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完美风暴二 ...
-
“……首先，《完美风暴》这部灾难片的故事发生时间是1991年，遭遇风暴的那条船的名字我虽然没什么印象了，但绝对不是什么‘克莱昂皇帝号’，当然，也没有什么费迪南德勋爵这样的一个人。也就是说，显然电影剧情已经对我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了。唯一可以算是情报的是‘完美风暴’这个任务名称，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主要敌人之一是一场特大风暴。
“其次，‘船长、海兵队长以及费迪南德勋爵不能死亡’这句话也非常值得推敲。船长也就罢了，海兵队长应该是司职指挥肉搏战的，那么我们应该会经历这样的战斗，或许是海盗，或许是正规军的海战，当然也可能是巨型章鱼之类的怪兽。
“但是最值得在意的却是最后一个人，特别提出来强调的话，他也应该是有更高的死亡几率才对。而且前两个人是职务，后一个却是名字，甚至还有勋爵这样的头衔，这就说明前两个人会遭遇特别的危险是因为他们的职务，而后一个人的危险则来自于他的身份。
“关于这一点我们会继续收集情报以便做进一步分析，但我要警告你，如果能够轻易知道最好，但是如果一时无法得知费迪南德勋爵是谁，你要约束其他人，绝对不可以做直接打听‘费迪南德勋爵是谁’这样的事。
“第三，是楚先生的发现——”
“……在这里的星空中观察不到任何已知的星座。还有月面的主要环形山分布，也与我记忆中的月面地形图对不上号。基本可以肯定，这里不是地球，可能性八成。或许是几亿年前或是几亿年后的地球，一成。其他可能，例如幻境、虚拟现实或是激光全息投影，一成……”
“——再加上可能你们也发现了的，那个金属魔像，很有可能，我们现在是处于一个有着魔法文明的世界。”
“魔法？那个，我听说，芙若娅小姐，你也会魔法吧？”
“我虽然也算是会两手魔法，但不过是半吊子罢了，而且你们也不要用电影或小说里得到的印象和经验来理解魔法，那可不是外行人可以轻易弄懂的，而且这个世界很可能也发展了火器，不要顾此失彼。另外在这艘船上有不少人都拥有相当的战斗力，你们不要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
“可是，什么是可疑的举动啊？我觉得我们已经再可疑不过了，说什么‘无可奉告’，那不就是在说‘我很可疑’吗？”
“你以为不说这样的话你们就不可疑了吗？看看你们的穿着就知道了，怎么也不可能是遇到海难的人的穿着吧。你以为为什么岛上的火山会在那个时候喷发，除了制造危险之外，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发现你们可疑之后，没办法扔下你们。
“至于我说的‘可疑的举动’，是另有所指的。一个人如果因为身份和地位而有了额外的危险，那么他的敌人就一定是人。而如果有被刺杀的可能，那么适当的易容变装隐藏身份就是很自然的行为。继续推论下去的话，这艘船很可能是在执行护送性质的任务。‘无可奉告’只能说明你们是一群奇怪的人，但越奇怪就越不可能是奸细，因为对于一个间谍来说引起了怀疑就意味着失败，所以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的呆在船上。但是，如果你们冒冒失失的去打听费迪南德勋爵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在找死了！记住了吗？！”
“……呃，我知道了。那么风暴呢？卫星发射了吧。风暴应该不远了吧？”
“不是已经说了吗？这里又不是地球，哪有那么容易发射卫星的？不过这方面不需要你操心，我们会解决，有了情报我会通知你的。那么，就这样了。”
要想卫星成功发射并进入预定轨道，需要哪些条件呢？不知道星球的公转周期，就不能知道准确的日期，也就无法得知我们所处的纬度；不知道星球的自转周期, 就不能知道精确的时间，也就无法得知我们所处的经度；还有，不知道星球半径，也就无法算出卫星预定轨道的半径；对于连准确方向都无法定位的我们来说，发射卫星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呢？
但是，反过来想，我们的目的并不是成功发射卫星，而是得到卫星云图；我们不需要为纳税人或是什么财团负责，所以没必要保证卫星长期稳定运行；再就是，我们并不是只有一颗卫星，所以完全可以把第一颗卫星当作探测器来用，拍摄到卫星云图的同时，在高空测量必要的数据，可能几十个小时之后，这个探测器就会脱离星球引力范围或是坠落回星球表面，但那时要么任务已经完成，要么我们已经有足够的把握成功发射第二颗卫星了。
所以，趁着凌晨的薄雾，我们在距离“克莱昂皇帝号”稍远的地方浮出水面，把探测器送上天空，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得到了第一张卫星云图。
“虽然我不是太了解，不过你真的确定我们的卫星没有出现什么故障吗？再怎么样，也不会有这样的云吧？”在我的印象中，卫星图片上的云，应该是白色，或是深浅不一的灰色，充其量再加上黑色的乌云，以及红色的火烧云。我贫乏的气象学知识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世界上会有五颜六色的云。
老实说，卫星图像上五彩缤纷的棉花糖还是很漂亮的，各色流光闪现，就好像隔着厚厚的水雾看电视一样。可是楚先生和我都一脸的严肃，图像的边缘部位分布着的少量云层却都是正常的白色，这只能说明，不是卫星故障，而是我们遇到了地球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自然现象。
彩色风暴的中心在迅速移动，预计今天晚上就会将“克莱昂皇帝号”纳入影响范围，那样的一艘原始帆船，能够经受住这样的考验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亲眼确认一下怎样的风暴才能造成这样的瑰丽景象，才能被主神冠以“完美”一词。
