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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十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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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赶回宫中,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皇上驾崩的同时,太子也失踪了。
朝廷上下一片混乱。
祸事不单行,边疆告急,辽军来犯,边城即将失守。现朝中不能没有翼王,于是,只能再谴右副将率翼王大军,立行前往抗辽。
朝廷混乱,纷争四起。朝中大皇子派,借机谴责太子失德失孝,意欲颠翻太子,推举大皇子为储君。而太子派表示太子失踪与大皇子脱不了关系,大皇子行事诡异,定想谋朝篡位,意图不轨。两方势力均衡,僵持不下。
翼王便这样被推向中央,主持大局,因为这个时候,皇后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一向敬重的皇兄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朝中这些人的勾心斗角,让他心中异常烦闷。
如果有选择他只想飞到慧空身边,自己一时情急,脑袋进水,对慧空动了那样的行为,让他窝心不已。想着临走时,慧空那冷然无表情的眼睛,心便一阵阵的痛以及懊悔。
然,阴谋者的诡计并未得逞。
半月后,太子浑身是血地从左翼宰相启庆承的府中逃脱。而启庆承是大皇子派的主力人物,其阴谋不言而喻。
当年赵天熙谋朝篡位时,大皇子已然懂事,所以他很清楚如何谋朝篡位,而且学地有模有样。
太子逃脱,形迹败露。
翌日,叛军起,皇城再次沦陷。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翼王的威虎军也不是吃素的,大皇子坐上宝座,屁股还没捂热,就被赶下来,连夜率军潜逃。
这也是当初清风的明智之举,隐藏了五万军在皇城外待命。
但是,太子虽然从大皇子那里死里逃生,却因伤势过重,回天乏术,再次生里寻死。
太子躺在皇后怀里,渐渐闭目,人已千秋。皇后置若罔闻,依然抱着儿子不放,两泪涟涟。数十日之间,痛失两位至亲之人,任谁都无法承受,此后再也未清醒过。
边关告急,翼王军赶至边关,已有两座城池失守。不过,翼王军一到,辽军立马停了攻势,转守。边关暂稳,然而已丢掉的城池却一时无力收回。
大皇子率领其羽翼,直奔辽国,求乞庇护。此番辽军,突然来犯,实为与大皇子里应外合,互相勾搭。一人取城,一人取位,各得其所。本想使得调虎离山计,不想偷鸡未成,反被清风摆了一道。
朝中人人皆知大皇子性情乖戾,睚眦必报,想是要又行勾结,潜积力量,择日再行谋取。
皇朝内,翼王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登上他一直所摈弃的皇位。
事后,太医院又向翼王禀了一件事,说太子身上除了一处致命的刀伤,还有一些积累的旧痕,怕是之前被人行了不光彩的事。翼王听了更是气地当即劈断桌案,发誓日后定要把那个禽兽碎尸万段不可。
拍案之后,翼王又想起了慧空,想地一阵阵心痛,若对于慧空而言自己何尝不是禽兽。
局势暂稳,翼王便即刻丢下文武官一干人等,直奔相国寺,文武百官还只道新皇初登皇位,祈福去了。
策马狂奔,到相国寺,翼王浑身颤抖着走向花田小屋,有点担忧,更多是兴奋。
这一路,都在想,见到慧空要说什么,怎样才能让慧空原谅他,肯和他回去做他的王妃,不对,现在应该是皇后了。虽然他知道慧空肯定不会在乎称呼的。
进屋,没有慧空,只有法心。他没有见到最想见的人,只有最不想见的人。
翼王只冷着脸问,“慧空呢?慧空在何处?”
