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
诶，很难想象吧，那个人居然是……
人不可貌相。
哈哈，不过还是得到了“好处”啊……
作为一名“准·政治家”，三木守接受了各种各样的“训练”，其中礼仪训练自然少不了。
事实上，三木守可以保证，只要还有任何一个外人在，他都能表现出流畅自然准确完美的礼节。
虽然当了很久没人能看见的游魂，但是长期保持的条件反射还是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按照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套路做下去，可惜做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现在他已经死了。
既然死了，还有没有必要保持原来的那一套？
流畅的动作被插入的思考阻断，导致他保持了一个相当古怪的姿势站在那里。
奇怪的是，对面的人非但没对他古怪的姿势做什么点评，反而皱着眉毛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郁闷。
“那个……怎么了吗？”
“啊、不好意思……”站在那里的人苦笑了一下，“失礼了……在下……呃，我，忘了些事情。”
“什么事？”三木守问道。
“……我已经不是‘鬼差’了……”他叹了口气，“没有资格质问您……非常抱歉。”
“？”他更加奇怪，“那个，什么是‘鬼差’？”
“所谓鬼差，就是负责将灵魂从阳间引渡到阴间的引导者。”
阳间阴间什么的，三木守还听得懂，点了点头之后他又问道：“那为什么我一直都没见到这样的人？”
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色长袍，上面半点纹饰也无，只有腰间系着条黑色腰带，上面用金线绣了些花纹，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腰带上挂着块黑色的牌子，偶尔会反射点光线，看起来大概是铁铸的。
“一直？”男人挑了挑眉毛，“你离体多长时间了？”
“半年多了……吧？”
“半年……”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个世界没有对应阴世界，你似乎也没有什么信仰，灵魂理应同归地府管辖，可为什么……该不会是……”
“怎么了？”
“……不、没什么。”从袖子里掏出纸笔的男人动作忽然顿了顿，接着有些沮丧的把纸笔收了起来，“我都忘了，现在我已经不是……唉。可是这种渎职现象不能姑息……”想了一会儿，男人随手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噼啪”一声过后，一只白胖白胖的……似乎是鸽子的东西冒了出来。
“麻烦你跑一趟了，去十殿阎罗那里……”男人脸上忽然露出非常古怪的表情，顿了顿之后才又说，“……算了，还是去分管这个世界的判官那里说一下吧……”
“咕～”鸽子圆滚滚的身体动了动，身体两侧比起庞大身躯简直是小得可怜的翅膀晃悠了两下。
“我知道你很久没锻炼了……乖，听话，快点去。”
“咕～”很不满的叫了声，鸽子的身体向空中飘去。
“唉……”送走鸽子，男人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那个……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想必这个世界的判官收到我的传书派人来引渡你还需要些时间，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吧。”
“当然可以。”三木守这段时间早闷坏了。
“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殷，殷商之殷，殷无伤。”殷无伤微笑着拱手道。
“……三木守。”由于要参加诸多考试的缘故，三木守对中国的历史了解得比某些中国人还多些，自然知道殷商是指中国一个朝代，眼前的人既然这么介绍那么八成是个中国人，中国人……三木守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流都是用的日语。
“我没学过你的语言……但是灵魂之间语言障碍的问题有很简单的解决方法，否则我这种处理多个世界的鬼差光学语言就得头疼上很久。”殷无伤似乎是看清了他心中所想，微笑着说道。
“哦……对了，你刚才说，你是鬼差？”
“嗯……按照阶级来说，我是‘判官’。”殷无伤点了点头，淡然道。
“哦。”三木守对这莫名其妙的“阶级”丝毫都不了解，因此没啥感觉。若是换成个鬼差在此，想必会诚惶诚恐不能自已。
殷无伤，地府第一判官，十殿阎罗之下第一人。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了不起——头顶上至少十个上司，但实情却不尽然。十殿阎罗的职位皆是世袭，五百年一轮，可以提前跑路不能延长任期，然而判官都是由凡人魂魄修炼而成，属于超级铁饭碗——可以一直干到不想干为止。
而殷无伤……他在任期上送走的阎罗绝对不是少数，若是第一代阎罗在他面前还能托大的话，余下几代，尤其是最近几百年，上任的十殿阎罗见了他还得恭恭敬敬喊声“先生”。由于地府很久以前就改革成了号称比较民主实际上是可以让十殿阎罗比较清闲的君主立宪制，真正的地府第一人，实际上该算是殷无伤。
而这位地府第一人究竟为什么离开了他为之兢兢业业数千年的地府呢……
“他们想要……架空你？”
“倒也不算是架空……”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殷无伤对现在的阎罗抱有一种长辈的心态，“他们只是孩子脾气，觉得这地府的规矩太过陈腐守旧，想要改上一改。”
“所以说就觉得你碍事了？”古往今来改革者总要冲着守旧派开炮，地府第一守旧派自然是在判官之位上待的屁股都快和椅子合为一体的殷无伤。
“……大概吧。”被昔日弟子当成是绊脚石，即便是性格温和如殷无伤都忍不住皱眉，“实际上……唉，这些规矩这么久没改，自然有这么久没改的道理……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大不了我回去之后多忙两年，帮他们收拾一下烂摊子……”
三木守看着眼前明明是被架空被赶出自己效力多年的工作单位甚至是被变相流放却仍然在给罪魁祸首找借口甚至是开始筹划以后该怎么想办法将被破坏的秩序恢复正常的人，无语。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好人”……不，与其说是好人，倒不如在他眼里看来这一切都很无所谓。被架空被赶走被流放，他都只当是小孩子的闹剧……
不得不说，殷无伤似乎真的是很无聊，三木守一声不吭他都能在那里絮叨很长时间。神奇的是，三木守曾经怀着比较龌龊的心思听了很久想要找到一些似乎能利用的东西，但是殷无伤看似无心的唠叨却愣是能保证一点重点都不透露……看来果然是公务员当久了成了精怪。
“浪费了你这么长时间真的很不好意思。”两人在一起呆了一阵子，终究是要分离了。
“没什么，反正我也无聊。”
“……对了，对于你的下辈子，有什么想法吗？”
“下辈子……啊……”
眼前闪过的是“这辈子”的片段，沿着早已被规划好的道路，努力努力再努力。然后，被以一种有些可笑的方式终结。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的下辈子，没有什么‘一定要走的道路’，而且，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不会饿死。”
“这样啊……”殷无伤颔首。“倒也不是做不到。”
“还有一点……必须要我能自己选择怎么死。”想了想，三木守加上了这么一条。
如果说下辈子还和这辈子一样生得伟大死得荒唐，三木守真真会被郁闷到死。
“这也不难。”殷无伤忽然笑了，“虽然说按照规矩鬼差不得干涉转生事宜……不过既然这一条规矩已经被修改了，看在你听我唠叨了这么久的份上，我送你一程吧。”
“……啊，好啊。”反正继续在这儿泡着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三木守点了头。
于是，三木守成了木守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走正规渠道的缘故，上辈子，属于三木守的一切，依旧停留在他的脑子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