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海异夙》惜一

27、第八章

　　天已经黑了，要在森林里过夜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虽然自己从未经历过，可是电视里面早就演过了，要生火，既可以取暖，又可以吓走野兽。

　　红彤彤的火焰和树枝噼啪的声音此刻都像是在陪伴着我，山里的夜晚不是一般的冷，我烤着火还会发抖。

　　嘎吱，嘎吱，好像有东西过来了，我神经一紧，想起了树上动物的尸体。

　　摸出匕首，抽出一根烧着的树枝往四周晃了晃，除了树木和灌木，什么也没有。

　　人的第六感很敏感，我的身后右侧一定有东西！

　　拿着火树枝和匕首，我一步一步非常谨慎地走向发出动静的地方。

　　我从喉间发出呜呜声，企图能吓到那只不明动物，因为野生动物打架也是谁叫的凶狠谁就要厉害一些。

　　还没有靠近那一丛灌木，一个黑影猛的冲了出来把我扑倒。它的身上黏黏糊糊的，还散发着臭味。

　　我拼命挣扎，手挥舞着，匕首划过它的腿，它闷哼了一声放开了我。

　　闷哼？难道它是人？

　　“你是谁？”我用匕首对着他。

　　“我，我，邹明航。”他喘息着说。

　　“是你？！”我又惊又喜。

　　居然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可是他怎么是这个样子。浑身都是泥巴，头上挂着枯树叶，脸黑乎乎的。

　　原来，他走进森林后，迷了路滑下山坡掉进了一个泥潭，拼劲全力才爬出来，力气用完了东西也丢了。他走了到天黑才看到类似火光在这边闪着，结果就出现了刚才那幕。我不知道是他，他也以为遇到野兽。

　　把水和食物分给邹明航，他也揉搓着身上的泥巴。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为了心想事成？”我抱着膝盖偏着头问他。

　　他听了我的话身体明显的一抖，“你？”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能一语说中他的内心。

　　“你信有山神吗？”我又问。

　　“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喝了口水，“我一定要找到。不过，为什么你在这里？来找我的？”

　　我瘪了瘪嘴，“我也想找到山神，许个愿望。我们遇到一起了。不如一起找吧，两个人的诚心我想山神能感受得到。”

　　他思考了一番才点头同意。

　　本来想直接劝阻邹明航回去，可是看他的样子很有决心，而且帮人诅咒的山神根本是引人向恶，是人心中的魔障，如果能消除它，那不是更好吗？

　　我们俩轮着睡觉和守夜，准备第二天天亮才出发找山神。

　　当我从睡梦中被冷醒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火堆也熄灭了，我冷得抱紧了身体。这才发现邹明航不见了，难道一个人走了？

　　我赶忙背上背包，往四处找他。越走越看不清前方的情况，因为四周弥漫了越来越浓的雾气。每走一步我都很小心，能见度可能就一米左右，面对未知的恐怖，我只能提高警觉，竖起耳朵。

　　“邹明航！邹明航！”我叫着他的名字，无人回应。

　　白雾中有个黑色的影子缓缓出现，“是你吗？邹明航？”急忙追上影子。

　　我小跑起来，影子走的很快，我怕雾气挡住我的视线跟丢了他。

　　“你走慢点，等等我。”

　　突然脚下踩空，我跌了下去，翻滚，不停地翻滚，终于我滚到了平地才停下。

　　“哎~~~”我起身揉着酸痛的手脚，视野很清晰，这是一个凹地，完全没有雾气。我抬头往我跌下的地方一看，那是一个斜坡，斜坡上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头顶漂浮着白云。

　　低头一看背包还紧紧地绑在我身上。

　　这是个枯色的地方，找不到颜色可以形容，只有枯字能表达我对这里的感觉。树木，灌木，石头全部都是发黑的干枯色，没有一点生气。

　　才一迈步，我就被东西跘倒。刨开枯叶一看，居然是沉睡的邹明航。

　　使劲拍醒他，他惊叫着挣脱我的手，“啊，啊啊~~~~~”

　　“是我，是我，我是王可。你到底怎么了。”

　　他这才停下挥舞的手看了看我，“我，我。我可能看见山神了。”