法心静默,继续闭目修禅。
知道得不出什么答案,翼王对旁边的人说了几个地方,然后挥挥手,纵侍卫即领命分头寻找,翼王则一个人慢慢度进了樱花林。
如今的樱花林已是花落叶生,郁郁葱葱的一片绿意盎然。枝桠间隐隐摇动着才结的樱果,一丁点大,随风摇摇摆摆散发着一阵阵青涩的果香。
粉红花瓣在朦胧间飘扬。
一只玉白的手轻轻拨开繁花似锦的枝桠,慧空轻盈的身躯飞扬而出,又轻轻地落在另一支更为细挑的枝桠之上。
一阵香风骤起,粉白的花,玉白的身,晶黑的发,皆随风而动。
慧空轻巧地站立在那支细挑的枝桠上,轻轻地随着枝桠晃动,细长的眼睛一弯,笑脸殷殷,声音戛玉敲冰般天音幻听,“王爷,我在这里。”
翼王一阵狂喜,疾步冲上前,然,眼前景致晃了晃,却消逝无踪,面前什么都没有,依旧是一片郁郁葱葱已结果的樱树。
人面不知何处去,樱花不在剩春风。
翼王急喘了几口气,只觉得心口硌的慌,捂了捂,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串紫玉佛珠,那是慧空的,那晚之后便一直被他收着。
紫青色的佛珠被捂地有许些温热,颜色却依旧冷冽清泠,玉就是这样,一直温润却也一直清泠,即使你的心再热,捂地再久,他也只是温热,一但放开了便又冰凉却又不冷。
翼王摩挲着滑润的紫青珠,再次望了望那株樱树,黑清净霗的瞳孔里徒增了许些悲凉。
转身,翼王往林子深处寻去,一步走一步唤,他希望慧空可能在林子里面,或许偷懒睡着了,被他一唤,他就会从树桠间飘出来,然后,调皮地冲他眨眼。说。
王爷,我在这里。
王爷,你又迷路了。
王爷,——
翼王有些沮丧,茫然寻找。
慧空的声音低缓而又幽雅,暖如春风,清如山泉,他想再听听他的声音,真的很想很想。哪怕生气地也行,他做了那样的事,想必他是要恨他的,那就出来狠狠地骂他一顿,他从来没见过慧空用过过激的语言。
即使那次他捏死了他的蜜蜂,他也只是转头不理他。
蜜蜂。
翼王一个纵身,飞奔出樱树林,很快到了那颗苍松树下。
蜂巢依旧,景致亦然。
翼王在苍松的周边转了一圈,然后捡起一块大石,在手中掂了掂,大声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没有回音。
把石头又往上抛了抛,“不出来,我就把它砸下来。”
山林一片寂静依旧。
又唤了几声,山林依旧一片冷清无声,偶尔只有几只山雀的回音。
翼王徒然放下手中的石块,苦笑了一下,转身回花田小屋。
走近小屋,清风已经在门口伫立多时。
翼王远远便看向他,清风顿了顿,然后默默地摇摇头。
所剩无几的期待渐无,黑晶明亮的眼睛再次黯淡。
进屋时,看着那个依旧老僧入定的人,分外觉得恶心,翼王面腮的肌肉跳动了一下,恨恨地定在法心的面前。
出去的侍卫们依次回转,但没有,连方丈都不知道慧空何时已经不在了。
法心依旧闭目盘坐,单手支着一捻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念唱《莲华经》。滴滴咄咄的木鱼声撩的翼王烦躁无比,心里更是火烧火燎。
“锵”的一声,身旁侍卫的刀鞘已空,刀在法心脖颈上。
“慧-空-在-哪-里。”
“皇上,何必强人所难,慧空一心向佛,已剃度受比丘戒,燃十二柱香作为终身之誓皈依佛门,皇上放手吧。”
翼王被“已剃度——”震地失去理智,用力,鲜血沿刀口流下,“朕再问一次,他在哪里?朕曾告诉过你,朕会铲平相国寺。”
“剃度仪式乃由老衲一人执行,与寺内众僧毫无干系,皇上切勿妄行。皇上初登帝位,当多积善德。老衲愿捐躯谢佛,皇上只赦杀老身一人足已。”法心神情依然淡定。
“说。”翼王双眼血红,已然入魔。
“恕老衲,难以听从皇命。”
话落,法心突握紧刀刃,头一仰,引颈上刃。
太快,翼王没想到他给自己来这一套,想收刀时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从法心颈口汩汩涌出,染了半身的袈裟,神情却依旧淡然,“皇上,放手吧。”
翼王心头一颤,上前紧紧抓住法心,“该死,不,你不能死。慧空在哪里?告诉我,快说。”
法心嘴角溢血,淡然任由翼王摇摆,气息渐无。
徒然放手,翼王疲惫地抬起单手。
“厚葬。”
慧空已平空消失。
翼王静静地走到在花田旁,失神地望着花田里迎风翻卷的花海波浪。
初见时,慧空就站在花田中央,双眼滟秋波,两脸凝春雪。神情温柔,高贵脱俗。然后回眸,莞尔一笑,那人那景,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在脑中翻飞。
“慧空,你到底在那里?”
