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行》S度仰望

14、第十四章

　　徐水走后，林鸷儿交代碧云有机会在小满那探探情况，此事暂且搁下。经过此事之后，林鸷儿也没有兴致出门了，看天色还早，起身去厨房，打算露一手；自早上看到徐婶拿来的干菜后，林鸷儿就想吃炖菜，腊肉炒干豆角等等，那是她小时候常吃的，长大后再也找不到的熟悉味道。
　　碧云和小满两人看到林鸷儿又来厨房了，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对视一眼，目露期待。“小姐，今天作什么？”
　　“夫人，又做好吃的？”
　　看着同款期待脸，林鸷儿原本五分的兴致被提到了九分，干劲十足，虽然主要干活的是俩丫鬟，林鸷儿则在一旁‘指点江山’。
　　“先用热水把干豆角泡着备用，有腊肉吗？碧云去取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来，有粉条吗，找来也用热水泡着，小满，你先生火烧水”林鸷儿。
　　“是，小姐”
　　“好的，夫人”
　　碧云拿着钥匙去了旁边的库房，这两天刚收拾出来的，最近几天的采买以及原来的一些食材都在这里，粉条是有的，柴桑镇多是山地，主要冬种小麦，春种玉米，土豆，红薯，黄豆等农作物，收的多的人家就会把土豆加工成土豆粉，粉条等。加工技艺都比较原始，把土豆洗干净，不用去皮，用石磨磨成土豆泥，倒在专门用来滤渣的棉布上，四角绑上绳子吊在半空中，下面用木盆接着，，只需一人一手倒水冲入，一手摇晃，直到流出的水变清澈，将棉布中的土豆渣倒出来，继续加入磨的土豆泥，循环往复，知道粉和渣完全分开，土豆渣并不会浪费，可以用来喂猪；接下来将混在水里土豆粉搅拌均匀，待沉淀下来后，倒去上层水分，再加入清水，继续搅拌均匀，沉淀，倒去上层水分，这个过程是漂白作用，循环三四次之后，就可以把沉淀成块状的土豆粉捏碎晒干，土豆粉才算制作完成，当然这只是农家人自己的制作方式，大作坊的话工具更完备。
　　接下来就是制作粉条了，一般人家自己做的话比较简易，将土豆风倒入热水中，搅拌至透明的粘稠状，通过一个喇叭形的工具，下面连接着很多细细的管子，流体从管子流到准备好的冷水中定型，捞出晒干就是粉条了。
　　当然这些都是富裕一些的农家人会自己做，偶尔会卖一些，价格比作坊便宜点，抛去原材料手工费，挣不了几个钱，差一点的会把土豆粉卖给作坊，真正贫穷的人家家里，土豆是主食，是不可能这样浪费的，真正的富贵人家都是买的作坊里生产的。
　　碧云找出来的就是作坊出产的粉条，脸盆那么粗一捆捆就花了一两银子，在一般人眼里也是个稀罕物了。碧云拿出一小把粉条，干豆角和腊肉一起去到厨房。
　　碧云：“小姐，你看这行吗？”
　　林鸷儿凑近，闻了闻腊肉，烟熏味很重，林鸷儿爱吃腊肉，但是不喜欢烟熏味重，不过她有办法：“粉条和干豆角够了，用热水泡着，腊肉用火烧一下，然后洗干净。”
　　“用火烧？”
　　“用火烧？”
　　两张同样问号脸齐刷刷看着林鸷儿，从未见过此种做法。
　　林鸷儿很自信的说：“是的，用火烧”。她小时候在乡下，也是一年难得吃几次肉，家里养着猪，年关下杀掉，会卖一大半出去，再做人情礼尚往来，实际上自家根本剩不了几块。妈妈都会用盐腌制，熏成腊肉，要省着吃一整年的，每次妈妈都会割一小块，先用火烧一下，腊肉很干，这样烧过后肉的油脂出来会洗的很干净，而且集中在外表的烟熏味也会少很多。林鸷儿每次都能吃好几块，爸爸妈妈都争相往她碗里夹......
