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海异夙》惜一

55、第五章

　　回到龙眼镇已几近天黑，本想请表哥陪我一起上山，想想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一切都是未知数，不能让表哥陪我冒险。

　　独自一人来到后山，曾经的山洞洞口几乎已经找不到了，树藤枝桠将山洞口遮盖得严严实实。但是凭借我强大的记忆力和清妖珠的感应，我最终还是找到了山洞口。

　　长大的好处在于我现在几乎能抓住周围的树藤和矮枝一步步爬上山坡，靠近山洞。幸好我带了砍刀，把山洞口乱七八糟的手臂粗的树藤砍了下来，否则这张天然的树网就要挡住我的去路。

　　不得不说这真是体力活儿，此时恨不得身边有个强大的助手帮忙做这些费体力的事情。

　　山洞里非常黑暗，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我还是能够逐渐看清楚洞内的情况。脚底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地，凹陷处有一些积水，山洞墙壁上盘绕着树藤，洞顶滴滴答答的有一些水滴落下。我走了大概三十多分钟，山洞就到了底。可在黑暗中走在崎岖的路上，总感觉走了很久很久。

　　一切都非常正常，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我站在山洞尽头，四周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我拿出清妖珠，用它的力量去感受这个地方。

　　清妖珠在划过头顶时发出了光亮。我抬起头，用手电筒一照，才发现洞顶大有不同。山洞顶部的石块颜色由黑变淡红，再呈深红色。

　　我把清妖珠再次往头顶挥了挥，珠串光芒照过的地方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些红点。定神仔细一看，这些红点好像是一枚枚红色的果实，鲜艳欲滴，大拇指头大小，镶嵌在山洞顶部的岩石中。

　　放下清妖珠，再用手电筒照射，这些红点就消失了。

　　我不由惊喜，只对清妖珠起反应的东西一定不平常！

　　无奈身高不够，我费力从洞中连续找来一些稍大的石块垒起来。不敢垒得太高，怕摔个狗啃屎。当勉强能够够得着后，我拿出废柴匕首，前面向内弯曲的刀尖根本没用，只好用刀柄敲下了那些红色的果实。

　　装好红色的果实后，我又在山洞中停留了一会，确实没有其他发现，我就回到了何飞的家，那里表哥还在等我。

　　何飞现在看到我也没有之前那么狂躁，至少他对我的到来很平静。此时他的家也有了光亮，表哥把这里打扫了一番，重新安装了灯泡。

　　我向表哥简单说了一下我在洞中的情况，然后摸出那几颗不知道是什么的红色果实，摊在我的手掌中呈现给表哥，“喏，只有这个发现，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相生相克的东西。”

　　何飞在一旁注意到我手中的东西，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脸上也有了表情，他拖着僵硬的双腿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我手中红色的果实。

　　表哥和我对视一眼，我们也不知道他会对这个果实有反应。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始料未及。

　　何飞一把把几颗红色果实塞进嘴里，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

　　“喂喂，你没事儿吧？这这什么东西，你就乱吃。”我赶忙去拉他的手，希望还能抢救一下，毕竟我也不知道这岩壁上弄下来的是什么，万一有毒，可就害了何飞。

　　表哥也一步跨过来，我俩一左一右拉住了何飞的手臂。

　　谁知道他突然力气变得很大，一点也不像我第一天见到那样有气无力窝在一边的样子。

　　他抓着喉咙，紧接着开始抓挠身体，然后发出叫声挣脱了我和表哥，一个箭步冲出了房子，虽然腿脚僵硬，但跑起来特别快。

　　在原地愣了几秒，我和表哥同时追了出去，这一追就追到了后山的山洞下。

　　何飞在山脚下站着，望着黑黢黢的山洞停顿了几秒，随后手脚并用往上爬。

　　看他的动作，我很无奈，我怎么又来这山洞了。不过情况紧急不容多想，我和表哥跟着何飞的身影也向上爬。

　　摸索进黑暗的山洞，我们呼喊着何飞的名字，想要让他从狂怒中醒来。终于追到他跟前，他抬着头在岩壁到处寻找，嘴里嘟囔着，“在哪里？在哪里？”

　　他无法看到那些红色的果实，于是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手指劲大的我觉得我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那红色的果实在哪里？”

　　让表哥抓住他，我才挣脱开来，虽然有些生气，但也不好跟他较真。我拿出清妖珠在岩壁顶部晃动，又有几个红色的果实若隐若现。

　　何飞激动不已，仗着身高，踩着我之前搭好的石碓，直接用手指开始抠那些果实。可怎么也抠部下来，他的指尖已经开始渗血。

　　我急忙拦住他，“你下来，我给你弄。”我可不敢把匕首交给他，难以预料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表哥把他拉下来蹲坐在一边，等着我又抠下来几颗。

