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二战区大概就这样完结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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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混杂着惊异、怀疑和赞叹的复杂神情，亚当先生深深的注视着我，良久才悠悠叹道：
“芙若娅小姐……本来以为，我已经足够偏激极端的了……想不到，你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疯狂……”
“疯狂吗？或许吧。”正视着众人复杂的视线，我认真的回应，“在适当的时候主动突破常识、本能、原则、底限……这样的疯狂，也是理智吧？”
“呵呵，”自嘲的轻笑着摇了摇头，亚当先生略显失落的说，“确实，你说的那些，即使是我也做不到，或者说不会去做的。所以，这次的招标会，是你赢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的他这样宣告，“即使你们双方那样合作，也不可能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本来我就是做好了对抗整个世界的打算，现在的局势并没有变得更糟……特别是，在这里我还有了不少意外的收获……”
“所以，战场上见吧。让我看看你的构想，是不是真的足以生存下来——中洲队，以及，芙若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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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队提出的那个模型中，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陷，或者可以说是故意模糊的地方，那就是人类社会与融合灵魂的高级生命体之间的关系。
亚当先生仅仅只是简单的将这两者摆到了一起，却没有试图构建利益或是体制的纽带，来维系和稳固它们之间的相对位置。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一个词就能概括：食物链。
对于亚当的那个融合体而言，人类的灵魂是什么？
真相只有一个——食物。
在证明这个论断之前，我们需要了解热力学第二定律以及熵的概念。
在物理学领域里，这两个概念有很多不同角度的描述方式。单从统计学意义上讲，任何封闭系统中，系统的熵值直接反映了它所处状态的均匀程度，系统的熵值越小，它所处的状态越是有序，越不均匀；系统的熵值越大，它所处的状态越是无序，越均匀。
而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系统总是力图自发地从熵值较小的状态向熵值较大的状态、从有序向无序转变，即所谓的熵增原理。
怎么理解这个定义中的“有序”呢？我个人认为，大致可以参照我在第43章中提出的有关生命的定义：
定义6.1：生命、生命力：生命力是指一个物质系统保持自己本身、或类似自身的组成结构不被破坏和毁灭的行为倾向；具备一定程度生命力的物质系统可以被称之为生命。
即使不是生命，任何系统也都可以看做是拥有某种程度生命力的；而系统具备的生命力程度越高，虽然不是完全的等同，我们就可以认为，这个系统越有序。
熵是对系统无序程度的量度，那么“负熵”——取负号的熵就是对系统有序度的量度。例如我们描述一个生命体，可以说它是处于一种相当低熵的状态，也可以说它具有相当高数值的负熵。
热力学第二定律认为，随着整个系统熵值的单调递增，在有限长的时间之后，系统必将演化成结构趋于消亡、无序度趋于极大值的、名为“热寂”的平衡态。
但具备较高负熵值的物质系统，乃至生命机体，却是一种远离平衡态的有序结构，因此，为了对抗系统熵增的大趋势，它只有不断的进行新陈代谢才能继续存在和发展下去。这种新陈代谢的过程，抽象的概括，就是从周围环境中摄取负熵；而形象的说，就是进食。
进食这种行为，本意仅限于动物通过消化系统获取物质能量维持生存的过程，引申一下的话，可以泛指任何生命系统摄取负熵以维持自身存在的过程。微生物分解矿物质、植物利用太阳能，乃至电子生命消耗电能，都可以看做是类似进食的行为。
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只有一百多亿年历史的年轻宇宙，整体熵值还处于一种相当低的状态，放眼所及的所有物质可以说都具有不小的负熵值。
