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七夜》若诺成灰

13、第 13 章

　　飘零嫁入马家的第一百天，马家施粥，马老太爷亲自站在门口，笑的口都合不拢，逢人就说儿媳妇有喜了，众人贺喜，马太爷就慷慨地大发红包。
　　这一夜，若依提了几碟小菜来看幕遮，一进门，就看见烂醉的幕遮坐在横七竖八的一堆酒坛中。
　　若依快步走了过去，“师兄……”，若依晃了晃他。
　　幕遮疲惫地睁开了眼，忽然瞳孔都放大了，一把，将若依拉入怀中，片刻就沉沉地睡去。
　　这三个月，他一直都睡不安稳，现在他醉的昏昏沉沉，还搂着自己，就这样安静地睡去，在冰凉的地上，肩膀甚至没有一丝颤动。若依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眉宇间的柔情似流水般倾泻，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幸福。
　　夜深沉，他的手臂早已失了力量，若依也浅浅地睡去。外边的风打了一下窗，桌上的烛火跳了一下，惊得若依睁开了眼，幕遮的眉促紧了一下，继而舒展开来。若依看到了他眉促的变化，用干净的手指滑过他的眉梢，指尖异常的温暖。这样都没醒，她笑，他今晚是真的睡的很好，很好。
　　她指尖滑过的地方，他的面容越发的平静，甚至有了淡淡的笑，“飘零……”
　　若依的笑僵在了那个瞬间，她真想就这样拂袖而去，然他和她一样，只剩下她了。
　　若依凄凄地起身，整了整衣裳，盈盈几细步，悄无声息的坐在铜镜前。
　　细看之下，她的眉宇间竟也有几许飘零的痕迹，只是少了几丝妩媚，多了些许恬静。
　　她用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任脸上的悲伤毫无防备地流露，她该走了，她不想幕遮因为一个“拥抱”负起一生忧伤的责任……
　　整理好心情，若依带上了门，水边的一轮明月在波心泛起冷光，荡漾着，荡漾着……
　　“离开吧！离开他！”小白在树上拨弄着一个暗器。
　　“……”
　　小白飘然落地，“他有什么好的？你非他不可吗？”
　　“是。”若依的声音细细的，却飘遍了水面。
　　小白用力的钳住她的肩，眼中有莫名的愤怒。
　　“你弄疼我了！”若依挣扎。
　　小白突然撕扯起若依的衣裳，若依恐惧极了，“不……”撕心裂肺的呼喊，若依死死着护着胸前，小白停了手，若依低低地抽泣。
　　小白点了一支蜡烛，喊了声若依，若依的头垂地更低了，小白就用手把她的头转了过去，若依眼角的余光在水面的倒影里看到了一朵梅花，在她手碰不到的背心……
　　“你不能爱他，就像飘零选择的那样，你也不能爱他！”小白铿锵的口气不容她怀疑。
　　“你……怎么会知道？”若依盯着那朵可憎的梅花，失声的哭了出来。
　　小白默默地退下了上衣，转身，宽大的肩膀，右边，偏下，一朵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