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坐爱枫林晚》滴滴畏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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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匆匆赶到陈述办公室，陈述将他前天签发的几份文件拿给他，罗晚成有点莫明其妙，这些文件都是陈述自己的意见，由罗晚成起草，但是都是陈述过了目才签发下去的，这时候陈述又给他是什么意思。
　　“陈总？”他探询地叫了一声。
　　陈述挥了挥手让他坐下，然后自己也从老板桌后面走过来，在罗晚成对面坐下，说：我刚刚接到通知，年后要到省上去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会议的中心议题就是国有商业企业的体制改革问题，咱们现在这个方案可能要搁置一段时间，看看省上的意思再说。这几份文件先放在你那儿，到时候再修改吧。
　　罗晚成似明白非明白地答应了一声，起身想走，却听陈述又叫住他，他连忙回过头问：还有事吗？陈总？
　　陈述用显得心事重重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晚成你来集团几年了？
　　罗晚成在心里算了算说：四年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转眼到这里就四年了，陈述不问他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为什么陈述突然想起问他这个问题？
　　“你今年多大了？”陈述又问。
　　“嗯，过完年就二十六了。”
　　陈述突然叹了口气，喃喃重复了一遍：二十六？好年轻啊。
　　罗晚成不由得笑起来：陈总，您是怎么了？您不也还很年轻吗？今年还不到四十呢。
　　以陈述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却稳稳坐在这个资产过亿，员工900人的集团老总的位置，罗晚成想应该还是算很年轻的吧。
　　陈述似乎并没听到他的话，沉默了半天才说：你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陈述其实一直是罗晚成自己的偶像，这个只有中专文凭的人，在既无背景又无学历的情况下，完全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几乎是白手起家创下了樱花集团这样的大家业，在M城他本人几乎成了传奇人物，罗晚成大学三年级的时候，陈述应邀到他们学校做报告，罗晚成为其人格魅力所折服，大学毕业后放弃留在省城的机会，也没有回自己的老家D城，而是来到了地方相对偏远M城，陈述也很看重他，短短四年时间将他的位置一提再提，最近还有意无意地透露信息给罗晚成，准备在新一年里将罗晚成提升为总经理助理。
　　他倒不是在意这个位置，他是一心一意要投在陈述门下，做什么也无所谓，只是陈述给他的印象向来是非常果断的，他从未见过陈述今天这样疲倦，不过失去了领导光环的陈述倒让他觉得有那么两分走下神坛的感觉，不再高高在上，更富人情味了。
　　英雄首先是一个人，这句话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大年三十晚上，罗晚成是集团的值班领导，他一直到商城关门，又和安保部的人仔细检查各处的门、电源、配电室，等他检查完出来，天早已经暗下来了，纷纷扬扬地下着雪，这一年的春节，M城似乎下了好几场雪，他走出商城的门时，只见程枫林正站在车棚门口，一看见他就迎上来：这么久啊，王姐该等急了。
　　罗晚成看他肩头已经落了一层雪花了，想他也等了不少时候了，连忙说：走吧走吧，再晚一会儿去，王姐会骂人的。
　　说着拉着程枫林往外走，程枫林摔脱他的手说：咱们怎么去啊？
　　罗晚成说：打车去啊。
　　程枫林一边推出一辆单车，一面说：你也不想想现在是大年三十的下午六点半，你上哪儿去打车啊。他说着拍了拍单车后座说：上来吧，我专车送你。
　　罗晚成有些犹豫：单车不准搭人、、、、
　　程枫林长腿一抬，跨坐在车上说：你别婆婆妈妈地，这会儿警察都回家过年去了，谁管你啊。
　　罗晚成想他说得是，眼看程枫林已经骑着车走了两步，他拉住车架跑了两步，跃上了后座，单车轻轻地抖了一下，很快就变得平稳了，程枫林笑道：你很久没坐过单车了吧？上车技术很生疏哦。
　　罗晚成叉着两条腿在地上蹬着说：我是很久没坐过了，不过你技术还行、、、、

　　雪越下越大了，地处西南的M城这些年来很少下雪，罗晚成坐在车后座上，和程枫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扯的话，眼前晃动着程枫林的后背，突然有点恍惚，在这样的雪天坐在单车的后座上，这情景实在太过浪漫了，罗晚成颇有点不适应。
　　路上几乎年不到行人，偶尔一两个行人，莫不是行色匆匆地走着，走到临园大道的中心转盘时，程枫林只顾着和罗晚成说话，没注意到前方还有一个忠于职守的警察，看到他们过来，就迎上来，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说：对不起，单车不能载人。
　　罗晚成连忙跳下车来，两个人忙忙地道歉，似乎警察并不想为难他们，教育了他们几句后放他们走了，两个人不敢再骑车了，只得推起单车走了一段路，拐过弯估计警察看不到他们，才相视一笑，程枫林重新骑上车，罗晚成再次坐了上去，

　　王小兰果然等得不耐烦了，她四岁的小女儿说妈妈说的，再不来就不准你们进屋了。
　　王小兰的丈夫笑着欢迎他们的到来，请他们入席，这一顿饭吃得宾主俱欢，到他们辞出来，罗晚成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十一点，他们跟王小兰道了别，程枫林去推了车出来，两个人并肩出了大门，程枫林回身见王小兰进去了，他把车往罗晚成手里交，一面说：我不行了，还是你来骑吧。
　　罗晚成一把扶住差点儿倒下的单车，一面说：你怎么了？程枫林靠在墙边闭了闭眼，才说：我不能喝酒，只要一喝酒准会晕。
　　罗晚成大为奇怪：你一杯酒都没喝完啊，这就醉了？你酒量也太浅了吧。
　　程枫林索性蹲下身子，抱着脑袋说：大夫说的，我的少了一种分解酒精的酶，只要喝一点酒精饮料就一准头晕。
　　罗晚成这才明白刚才王小兰让程枫林喝酒为什么程枫林抵死不肯后来架不住王小兰要发火了才喝了一小口，剩下的是罗晚成代他喝了的。
　　他架好单车，也蹲下身子看程枫林，只见程枫林呼吸急促，眼睛半闭着，一只手撑在墙上，他说：你不会昏过去吧？这深更半夜的，我可没法弄你回去。
　　程枫林困难地笑了：我能坚持，不会、、、不会、、、让你大年三十在这街边上蹲一夜的、、、、
　　罗晚成看他的样子，说道：得了得了，你这笑得真够难看的。一边直起身来，架好单车，弯下身子扶他坐上单车后座，一面说：我很久没搭过人了，你坐稳了。
　　说着骑上车去，只觉得程枫林身子沉重，在后座不住地摇晃，单车跟发作瘟疫般地狂抖起来，歪歪扭扭眼看了冲到墙上去，罗晚成忙叫道：你抱住我的腰啊，快点。
　　程枫林听话地双手搂上了他的腰，单车总算平稳地前行了，罗晚成有点莫名地兴奋，程枫林双手一直搂着他的腰，脸仿佛是紧贴在他的背上，他能感觉到程枫林呼出的热气，这种兴奋似乎点燃了他一直苦苦压抑的某种情愫，似乎漫天风雪也不能让他感到寒冷，在寂静无声的夜里一直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