翼王脱力跌坐在花田旁,无意识的卷着手中的薰草。
不想离开,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瞬然之间,忽然觉着什么都空了。
隐隐地有古玉筝空玄,歌者声咽悲戚。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一曲《乌夜啼》极尽凄婉,三分哀怨,三分悲凉,三分愁苦,阖下一分无奈。
林花谢了,再回首人已飘渺,几时能重,几时休,倒是真真印了这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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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手中的薰草,再看了看。
良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立,速度过快,一个趔趄。
清风忙上前拉住,还没稳住身子,翼王便急切的抓住清风,喊道,“我知道了,清风,我知道会去那里。”
清风嘶牙裂嘴,吃痛地皱紧眉头,“皇上,先放开清风。”
翼王放开清风,转身上马便走。
清风忙追上,喊道:“皇上要去哪里?”
翼王也不理,只说“出城。”便催马便走,清风急上前挡住,“现今多事之秋,皇上万不可出城。”
翼王望着清风,“慧空曾和朕说过,他的毕身夙愿便是西去经天,播扬佛法,所以他现在一定在去往西域的路上。朕一定要将他带回来。”
“那由臣去吧,皇上现在不能离开皇城。”
“不行,朕定要亲自去,清风不要挡朕。否则军法处置。”顿了片刻,转而语气又软了些,道“以慧空的性子,你们是带不回他的。”
清风无奈地长叹一息,“那皇上先行将龙袍换下,待臣谴宫中的画师,画下慧空的画像。到时一路专查近日内做过法事的人家,相信更为易些。且朝中也要交待妥当才好。”
翼王只得点头,想着又催了催,“定要快些,明日一早便出发罢。”
熙州西三十六里,便是敦煌,南枕祁连,襟带西域;前有阳关,后有玉门,是丝绸之路的咽喉,通往西域的必经之地。
翼王高坐于马上,寒风独立,举目远眺。
党河东西两岸,天然若阙,隔河两山,峭崖陡壁。石窟佛洞,星罗棋布,造像十万,窟龛二千。
稍时,一带尘土轻扬,一骑白马飞速至官道而上。
登上翼王所在的斜坡,清风便道,“臣已查过,确有一僧一徒已至城中,且似乎还未出城,如臣所想,慧空师父应该会在此佛教灵地多滞留些时日。”
翼王转头,露出连日来第一抹笑容,“那可知慧空在何处?”