　　何飞狼吞虎咽地吃着，连续吃了几次后，他也慢慢松弛下来，背靠着洞壁发呆，然后开始呕吐起来。

　　除了正常的呕吐物，我还看见他呕出一丝丝白烟。

　　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始恢复正常。

　　“谢谢。”他终于说出了理智的人话。

　　“飞机，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安静地等待他的回复，直到通过手电筒的光看到他脸上有了血色。

　　啪啪啪！何飞使劲地拍打了自己的左手，“都怪我当时手贱。”

　　听他的描述，那一年，在吓走了其他小伙伴后，何飞和表哥继续往前探索。

　　走着走着，何飞听到了非常低沉的呼吸声，不是人的呼吸声，而是一种庞大动物低沉缓慢的呼吸声，频率不高，一起一伏在耳边萦绕。

　　可这洞就这么大，除了藤蔓、泥土、岩壁，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表哥却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忽然，他们眼角闪过一道白光，两人分开去寻找。

　　背对背的时候，何飞看见了一快反着光的东西卡在岩壁里，他掏出来一摸，薄薄的一片但材质非常坚硬，他内心琢磨估计这是一片石头，可他从没见过如此晶莹剔透的石头，透过手电筒的光还能看到里面仿佛有荧光在闪烁，难道这是一片玉石？

　　就在表哥叫他的走时候，他慌乱地把玉石放进了裤兜里，装作没事一样跟表哥出了山洞。

　　到了当天夜晚，他打算一个人再去山洞找找还有没有更多这样的石片，如果真的是玉石碎片，就发财了。

　　抱着发财和好奇的心，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一个人在黑夜中摸进了山洞，一路走到洞底。摸遍了周围的岩壁，什么发现也没有。

　　他坐了下来，掏出那块玉石片，冰冰凉凉。举起玉石片，用手电筒的光照了上去。

　　这次没有其他人在，他能够更加仔细地观察这片玉石。它上窄下宽是一个类似水滴状的椭圆形，上面部分有锯齿边缘，下面的边缘细看像是有一些绒毛，可手感并没有绒毛的感觉。再看看中间，左右晃动时还能看见里面有荧光在极其缓慢地流动。

　　它是活的！

　　这四个字在脑海浮现，何飞手一抖，玉石片掉落在地，消失不见。就好像人参果落进土中那样，瞬间被泥土吞食。

　　他在地上刨来刨去，掀起了一层土都没有发现那块玉石。他后悔至极，怎么就松手了。

　　跪坐在地上懊恼的时候，头顶逐渐有光芒透出。他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手电筒，光亮在地上延伸。除了手电筒，上方从哪里来的光？

　　好奇心促使他抬起头去寻找光源。

　　看到发光体的那一瞬间他心脏漏掉了一拍。

　　那是一颗发光的珠子。

　　用何飞的话形容，好似电视剧里面看到的夜明珠，不过透着青碧色。

　　圆润的珠子悬在半空，发出令人舒适的柔和光芒。

　　鬼使神差地何飞一点害怕的心思也没有，反而对那颗珠子充满了欲望，他根本不在乎为什么珠子会悬在半空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出现。

　　他蹑手蹑脚靠近珠子，生怕一不小心惊吓了它，像那片玉石一样消失不见。

　　颤抖地伸出手，他一把抓住了珠子。

　　那种温润感真实地出现在掌心，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内心的欢喜溢于言表，这是多么奇妙的际遇啊！

　　就在他欣赏珠子的时候，耳边又传来白天在洞中听到的沉重缓慢的呼吸声。

　　那感觉越来越近，一种压迫感袭来。

　　他才意识到可能有危险，想要尽快离开。他把珠子放进裤兜，可光芒透过裤兜看得一清二楚，塞进衣服里，也没有用。这出去后还不得被人发现？

　　于是，他一口含在了嘴里，光芒没能透过人的身体。

　　哞~~

　　一声巨大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那声音听起来非常得痛苦难受。

　　被这一声惊吓到，珠子顺着喉咙滑进了何飞的肚子里。

　　他来不及作何反应，急忙向洞外跑去，刚跑到洞口，他就呕吐起来。

　　接下来，他的神志就有些不清晰了，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木讷地往家走。

　　“我看到你在洞口呕吐时还有一丝丝白烟，应该就是那颗珠子的原因吧。可后面见到的黑影是龙吗？”何飞在描述中其实并没有见到龙。

　　何飞摇头说不知道，因为吞下珠子跑出洞外后，他整个人就处于半清醒半昏沉的状态，昏沉的时候他感觉他看到了龙，直到后来身上开始逐渐长出鳞片一样的东西。

　　他苦涩地回忆，“那些鳞片就像我捡到的玉石，现在想来那一定是龙的鳞片。”

　　听完何飞的叙述，再回想我和表哥看到的情形，大致的故事我们也就比较清楚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我还能想起那晚上我面对的黑影，巨大的头部轮廓，还有长长的身子。但是，说了这么多，龙到底在哪里呢？

　　就在我们还沉浸在刚刚的对话时，啪的一下，手电筒的光灭掉了，电池消耗完了。

　　我们三人就坐在漆黑一片的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