但目前已知的、能够产生生命的环境，却仅仅局限在银河系边缘一颗黯淡黄矮星身畔的某个渺小的固态行星上。在这个局部系统中，天成亦或是人为的，有序程度和负熵数值，都要比整个宇宙的平均水平高出几十个数量级。
维持这样的环境，需要地球处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和距离，以便沐浴在适量的阳光之下，摄入高负熵的恒星辐射，向虚空散发低负熵的废热。依靠着其中的负熵差额，我们的母星将这个生命温床的环境维持了四十亿年。
在这个普遍具有更高负熵的环境中，偶然亦或是必然的，有机大分子的随机碰撞，在号称“生命汤”的原始海洋里，诞生出了可以被明确界定为生命的单细胞生物。再经过几十亿年演化，才形成了如今这样丰富多彩千姿百态的生物圈。这些生命机体中成熟高等的个体，有序程度和负熵值，可以比周边环境系统，再高出十几个数量级。
在这些生物中，诸如部分植物和微生物之类较为低等的物种，还可以靠阳光、地热或是矿物质之类相对较低负熵的资源维生；但那些更高等的动物，却只能寻找更富集的负熵来源，比如降解其他生物的躯体残片，这其中还有着食草与食肉的区别。当然，它们也都随时随地的向环境中排放着低负熵的废渣废热，以维持整个系统的熵增趋势。
依靠这样的行为机制，虽然单个生命体的寿命短暂，但以物种乃至生物群落为单位，却依然能够生生不息的延续，每每都能传承上百万年，少数完善的物种甚至可以存在几亿年。
在这个欣欣向荣的生态系统中，有那么一些物种进化得越来越复杂高等，最终拥有了区分环境与自我的意识，能够有目的的寻找和制造适宜的生存环境。
第一个拥有意识的生物何时出现，似乎已经无法考证了，毕竟怎样的征兆才算拥有了意识根本无从精确界定，懵懂的意识对于物种延续的帮助也并不明显。但就在不久之前，幸运亦或是不幸的，一种生物的意识程度突破了某种界限，开始自发的加速发展起来，在不到十万年的短暂时光中迅速积累成熟。依靠着这成熟的意识，这种蝗虫仿佛在一瞬间就将自己的生存空间扩展到了整个星球表面，形成了可以被称之为“文明”的社会群落。
这种生物自称“人类”。一个人类社会中的普通成年个体（或许应该算上属于他的人造工具），有序程度和负熵数值，又要比其他所谓的低等物种，高出十几个数量级。
对于一个文明而言，狭义的食物已经不再是主要的负熵来源了。化学能、光能、电能乃至核能，亦或是魔法元素、天地灵气，海量的能源和负熵消耗，才得以维持我们的文明发展至今。
自大的人类往往总以智慧生物自居，但其实它们只是具备了成为智慧生物的最基本生理基础而已。即使是最智慧人类的最精华的部分——爱因斯坦的大脑，有序程度和负熵数值与普通人之间，也没有数量级上的差别。
然而，就在今天，有人提出了补完融合体的构想，那才是成熟完美智慧载体应有的样子。
只是，理所当然的，融合体的有序程度和负熵数值，将在人类的基础上，再次上升十几个数量级。
那么，这样一个高负熵的机体，要靠什么维持自身的存在和延续呢？
负熵差就像是温度差、电势差、水位差，想要让负熵从较无序的系统流向较有序的系统，不在其他的地方制造出更多的熵增是不可能的。这也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的一种表述形式。
但既然这个融合体的负熵值突破天际，想要用低级的资源来填充这个无底洞，至少在地球的有限范围内几乎是做不到的。我们唯有将目光转向那些更高负熵的物质，比如，人类。
将人类的某些部分——譬如灵魂，作为主食，这是维持融合体的存在和发展，最可行、也最方便的办法。
人类不再理所当然的端坐于食物链的顶端，放眼所及的一切物种都是拧掉头就能吃的储备粮。亚当的融合体与人类，在这里分别担当起了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角色。
而任何两个智慧物种之间，如果存在这种食物链上的捕食关系，又想要和平共存而不是战争或者敬而远之的话，除非捕食者一方改变食谱，否则就只有一种相处模式——饲主与家禽的模式。
亚当先生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多做粉饰，或许他意识到在场的人，都拥有足够的智慧可以察觉到这个本质，不会被表面现象轻易迷惑。
但同时，显然他也认为，“家禽”的说法，也只是一种心理和观念上的障碍。就好像即使是天然对立的阶层，资本家也可以用种种福利补助，把对工人阶级的剥削粉饰得温情脉脉一样，亚当先生仅在自愿的前提下、只融合死者灵魂的做法，大大缓和了融合体以及人类之间可能产生的矛盾冲突，让这个模型可以在不短的时间内稳定存在。
因此，这个所谓的缺陷，并不致命。
