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11 ...
-
11
和也问仁为什么知道自己没回学校,仁眯着眼睛说,感觉。
家里什么都没有,和也叫了外卖,吃饭的时候仁说着医院里的事,知道了悠理带着来梦一起去医院。仁的爸爸肯定很喜欢悠理吧?那么好
的媳妇谁都会喜欢吧!和也有些嘲笑自己的想法。
......
没过几天就是新学期了,和也办好第2学期的手续后就去找木村教授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和也还是觉得头脑发昏,浑身热的厉害。在画展举办之前意大利校方派人来初步审核,因为那时和也的画送过去的时候
没装外框,所以美术馆的人正在联系和也学校的老师看是不是装好了再送过来,于是画就被单独拿出来放在了美术馆的办公室里,就这样
被意校方的人一眼看中,首批提名了,并且意方的老师希望和也能去他们学校深造,继续美术创作类的学习,在了解和也的情况后,校方
在学费的方面的要求也是非常宽厚,这对于和也来说,无疑是一次不可错失的机会,只是,这时机是来的太恰到好处还是太不合时宜?
对于美术和也的热情决不比仁少,只是离开自己一直生长的国家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和也却是从来没想过,离开母亲,离开仁,会是什么样
的孤独?
现在和仁的这种情况,离开是不是也是一种选择,彷徨和犹豫的黑洞没有止境。
和也开始在上课的时候走神,拿着画笔发呆发愣。
仁察觉到和也的异样,空闲的时候问他是不是母亲给他说了什么,和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叫仁不要多想。
父亲星期四出院,仁请了半天假,和也想着应该是和悠理一起去接他爸爸回家吧?确实,那样一个完整的家庭,即使有着仁的感情,自己也
没有任何立场和位置插足。
怀着郁闷的情绪,和也少有的逃了早上的课,去了图书馆。
和也选了本画册找了个座位坐下,理查.思契米德的人体,笔法娴熟逆光颜色处理的很出色的大师。
【想什么呢?都出神了.....】和也抬起头看着面前小声说话的人。
【真理子?.....】
出了图书馆,就是通往教学楼的那条又直又长的林荫大道。
【记得上次在这里遇见了和也的老师吧?......】真理子两手的拿着书问和也。
【恩,是我的美术导师.....】想起了那天来梦坐在仁脖子上的样子,像朵小向日葵。
【和也......喜欢的人就是他吧?......】真理子停下脚步正对着和也。
【......】和也略显慌张的别过头没有回答,女人的直觉真的是件可以用可怕来形容的东西。
【和也没有否认那就是事实咯.....就是因为对方是老师所以当时和也没有告诉我对吗?】真理子似乎对自己直觉的正确很有成就感,这点
让和也有些无所适从。
【不只因为他是我的老师,还因为他是个和我一样的男人,而且还有了家庭....这样的爱情是不被允许的吧?真理子也会鄙视我吧....】
承认着和仁的一切,像是自己亲手硬生生的揭开还没愈合的伤疤,连着新长出来的嫩的肉屑一起。
这是和也第一次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对别人诉说自己对仁的情感,常人眼中所不被认可的情感禁忌。
【在荷兰,同性可以结婚,一起生活,只要相爱,他们也可以拥有一般人的幸福.....和也,没有人会鄙视争取自己幸福的人。】真理子的
微笑还是一样的风清云淡,发自内心。【只不过,这样的我处境还真是尴尬呢~....和也,总觉得你很寂寞,一个人默默的做着许多事情,
不在乎旁人无谓的眼光,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初心,自由洒脱,不染尘世,为了自己而活,...真的很羡慕这样的和也。】
【呵,其实是无依无靠,这样的生活很单调无味,我担保不是你这样的女孩想要的。】和也扯了个很勉强的笑。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无奈却必须要面对的人生,能自己做决定在我看来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事了,和也,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和爱的人一
起....】真理子歪着头撒娇似的说。
真诚的祝福,让和也一直以来紧张与彷徨的心境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赌气时母亲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人活着要懂得不
断的感恩,感恩我们有机会来到了这个缤纷的尘世,感恩我们还能感官感知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一切,感恩我们能有机会遇见很多人,不
管是爱还是恨的,感恩我们有机会能在有限的一生里经历那么多致死不忘的永恒......
在落大的世界里,有很多人生活在我们所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饱受悲伤难过平穷饥荒病痛的折磨,相比之下,我们现在的安逸与安定就
显得多么的来之不易。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的这么深远,只是想到了,想到了以后的路,和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坐在餐桌前,仁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安静躺着的苍白的纸张,5年的努力现在却还是显得那么的凄凉无力,仁抿了抿嘴拔了笔套签下了自己
的名字,盖上了私章,沮丧的使劲靠着椅背,这样就真的结束了。
收到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悠理正准备送来梦去幼儿园。
【是爸爸寄来的信吗?我要看我要看.....】来梦挥舞着小爪子扯着悠理的胳膊。
【来梦,以后和妈妈一起生活好不好,爸爸可能要出远门了。】总是要让小家伙知道的,早说迟说都是说。
【啊?爸爸说他要出差吗?为什么他不给我们打电话?】
【因为爸爸忙啊~~...走吧~去幼儿园要迟到了哦~~】悠理收起信封推着女儿背后的小书包。
仁京都的家,出了门就可以看见长长的一条堤墙,平坦的地平线,往常温暖灿烂的朝阳此时显得有些刺眼。
学校林荫大道上开始到处可见随风落下的树叶,成片成片的。
渐渐入秋了,天也暗的早了,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已经是傍晚了,最近一段时间和也有事无事的晃神,于是仁邀和也去公寓吃晚饭。
两人提着超市的塑料口袋刚走到门口,就看小小一团的身体蜷缩在仁的门前。
谁也不知道4岁的来梦是怎么找到仁的公寓,听到电话那头悠理的哭腔,仁的心还是狠狠的颤了下。
【.........恩恩,别担心了,来梦今晚就在这过夜了,明早你再来接她吧....】
都说孩子是连接夫妻间的纽带,可是和也的存在并没有给当年父母即将破碎的婚姻带来多大转机,看着仁和悠理对来梦的重视程度,和也
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孤独和黑暗像是巨大的飓风,每次来袭的时候带走和也更多赖以生存的珍贵。
仁挂了电话走进客厅,和也坐在桌对面看着正津津有味吃着蛋包饭的来梦。本来都应该是在父母怀里享受宠爱的孩子,不应该是现在这个
样子,看着大眼对小眼的两人,仁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毁灭了原本属于和也和来梦的幸福和快乐。
不伦的爱情和破碎的家庭......一直努力的维持和挽救,到头来......
