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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悠悠我心 ...

  •   “悠悠我心,岂无他人;唯君之故,沉吟至今。”白驼山顶上,一身白衣的少年打着一把黑色骨扇轻声吟着。只看那少年神态甚是潇洒,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不知倾倒多少少女芳心。

      “公子,老主人叫你回去了。”身后上来一蒙面的白衣女子,恭敬对少年道。

      少年再看了看眼前居高临下的景色一眼,收了扇子负在身后,转身走开。

      “叔父,您唤侄儿来?”白衣少年微躬身,对盘坐在眼前的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恩”了一身,继续打坐,少年也只有等着。待到中年男子待真气运行一周天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衣少年,道:“克儿,来陪叔父练功。”

      少年微微一笑,道:“好。”

      这白衣少年正是白驼山少主,欧阳克。而那中年男子正是白驼山主人,欧阳锋。

      “越是激烈的战斗越要沉着应对,冷静分析,才能找到敌人的弱点,然后将之击败。”欧阳锋一边与欧阳克过招,一边说道。到最后,双方同时使用白驼山独门功夫“□□功”,终是因欧阳克年轻,内力没有欧阳锋的雄浑而被欧阳锋周围散飞的气流震得老远。

      欧阳克很快爬起来,对欧阳锋喜道:“恭喜叔父功力更上一层楼。”

      欧阳锋只是淡淡的看了欧阳克一眼,然后道:“不够,还不够。”

      这么强了,还不够吗?你到底想要多强呢?天下第一?天下第一了又如何?正如我站在白驼山之颠,虽然很高风景很美,却是寒冷,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寒冷,孤独的寒冷。但是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会变强,一直强到有能力站在你的身边。

      十年后——
      “克儿,克儿……”欧阳锋习惯性的喊着,却一直没人应答。

      “素衣,公子呢?”欧阳锋问道。

      “回主人,公子十日前已下山,当时主人正在闭关。”素衣毫无感情的声音。

      “他下山干什么?”欧阳锋微皱着眉头。

      “回主人,公子听说中原武林有本奇书,叫《九阴真经》,上载内功心法,所习之人便是天下第一。”素衣回答。

      “他带了谁去?”欧阳锋微点头。

      “暗,尘,流,星四人。”

      “好,你下去吧。”

      骑在马上,欧阳克悠闲的打着扇子,身边跟着四个蒙面的白衣女子。

      “暗,查到什么据实回报。”

      “是,公子。《九阴真经》似乎已经被王重阳放进墓穴里了,但在世上也还有存留。桃花岛岛主就有一部。但桃花岛岛主黄药师性情古怪,武功高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欧阳克微微一笑,道:“活人不好对付,难道死人也不好对付吗?”

      “是。属下还听说九王府曾有人使用过九阴白骨爪。”暗将所有查到的汇报完后就退下了。

      九王府?欧阳克又是微微一笑。“好,那就去九王府吧。”

      据说最近九王府招纳天下奇士,虽不知这中原武林的功夫如何厉害,但凭我,已是足够。欧阳克脸上浮出自信的笑。他向来是那么自信,除了在面对他的叔父欧阳锋的时候。叔父?自己知道自己并非他侄儿,而是他亲儿子,却不敢跟他提起,怕他嫌弃,怕他不想要这个儿子,怕他认为自己不配做他儿子。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多想他承认自己,不叫他爹也无所谓,只要他承认自己,只要他愿意再多看自己一眼,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但是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武功?为什么?

      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他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武功,所以即便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是不是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到了九王府,九王爷完颜洪烈是个睥睨天下的人,然而唯独对他的儿子那么温柔。如果自己的父亲有他对完颜康一半那么好,就真的知足了。摇摇头,挥开那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只是在很久以后,欧阳克才发现,原来自己每次注视着完颜康的眼神,都是那么羡慕而嫉妒。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让那自负的小王爷吃点苦头,知道什么是痛,但是每次看见完颜洪烈那宠溺的目光,那样的想法就会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欧阳锋用同样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画面,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一抹笑意,他将这些诠释为幸福。然而幸福离自己何其遥远。所以不断的找女人,想要宣泄的是心中的不愉,却在每次之后,心里就会倍感空虚。

      黄蓉,穆念慈,她们都不过是自己掩饰内心的借口。谁又真正知道自己笑容下的孤寂?却是穆念慈的一席话惊醒了自己。

      “很少有人对自己的叔父有如此之深的情感。”
      ——哪怕我们是父子。

      “当自己的一切,甚至连性命都不那么重要,你的心只属于他这个人……”
      ——难道我的心还能属于别人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是我生活的全部,我所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样就是付出自己的真心。”
      ——我的真心?我以为我没有,因为无论面对的是如何美丽的女子,我的心依然澄清,现在才知道,我的心给了那个只会爱武功的人。

      欧阳克冷笑着,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了不应该动的情,这又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欧阳克一边喝着酒想要麻痹自己,一边却是头脑清晰的在想着如何夺得《九阴真经》。头脑太清晰了还真不是好事,他如此自嘲着,连想要一醉解千愁都做不到。可以暂时忘记他吗?暂时忘记那个只是把自己当成练功工具的父亲。忘不了,也不想忘。欧阳克摇摇头,不去想那些艰涩的谜,只是举起杯,稍看了眼倒影在杯中的月光,然后将酒一饮而尽。苦涩的酒缓缓滑过喉咙,却苦不过心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心何忧?何忧问心?”欧阳克毫无醉意的吐着醉话,仿佛世间的齿轮已然停止运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悠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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