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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症-不老症-习惯 ...

  •   习惯
      传言在通往耶路撒冷的一辆列车上常年坐着一位乘客,身穿黑色的风衣,带着一顶毫无装饰的黑色礼帽,手上有一枚镶有的紫宝石扳指。
      而现在安迷修的对面就坐着一个这样的人,看上去很年轻,只不过要比自己大上几岁的样子,帽子戴的很低看不清对方的容颜,总是不时看向车外,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光景,他到底看过了多少次,四季变化,叶落花开是否都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一个人的生命到底有多久,安迷修摸不透,可眼前的这个人是否已经目送过很多人悄然离开。
      直到自己对面的孩子一直注视着自己,雷狮刻意地拉低了帽檐,不喜欢别人像这样一直将目光留在他的身上,像要窥伺他空洞的内在。作为一个生命体他将生命演绎到了极致,可作为一个人他早已忘记了最初的愿望,曾经他也曾想过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想找到最心中的美好,可当十八岁那年之后他的身体再也没有再成长过,眼看着身边的人逐渐离自己而去他明白了,有些人永远都留不住,自会徒增自己内心的伤悲。从此他坐上了去往圣地的列车看着时刻变化的光景和随时变换的人。全世界,只有他是不变的。

      “那个...能坐到你的身边吗?”

      稍显稚嫩的声音在雷狮的头顶响起,是对面坐着的那个孩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跟前,这是第一次,有人来主动搭话。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碧色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污浊,干净的如地中海的浅岸,只要低头就能见到全部。

      “Méditerranée。”

      不受大脑控制地说出了这个词,对上了他惊讶的眼睛。
      不知道自己身前坐着的这个人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安迷修看到了一片自己从未见过的星辰大海,就藏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如有流光在其眼中漂浮,也看到了深邃的孤独。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轻咳一声朝着旁边挪动了一下示意安迷修坐下。

      “大哥哥在这辆车上坐了多久了?”

      “我不知道,大概很久了。”

      “一个人,一直这样吗,不会无聊吗?”

      身旁喋喋不休的话语让雷狮想要起身,可衣角却被扯住,似乎是想要将他留在身边,太久了,太久没有感受过被人挽留的滋味都快要遗忘自己也是能够被人挽留的一方。从未想过要去挽留他人也从未想要挽留他人,对雷狮来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永远不可能被另一个人所拥有,更何况就算拥有了也总有一天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与其如此倒不如孑然一身,干脆利落。

      “黑先生不喜欢我跟你说话吗?”

      听到这个称呼雷狮的眉头跳了跳,还从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话说,这个幼稚到家了的称呼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叫雷狮,别拿那种奇奇怪怪的名字叫我。”

      “那雷狮哥哥你是要去耶路撒冷吗?”

      “是啊。对了,你的父母呢。”

      说了这么久才发现这个小孩子并没有人来找他,如果不是走失了,那么他也该是孤身一人。

      “我的父母在战争中死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所以,我想去圣地见见他们。”

      “是吗?”

      雷狮倚靠在身后的车窗,父母啊,这个存在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消失了多久呢,身边这个孩子没有带着任何悲伤可他真正的想法是怎样的?
      这是雷狮第一次想要去猜测一个人的心,想要去了解一个人。

      “雷狮哥哥,我想,离开圣地后,来一场环游世界的旅行,哥哥是一个人吧,能陪我一起吗?”

      环游世界这个选项也曾出现在雷狮的人生计划里,可不知道到了最后怎么的就被取消了,还被禁锢在了这辆冷清的列车上,来往于耶路撒冷和特拉维夫之间。有时候他也想下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啊。”

      答应了安迷修那看似异想天开的计划,觉得身旁这个孩子有一股魔力,当他说出的话语传进耳中就有一股想要与他一同疯狂一次的冲动。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雷狮,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安迷修。雷狮哥哥喜欢这个名字吗?”