清风摇摇头,“敦煌城甚大,微臣无能,还未查出具体地处。”
翼王并无怪罪,只催马前行,“无妨,只要还在城中,我便能找到他。”
清风催马跟上,道,“我已派人到各个城门把守,若慧空一但出城我们便会知道。”
翼王转头,看了看亦乔装打扮地众侍卫,“现在便分头寻找罢。”
低头又有些不好意思,低语一句,“我很想见他。”
清风也不再说什么,转头把侍卫分了四队,分四方寻找。
待分好,小七便向翼王一个抱拳,“皇上,放心,要被我寻到了,拼死也不会让慧空师父师徒二人逃脱。”
翼王点头,挥挥手,小七便扭转马头疾奔东面而去。清风吩咐了翼王几句有的没的,也与另一位侍卫统领分南北方向而去。
街市中,翼王高坐与汗血云驹之上,耳听伊水,目游群佛,更眼眼紧盯那些批着袈裟而过的僧侣,一张一张脸都要仔细扫过。
信步漫行了近一个时辰,行至圆承寺大卢舍那像龛前,卢舍那大佛典雅丰满、含蓄静美,弟子迦叶和阿难形态温顺虔诚,菩萨和善开朗、华丽矜持。
翼王不由止步,凝视主佛卢舍那,她那宽阔而明亮的前额,下视而聪颖的双眼,微翘的薄唇及笑意微露的面孔……翼王黑爧闪烁的瞳孔之下幻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温润恬静人如今的样子是否亦是如此?
正寻思着,原拿了画像到处询问的侍卫,带了一人前来。
来人是五旬老翁,衣衫破旧倒也干净,说见过师徒二人,昨日里还在他们村上做法事,想必今日应该未走远。
翼王一阵欣喜,赶紧着了老翁带路。那侍卫便拉了老翁上马,一路前行指路。
西行数十里,一行八人便到了一片竹林间,老翁道,过了竹林便是竹桥村了。
进到竹林深处,那老翁突然怪笑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隐入密繁的竹叶之中。
翼王心中一凛,再看那侍卫,已经滚落下马,脸色乌黑,毫无气息。
林间阴暗,风起竹动,萧萧作响。
一阵极阴,如野猫的呼吟声至林间响起,翼王凝神一听,竟远近未能分辨,之间更是此起彼伏,像是千万只吟呜齐叫。
众侍卫急护身与翼王左右。
翼王瞳孔渐渐收缩,眼中闪出一片精光,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剑随其身,跟着他纵横沙场,所向披靡。
那紫金冥阙,剑长三尺三寸,剑身奇厚且宽,连鞘足有二寸。剑柄坠有金色长穗,却是用黄金丝所编。剑鄂镶嵌一颗硕大的酱紫色宝石,闪烁鎏光璀璨的光芒。剑鞘镂有金龙,数龙缠绕,身腾金云,昂首欲飞。
翼王暗自运足全身真气,衣衫鼓动,衣袂激荡,已蓄势待发。
原本就阴暗的竹林愈发黯然无光,伊河流水,咆哮悠悠不止,远山迷糊,传来数声野鹰孤鸣。
敦煌垅中,佛门圣地,杀机重重。
又是一阵破罗般的怪笑,划破长空,流转与竹梢之间,而后又急转而下,声线骤变,如被扼了脖颈的野鸡般,咯咯咯地,尖锐刺耳,让人一阵阵头皮发麻。
笑音一落。
突然,竹林间阴风骤起,密密麻麻的竹简如雨点般至各个方向飞射过来,尖锐的竹端闪着蓝黑的磷光。
众侍卫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竹动身动,手中兵器瞬间而出,一点马背,腾空而起,几道青光暴长,剑气四溢,如黄河之水,一泻千里,淘淘浊浪,席卷而出。
一阵噼噼啪啪,竹竿震动,寒光骤进,青光之中竹简如泛起阵阵波涛,翻起后再次落下,如蝼蚁般堆了一地。
竹叶沙沙作响,尖锐的笑声再次响起。
翼王凝神,寻声望去,只见远处一个黑点膨胀,幻作一道黑气,如雷电疾闪,一瞬之间,如啄木鸟般贴在到翼王面前不远的竹梢上面。
