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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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世界是一阵飘忽不定的风，包含许多内容。楼宇、人群、车、马路、各种各样的颜色……从容地从眼皮底下掠过，只化为一丁点的的光影，然后又被后来的物象所取代。一直重复，没完没了。
订婚仪式圆满结束了。并没有如以漾想象的那般草率结束。高邦情绪隐藏得很好，高董事长更是老谋深算，他们都知道在那种场合爆发战争的严重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离开以后她心里的落空，一直残留到现在；重要的是安彗一直没有理会自己，她不知道为什么？安彗的视线甚至从未落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她还是为安彗高兴。
她站在主婚台上绽放着甜美的笑容，她的无名指终于套上了幸福的承诺。
她是幸福的。她看见她流下的幸福的泪水，那叫喜极而泣。她当时就想，现在就哭了，到结婚的时候可有得哭了，真是个傻姑娘呀！
可当高董事长刚刚宣布礼成的时候，就有一直大手拉起自己的手，用跑的速度行走。那是高邦的手，她没有拒绝，她本来就想逃离那个地方。
然后她来到这辆车上，奔驰汽车，光看外表就知道价格不菲，很适合他总经理的身份，她当时是那么想的。可是又觉得过于奢侈，因为在承海的时候她明明看见他开的是一辆雪弗兰。
都无所谓，她不在乎他的任何东西，只是单纯地由于自己爱好研究汽车罢了。上了车之后，她没问“要去哪里” ？把头搭在车窗上，看车窗外的世界变换着颜色。偶尔瞥一瞥坐在驾驶位上的高邦，他面色一直很凝重，紧绷着脸，眼睛盯着正前方。一言不语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很好。以漾对自己说道。她本来就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心力交瘁。并不想浪费力气去奉承或安慰别人，把全部的重量寄托在车窗上和座位，恍惚之中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交代。闭上眼睛，快要睡着了。
……
不是沉默，而是各有所思。高邦脑海里正在想着如何去应付任菁年，去对付老爷子。他不明白他为何可以不征求自己的意见就做好决定并且公诸于众？辗转之余，他决定与他硬碰硬。
然后他转过头说“以漾。”
她睡着了。眉心微皱，似睡得很不踏实。他又想起她那张布满泪珠的脸，心又更揪了起来。这个女人总是以不同的姿态闯进自己的生活，从第一次见面她的勇敢建议，到她胆大包天放他鸽子，再到撞见他与菁年的逢场作戏，最后到请求自己假扮她的情人……想到这，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心想“可是你自己送上门上来的哦”。想伸过手去抚平她眉心的褶皱，她却忽然转过头来，急忙抽回悬在半空中的手，又听到她梦呓了句：“蓝聿，不要……走。”
蓝聿？他的直觉告诉他，她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做蓝聿的人，她的变化源自他，她的痛苦因为他……
想到这些，他内心剧烈摇晃起来，一股醋意涌上喉咙，不自觉间把车速提了上去。
一个紧急刹车，以漾被惊醒了过来。她的头部突然被抛向前方，又重重地顿在座椅上。并没有发生她所担心的事情，原来是恰巧遇到红灯了，车紧急刹车刚好停在红绿灯停车线端线上，计时牌里的数字在正上方跳跃着，像是一个警示。
她又疑惑地看了高邦一眼，他的脸色泛着铁青，神情更为凝重，便轻声问了句：“总经理，您还好吧？”
“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
没有回答，又把视线移到窗外。静止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汕茗这三年的变化还真不小，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高楼更高，公路更宽，一片繁荣。公路上车水马龙，透过后视镜，她看到后面的车辆排成一条长龙，似乎没有尽头。
又瞥了一眼计时牌。99秒的停顿时间，流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紧不慢地跳跃着，似乎在挑战着人们的耐心。恍惚间她觉得那数字有点像天使的眼睛，用99秒的时间观察世间百态。又或许是给人们99秒的思考时间，让人们去思量怎么走好下一步，用什么速度？用什么心态？
接着她听到心里闷出一个声音道：“我要该怎么走下去？”
最后10分钟，以漾在心里倒计着。十，九，八，七，六，五，四。
三，二，一。汽车启动了，接着她听到高邦说：“我刚才帮了你一次，你是不是要帮回我一次？”他的眼睛直视着正前方，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请求。原来这99秒的时间里，他思量的是这个问题。以漾开始有点同情他，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她知道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了，不再是之前的上下级关系，而是……相互利用的合作关系。
“当然，你要我怎么帮你？”她故意问道，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依旧淡淡地说道：“好。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明知故问罢了。她心里有些得意。
高邦正想回话，但手机刚好响了起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我限你十分钟之内回到家。”
怒火冲冲的声音冲破手机的喇叭尖锐地冲撞着车内的空气。以漾听得一清二楚，那是高董事长的声音，声如洪钟。她可以感觉到高邦气息里冒出来的火气，她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将为了要还一份人情而接受他父亲的无情审判。但她不会后悔，她也不想欠他。必须还得干干净净的，她对自己说。
……
高家大宅。似借鉴了法国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又有其独具匠心之处。
走进遥控式雕花钢身大门，铺入眼帘的是正中央铺设的宽约为两米的鹅卵石小道，直通主楼。鹅卵石圆润光滑，色彩多样，赏心悦目。石道两旁均以绿色草坪铺底，一片春意盎然。右边设有一方游泳池，池中水可比天蓝。左边只种植一棵相思树，一株独秀。树上花儿开得正艳，飘落在绿地上，似一地金黄。
主楼以米白色为主色，共三层。屋顶隆起呈椭圆形，屋身呈“凸”字形。
以漾看到这座房子的时候，内心甚是惊讶。但接着压迫感就涌进了她的心扉，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从来没去猜想过她就职的公司会有多少资产，但看到这座房子的时候，不得不好奇一番。
随即她又鄙夷了起来，心里哼了一下，还不是用残疾人士的钱堆砌起来的。
“你紧张吗？”高邦边按门铃边说道。
“为什么？”
然后门开了，开门的应该是他家的女佣，然后她和他走了进去，她看见女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没有理会。
屋内的装饰很雍容华丽，她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才合适。但她觉得有点过于繁冗。她向来喜欢简单舒适即可。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她忽然觉得很可笑，这样的称呼让她联想到了民国时代或是更久远一点的时代。
“咯吱”一声响，高董事长从某个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神情极为凝重，脸上的怒气尚未消去。
“你这个畜生。”高董事长开口便骂，想是由于看见她和高邦手牵着手，怒气又燃烧了起来。以漾心里更是鄙夷，有钱人的素质也不过如此。她觉得他没有必要如此生气，现在又不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年代。他肯定是个独断专横的父亲。
还未等高邦回话，门铃又响了起来。
是那个女人，那个嚣张跋扈无缘无故踩了自己一脚的女人。她难道就是任菁年吗？她今天穿的可真是端庄贤淑，像个淑女。以漾心想着。
只听见她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句：“高伯伯。”
高董事长脸上的沉云依旧没有散去，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菁年，你来啦？”
果然就是任菁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