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情深亦寿》朝雾未散

6、【柳幸】残语

　　【柳幸】残语
　　by语汐

　　“莲二，哦不，现在你该唤你柳了呐”幸村纤长的手指抚着发黄的相片，半晌，将相片塞入那本日记，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底层的柜子。

　　然后，锁上。

　　一抹笑在他的脸上扬起，一抬手，他将钥匙丢入了废纸篓，然后拿起相册，继续翻阅。
　　“幸村精市，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明天，你就是新郎了啊。”
　　自言自语，这句话说的何其嘲讽。
　　*
　　莲二，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对你才好呢。
　　幸村坐在床上，身子倚在墙壁上，在日记上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无力的闭眼，似乎累极一般，垂下了头。

　　关东大赛的录像我看过了，立海大输，有我的责任，我没有资格怪你们。
　　但是莲二，你忘了三连霸的誓言了吗？

　　他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涩，前辈们苦心创下的神话没了，而柳，因为对对手的私人感情放水，他真的，有些失望。

　　所以，在真田来探望他时，他问真田

　　“真田，你说，柳的这场比赛，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绝对是平和的，至少在他看来。

　　“幸村，柳，还是比较念旧的，你也别怪他。”

　　真田的回答，是这样的。他回答的很小心，怕触及到幸村的爆点。因为，他在幸村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愠怒，藏的很深的愠怒。

　　没有多年的情感积淀，是很难看出的，甚至包括立海大的队员们，都没有感受到幸村对柳的冷漠。
　　他们所看到的，不过是幸村把对柳的称呼从莲二换成了柳。

　　柳看出来了，准确来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幸村对他的冷漠，仅仅从一个称呼上就让他产生了彻骨的寒意。

　　关东赛结束了，他们的三连霸约定，还未有达成。幸村没有再回想关东赛的败局，专心的准备全国赛事。

　　莲二，你发红的眼眶我看到了，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但是我真的无法理解你。
　　*

　　“你管好立海大就好。”

　　他对他，甚至于连一个称呼都吝啬于再加了，仿佛这两个字，是一把匕首，萃了剧毒的匕首。

　　他不是没看到柳的努力的费心。但他内心的隔阂，却并没有彻底消失，让他变得有些冷漠，不再如往日般温柔。

　　切原说：幸村部长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
　　但是他的温柔，不知怎的，变了味。

　　*
　　三连霸约定完成了。
　　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他的心，依然不算平稳。
　　莲二，哦，不。是柳，和他道歉了。

　　呵，莲二，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我们的关系，只是一个约定吗？莲二啊莲二，你真的觉得，我需要你这个道歉吗？

　　“莲二，难道你真的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比不上你和乾贞治，或者，我们就真的，冷血到连你的感受也不顾及了吗？”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柳，神色淡然的说道。
　　藏匿了几个月的愤怒似乎在那一刻彻底爆发，搅的人心神大乱。柳的解释，不但没有减轻，带来的疼痛却更甚于钻心剜骨。

　　虽然最后，他还是很快的平静下来了。

　　“柳，谢谢你帮我完成了三连霸。”
　　他向柳鞠了一躬，标准的30度弯腰，对陌生人完美的礼节。

　　莲二，我的军师，终究是我，为难你了。

　　他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呆愣的柳。

　　他的唇畔，有着浅浅的牙印。

　　有些话，我不想再说了，到此为止吧。
　　*
　　U17
　　他开始努力的追逐自己的梦想，站到网球界，最高的地方。

　　“幸村，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不适合再打网球了。”
　　医生，是这么对他说的。

　　他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幸村，多注意身体，你这样的训练强度，对职业生涯，是有很大的损伤的。”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你，柳。”
　　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他刻意保持着礼貌与距离，却没有等来一句：

　　“精市，你和我之间不必这样的。”

　　他的身体还是撑不住，晕倒在了球场上。在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焦急的神情。然而只是瞬间。

　　在他醒来之时，他再一次看到了医院白的刺目的天花板。

　　又是一年的冬季，温度越发的低了，空气湿漉漉的，似乎有着神明的哭泣声。

　　对于日日守在身边的柳，他突然释怀了。
　　“柳，我不怪你。”
　　他那日，其实是想这么说的。
　　然而，他的话，停留在了这个不字上。

　　高中时期依然在立海大，与往日无异的时光。有时候他都有些怀疑，他对柳的认识，是否真实。

　　柳，似乎不大一样了。

　　事后，他也想过，他真正所想的，是不爱，还是不怪。他不觉得他对柳的感情，上升到了“爱”这个地步，可究竟有多深，他也不知道。

　　只是，这未尽之语，柳并没有来问。

　　而他，也不愿，补全这句残语。

　　高中毕业后，他们道了一句再见，然后，不复相见。

　　据说，柳被送到了麻省理工进修。不过这些消息，他也只是听说，并没有去探究。

　　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数个冬日过去了，温度，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年，他觉得最寒冷的那一年。

　　他拿到了法网的大满贯，他的职业生涯也被迫结束。

　　再一次回到日本，他没有先归家，而是去了立海大国中时期的网球部。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条线，他们相交于这个交点，然后各奔东西，越走越远。

　　这片熟悉的土地，承载了他生命中最最辉煌与惊艳故事的土地就在他的脚下，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世事之后，他已经涌现不出多余的沧桑感了。

　　回忆，只是回忆，只是如今连那份感触，也失了真。

　　莲二，我可还没有原谅你呢，莲二。
　　看着独独缺了那一年关东大赛冠军奖杯的橱窗，幸村笑的很苍白。

　　一个月后，在无数人面前，他单膝跪地，向一个很温柔的女子，求了婚。

　　芽子，她很温柔，也很有知识涵养，和某人很像的，只是有一点不及罢了。

　　*
　　那本关于柳的日记，从此尘封，如同那段岁月一般，不复相见。

　　我不知道我们有多少未尽之语。

　　无法实现的念想，是残念，那这些支离破碎的言语，便是残语。

　　无论最后一语如何，爱或是不爱，军师，只能是军师。

　　而你为何选择，做我的军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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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幸村视角的同一个故事
他无法确定自己爱与不爱
只是无论爱与不爱
他们都没有未来
那份情感，只能尘封
因为军师与神
终究不在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