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妍》小小胡萝卜

13、第十二章 佟迪的番外

　　我是平常人家的孩子。父母很少抱过让我出人头地的想法，他们只是希望我能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娶一位温柔善良的妻子，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小时候的我对前途并没有太多想法（太小了，玩都来不及，哪有空来做思考者），直到依依一家搬到我家隔壁。依依的身体一直不好，她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为了治她的病，康叔叔到处寻访名医，花光了所有积蓄。他们一家也由最初的皇宫似的房子里搬出来，一次一次往小一点的房子里移，最后到了我家隔壁。初次见面，是爸爸妈妈带我去探望新邻居。刚进门，我就看见了那个躺在床上，脸色像纸一样白的小女孩。她长得很娟秀，不是很漂亮，但在第一眼我就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涓涓细流般的气息吸引住了。从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康叔叔说，她的病要花很多很多钱。我问爸爸，怎么样才能赚很多很多钱，爸爸说做生意，所以我决定长大后要做生意赚钱来给依依治病。从那时起我开始用功读书，而后从当地的普通小学升到重点中学，从重点中学考上s市最重点的高中，最后被保送到A大。大学时期我没有像大多数同学那样游戏人生，而是联合了几位同学开始创业。我们白天在外打工，晚上在一起商量创业的种种事情。大学毕业时，公司已经具备不小的规模了。后来又干了几年，公司在s市的影响力大大增加，同伴们却为了名和利开始了愈演愈烈的争斗，最后败的败，走的走，只留下我一个和大部分的股份。

　　我和依依结婚了。双方父母都希望我们能生个孩子给他们含饴弄孙，但依依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苦恼于我为她付出了太多，她却连个孩子都不能给我，经过两年的痛苦挣扎，依依瞒着我停止服用避孕药。当我知道时，孩子已经四个月大了了。医生说她的身体不好，流产手术只会加重她的身体负担，加速她的衰竭，我只能决定留下孩子。小小是早产儿，才七个月多一点大，在恒温箱里看到她时，她只有我的巴掌大小，所以我给她取名叫小小。孩子让依依的元气大伤，原本被调养的能跳一跳的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只能卧床了。她却高兴得很，说用下半生的卧床换来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值了。

　　小小出生后不久，我的父母，岳父母都因为长年的过度操劳久病缠身相继去世。依依大病一场，在听到小小一声奶声奶气的妈妈后含笑离世。我只剩下小小了。为了给她一个优渥的生长环境，更为了忘却亲人相继离去带来的痛苦，我把小小交给保姆，专心于工作。

　　作为一名商人，出入声色场所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从来只是敷衍了事，不跟任何风尘女子有过暧昧关系。绕是如此，作为一名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有钱单身汉，那些女人却从不肯放过我，我只得小心应对。但百密总有一疏，一次与外商在霓裳季喝酒，我被一个觊觎佟家少奶奶地位许久的女人下了药。

　　不知道那个女人跟同来的人说了些什么，浑身酸软无力的我被带到一间房里。我想叫，但叫不出来；想推开她，但燥热的身体却违背我的意志抱紧了她。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只能任由那女人对我为所欲为。我渐渐绝望了。

　　在那一刻，就在那一刻，嘭的一声巨响之后，一团火飞了进来，我感觉到趴在我身体上的重量消失了，或高或低的声音不时飘进耳朵，但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那些都不干我的事。我看着那团火，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一团火。慢慢地，它向外飘去，不想让它走，我使尽全身力气扑过去抱住了它，想留住它。它挣扎，想离开我的怀抱，我不让。它挣扎的越厉害我抱得越紧，渐渐的它不挣扎了，周围的声音也消失了，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好高兴。这是一团奇异的火，它不仅不热，还凉快得很，抱着它我觉得好舒服......

　　一觉醒来，已经十点了。起身，觉得通体舒畅。看看陌生的房间，秦老板请我做桑拿了？不对！回想昨天晚上的一切：谈生意，霓裳季，小姐，药，房间，火......乱了，一切都乱了！那个女人呢？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一切，完事之后不留下来要求我负责？后来的那些声音，那团火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幻觉？

　　正在胡思乱想中，房间门被推开，一位服务生走了进来。见到我，她一惊，连忙说道：“佟先生，您醒了？请等一下，我立刻去通知红姐。”说完，就匆匆走了。

　　不一会，房门再次被打开。我眼前一亮：好惹眼的一个女人！她穿着火红的长裙，火红的高跟鞋，脖子上戴着一串红宝石项链，连她的一头波浪长发都被染成了火红色！好一个火红的女人！