　　被他的话一惊，我睁大了眼睛。“什么山神？你怎么看到的？为什么不叫醒我？”

　　“先给我喝点水。”他舔着干裂的嘴唇。

　　咕咚咕咚喝完水，他才告诉我，今天凌晨他守夜的时候，实在耐不住睡意，慢慢打起了瞌睡，但是仍然处于浅层睡眠中。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钻进他的耳朵“进我山者，必存诚心；见我本者，顿见清明。”

　　听完话，邹明航想睁开眼睛却怎样也睁不开，可是身子也不自觉的从地上起来朝前走去，就好像梦游一般。走着走着，他便踩空跌了下去，也失去了知觉，直到我被我拍醒。

　　“照你这么说，带我前来的影子也可能是山神了。”我猜测道。

　　看着他一脸的不明白，我解释到“今天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正要四处找你，雾气中就出现了一个黑影，我跟着它走到上面然后就跌落下来了，看来是它带着我找到这个地方的。”

　　“既然山神已经引导我们来了这里，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我提议。

　　他立马就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我们继续前行，离山神更近一步了。我们两个成为了这个凹地中唯一有着色彩的事物，与这里极其不协调。

　　终于我们走到了道路的尽头，那是一个山洞。我冷笑了一声引来邹明航不解的眼光。

　　“你不觉得所有的所谓神仙或是宝藏都是在山洞里面吗？我有感觉，山神就在里面。”

　　他木讷地点头表示同意，率先走进了山洞。

　　洞中却是一派仙境的景象，花草虫鱼，流瀑鸣鸟。树木和草丛青翠油绿，花朵颜色娇艳，流水清澈见底，鱼儿欢快畅游，鸟儿清脆高歌。

　　我和邹明航同时惊呆了，两个人走到这里走到那里，惊叹这里的美丽。

　　“诚心者~~~”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响起。

　　我们同时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白须老翁漂浮在空中。

　　“您是山神？”邹明航兴奋至极，为了表示敬畏他还跪拜在地上。

　　老翁哈哈大笑起来，“进我山者，必存诚心；见我本者，顿见清明。”

　　听了这话，邹明航眼睛顿时放出了光芒，“山神，山神，您就是山神！”

　　那是一种范进中举般的沉迷和狂喜。

　　山神眼睛晃过我时，他的眼神忽闪了一下，有种不相信的意味。很快的他的眼神又恢复高高在上的清明，转而看向邹明航。

　　“本尊感受到了你的诚心，很久没有这样心诚的凡人了。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山神捋着白胡子吐出一句再次让邹明航发狂的话。

　　“太好了，谢谢山神，谢谢山神。您比那山顶的菩萨还要有灵，还要厉害。我，我，有个愿望，也不大，不知道山山神您会满满足我吗？”他已经疯了，说话开始颤抖起来。

　　我心里突然觉得发笑，你的愿望不大？！心想事成还不大吗？什么事都如你愿了，还用求中彩票，好工作，漂亮老婆吗？！

　　“山神，山神，您能不能让我心想事成？我真的很倒霉，什么都顺利，要是凡事能如我所愿就好了？”邹明航说出来自己的愿望。

　　山神捋了捋胡子，不说话。

　　“山神，是不是我的愿望太大了，我可以改的，只要不那么倒霉就好。”邹明航惊慌地改口。

　　“愿望有多大？再大我也能让你如愿。不过，为了表示你的诚心，我要留你一样东西。”

　　“东西？您要什么都可以，您看我身上除了衣服什么也没有，您不会要我的命吧？”邹明航害怕的望着山神。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心，良心。”山神清明的眼睛有了一丝闪动。

　　“良心？这，这，我。”邹明航开始犹豫了，不过谁能在巨大诱惑前迟疑太久，他很快就答应了山神的要求。

　　“好，我给你，反正现在这个社会也不需要良心了。你拿走吧！”

　　见他答应了，山神眼里充满了笑意。

　　要人良心的神明还是好神明吗？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明。

　　山神缓缓转向了我，“虽然我没有感觉到你的诚心，可是既然你也来到这里，必然是有缘人。说吧，我也满足你的愿望。”

　　“愿望吗？我只有一个。”

　　我向前走了一步。

　　“告诉我你背后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