“和也,这样的我,真的能让你幸福吗?......”
翌日
【爸爸,妈妈说你要出远门了,我也要去.....】来梦嘟着嘴依依不舍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仁,仁顿了眼神看着悠理。
【爸爸不去了,想来梦的时候就回家看你,还会买你最喜欢的巧克力泡芙。】悠理有些意外的看着哄女儿的丈夫。【今天爸爸妈妈一起送
来梦上幼稚园好不好?】
【欧也~~~....好啊~~爸爸好久都没送我上幼儿园了,我都跟同班的小朋友说我爸爸是很帅的画家,他们都羡慕的不得了呢~】来梦激动的
吼起来,有些细小的口沫星子飞到仁的脸上。
目送来梦一蹦一崴进了幼儿园。
【我们分开的事还是暂时不要让来梦知道的太清楚....】仁忽然对悠理说。
【.......】
【至于抚养权的问题,来梦还太小,跟着妈妈比较好,我还是会经常回来看她的。】仁说着一些必须交代清楚的事。
【仁,我们回去看看爸爸妈妈吧~最后一次一起去.....】悠理没有看仁,表情前所未有的淡定。
也是,虽然父母都已经知道了,但没有通知两老,仁就擅自签了协议书,是应该回家禀告一声的。
回家之前悠理回了躺她和仁的家,再见面的时候手里提着的是给仁父亲抓的中药,土方子,对舒筋降压很有效。
这种情况下的回家很是艰难,不出意外的,仁爸爸的火爆脾气,没说上几句话就用烟灰缸摔破了儿子的额头,把仁赶出了家门,站在门外
仁妈妈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一言不发,满脸是血的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去附近的诊所处理一下吧,你爸爸就是这个脾气,不要怪他。】仁妈妈拿着手帕捂着仁汩汩流血的额头。
【.......妈妈会生我的气吧?都是大人了还这么任性......】通过手帕感受的到自己体内的温暖向外流淌,仁一下红了眼眶。
【和那孩子在一起真的会更幸福吗,仁?】仁勉强的翘起嘴角,无法回答的问题,微笑也显得苦涩。
仁妈妈眼里的无可奈何让仁看了很是心酸,生养自己的母亲,对于此时受伤的自己无能为力,面对迷茫的十字路口,选择和权衡的都是自己,
受伤的却是身边的亲人。
仁没有去处理伤口自己上了新干线,一路上旁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满脸血迹干涸的仁。
回到公寓,仁走进洗手间,冲洗掉脸上的血污,水花溅在面前光亮的镜面上,再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流出的血液像是对自己灵魂的救
赎,如同浴火重生一般。
仁闭上眼,这一刻,笑的很慧心。
伤口沾到水,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仁抽了抽嘴角,靠近才看到额头上已经暗红的月牙伤痕,仁想起了和也的手指,短短的骨节分明,扶上自
己额头的时候却让人安心,想念那种安定的温暖,浅见平淡,实而不华。
接到仁的电话是在每层楼梯口的公用电话,很好奇的和也正想着仁是怎么知道楼层号码的,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到电话那头仁温柔的像
受伤的小狗一样的声音。
【和也,我想见你,现在.....】
........
和也跑到仁公寓楼下的时候,仁穿着格子纹的长衬衫站在楼梯口瑟瑟发抖。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还有额头怎么了?】说着和也伸手轻轻指着仁的额头上的OK崩关切的问。
似乎每次与仁的亲昵都是这么的猝不及防,宽大的怀抱包围着毫无防备的和也。
【仁,发生什么事了吗?】和也转了转头想对着仁的脸,仁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和也的脸颊感觉到仁的耳廓上微弱的淅凉感。
【没,就是想见和也了,很想.....】
【那你的头到底怎么回事?】和也推开仁认真的看着仁的脸,一副不要想蒙混过关的表情。
【送来梦的时候撞门上了...】仁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你逃避事情的时候就喜欢摸鼻子摸嘴的,电视上扯到烂的理由,你真当我是和来梦一样的小孩子吗?】和也促紧了眉毛。
【哈...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小精怪呢~~】仁无奈又好笑的揉着和也的头发。【今天回家了,被老头子砸的...真讽刺,那个烟灰缸是我第一
次画展获奖的奖金买的呢~】仁嘲似的摸着自己的额头。
小心的揭开OK崩,仁的伤口在和也的心里显得触目惊心,和也扁扁嘴踮着脚吻上仁的额头,“对不起”说的无比轻柔,只有自己听的见。
牵着和也左手的仁不知道,和也的右手紧握着,指节泛白,指甲掐进掌心。
仁,原谅我,和你一样任性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