虽然并不致命，但缺陷终究是缺陷，依然是我应当好好把握和利用的地方，是我的突破点所在。
追根溯源，为什么亚当先生的模型会有这样的缺陷呢？或者说，为什么他会满足有这样一个有明显缺陷的模型，而不继续改进呢？
除非，在亚当眼中，这不是没做到最好的失误和缺陷，而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们中洲队与天神队，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进入“第二阶段”是选择的方向不同。而这选定了的道路方向，也决定了我们各自的行为准则和底线——背叛道路，那是等同于自杀的行为。
所以，我们都有一些常人看觉得莫名的坚持。我会以为生命无价智慧无上，想来亚当先生想来也会有类似的执念。
改造载体、融合灵魂、统一意识，这是天神队选择的道路。那么对于他们、对于那个融合体来说，人类、眼前的这个人类文明，会是什么？
从生物进化的角度来看，融合体已经比人类提升了一个层次——不是适应环境方面的领先，而是承载智慧方面。或许初生的融合体还未成熟，但只要极短的时间，它就能拥有整个人类文明的智慧，以及远超人类文明的发展潜力。
从精神空间中亚当先生背后的白色鸡翅膀来看，显然他已经以融合体而非人类自居了。那么，这样的一种存在，真的可能真心承认人类与自己的对等地位的吗？就好像我们只会呼吁怎么保护、怎么圈养野生动物，却不可能考虑给类人猿公民权一样。
当然这个例子可能并不合适，对待拥有智慧的物种应当不至于这样简单粗暴。但内心深处潜藏的歧视和优越感是不会消失的。毕竟，对于天神队选择的进化方向而言，眼前的这个人类文明只能起到辅助和补充的作用。因此，即是迫于形势不得不选择与人类文明共存，有一些东西也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比如——主导权。
就好像，只要队伍中有正常人存在，就不会容忍指挥权落到智障手中一样。
本来，简单的弥补和改进的方法，还是有不少的。
比如：既然饲主与家禽的地位关系是相对于两个智慧物种而言的，所以只要让双方的关系更为紧密，能够被归为到同一个物种体系中，就更能够在心理上为人所接受。
就如同，如果保有从被剥削阶级提升为剥削阶级的途径和希望的话，阶级矛盾就会和缓得多，社会也会稳定得多。
类似的，如果建立一条从人晋级为融合体的机制，人类对融合体的态度就多半会从敌视转为憧憬。就好像当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魔法师的时候，极端麻瓜主义就失去了生存土壤。
只不过，这么做带来的结果将是多个融合体并存，恐怕是倡导统一意识的亚当先生无法接受的结果。
再比如，将融合灵魂那如同剥削捕食的单方面索取，变成等价交换，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理论上确实行得通，但要用什么来保证这个平等契约的履行呢？如果交给人类约束自己的方法，融合体的亚当先生同样也是无法接受的，但如果没有这种约束机制，所谓的等价交换也只是一纸空文一句空话。
其他的改进方案同样会有类似的地方，得到什么的同时必定会失去什么。
因此，在这个连虚与委蛇也做不到的精神空间里，亚当先生选择将这个缺陷光明正大的摆在我们眼前。既没有奢望粉饰误导，也没有试图弥补改良，因为这是他的选择、他的道路，所推导出的最佳和必然结果。
所以，如果连这个结果都无法令人满意，与其继续妥协，天神队宁愿选择——战争。
这就是我们与天神队最大的区别。
天神队的道路是改造载体、统一意识，进化的主体是单独的融合生命体；我们中洲队的道路是积累智慧、发展文明，进化的主体是由智慧生物群体组成的文明。
因此，天神队正在做的、计划做的，都是为进化这个个体服务，最明显的就是融合灵魂技术。因为在我们中洲队看来，这个东西对于物种进化或许有点参考价值，但从文明发展的角度来看，几乎没有意义；而相对的，我们注重积累收集的各类科技树，在天神队眼中恐怕也是细枝末节。
再其次，因为这样的方向和选择，自然就会造成心态和观念上的改变。
我会把智慧置于生命之上，是因为，以文明的高度来看，生命这种等级的负熵是可以简单的制造甚至复制的，但智慧这种更高等级的负熵却可遇不可求。
而在亚当先生看来，作为更高负熵的融合体，它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先进的进化方向，任何服务于它的行为都是在为进化做贡献。牺牲低级负熵来维持高级负熵的存在和延续，本来就是人类一直在做的事，是如此的理所当然；那么不仅仅是杀戮，甚至是将人类充作粮食，在亚当先生眼中恐怕都是非常正常非常自然非常合情合理的。