      安迷修,ANMICIUS,疯狂。嗯,是个好名字。

      列车缓缓停下,略微陈旧的车门随着周围嘈杂的人声缓慢打开,雷狮站起身牵起了安迷修的手,走出了车厢。穿过了人潮拥挤的大厅站在宽敞的道路上,看着四通八达的大道,安迷修并没有展现出很惊讶的神情,这是让雷狮惊讶的,一个没有见过世面长期活在战火中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在安迷修的身上一丝一毫都看不到,平静的如冬日的湖面,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将自己封锁。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安迷修,头顶深褐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浅浅的金黄,忍不住想要在他的脑袋上揉搓两下。

      “想要去哭墙看看。”

      雷狮没有说话,哭墙是每一个犹太教人一定会去的地方,而安迷修什么地方也没有选,只是选择了哭墙。被战争摧毁的犹太教体会了太多他们不该承受的痛苦,失去亲人,失去家园,失去了爱。只是将牵着安迷修的手握得更紧,领着他一路走到了哭墙前。
      哭墙分为两个部分,男左女右,男士进入前要带上小帽子,若是来时没有的,当地的犹太人将会为他们准备好小小的纸帽子。安迷修接过黑白相间的小帽子道了声谢,戴到了自己的头上。眼前犹如城墙屹立着的哭墙上还有些未干的泪迹。雷狮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只是看着身边的犹太人手持着圣经将自己的泪水哭上这面石墙,回顾这战争的惨烈和曾经经历过的悲哀,而那些前来旅行的人都只是好奇地触摸着石墙的裂缝,感叹着哭墙的神奇。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为何犹太人会哭泣,永远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他们将内心最难堪的伤疤展露出来,却不报以尊重。
      盯着走向哭墙的安迷修,低着头抚上了那面墙,一声不吭,周围的空气沉淀着,把其他人都从视野中抹去了,只剩下安迷修和自己还站在原地,恍惚间听到了战场上的炮火声和犹太人近乎绝望的呐喊,尖叫,看到了完整的人变得支离破碎,浅黄色的土地洒落了一地的鲜血,染成了深色。这或许就是安迷修曾经看到过的景象,哪怕是长大了也挥之不去的记忆。瘦小的身体在颤抖,没有声音,可贴着石墙的手握成了拳头,过度的摩擦让墙上留下了血迹。他的心在哭泣。

      “想要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从后方抱住了安迷修小小的身体,试图把自己的温暖能够传递一点到这个被伤透了心的孩子身上,想要让他知道,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他想的那么令人难过,他还年轻,还要和自己去环游世界。
      雷狮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可他想回报以这个给了自己温柔的孩子一片温柔。
      后背贴上来的人和他说出的话,明明那么普通,可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他所有的伪装。安迷修转过身扑在雷狮的怀里放声哭泣着,还有些稚嫩的声音里传出的是在安迷修心中已经再也承载不下的伤痛,如同封堵的洪水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倾泻而出。流出的泪水没能沾上泪墙全部留在了雷狮的黑色大衣上,没有安慰过人的雷狮只能效仿着自己的母亲从前安慰自己的样子,伸出手轻轻拍着安迷修颤抖的身体,再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让他更加靠近自己一点。怀里的哭声减弱了些,低头看,安迷修的眼眶红红的,被泪水浸染的碧色眼瞳比起之前看到的更像是一片碧海天蓝,只是还差了点阳光。
      抽了抽鼻子,从雷狮的怀里退出去,可抓住雷狮衣领的手还未放开,看着他故作平静的脸安迷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刻,雷狮看到了被阳光照耀着的碧海天蓝。

      “走吧,小屁孩。”

      安迷修楞了一下,就被雷狮甩落了一大截,紧赶慢赶地跑到了雷狮的左侧,牵住了他的手。

      “雷狮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环游世界。”

      坐上了前往法国东南部普罗旺斯的列车。
      临近六月普罗旺斯的薰衣草逐渐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沁人肺腑的香气,整座城被染成了紫色。安迷修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家乡,直到他坐上了那辆雷狮所在的列车,才能看到如今眼前的这幅景象。看着安迷修趴在窗上微张着嘴看向外面的景色,想想距离下车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讲点什么好了。还从未有人在旅途中陪伴过自己,知道真正拥有的时候才明了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安迷修,你知道吗,普罗旺斯被称为【骑士之城】,你想要做一个骑士吗?”

      “骑士是什么?”

      “骑士啊,是一种声张自己正义的职业,他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而存在,为守护之人而死,这在我心里,是一个固执的职业。”

      “那,我想成为雷狮哥哥的骑士,因为我要跟你一起环游世界,我哪里都不会去,这样算不算是守护?”

