翅膀。可惜是黑色的，纯黑纯黑。
“队长，你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会照顾新人了？”
“喂，小子。既然队长都这么说了，你就来给老子擦背吧。”不明所以的两个队士从地上爬起，为自家队长难得的‘友善’表现捧场。
“我我我我已经洗完了。感谢前辈们的美意。”山田使劲往后缩，无奈肩膀上的铁爪纹丝不动。
“啊咧咧，为什么山田桑的头上全是泡沫，脖子上也是。”冲田总悟故作惊讶。
“我喜欢留点残渣在身上回味一下。”
“你根本就没有洗干净！来来来，老子帮你冲一下。”另一名队士走过来拉住山田花子的手臂。他疑惑地嗯了一声，来回捏了好几遍：“……你小子身体素质不行啊，瘦成这样，软绵绵的没一点肌肉。”
山田花子欲哭无泪地望向恶意满满的冲田前辈。
（前辈饶了我）
对方回了她一个黑到冒泡的笑容，继续补刀：“哦呀山田桑好像很高兴，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快把他拉进去。”
就在山田花子脑袋放空两眼发直的时候，更衣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
“大晚上的吵闹个什么劲？洗澡都不能安静点嘛你们这群家伙。”
是土方副长的声音。
山田花子找到救星，立马开口大喊：“长官！土方长官！”
外面安静了半秒后，门被狠狠踹开。
土方十四郎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更衣室内的几人。
“…喂，谁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队士们感到莫名其妙：“副长，我们除了正要去洗澡还能有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家伙会在在这里？”土方指了指被包围在大老爷们圈子里‘衣衫不.整’眼眶发红的某只。他怎么看怎么都是非常不和谐的某种案发现场。
“？？这小子正要和我们一起去泡澡啊？”
冲田前辈的力道一松开，山田花子立马往土方身后躲。黑发男人虽然紧紧皱着眉头，却也十分贴心地踏前一步，将她完全从其他人的视线里格挡开。
山田花子生下来第一次感觉到传说中的‘给人以安全感的背影’。
“喂！总悟！！”
“不关我的事。”冲田总悟望向天花板眼神飘逸。
“别装蒜！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给我过来！”
“切~~”
冲田总悟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还有你！”土方十四郎转身瞪向缩在自己后面的某只。对方被他吼得一抖，头上的泡沫都掉了下来。
“……你先回去换好衣服再给我滚过来！”
“是！”
被留在浴室里的另外两个队士完全摸不清楚状况。
劫后余生的山田花子滚回房间擦干头发再滚去土方副长的房间，整个过程中心情堪比被教导主任抓到作弊的中学生。
她和冲田总悟一起被严厉批评教育了半个小时外加一人一个头槌。
“你是白痴吗？！如果我没有正巧路过，你是打算看好戏到最后？”土方十四郎的青筋都蹦得快破皮而出了。
冲田小朋友非常不服气地捂着刚被敲过的脑袋反驳：“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玩笑也要有限度！真选组可是不允许有女人留宿的！如果这家伙的性别暴露了怎么办？赶她出去住还要负担住宿费！你知道现在江户的旅舍有多贵吗！”土方的重点怎么听都是经费问题。
“怎么会暴露呢？这家伙裹胸前和裹胸后的海拔有什么区别吗？就算土方先生你不阻止，进了浴室里一泡进去，谁会发现她是个女人。”
好好坐在一边反省的山田花子膝盖中枪。这一枪太过于直白导致粗神经的她也听懂了：“前辈，太过分了！我才没有那么平！”
“山田，你想解释的只有这点吗？”做为整个真选组唯一的常识人，土方感到胃又疼了：“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就是就是！即使贫.乳也不能自暴自弃放弃做女人的矜持啊！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故意的？”冲田总悟在一边添乱。
“总悟你闭嘴！”
“真的，真的很抱歉…这次的事情全都是我的错……给您添麻烦了。”山田花子愧疚地低下头。冷静下来想想方才的情景，迟到的羞耻心让她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吧嗒。
房内顿时死一般安静下来。
土方十四郎手里的烟都吓掉了，他求助地看向冲田总悟。
（喂.总悟怎么办她哭了）
（土方先生你居然把女生骂哭了，真是差劲）
（明明是被你弄哭的！快去道歉啊混蛋）
（我有做错什么吗）
（你这样会被讨厌）
（没关系，我就爱看别人厌恶我又不得不和我说话的样子）
（回你的抖S星去吧）
冲田总悟稍微，只是稍微，有一丝丝的反省，自己刚才在澡堂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摸摸胸口，扪心自问。
答案是，并没有。
言归正传，平日里和糙汉还有大猩猩相处惯了的两位直男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搞哭了妹子这种尴尬的状况。
而没能忍住眼泪的山田花子也陷入羞耻和觉得自己太矫情的自我厌恶之中。一时间房内无人吭声，只闻滴答滴答的秒针走动。
“咳咳咳咳。”
土方最后还是决定承担起打破僵局的责任，他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清了清嗓子：“那个啥，关于杀人案有了些新线索。”
“土方先生这个话题转换得好生硬。”
“总悟你闭嘴！”
不过山田花子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诶，是有人来报案了吗？”
”就如你之前推测的，今天下午有房东来举报租客下落不明。失踪者是个非法滞留者，因此才会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记录。”
冲田总悟看了眼日历：“今天才二十七号。那个房东也真够心急。”
“这类滞留者一般没有银行账户，房租都是当天早上用现金直接给房东。等到二十七号才来报案都算是网开一面了。”土方十四郎解释。
“有没有租客发生意外变故逃离江户的可能性呢？”山田花子举手提问。
土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地图摊开，指了指地点。出租屋正好在以案发公园为圆心所画的半径范围内。“当然不排除那种可能性。总之我已经派人去守住那里了。明天一早你们就正式去查一查。屯所这里会让房东来认一下尸体……虽然脸都划成那个样子了。”
山田花子点头，把自己今天打听到的情报汇报了一遍。因为任务原因她隐瞒了部分内容，只说明了伪.娘俱乐部的成员遭到袭击的事件。
“这或许是杀人犯在正式犯案前的一次预演或者排练，尽管以失败告终了。据受害者描述，在袭击者的身上闻到了一种非常刺激的味道，但是他无法描述出具体是什么。可能是平时在生活中偶尔会接触，却不容易引起留心的味道。”山田花子总结。
“那是什么，屁吗。”冲田总悟冷言冷语。
山田花子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他：“前辈，屁的味道不能算刺激性。”
土方拍拍她的脑袋：“……山田，总悟他在开玩笑。”
“啊？哦。”
山田花子发现土方副长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慈爱多了，像在看地主家傻儿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