从情理上讲，我的思路似乎更稳妥更容易为人类所接受；但从进化的角度来说，亚当的步子迈得更大一些，离目标更近一些，低等级负熵的人类的意见，自然就缺乏参考价值了。
抛开人类的立场理性评判的话，应当是难分优劣。
所以，在这场招标会中，如果我们各自提出最契合自己道路的方案，最可能得到的结果，应当是平局——假设站在哈利波特身后担当裁判的，真的是主神的话。
我不想知道如果平局的话主神会给出什么结果。在轮回空间中挣命，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特别是这种直面竞争对手的情况，不能胜利，不能证明你的道路更优，你就已经输掉了。
因此，为了回避平局的结果，我必须提出能够全面超越亚当先生模型的提案。换句话说，就是吸收学习他的模型的优势，将之整合到我自己的方案中来。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这样，才能得到令人信服的胜利。
所以，我所提出的方案中，至少要拥有类似融合体这种更高等生命的存在。
只不过，我们中洲队并没有类似“生命树形图”这样制造融合体的技术。虽然继承龙族遗泽的我在精神领域还算小有心得，如果有哈利波特的协助，想要制造这么一个类融合体，并非不可能。但无论如何我做不到无中生有，特别是时间上有很大压力的前提下。迫于形势，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成果。这样一来，我能够做的选择只有一个——
主动献身，将自己改造成这样的一个类融合体。然后，把自己当做是工具和补充，融入到眼前的这个人类文明中去。
这就是我提出的方案被亚当先生评价为疯狂的地方——不仅是主导权，甚至连自身的独立性都可以舍弃。
但这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以自身为进化主体，坚持主导权自然是最后底线；而以文明为进化主体，我所要做的只是引导文明发展而已。那么，与其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倒不如俯下身子，与眼前的这个我选择的人类文明融为一体——
哪怕自曝己短，授人以柄。
生存本能，是生命本身绑在智慧生物身上的一道枷锁。唯有不受生存本能局限、能够理智超然的计算对待自身生存问题的生命，才称得上成熟的智慧生物。
而维持自身意识独立性的行为本能，是意识本身绑在智慧生物身上的另一道枷锁。无理性的维护和追求意识的独立延续，也只是另一种形态的生存机器而已。
能够将自己的意识本身，看作是一枚质量有限的砝码，超然的纳入名为理性的天平中称量。这，也可以看做是在智的领域的，一种突破吧？
智者与智慧生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智者还放不下自己的人类身份。
而智慧生物，却可以——理智得如此疯狂。
因为在我的计划中，进化的主体依然是人类文明，类融合体必须退居次席，所以之前提到的晋级通道、等价交换之类的手段都可以保留乃至充分运用。
但仅仅这样，似乎也不能说类融合体就完全融入了这个文明、践行了我的道路。
因为这种替代方案只解决了共存的问题，却没有触及进化的领域。
承载智慧的主体是融合体的话，更低等的人类成为弱势群体自然顺理成章；但如果承载智慧的主体是人类文明，那么即使强加进来这样一个类融合体，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拼凑出来的模式，与我的道路又能有多少的契合度呢？
所以，我要在我的图景中，为这个类融合体找到一个位置，一个能为人类进化起到引导推动作用的位置，一个对文明发展的贡献对得起它所消耗的资源和负熵的位置。
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因为是要由我来填补这个位置，我必须要扪心自问，对于这样一个已经相当发达的人类文明，成为了类融合体的我又能做出什么贡献呢？
一方面，虽然从初进轮回空间的手无缚鸡之力一路走来，现在的我已经成长成为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轮回者了，但其实，我的绝大多数能力都有着相当的局限。
就比如我一直以来倚若长城的枪手路线，尽管装备了异空间轰击炮的我有信心面对轮回者中的任何一个顶尖人物，但其实在上一个战区面对东美洲队赵缀空的突袭时，我就已经隐约感觉到。这条路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用轰击炮都打不赢的对手，恐怕我永远也无法战胜。一来我并没有继续变强的方向和思路，二来，随着我在队中定位（谋士）的明确，以及整个队伍发展方向的确定，加强这个方面的需求程度和优先级，已经大大降低了。毕竟，一人再强不过“百人敌”，智者的目标却是“万人敌”。