      雷狮听着安迷修的发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大好,明明什么也不懂,却还是说出了这么大人样的话,大概这才是这个孩子最应该有的模样,身处光明,大言不惭,无畏无惧。

      “安迷修,你喜欢薰衣草吗?”

      “恩,喜欢,像你眼中的颜色,很好看。”

      直球的话语让雷狮不自觉地红了脸,偏过头去不再和安迷修交谈,他没有想到这个单根筋的小孩子说出的话会让他脸红心跳。
      见身旁的人不再说话,安迷修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百无聊赖地看着身边的人,任由安迷修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没有回避,雷狮知道这个孩子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说是孩子,实际上雷狮也不知道安迷修到底几岁了。

      “安迷修,你现在多大了?”

      “17了,下一年就要成年了,到时候我就不再是你口中的小孩了。”

      没想到这个顶着张稚嫩脸庞的人已经快成年了,雷狮怀疑自己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不过他这身高,还真的看不出来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在战争中活下来的孩子身体似乎都多少因为营养不足而发育不良,安迷修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呵,你只能是个小孩子。”

      【因为我都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了。】

      安迷修没有反驳雷狮,漫长路途消耗了安迷修大部分的活力现在沉沉地靠在雷狮的肩头睡着了。眼底藏不住的黑眼圈在苍白的脸上格外的突出,用指腹在眼眶抚过,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又恢复成了平静的样子。
      原本只是想带着安迷修来普罗旺斯看一看薰衣草就离开,但似乎他特别喜爱这个被紫色渲染了的城市,这一留,就留了将近五年,每一年安迷修都会在六月到九月去到庄园里去看看那些可爱的薰衣草,后来他竟是靠着为庄园主打工赚来了不少钱,凑着雷狮身上有的钱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种起了薰衣草和百里香。在后院里精心为薰衣草浇水的安迷修已经比起以前长大了不少,身高也快赶上了将近190的雷狮,脸上的稚嫩已经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和煦的成熟。他的笑容吸引了不少贵族小姐前来购买他的鲜花,甚至会有人为他递出邀请函,希望他能够为自己别墅的花园种上美丽的薰衣草,可每次他都委婉地拒绝了,他说,他只想守护好自己的这片地,就足够了。
      久而久之,安迷修被城里的人称为[温柔的骑士]。
      雷狮以为安迷修会就这样放弃最开始的环游世界的计划就这样一直在着平和的小镇生活下去,可当他听到安迷修与拍卖行的人讨论土地买卖的时候,他知道了,安迷修这个人,为了自己的梦想能够一直走下去。
      那座小屋最终连着那片薰衣草田一起拍卖出了一个好价格,安迷修晃了晃手中的大箱子,对着雷狮温柔地笑着。

      “雷狮,你看我们环球旅行的钱有了。”

      雷狮伸出手如愿以偿地在安迷修的头发上揉了几把,柔软的发丝让他有些放不开手。

      “你小子算盘打得很精啊,接下来想去哪儿?”

      “想去东方,去往太阳升起的地方。”

      太阳升起的东方国度,雷狮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中国。

      说实话当时的中国情况并不乐观,就像从前的欧洲处于战火纷飞的年代,这个时候选择前往绝非一个好决定,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雷狮依旧觉得当时战争的悲痛并没有从安迷修的心中被抹去,只是被他藏在了心里,埋得很深,埋到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换个方向吧,我们一路向北如何?”

      想了想,安迷修点了点头,顺从了雷狮的意愿。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旅行。
      两人买了一份简易的地图,看着上面的国家,安迷修有些决定不下来该去哪儿,看着他磨蹭的样子雷狮夺过了地图随意一指。

      “就这儿吧。”

      所指的地方,是荷兰。
      两人买上了去往阿姆斯特丹的列车票,上了车发现不同于曾经做过的列车,上面满是带着行李的乘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神情,只有安迷修和雷狮很好的将自己的情感隐藏了起来,寻到自己的卧铺放下肩上的背包准备好好睡一觉。
      正当雷狮刚刚躺下,就觉得自己的位置突然变得狭窄,腰被伸来的手臂环住。

      “你的床应该在上面才对。”

