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一告别的她 ...
-
林夕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很少再跟着伏见一起去学校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租的房子里睡过去，一天又一天。
又是一个看似寻常的下午，伏见却是意外地觉得心慌，匆匆忙忙地跑回房子。明明身体已经到极限了，疲惫到不行，意志还是控制着双腿往前跑。
“啊，绫子。太好了，我还以为会不告而别呢。”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打开门，却见林夕浅笑盈盈，如是说道。
此时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呢？林夕就站在勉强可以叫做客厅的地方，一进门便可以看见，双腿已经消失了，身体更加透明了。整个人就像是飘在了半空中，像是恐怖片里的经典场景，只不过主人公没有那么地令人惧怕。
“夕子，你又要离开了吗？”伏见站在门口，没有再向前迈进一步，瘦弱的身体倚在门框上，显得更加单薄了。
“应该是这样吧。”林夕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失落，而是平静地说道，“怎么，绫子会不舍吗？”
“啧，那种事……”伏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越来越低，没有往下说什么。或者说是说了什么，只是没有被林夕听见。
“嘛，之前绫子是见过我吧。那么有二就一定会有三，对吧？我保证，这次不会再忘记绫子了。”林夕的身体还在继续消散着，像是被风吹散的尘埃那般，有一种雾的质感，慢慢变淡，然后完全看不见。
伏见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挽留什么，面对眼前的空旷，终是讪讪地收回了手。
待林夕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有些时日了的感觉，泛着年代久远的痕迹。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林夕如是判断着。
尝试着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还是原来的那一身。林夕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地板的凉气透过光着的脚渗上来，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有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林夕顺着方向看去，是一条样式简单的项链，细碎的链子，坠着一个装有棕色液体的拇指大小的透明瓶子，瓶子里的液体泛着暗橙色的光芒，莫名地熟悉。
还没有等林夕想出个所以然来，有人走了进来，“看来文惠的预言没有错，你果然醒了。”
“你是？”林夕回头，是一个长发的中年男子，怎么说呢，林夕曾经见过一面，学校里的校医，林夕曾经背着小森唯去过校医室。但，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们应该见过一面的，但需要重新介绍一下了，我是卡尔海因兹，逆卷家的家主。”来人挂着礼貌的笑容。
“所以，逆卷先生能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夕大大方方地直接问出来了，毕竟面对是吸血鬼王的人，任何的小心思都是毫无作用的，反而会适得其反，“以及，先生刚才提到的预言。”
卡尔海因兹没有直接回答林夕的问题，而是反问说：“凉城文惠是你的什么人？”
“外婆，如果你说的和我理解的是同一个人的话。”看上去无懈可击的样子，其实林夕的心里早已经是泛起波澜了。总觉得，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孙女吗，还以为是女儿呢，明明眼睛和那个披着被单的家伙一模一样啊。”卡尔海因兹的语气很是熟捻，像是在谈论旧相识一般。
“你竟然会被空间局胁迫，不应该啊。”很明显，对于凉城这个姓氏的了解，卡尔海因兹知道的比林夕要清楚得多，“你是未成年？也对，成年之后会继承能力的，不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林夕心里一颤，她已经成年了，只是，外婆在她成年之前已经死了。如果真的会继承什么能力的话，她只能通过外婆那里得知。那么，外婆的死亡，真的只是意外吗？一场意外的车祸？
明明对外婆的死痛心不已，但在记忆上，关于那时候的记忆却是少之又少，就像是自己没有经历过一样。
“逆卷先生和外婆是熟识？”林夕只是这样问，没想过多说些什么，防范心很重。
“算是追求者中的一个吧。”卡尔海因兹承认得很坦率，的确是追求者，不过几分出自真心几分出自对于凉城这个姓氏的野心倒是不可知了，毕竟没有得到过，“不过，文惠已经不在了吧？不然你也不至于到这种境地，她的脾气可是很暴躁的，动不动就会挥着铁锤给你一锤啊。”
“明明本身暴力得不得了，却有预言这种附属能力，倒是不相符了。”卡尔海因兹看到了林夕手里的项链，说道，“你手上的东西，是当初她留下了的，说是后辈会有困难，让我帮忙保管，之后交给那个人。”
“这样啊。”林夕表示了解了，将项链握得紧了些，她反应过来了，那个暗橙色的光芒，引导了她从那个黑色的世界离开。
卡尔海因兹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没有再继续询问了，于是主动挑起话题，“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凉城】这个姓氏所代表的能力吧，想要知道吗？”
话语里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了，林夕装傻反问道：“那你愿意告诉我吗？”