我的这个身体虽然有严苛的限制封印，有相当多的能力根本无法涉猎，但却也在其他许多领域里同时具有破格的优越资质。基于类似的原因，我没有全面进步的能力和余暇，只能选择最紧迫的方向。这个本来模糊的方向，逐渐演变成为我如今选择并坚定不移的道路，至于其他方面的能力和天赋，诸如音乐、魔法之类，只能非常遗憾的舍弃了。
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道路是舍身成为类融合体，站在那样的层次和高度，我还能剩下哪些能力可堪一用呢？
另一方面，作为超越人类的高等生命，融合体拥有许多特有的属性和能力。就像亚当先生彪炳的那样：精力永远充沛无需休息睡眠，近乎无限的记忆容量，没有死角的知识面，全面灵活的思维模式，以及天文数字的计算速度。
但我即使山寨出了这么一个类融合体，也不可能将这些属性全面复制。并不是成为了融合体就能拥有能力，而是只有拥有了能力才能被称之为类融合体。所以，只有解决了实现功能的具体原理，我们才能将功能由构想化为现实。
所以，即使将我扔到那个位置上，冠以“融合体”这个名义，我又能发挥出这个高等生命的多少专有属性呢？
在我的诸多能力里，有一条是非常特殊的，几乎是没有由来的、不受控制的、莫名其妙的。那就是我在某种状态下拥有的，近乎无限的信息处理能力。
第一次出现是在对战东方不败的时候，让原本胜机渺茫的我，可以游刃有余的建立对手行动的数学模型，在完全跟不上对手速度的情况下，计算出她不得不停留的位点。
一次的偶然，或许可以解释为我的超水平发挥，或者盒子外某个叫做作者的生物，想要让情节继续下去而给我开的外挂金手指。
但在哈利波特任务中，在主神借摄魂怪之手为我准备的心魔测试里，这个莫名的现象再次甚至反复出现，让我最终确认了，这是潜藏在我身体内的一种能力。
只是，这是我无法控制的能力，似乎要我陷入到极端危险的时刻才会出现？
但不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恐怕连睡觉都不会安生的。谋士追求的是计算和掌控，可现在居然连自己体内都存在不安定因素，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虽然一时想不明白藏在我身体里的究竟是什么，但它的来源应该还是很容易想到的。
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主神，以及制造我身体的奥丁——当然，或许在结束时掺了一脚的洛基大哥也有可能。
但结合动机考虑，主神没有任何理由给我开挂，只有奥丁他们，或许会出于某种目的，在我的身体里埋伏下这样的机关。
而这个目的，也不外乎控制和强化而已。或许真的有控制的后门没有显现，但在我的这个根本无法学习战斗技能、只能专注于智慧领域的身体中，暗藏这样一个可以大幅增加计算能力的功能，其本意应该确实是在强化吧？
毕竟，诸如心态改变、知识面扩展、思维高度提升，甚至还有顿悟之类，都只是软件上的升级而已。真正决定信息处理能力理论极限的，必然是硬件参数。
因此，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我这颗探路石的潜力和能量，奥丁他们在我的机箱里安装了一块集成度最高的CPU？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这应当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既然如此，这就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而且计算力这种能力就算暴走似乎也不会带来什么危害？
所以，在得出了上述结论之后，我开始放心大胆的尝试控制该能力的方法，并且已经略有眉目。特别是在涉猎了龙族的精神领域知识储备之后，我已经可以大致掌握了开启和关闭这种极限计算状态的方法，并大致估算出在这种状态下我的精神力消耗速度。
但很显然，这么庞大的计算能力我根本用不到。即使我开着精神扫描和气泡室，拿着轰击炮围剿赵缀空的时候，这块超级CPU依然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处在空闲状态。
简直就好像是把超级计算机当计算器使。
这确实是令人发指的浪费，但一直以来我并没有遇到可以充分发挥这项能力的项目和课题，直到现在——
为这个人类文明的意识网提供和出售计算力，成为一个超级精神服务器吗？