那人正是方才的老翁,却已换了一身黑色翼衫,鼓动间呼呼生风,说不出的怪异。
那老怪阴□□,“好身手,不知可过得了我的‘死期’”
翼王心中一凛,扫眼看了看四周,野猫的低吟愈发刺耳,阴影下,慢慢爬出一只只黑沉的东西,定眼看,却是人类,一群已经兽化的人类。
这些东西慢慢朝他们爬过去,用极其轻盈的四肢迈着猫步,低叫着慢慢靠近,空洞的双目都是清一色的幽绿印在青白的脸上突兀异常。
翼王微扫了一圈,四十七只。翼王注意到他们的指甲很长且异常锋利,同样闪着青绿的磷光。
一侍卫用极低的声音道,“是幽暗谷的“死期阵”,这些东西从出生便用蛊毒所养,周身极毒,常人一碰即亡。四十七人,分十三个方阵,它们会按谷主指令,从八个方位同时进攻。”还有一句没说的是,至今没有人冲出过死期阵。
翼王心知必有一场恶战,长剑缓缓出鞘。剑身曲折,紫光流动,宛如一条腾飞游龙,森然欲搏。剑尖微颤,剑气吞吐,隐隐现出一道紫色剑芒。
老怪又是阴阴的一阵哼笑,绿豆似的双目紧盯着翼王手中的佩剑,“紫金冥阙,紫芒吞吐,金阙诡变,龙御九天,衔金铁之英,吐紫锡之精,人道此剑一出,天下无与争锋,当今圣天先剑。老夫已垂延已久,今日也算是如愿了。”
翼王冷笑道,“放马过来即可。”
老怪仰头发出了一声尖啸,隐入繁密的竹叶中。
四十七只猫人,即刻消隐,再一瞬间,猫吟起,猫人至各方飞扑而出。
翼王点足上翻,众侍卫齐身平攻,青光紫气,交相辉映,道道剑气,层层剑浪,熔为一体,幻成剑球,千万道剑气,猫人扑至未前便被砍落。
一声尖啸即起,猫人再隐,复出现时又变了一个方阵。一番恶斗,又一阵低哑的呼啸,猫人再隐,再出再变方阵。
缠斗间,两人不幸被抓中,战力急下,片刻后口吐黑血倒地而亡。
猫人亦被劈杀数半,啸声起,猫人又隐,待发下一轮攻击。
翼王一看,侍卫六人已亡四人。
一转念,翼王竖耳凝神细听,待啸声刚起,翼王便一声怒喝,一个翻身直扑声源之处。剑光暴张,紫气幻化,身剑合一,金龙吐舌,向隐在竹叶间的老怪发出雷霆一击。
老怪身形极快,一个翻身飞扑入另一颗竹间。
翼王紫光未到,寒光又起,瞬间一剑未落一剑又起,一气呵成,连攻数剑,剑剑直指老怪咽喉。
老怪纵使动作再快亦有些招架不住,翼衫一展再躲,而转身间已发出数枚毒针,针针指向翼王要害。翼王急一个侧身躲开,剑身一转削向侧方的竹身。老怪正落向那根竹间,不及防备,便随着断竹翻落。
正待翻身飞起,翼王已飞至跟前,紫虹一道劈下,光华万道,老怪发出一声怪异的啸声,便看着自己从腰间分为两截,直落地面。
翼王跟至而下,举剑再刺,忽背后一阵阴风,急回转,一只猫人已至跟前,一爪挥下,在翼王的肩背之上划开一道深长的血口,黑血即刻喷薄而出,顿觉头昏眼花。
转手一剑削下猫人头颅,转眼见另二人亦已中毒,片刻后倒地身亡。
剩下的猫人转身低吟着朝翼王扑来,翼王再提剑连砍数只,然真气一动,毒迅速扩延。
老怪又是一声低叫,剩下的四只便也不动,只静静地不远不近的观望着翼王,如同一群鹫鹰等待着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
老怪吐着腥血,只是怪笑,“不错,不错,有当今皇帝作陪,老夫死而足以。”
翼王想提剑再砍,却已是无力,脸色铁黑。
靠着竹身,跌坐下来,翼王悲戚无奈地一笑,没想会死在这荒山野林,却是连慧空的面也不能再见一次。
伸手摸上怀中的紫玉佛珠,深深地皱了皱眉,翼王的眼眶竟有些湿润,原来与慧空终究是如此无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