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chapter1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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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我们已经到达忒伦区域。”一片静默中，路德提到这个名字有些神色复杂，但还是最先训练有素地坐到副操纵台，“请求进一步指示。”
“……不就这么聊了两句，”林寒锋费解，“你怎么连官腔都重新回来了……要什么指示……”
林寒锋在操纵台上按了一通，“让我来看看我的宝贝躲到哪儿去了……”
他用目光在屏幕地图上搜索了一圈。
林寒锋：“……”
在宇宙中找一个黑漆麻乌的洞，这确实是个瞎眼的活。
“行吧行吧，眼睛和耳朵总是要瞎一个的。”林寒锋还是不为难自己了，乖乖从黄昏手里接过了早就准备好的器材。
要在宇宙中实现远距离跨越的方法不只跃迁技术一种。
自然总会留下奇迹。
那就是天然虫洞。
天然虫洞在宇宙中究竟有多少谁都说不准，但是作为黑洞副产物，它的数量比起其它常见星体显然不够看。就林寒锋来说，几十年的航行经验也就让他遇到了三次，其中更是只有这一个能大概确定位置。
“别吧。”莱利从林寒锋带上耳麦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们要面临什么了，想到那个光和声音都无法逃离的洞就表情嫌恶，“虫洞的旅行体验太糟糕了，我会吐。”
正在根据声波扭曲度判断洞口的林寒锋表情看上去已经要吐了，他忍了忍，勉强挤出两个字，“……黄昏！”
黄昏代替解释，
“我们距离帝国首都星需要172次跃迁，目前荆棘鸟的单次跃迁冷却是两小时，这个冷却时间还会随着连续跃迁变长，也就是说……”
“如果只靠跃迁，我们到达首都星最短也要半个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莱利坚强地闭嘴，拍了下墙壁上的按钮。一个机械臂彬彬有礼地伸出，体贴地给所有人一人发了一个呕吐袋。
瑞秋一开始还想拒绝，直到看到强尼路德几人甚至还摸出晕船药干吞了一把以后才咋舌，“……这么厉害？”
“这么厉害。”强尼看到林寒锋摘下耳机，显然已经找到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没有人想要回顾那种感觉，“我当时吐了三天。”
“……”瑞秋回头看向攥着药瓶的船员，“给我留一颗……不，一把，谢谢。”
林寒锋拍了拍副驾驶路德的肩，“时刻注意黑洞引力。”
回头，对着几个没经历过、表情茫然又紧张的乘客咧了咧嘴，
“系好安全带，以及……”
“别喝水。”
“黑洞是死了的星星，虫洞就是它的守陵人。而每一颗星星都是宇宙对我们的馈赠。”席家家主确实是个生性浪漫的人，连睡前故事都是如此。
而小孩子都是充满好奇心和探究欲的，这一点在小席霖身上似乎表现得更为旺盛，让父母又甜蜜又苦恼。
床头的星星灯在天花板上投下一片星空，软乎乎的小朋友从遮住半脸的被子里伸出软乎乎的手，表达自己的疑问，
“书上说虫洞穿梭空间，是真的吗？”
“当然。”
“那是什么感觉？跟跃迁比怎么样？之前坐船来这里的时候我都吐了，虫洞会不会舒服一点啊？”小朋友得到回答后似乎更激动了，越问越兴奋，整个人都想从床上站起来。
现在可是睡觉时间，席妈妈暗示性地掐了一下席爸爸腰间的肉。席爸爸看着似乎睡意全消的儿子，深觉自己今天的睡前故事似乎一点都没有起到助眠的效果。
把藕节似的小胳膊塞回被窝里，弯腰在眉心亲了一下，
“那种感觉可不怎么愉快，阿霖以后要尝试的话可记得要带晕船药。”
这是席家的家庭教育，他们不害怕孩子因为尝试摔倒，人生是自己的，总要到处去看看。
受伤了，摔疼了，家里有药，有拥抱。
伤好了就会再次踏上征途。
眼中是世界，心里是星空。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要征服宇宙的男子汉还是个要八点睡八点起的小萝卜丁。
“别忘了你刚刚答应了明天要去找米契尔哥哥玩，男人不可以食言。再不睡，可就起不来了。”
小席霖听到这句话果然啊了一声，乖乖重新缩回了被子里，言而有信也是男人的优秀品质之一。
“那爸爸妈妈晚安。”
席妈妈温柔笑着在小席霖的眉心亲了亲，“晚安。”
“别忘了和踏雪也说晚安。”
她弯腰从床下提起了一个篮子，篮子里垫着软垫，上面趴着一只看上去才出生没多久的小狼崽，不过巴掌大，眼睛都还睁不开，体表胎毛细软。
事实上也确实没“出生”几天。
小席霖作为一个向导，才刚刚觉醒七天。
“踏雪晚安。”小席霖像爸爸妈妈一样，也在踏雪眉心亲了一下。
席家父母刚从儿童房出来就从智能管家那儿得到了有新访客的讯息。
“深夜来访，失礼了。”
多年礼仪课浸染出的皇室气度，不管人后陛下对他如何，在待遇上确实从来没有苛待过他。米契尔的嘴唇泛着青紫，他的身体实在孱弱，以至于皇室医生给他的作息建议基本是和小席霖这样还需要充足睡眠长身体的儿童一致的，对于以体能普遍强健的哨兵，米契尔这样绝对算得上异类。
按照平常情况，他这时候应该像小席霖一样进入睡眠。然而现在米契尔却还在这儿，从表情上看，甚至有几分沉重。
“席博士，我们计划必须提前了。”
“出了什么事？”席家父母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核心实验组的钉子刚刚紧急给我传讯，”米契尔喉咙有点发紧，“实验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可以进入实验体试验阶段，需求报告已经传讯给上层，根本没有时间拦截。”