　　“怎么还会想到这”，林鸷儿回神，一时不知作何表情，最后只能自嘲的笑了笑。
　　“小姐？”碧云敏锐的察觉到小姐的情绪波动，询问道。
　　林鸷儿：“听我的，这样腊肉才没有烟熏味”。
　　“可是夫人，烧肉油不就跑了吗”小满心疼的说，她娘每次煮肉肉汤最上面一层都小心的撇出来，用来炒菜，仔细的不得了，虽然烟熏味是挺大的。
　　“这样更好吃，不差那点油”，林鸷儿财大气粗。
　　按林鸷儿的方法烧好洗干净腊肉后，只加几片生姜放在锅里煮，其实不用放任何调料的，腊肉根本一点腥味都没有，煮直八成熟捞起，这时豆角也泡好了，腊肉切片，豆角切段，干辣椒切段，热锅倒油，油热放入腊肉煸炒，炒出更多油，放干辣椒，蒜瓣，花椒，炒出香味，放豆角，翻炒均匀，加少量水，焖一会，让豆角入味。另一边利用煮肉的肉汤，将土豆，大白菜，豆腐放进去煮，最后放入粉条。
　　“夫人，好香啊”，小满满脸馋相，口水都流出来了。
　　碧云在一旁连连点头。
　　“娘子没骗我，果真会做饭”，范笙突然出现在门边，赞许道。
　　“夫君，你回来了”林鸷儿惊喜的转过身，“夫君莫笑话我，我只是指点一二，都没有动手”林鸷儿谦虚的说，其实心里美滋滋的。
　　范笙走进来，拉过林鸷儿的手，嫩藕般光滑细腻，怎么忍心让她干粗活呢，“这就够了，娘子，你的指点更重要。”
　　林鸷儿拽了拽手，没拽动，羞涩的没眼看人，“夫君，，，夫君，饭菜好了”，范笙这才放手。
　　两份菜同时起锅装好，再盛一盆饭，拿上碗筷，范笙接过来，亲自端过他们的那一份走向正厅。
　　“你们自己吃吧，不用过来伺候了”，林鸷儿说完，快步追上去。
　　两人在正厅坐定，林鸷儿先给范笙盛了一碗饭，“夫君你尝尝好不好吃，我书中看到的新做法呢，”两眼亮晶晶的，写满了期待。
　　范笙先夹了一块肉，熟度刚好，油而不腻，关键是淡淡的烟熏味，很清爽；再夹一筷子豆角，软而不烂，肉香都浸在里面，口感不比肉差；范笙实在被惊到了，他这么不重口腹之欲的人，都觉得很好吃，欲罢不能，真是小看自家娘子了，“非常好吃，比我吃过的都要好吃”，范笙真心夸赞。顺手碗盛了汤放在林鸷儿面前，他发现她每次吃饭前先要喝一碗汤。
　　“谢谢夫君，那你多吃点”。
　　最后两人干掉了所有的饭菜，林鸷儿撑的不行，只能绕着院子一圈圈散步消食。
　　歇息前，林鸷儿告诉范笙明早和徐婶一起去镇上采购宴客用的食材，“夫君你要不要一起去啊，我还想逛逛呢”林鸷儿撒娇。
　　范笙想起了什么，没说话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这是，林鸷儿心塞。
　　不一会儿，范笙又进来了，“这个给你”，说着把一个匣子递给林鸷儿。
　　“这是什么？”林鸷儿晃了晃，随后打开。
　　“......”林鸷儿：我让你陪我逛街，你直接给我钱什么意思？
　　范笙：“这是我的家底，大概一百多两银子，全在这了，都交给你，以后赚的钱也都交给你”。
　　看不出来范笙身家还不少啊，林鸷儿心想。
　　“夫君，你不用给我的，我嫁妆都有”，林鸷儿虽然现银不多，但是嫁妆不少，那些不实用的都可以卖了，所以真的不缺钱。
　　“你有是你的，养家糊口是我的事”，范笙有点不高兴了。
　　林鸷儿连忙补救：“是是是，夫君，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范笙先是一愣，仔细体会却发现说的很有道理啊，赞同的点点头，翘了翘嘴角。
　　林鸷儿乘胜追击：“那明天去镇上......”
　　“明早我叫你，，，一起”范笙故意使坏。
　　“好呀好呀，那我们早点休息吧”。
　　“嗯，早点，，，休息”
　　在某人不怀好意下，确实，“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