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楚天长》Canary

5、神秘老太婆

　　阿佑从客栈逃出来后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地，眼看身后并无追兵赶来，才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微明，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太阳快要升起来了。背上的阿信依然昏睡着，阿佑把他往上提了提，怨念地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吃出来的啊……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的轻功还那么棒。”他环顾四周，这里已是阿克索城郊，满眼尽是荒草，只有不远处立着一座小小的但是看上去很结实的石头房子。阿佑心想：“不管房子里是好人或坏人，都要进去试试了。离阿克索最近的伊尔塞还要走上三天呢。”打定主意，于是他便走向了那座房子。
　　迎接他的是一扇破旧而低矮的石头门，阿佑抬手轻轻敲了敲，说了句：“有人吗？”没有回应。过了很久，屋里还是一片死寂。阿佑抬起手刚要再敲，门忽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一个衰老的沙哑声音说道：“谁呀？”阿佑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啊，老人家，我们是行路之人，朋友路上得了急病，不知能否借您宝地休息几晚？”“哦，进来吧。”老人不冷不热地说，于是阿佑推开门进了屋子。
　　屋子虽然不大，可也分为两间，十分的阴暗潮湿，阿佑不禁皱了皱眉头。外间是一间灶屋，灶上尽是黑黑的污垢，一张乌黑的桌子被立起来靠在墙上，仿佛用手一抹便能抹下一层灰。可能是光线不足的原因，老人也显得特别黑，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脏得不成样子了。大略看像是个干瘪的小老太婆，可是阿佑又不敢肯定。老人的身子佝偻的很厉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转身进了里屋。里屋比外屋要干净整洁一些，阿佑把阿信放在床上，舒展了一下发酸的胳膊，老人这时已经倒了一杯凉茶放在桌子上，古怪地看了看他们，然后没等阿佑道谢就闪出了房间。
　　阿佑这才得以坐下来仔细观察一下这间屋子。屋子很小，光线也很不好，粗糙的石头墙壁上只有一个极小的也许可以称为窗户的洞。低矮而且倾斜的屋顶使人连站直身都费劲。屋子里站上三个人，就会连转身都觉得费劲。床上简单地铺着被褥，屋子中间有一张小几，虽说稍微干净一些，可也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阿佑走到床边，把被子打开盖在阿信的身上，看看他的脸色，又叹了口气。两个月以前，他们五个人还好好地在扬州讨论行动方案，若不是几个人爆发争吵，阿信赌气出走被灵教抓走的话，现在也不会这样狼狈。而现在呢？阿信在混战中为救升晏挨了一掌重伤昏迷，其他三个人生死未卜，前程一片渺茫。阿佑又叹了口气，从包袱里抽出一本书，坐回桌前，就着凉茶读了起来。这凉茶味道倒是不错。
　　上午就这样在无聊中度过了，午饭也是从包袱里匆匆抽出干粮毫无心情地啃了两口。中途老人家进来过一次，说她会在外屋睡觉。阿佑觉得极为过意不去，想给她些钱，却被她拒绝了。一转眼，等阿佑再向窗外看时，天色已微暝了。阿佑挠挠头又想继续翻书，却忽然听到两声轻轻的咳嗽。阿佑吓了一跳，以为是那老人家，刚想站起来开门，又听到两声咳嗽，才听出这声音是从床上传来的。难道……？
　　来不及多想，阿佑急忙坐到床边，轻声唤着：“阿信，阿信？”床上模样很俊逸，脸色却依然苍白的年轻男人眼皮微微抖了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阿佑大大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这是哪里啊？”阿信虚弱地说，他的记忆显然还停留在大漠里。“阿克索城外。”“城外？”阿信迷惑地重复，“我们还没到阿克索吗？”“唉，”阿佑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哪。”于是他把一往的经过讲述了一遍。阿信一听完便急了，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却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咳嗽。“你怎么能丢下他们呢？他们三个万一落在灵教手中，那就不好办了。”他喘着气说。阿佑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安慰说：“你刚醒，不要乱动。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们，没事的。放心吧。好好休息要紧。话又说回来，”他又加了一句，“还没见过受这么重的伤醒得这么快的呢。”“方子是阿翊开的？”阿信问。“嗯。”阿佑点点头，“哎，”他突然一拍大腿，“他不会是用了碧玉髓吧？那可是他师父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啊。”“他要是动用了那个，那我欠他的情可就多了。”虽然依旧没有力气，阿信还是给了阿佑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