似乎也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方案。
而且，这正是他们所迫切需要的。
这个世界的意识网，存在着一个非常致命的缺陷。
虽然在尼奥斯先生的引导下，这个战区选择了魔法文明的前进方向，但文明最值得骄傲的奇迹工程——魔网，却并非纯粹的魔法技术产物。
据尼奥斯先生介绍，这个包含了核心意识网的整个魔网工程，是以原本被称作国际互联网的电子信息网络为框架搭建起来的。虽然建立的上百个中转节点，让精神信号的传输可以脱离数字网络的物理基础，但互联网并没有被淘汰，反而在新的魔网体系中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首先，因为一个重要的技术关隘——电能转化为精神能，目前只能在实验室里小规模的实现，距离普及应用恐怕还有至少十年的时间。只能从人型电池中提取的精神能量，其成本远远高于电力；
其次，虽然在传递思想方面精神信号有不可取代的优势，但对于不那么复杂的数据,电子信息传输和存储的稳定性却远胜过精神信号,而且精神数据存储器的容量也远远不能和数据硬盘相比。
再者，以数据信息的处理速度而言，精神信息处理器的设计和制造技术依然远不如电子计算机成熟。只有哈利波特这样的魔法宗师才有资格挑战每秒上亿次的运算速度极限，可超级计算机却可以轻易的达到万亿的数量级。尽管精神信息可以进行更复杂高等的运算，两者的实际信息处理能力的差距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大，但综合成本因素考虑的话，机械重复的计算工作，用电子信息的形式、交给计算机来处理会更有效率。
所以，在魔网启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作为魔网外围体系的重要补充，电子互联网被保留了下来，并且依然在繁忙的运转着。
但另一方面，因为有更广阔前景也更吸引眼球的魔法技术方兴未艾，虽然承担着重要的工作，电子信息领域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进步，但在软件和硬件方面，却一直没有取得称得上革命性的进展和突破。
亚当先生离开的时候，曾表示他在这里得到了意外的收获。起初我们都以为那是指文明视角的启发，但直到魔网几近瘫痪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真正让他惊喜的信息，是那份原本承担任务世界简介功能的报纸。
本就该如此。相对于我们中洲队而言，这个战区更应该是天神队的主场。算起来我已经是第四次进入这个世界了，那么天神队降临这个星球的次数没有理由比我少，更没有理由不留下一些深远的影响。
比如这个在互联网中潜藏了一百多年的电子信息生命体——天网。
因为不是我专精的领域，我完全无法想象当年的亚当是怎样做到的——在互联网这个专属于数字生命的领域中，将原本主场作战的天网压制封印。不过那场战斗的过程并不是重点，我们只需要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天神队将天网捕获、打包带走的同时，在这个世界里顺手的也留下了一个备份，一枚可以随时引爆的地雷，一个沉睡中的异类生命。。
这种做法可能并不是出于某个明确的目的，纯粹只是一步闲棋。毕竟他不可能那时就计算到最终战时任务世界的状况。但现在从结果上来看，这步闲棋却起到了意料之外的作用，成了一步深谋远虑高瞻远瞩的绝妙好棋。
好到瞬间让整个魔网陷入一片混乱。
对于精神服务器，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原本只是一般程度的需求。毕竟有电子计算机作为替代品，人们可以在和平的年代里耐心的等待技术进步。
但在整个电子数字网络几乎完全瘫痪的现在，所有的数据处理和传输工作都不得不依赖意识网来进行。几乎所有的信息通道都在堵塞、所有的核心中转节点都在超负荷工作；精神意识网里排满的各种计算任务进程，却只能被用远低于平时的速度消化处理着。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趁乱摆脱了压制的融合体，吞噬着魔网中海量精神力，每一秒都比前一个瞬间更加强大。
人们、魔网、这个人类文明，亟需一台能够高速处理海量精神数据的精神服务器。
而志愿成为这个精神服务器的我，眼下就站在这里。是不是我们就该马上开始工作了呢？
稍微等一等，隐约觉得这里似乎存在一个我应该先想清楚的问题……
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吗？