      “想要和你一起睡。”
      安迷修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困意。似乎每次上了车他就会很快进入到沉睡中,这个人对于交通工具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身后除了平稳的呼吸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就这这样的姿势雷狮也慢慢睡去。
      时间过了很久的样子,雷狮似乎是看到自己眼前有一片湛蓝的海,城市除了清凉的蓝色就是纯洁的白色,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可却看不见安迷修的身影。
      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安迷修正拿着一个苹果坐在自己的床边,不曾离开。
      扬起嘴角,轻笑一声,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般胆小了,会害怕一个人从自己身边离开,消失不见,明明已经见过了无数次这样的结局,应该习惯了才是。
      火车上的日子是乏味的,除了中途的转车以外所有的时间都是在狭小的车厢中度过,所以当踏上阿姆斯特丹的土地上时,两人都有一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不同于普罗旺斯的漫山绿景,阿姆斯特丹被称为北方的威尼斯,是座水城。船只在运河上来来往往,没有急于去旅行观光,而是去找了套房子租下来当做日后生活的地方。
      雷狮不太理解安迷修为什么喜欢长期待在一个地方,等到离开的时候在把所有的回忆都一起送走。安迷修有些小习惯他是知道的,喜欢收藏一些小玩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陈列柜上,每天都会精心的擦拭,以前还被自己说过怀旧,当时他只是说是打发时间,他说不信,但当他把房子卖了的时候他才知道安迷修真的只是打发时间。他可以很耐心地收藏回忆,也可以很干脆利落的和它们说再见。
      就像在阿姆斯特丹这座城呆了五年之后,安迷修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准备离开,雷狮觉得这种平和的日子挺好的,他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和安迷修一起,就绝对不会无趣,或许是自己喜欢上他了。
      这个想法在雷狮脑中浮现时着实吓了他一跳,比起当年的模糊,这一次他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出现在自己人生中十余年的人。
      岁月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公平的,就像安迷修已经开始变老,下巴上长着细碎的胡渣,身体因为工作开始疲惫,一些毛病开始出现在他的身上,像是关节炎咽喉炎之类的。可雷狮还是安迷修十年前见到的样子,年轻富有活力,那双紫色的眼睛还是那样的令人沉醉。以前两人站在一起总被人叫做兄弟,可现在却被人误以为是父子。是安迷修老得太快了,还是他的时光没能运转。

      “想好去哪了吗?”

      “嗯。”

      把房子的钥匙重新交还给房东,转过身与雷狮并肩走在桥上。

      “想好去哪了?”

      “克里特岛,这次就哪都不去了。”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老了。”

      有时候雷狮真得想要给安迷修一个预言家的名号,可他不希望他把预测都放在这种事情上。
      刚在克里特岛上住下没多久,安迷修就病了,突如其来的大病一场让雷狮慌了神,寻找了岛上最好的医师却仍旧没能医好安迷修的病,据说是过于劳累,身体内脏机能相较于以前已经严重衰弱,现在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呼吸和思考。
      坐在床边,洁白的床上躺着安迷修虚弱的身体,可哪怕到了这种时候眼前的人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伸手抚上雷狮那张现在对于他来说稚嫩的脸庞,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雷狮,人老去的时候都是这么痛苦的吗,那看着他人离开的你会不会很难过。”

      “不会,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太多的人从我的世界中走过,至于他们长得什么样我都不太记得了。”

      “是吗,那就好,雷狮,听我唠叨几句好吗?”

      “你说吧,我听着。”

      “一定要好好吃饭,你的胃不好,不要吃那些刺激的东西,不要熬夜不要到处乱跑,记得出去之后锁门,要早点回家....”

      “安迷修,你好啰嗦。”

      “是有点...那最后说一句吧,再见了,雷狮。”

      安迷修闭上了眼,原本清晰的呼吸声渐渐微弱,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
      雷狮握着安迷修的手颤抖着,上面滑落的水滴落在床单上晕染开来。

      “安迷修,我不该骗你的...”

      雷狮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我只是习惯了别人从我的生命中离开,可我没能习惯你从我的生命中离开...我怎么可能习惯你从我的生命中离开...”

      “安迷修....”

      【再见了,我的终生挚爱。】
      FIN

  •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名词解释
    Méditerranée:法语,地中海。
    克里特岛:位于爱琴海
    不老症:与早衰症相反,身体发育缓慢,达到一定时候停止生长,全球仅有四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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