在距离风暴五十公里以外，我和希尔瓦已经感觉到了莫名的压抑，在风暴所在的方向上，隐隐传来令人战栗的强大威压，那是只有高度密集的海量能量才会带来的压迫感。
在甲板上，我们敬畏的看着十几公里外那只有在最深沉的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景象：
黄色、黑色、绿色的云层构成了巨大的螺旋，像洗衣机的滚筒般高速旋转着；红色、蓝色和紫色的闪电在云层间欢快地跳跃。五颜六色的光芒穿透了雨水的阻隔，将那个方向的天空照耀如白昼。奇怪的是，所有的闪电都在一条线上突然停止--仿佛那里是神给它们划定的领域，它们不能跨越一步。闪电的边缘看起来是那样壮丽，横贯过整条海天交接线，仿佛是一道无尽延伸下去的墙；如果这墙有尽头的话，恐怕也是在几十公里之外吧。
“……最大风力秒速54.7米，合风力16.6级……看起来这应该是魔法世界特有的自然现象吧，芙若娅，你真的没什么印象吗？”
魔法世界特有的自然现象？隐隐的，记忆深处的片段逐渐浮现——
“我知道了，这是‘幻风’！”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的希尔瓦竟然一脸的激动，而且难得他居然会知道武技以外的东西。不过“幻风”吗，这样我就知道了——
这种自然现象叫做“幻风”。按照星象学家们的说法，幻风的寓意是“超脱命运”。
幻风是一种魔法风暴。从其他纯粹魔法能量存在的位面传来的魔法风暴。一种由纯粹的魔法能量构成的魔法风暴。
它数十年才会出现一次，由不受控制的魔法力构成，是这个世界上破坏力最巨大的自然灾害，威力远远胜过台风。只要在人口稠密区出现，就会造成数量庞大的死伤。
由于幻风核心源素浓度过高，在那里会形成极为瑰丽的景色。各种各样的魔法闪光交织在一起，壮观的景象如同有上万管礼花在同时发射。
幻风带来了大量的源素。这种浓度，足够让我们现有所有的魔法进入危险的临界区域。在幻风中使用魔法，比在“魔法狂暴区域”使用魔法还要危险一百倍。哪怕是很小的魔法，例如照明、治疗伤势、探测，也可能变成致命的火球、正能量灌注或者致命射线。那些传送魔法、保护魔法、召唤魔法，更是会产生完全不可预测的效果。在幻风中，绝不能使用任何魔法……
书本上的东西总是浅薄和苍白的，连所谓的“魔法狂暴区域”都没有见识过的我，是不可能想象得出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美丽而可怕的自然现象。完美风暴，原来是一场绚烂的能量风暴吗？
“抱歉了，芙若娅。我想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什么？离开？希尔瓦，我听错了吗？
“……这样的机会，我不能放弃……”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希尔瓦，满脸兴奋和狂热，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走向甲板边缘——
“……还记得吗？芙若娅，我们是怎样查到关于‘幻风’的记载的……”
怎么可能忘记。在天神之光的短暂学习生涯里，我们受到了来自海外的天位高手魔龙王的威胁。为了对抗这位成名已久的顶级强者，我们查阅了图书馆和校长的私人藏书室里有关他的所有记载。
在某一本笔记中，我们得知，魔龙王的资质并不出众，虽然经历无数的生死搏杀让他在30岁的时候拥有了圣骑士级的战斗力，却在之后的20年里再无寸进，连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大约只能到此为止了。
但是在他50岁时，他和他的船队在海上遭遇了一场名为“幻风”的能量风暴。挣扎了整整三天三夜，仅以身免的魔龙王却意外的突破了那一层障碍，一举晋级天位，从而进入了这个世界的顶级强者行列。
写下笔记的前辈推测，或许是幻风那高密度的纯粹能量给了他突破的契机。只是这样的事情毕竟太过危险，而且幻风这种现象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一直无法证实这个推测。
对此发生了兴趣的我们找到了有关“幻风”的记载。因为描写得太过匪夷所思，我只是随便看了一下，没想到希尔瓦却牢牢记在了心里，而且现在，他还要亲自挑战那几乎是整个天地的力量。
迈出一步，向他的背影伸出了手，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应该阻止他吗？如果我不让他去，他大概是会放弃的吧，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既然我不愿意被他捧在手中，那么如果我硬要把他拴在身边，希尔瓦真的会快乐吗？他的胸膛里跳动着一颗向往强者的心，如果被我任性的扭曲了，那希尔瓦还是希尔瓦吗？
从希尔瓦进入圣级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五年了吧。特别是进入了这个世界以后，他的训练就更加疯狂，有时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在经历了两次斗气进化之后，他本来以为，天位已经近在眼前了。可是，在神鬼传奇世界的三年时间里，当我在为自己能够在希尔瓦手下撑过十分钟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希尔瓦却在瓶颈中苦苦挣扎，始终无法踏上天位的门槛。整整三年的原地踏步，希尔瓦的心中一定积累了太多的压力和紧迫感吧。而如今，突破的契机就在眼前，我又怎么忍心绑住他渴望飞翔的翅膀。
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要求楚先生把重生十字章交给他。看着他运起黑色斗气，踏着海浪冲向那贯通天地的能量之墙，迅速化为一个黑点湮没在五彩的流光之中。我低下头，紧紧的咬牙忍着泪水，心中默默祈祷：“希尔瓦，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完美风暴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