明天早晨，这份报告就会摆在实验管理人的桌头。实验项目庞大，实验体的需求不小，还全是特殊人口，单靠死囚根本不可能满足。
这些空缺要靠什么来补，米契尔根本不敢想。父皇为了这个实验结果，已经疯了……
“至于对研究起到突破性进展的样本……”米契尔艰涩地看向了席家父母的身后。
席博士瞳孔骤缩。
“据说是来自一名六岁的男性向导觉醒者。”
“这个计划难道就是……”
亚尔曼印象里的米契尔几乎代表着帝国大众对皇太子的印象，伊蕾雅的好哥哥，虽然体弱，但在一些外交场合上的表现已经初具明君雏形。要不然在皇太子死于赛斯星爆炸之后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念念不忘，几乎算得上帝国白月光，直到伊蕾雅受封皇太女，行事上渐渐开始有了哥哥的风范……
因为洛佩兹家，亚尔曼知道的可能还要更多点，比如和陛下的父子关系不佳，当今陛下比起体弱的哨兵长子显然更偏爱作为普通人的幼女，这显然不怎么常见。再多的却是没有，他听到这里面居然还有米契尔简直不要太惊讶。
“不，”席霖当然猜到亚尔曼想说什么，事实上他刚恢复记忆的时候也这么猜过，毕竟六岁小孩的记忆力十分有限，还是半梦半醒。这一段还是他听到动静起床偷听到的，之后米契尔和父母出门，他也重新爬上床睡了。再醒过来看到的就是漫天的火光、流泪的父母、眼神悲伤但坚定的米契尔……
和隐约记得以前见过、是父母朋友的林寒锋。
信息量太少，最后见面的时间甚至不到五分钟，母亲都只来得及匆忙给他挂上自己的挂坠。但席霖更相信父母和他所了解的米契尔。
“赛斯星爆炸确实是有人预谋，”那一星球内核的炸/药就能说明了，“但绝对出乎米契尔和我父母的意外。”
毕竟如果他没记错……他会在赛斯星见到林寒锋的原因，就是皇太子的专属星舰当日早上送往几十光年外的星港检修，整个赛斯星没有一架可以进行跨星球飞行的舰艇。
如果他们想要保住什么人，只能联系当时距离最近，刚打劫完一个小型星盗团的林寒锋。
首都星，皇宫，
“陛下，殿下今天终于愿意吃饭了，同时继续要求要一份小报。”管家汇报。
“给她吧。”希瑞尔并不意外，“年轻人就是喜欢搞这些故弄玄虚的办法。还挺让人怀念的，是吧，霍吉尔？”
“你说这种通过报纸新闻传递信息的方式？”一旁的霍吉尔挑眉，“确实是我们玩剩下的，当初先皇盯得可紧，当初光想密码和对应的解码就废了好一番功夫。”
“是啊。”不知道是往事让人心情愉快还是什么，希瑞尔一直苍白的脸色似乎也红润了点，他推着轮椅往窗边动了动。外面阳光正好，皇宫花园里的花也都难以置信地正处于他们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就像过去几十年的每一天一样。
科技创造的永生奇迹。
这座花园所有的一切都被留在了最好的时刻。希瑞尔毫不怜惜地扯下了面前的一朵晚香玉，浅蓝色的花朵在脱离枝桠的那一刻就迅速皱缩成了黑色的一团，他没有用力，就在手心塌陷成了一捧细灰。
希瑞尔随手拍了拍手，什么都没有了，“永生的存在还能被称为生命吗？”
霍吉尔讽刺地笑了一声，管家没有敢说话。
静默在阳光下持续了一会儿，霍吉尔看着面前的花园，忍不住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么陛下……你又在追求什么呢？ ”
管家一如既往的沉默，仿佛已经和一旁的古木融为了一体。
毕竟有些话题故人可以提，别人说可就是找死了。
希瑞尔果然很习惯，好脾气地回答到，“我觉得我要的并不过分。”
“不过是和其他人同等的寿命和健康罢了。”
凭什么身为S级向导就要面临“百岁诅咒”外加天生伴随的基因疾病呢。
“……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霍吉尔脸上的笑似乎更深了几分。
哐当——
霍吉尔偏头躲过，脸上多了个微不可见的伤口，管家的头似乎更低了点。他看着地上花纹精细的碎瓷片，挑眉，
“菲尔坡大师的杰作，可惜了。”
他没等希瑞尔开口，大步跨过这片狼藉，对着身后面目有些阴沉的人摆了摆手，
“祝陛下得偿所愿。告辞。”
霍吉尔对陛下的忠诚毋庸置疑，但管家却从未觉得陛下真正掌控过他。他甚至可以算是整个皇宫里最自由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陛下对他简直毫无限制。霍吉尔像今天这样胡乱说话也不止一次两次，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对他们来说简直难以置信。
管家想。
大概是因为如果连霍吉尔都没了，陛下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说话了。
希瑞尔平复了下心情，咳嗽了几声，“……天琴座方向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管家其实一直无法理解陛下对天琴座星域消息的在意，天琴座因为星系条件的复杂是一片知名的混乱区域，几乎沦为各色三道九流的聚居地，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没有，陛下。”
“是吗……”
希瑞尔的表情也看不出他对这个消息是否满意，“这个仗打得够久了……”
他推着轮椅到花园正中央，太阳正好在正中，
“有些事情也准备得够久了，”希瑞尔眯了眯眼睛，伸手遮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
“硅星人没用了，让他们收拾收拾滚回去。群星之域么……”
“饶给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6章 chapter1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