　　我还沉醉在那个火红的世界里，她已经甩了跟在她背后进来的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两巴掌，开了口：“佟先生，对不起。昨晚是我们店里的小姐做错事，我在这里代她向您道歉。”说着，给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这时我才发现，她是一个美得炫目的女人（从小被语文拖后腿的我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她才好，想破了头才找到炫目这个词）。但她似乎很累，脸上的浓妆虽然很好的遮掩了她的疲态，但她微眯的双眼告诉了我一切。

　　霓裳季是s市最大的舞厅。这么大的舞厅做下来，背后没有很硬的人撑腰是不可能的。不便得罪人，加之我并没有被怎么样，老板当众赔礼道歉也给足了我面子，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过了两天浩找上我，说听人说我在霓裳季喝醉酒抱着老板红梅不放，红梅拗不过我只得陪我过了一夜。还说我那一夜凶猛异常，害得人家休息了好几天才恢复。问我是不是把两年来的精力都发泄在人家弱智女流身上了，还嘲笑我不知节制。

　　我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大力在我面前称赞着红梅的美，红梅的大气磅礴，等等等等。后来，我才知道，红梅是浩的前妻的闺中密友。浩的前妻瑾我见过，一个冷冷的女人，真想不到她是怎么跟红梅搭上线，看对眼的。不过，连浩和瑾都赞不绝口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后来，我也成了霓裳季的常客，红梅的常客。在一起时，她绝口不提那晚的事，好像那只是我的一场春梦。

　　有一天，在霓裳季里喝酒，电话响了。是保姆，她在那头说小小又哭闹着要妈妈了。不是没想过给小小找个后母，但那些女人都不是不合我的意，就是不讨小小喜欢。正在干着急中，浩说叫红梅去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我照做了。奇异的是，小小一见到红梅就不哭不闹了，张开手要妈妈抱抱。从此以后，小小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到处找要妈妈，晚上睡觉也要抱着妈妈才能安心入睡，生怕妈妈再次消失不见。为此，我只好请求红梅搬来我家住。

　　红梅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要回家跟儿子商量一下。我心讪然：一个私生活这么不检点的女人，适合做小小的妈妈吗？他有一个儿子，浩和瑾都不知道吗？后来，见到了她的儿子小航，我在心底狠狠鄙视了自己很久。那么大气，那么敢作敢当的一个女子，我怎么会把她想成那种女人？那时小航已经14岁了，年方24的她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大的一个儿子？后来，从浩那里得知，小航是她捡来的。她的家当很简单，一个小航，一个斑斑（还记得吧，色狗），几箱衣物。我们的家庭，就这样组成了。

　　和梅住在一起后，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父：我一直醉心于工作，让小小过了两年等同于无父无母的生活，害得小小心底留下了阴影，这对她以后的成长只有弊没有利（某梅的话）。红梅到来后，小小明显开朗了很多，家里的气氛也活泼了不少。我和梅都很忙，但红梅规定，不论多忙，全家人至少都要一起吃早餐。因此，早餐时间成了我们家最开心的时光。我还发现，梅她多才多艺，钢琴，小提琴都难不倒她，她还会多国语言。这不是一名风尘女子会懂的东西！当然我没有过问过她的过往。浩说，梅有一段痛苦的曾经。她决定忘却一切，我们一定要帮助她。

　　舞厅的作息跟我们正好相反，梅每天晚上九点离开，清晨四五点才会回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每天早上四点准时醒来，再也睡不着的习惯。去书房看书，听到她回房间时经过书房的脚步声，我的心会莫名的轻松不少，接着困意袭来，再沉沉睡去。睡到七点再起来和家人共进早餐，然后去上班。

　　我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继续下去。但是，仅仅一年，仅仅过了一年，谢旭出现了，我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一池春水被搅乱了。她说要和我合作，我帮她打垮谢氏，她帮我得到大宗生意，顺便替小小报仇。不知道她和谢旭有什么恩怨，但是只要她想做的我都会支持到底。我相信她。后来，我们在商量计划时，医院来电，她匆匆赶去。知道她每周都会去医院一次，至于去看谁，她不说，我也没问。那时候，她太激动，不宜开车，所以我送她去。我见到了她父亲。看她哭得像个失去了最爱的布娃娃似的，我的心也跟着揪着疼。我以为，这只是家人间亲情般的友爱，但我错了。

　　后来的一天，她彻夜未归，我心慌得不行。她回来了，看到她身上的吻痕，我的心涩涩的，忍不住跟她吵了一架。那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悄悄侵入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