“如果是逆卷家的人，告诉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的。”看着林夕不为所动的样子，卡尔海因兹继续补充说，“你被空间局缠上了吧？加入逆卷家，他们将会不再插手。”
“我暂时还不想成为人类以外的其他物种，很抱歉了，逆卷先生。”林夕拒绝说。
“和文惠的反应真是像啊。呵呵……”卡尔海因兹笑了出来，“可惜啊，【凉城】一族可不是人类喔。”
林夕避而不谈：“逆卷先生，我睡过去多久了？”
“睡了15天，今天是第16天了。”对于协议的内容，卡尔海因兹也是知道的，虽然凉城一族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完全不会使用能力的，但是万一……还是小心一些，避免得罪的好，于是主动说道，“所以，我也不会管制你的自由，请自便。以及，加入逆卷家的承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有效的。”
“多谢了，逆卷先生。”如果没有记错，今天是21天的最后一天了。
换上了女仆拿过来的裙子，有些意外，并不是什么花哨或者说古典的，很普通的样式，说是捂得很严实也不为过。
即将要上课的教学楼是喧闹的，打招呼、收作业、聊天，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
露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却意外在校门口看见了熟悉的人，没有穿着校服，长发随意地收拢着，看上去成熟了几分。
“花见同学？”露不确定地喊着。
“嗯？”林夕回过头，意外地是认识的人，“你是叫露，对吧？”
“是、是的。”露看上去有些纠结，“那个……就是，小森说花见同学生病了，可能想要休学。现在好了一些吗？很希望和花见同学一起上课。”
“生病？休学？”林夕瞬间明白了，“可能要让露失望了，我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对了，露把小森叫出来吧，我和她说几句话就走。”
“花见同学是要离开了？我之后可以去看望花见同学吗？”
“抱歉……”
“知道了。”露露出理解的笑容，“花见同学等等吧，我马上叫小森出来。”
不一会儿，小森唯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激动的情绪，“太好了，夕子，真的是你，欢迎回来。”
小森唯激动地抱住了林夕，却马上发觉了林夕身上的不对劲，尤其是情绪上的，但还是心怀侥幸，“夕子你忘记穿校服了诶，不过今天没有主任的课，不会被骂的。”
“小森，我就要离开了，抱歉，之后不能再保护你了。”林夕主动退后，脱离了小森唯的怀抱，“对了，你现在还好吗？”
“为什么？”小森唯想问出原因，而林夕的眼神总是躲避。两人相互沉默着，最终还是小森唯败下阵来，“对不起，我任性了。现在的话，昴是那种死傲娇的性格，虽然总是很凶的样子，其实只是害羞。所以，夕子不用担心我的。”
“嗯。”林夕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夕子还会回来吗？”话说出口，小森唯露出勉强的笑容，“真是的，我在说什么啊，离开了这种鬼地方，没有人会想着回来吧。”
“小森，我现在连自己都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回来了，我会来见唯的。”
“嗯，夕子再见。”小森唯捂住脸，低下头，那双萤绿色的眸子太过认真了，她没有理由去恨她，她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啊……
夜晚的小路，风吹过林间，响起渗人的沙沙声，如果不是有任务，林夕反正是绝对不会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的。
“你确定是这种地方？”和小森唯告别后没有多久，时灵就慌慌张张地找上门了，带着她来到了所谓的刀剑掉落点。
“是的，时间大概还有一分钟左右。”时灵信誓旦旦地说。结果，话刚出口就被打脸了。
周围开始摇晃起来，像是地震了的感觉，地表都是晃动的，林夕努力保持着平衡。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乒乒乓乓掉下来了一连串的东西，晃动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借着月光，林夕勉强看清楚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把刀剑，短刀、肋差、打刀，类型到算是丰富了。
“随便拿一把吗？”林夕的两只手放在了口袋里，没有主动去碰那些刀剑，尽管身体里有什么在叫嚣着。
“嗯，随便拿一把，其他的时空局会回收的。”
得到了答复，林夕上前，拿起唯一一把肋差。手才刚碰到刀柄，时灵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等等等等……凉城小姐换一把吧。”
“不是说随便选吗？”林夕审视着时灵。她的身体里，应该是那种奇怪能力的来源，指引着她拿起那把肋差，而时灵却是脸色大变……
“那个……那个……嗯，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短刀之类的，会方便很多嘛……嗯，就是这样”时灵一边说着还一边自我肯定。
林夕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如时灵所愿，拿起了三把短刀里的一把。
就在时灵松了一口气，专心地将地下的刀剑收拾起来的时候，林夕突然听到刷地一声，像是疾风的声音响起，林夕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右手手心，暗自摸索着，却是光滑如初。
时灵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一一告别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