首先，虽然从个人大脑到精神服务器，有很多深刻的改变，无论是海量任务的并行处理，还是急速计算力的充分运转，都需要在应用软件甚至操作系统层面进行针对性的调整升级。
但好在只要计算力足够，只要留足余量不至于死机，这也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好的事。
然后是网络协议。既然是等价交换，是出售计算力，那么我要换取什么？
作为是类融合体而非融合体，在同样是高负熵生命的前提下，我并不一定需要以人类灵魂为食，或者说，请务必不要在我的食谱中添加这一项。
作为高负熵的类融合体，存在和延续必须要依赖于大量的次级高负熵体，在这个地球上就只能是人类了。但即便如此，吃相也不至于非要难看到融合灵魂的地步。亚当先生选择这样的方式，更看重的是吸收灵魂中的知识、经验、智慧，作为自身进化的养料。
但仅仅作为一个辅助服务器，我只需要人类出产的海量精神力来维持运转而已。
接着是收取精神力的方式。大致想来有两种模式：代理和直销。
代理就是将整个交易过程交给魔网托管。原本魔网就有收集纯化精神力的功能和机制，我只要在此基础上，设定好计算量和精神力的交换比率，安心做好供应商就可以了。
但是很遗憾，这个看起来简单易行的模式，并不适合我。
因为，成为精神服务器不是我的目的，只是一种手段和中间结果而已。我要做的，始终都是引导推动这个文明的发展。那么，与其宅在家里埋头做供应商，我更需要组建自己的销售网络，来提升自己对整个文明的影响和引导能力。
比方说，对于不同的计算任务，我会在计算资源配给方面有所倾斜。我认定对文明发展有益的计算任务，会得到较宽裕的计算力和较高的优先级；而相反的计算任务，则需要在队列中慢慢等待。而那些能够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我甚至可以专门留下固定的专用带宽。
只有这样，我才能说是在引导文明，而不是混吃等死。
因此，我要为每一位精神服务器的最终用户提供客户端。
但即便如此，实现这样的功能也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也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
事实上试用版的客户端我很快就编写了出来，但限于某些原因，我却迟疑的没有立刻发布出去。
一方面，是传播和接受上的难度。即使有官方的意识证书，恐怕也无法让人们在第一时间就毫无保留的接受。而以现在这样的网络状态，我们大概也没有可能做大规模的宣传。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最好还是利用现成的信息通道，而不是另起炉灶。
另一方面，我现在手上的这个客户端，仅仅实现了我目前想到的、尚未经过严谨论证的基本功能。就这么发布出去的话，我也很难有自信不出现什么致命BUG，在与亚当先生融合体的正面对决中，我恐怕不会有发布升级补丁的余暇。
所以，有没有什么成熟的、经过实践检验的现成模板呢？
本来，奢望这些，已经有点期待天上掉馅饼的味道了，可是，我总有这样莫名的感觉——不要浅尝辄止，在这里，我应该还可以做得更好；敌人强大局势危急，我也必须做到最好。
那么，会是什么？我的突破点在哪里？
人们为我提供精神力，而我则回馈给他们计算力，以及对于文明发展的引导
隐约觉得，这样的形式有些似曾相识。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答案仿佛已经触手可及——
……冥想和祈祷，是向魔网贡献精神力的通用方式……
安吉在我耳边轻声讲解着魔网的运作……
祈祷？祈祷！还有成为了教皇的安吉……原来如此……
原来藏在我身体里的竟然是那个……
原来掌控着一切的主神，早在任务的最开始，就把提示放在我的眼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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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绝境中依然心怀希望的人啊，
末日降临，却非沮丧放弃之时……
若汝等依然有抗争的意愿，就请在心中呼唤吾的名——
吾必与汝同在。
吾乃智慧与战争女神
吾名——
芙若娅雅典娜……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二战区大概就这样完结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