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冷泉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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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庆宫，太后娘娘抿着茶，听着耿大人的回报，却并不言语。银钗、证词等证物呈上，太后才开口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么？”耿大人回道：“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这个样子，娘娘也清楚，微臣，向来只认证据。微臣与宫中的娘娘们，也不曾相识，所以，只是根据证据做出客观的分析罢了。”
太后笑道：“我知道，不受感情因素的影响，好是好，但，并没有多少人能做到，你算一个，本宫是向来相信你的。来人，传皇帝、靖安容贵妃、谨嫔、柔嫔以及月昭仪等前来。”慈庆宫的尚宫们，忙答应着去了。
众人齐聚慈庆宫，太后环视众人，开口道：“这位，是刑部耿大人，负责这次事件的调查。耿大人，你可以陈述案情了。”
耿大人点头，开口说道：“那么，微臣就从头说起：首先，有人买通了煎药的太监，要他，在为皇后娘娘煎安胎药的时候，留一点渣子在其中。诸位也许要好奇了，为什么不直接下药，那是因为，煎药的时候就下药，实是过于明显了。药是要下的，只是，怎么隐藏起来，才是关键。”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这位耿大人要说些什么。
耿大人笑着指了指纨素：“谨嫔娘娘，药是怎么下的，您应该是清楚得很吧。”纨素大异，却并不言语。“娘娘莫非是不记得了，那么，微臣来告诉您。”耿大人接着说道：“皇后娘娘的安胎药，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那日，是谨主子发现药中的渣子并且剔出给皇后娘娘看，还要求换碗药的，是么？”
纨素见他说的真是当日的情景，便道：“是，没错，药里有残留的渣子，并不干净，剔出来再要换碗药，也没有什么不对。”耿大人收敛了笑容：“关键，就在剔那里，谨主子，您可别告诉我，您不知道您的护甲上有些什么东西？”
纨素确实不知，便道：“想是没什么？”“娘娘，您的护甲上，有黄连与栀子的残留物。”纤蕙茫然道：“那是什么，那又怎么样？”“柔嫔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的安胎药里，有黄芩与黄柏的成分，这黄芩与黄柏本是安胎的，只是，与黄连和栀子混在一起的话，其性过于寒凉，损伤阳气，危害胎儿。”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皇帝终是开口道：“谨嫔不是换了药么，听闻皇后本是怕误了时辰，不想换药，是谨嫔要求才换了药，照你这么说，谨嫔有心害皇后的话，大可不必要求换药。”
耿大人道：“圣上有所不知，若是不要求换药，谨主子的护甲浸过那碗药，皇后娘娘要是出了状况，谨主子定是逃不了干系的。所以谨主子，才会要求换药。”“既然这样，谨嫔是怎样下药在第二碗药里的？”“在剔渣子的时候，谨主子的护甲沾到了安胎药，药中的黄芩与黄柏便与谨主子护甲上的黄连、栀子混合在了一起。当第二碗药端上来的时候，也是谨主子亲手端的，新煎出来的药，热气腾腾冲上来，谨主子护甲上的混合药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入皇后娘娘的药里。”
耿大人举起纨素的银护甲：“谨主子，您的护甲，已经交给太医院查验过了。您还有什么说的？”众人皆是不语，只有纤蕙，小声说道：“药物哪有这么容易混合，再说了，怎么会附在护甲上，热气一熏就…….”
耿大人笑道：“回柔主子的话，微臣还漏了样东西，谨主子的护甲上，还有一层银胶，银胶遇热即溶而且吸附能力很强。至于，药物为什么容易混合，那是因为，谨主子护甲上的药物是提炼过的，浓度而言，非比往常。”
皇帝阴沉了脸：“耿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耿大人道：“是，圣上，微臣还知道，买通小太监的宫女是谁。”“哦，是谁？”太后问道。“是谨主子宫里的拂栏，也就是—芳儿。”
随着话音，芳儿被带了上来。“奴婢给圣上、太后娘娘，诸位主子娘娘请安。”
“芳儿，我问你，你是否认识那个煎药太监？”芳儿战战兢兢回道：“奴婢不认识。”“那你的银钗去哪里了？”芳儿条件反射似的向发间摸去，却是不见。“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众人都转目看去，原来，是件黑色的斗篷，还有，还有一个小瓶子。“回圣上与太后娘娘，这是在芳儿房里搜出来的，那瓶子里就是提炼过的黄连与栀子。芳儿，那晚上，去买通煎药太监的人，就是你。而且，你是专门管谨嫔的簪饰的，不是么，所以抹在护甲上的药，会在你那里，不是么？”芳儿刹那之间白了脸。
“是你的主子要你这么做的罢？”靖安容贵妃冷冷说道。芳儿的神色，却在瞬间由慌乱变为沉稳。“不是，奴婢什么都没做过。更不管主子的事，主子什么都不知道。”耿大人道：“给那太监的那些银子，不是你负担得起。” 芳儿斩钉截铁地说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没做过。”无论怎么问，芳儿就是咬紧牙关说不知道。耿大人倒也是一时无法。
“还真是忠心耿耿的奴婢啊。”靖安容贵妃说着转向太后：“太后娘娘，听耿大人的陈述再加上证据，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罢？”太后点头问道：“谨嫔，你可有话讲？”纨素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诡辩，不是么？这样想着便回：“嫔妾无话可说。”
众人大惊。“圣上，请下旨。”众人都望向皇帝，皇帝却兀自犹豫，一时气氛很是静默。倒是月仪，出来打破了僵局：“圣上，事已至此，应按宫规处置，后宫人心，才得安定。”一语既出，众人哗然。
平日里，月仪寡言少语，又与纨素交好，如今纨素这般，月仪不但不求情，反而说出这般话，实是让众人费解。太后却似乎是很欣赏的样子。众人便一起道：“请圣上下旨，以安后宫人心。”
皇帝万般无奈，只得下旨：“谨嫔柳氏，入宫得沐皇恩，不思感念，意图谋害皇后及皇嗣，行下毒手。不惩不能安后宫之人心，后宫无序，乱之始生。着谨嫔柳氏，降为贵人，夺‘谨’之赐号，移居冷泉宫闭门思过。”
‘冷泉宫，是历代失宠妃嫔的居所，直说，便是冷宫。若真是自己危害皇后、皇嗣，这样的处罚已是很轻了，圣上，还是对我留情。’纨素这样想着，心下莫名地安定了不少，跪下行礼谢恩：“婢妾，谢圣上恩典。”没错，后宫就是这样，失宠、受罚、移居冷宫甚至赐死，亦都是皇帝的恩典，还是，要谢恩。
回到昭阳宫，纨素默默收拾着体己衣物。琴心、吟秋、宋尚宫还有花容她们都默默看着，默默收拾着，不时擦下眼睛。“主子，主子心善，遭人陷害，奴婢们是绝对不相信主子会做那等事。”纨素勉强笑道：“谢谢你们，你们相信我就好。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自己多加小心。现在这等事，你们作为我的宫人，是难免会有冷言冷语，苛刻刁难……”
云裳突然打断道：“主子放心，奴婢们会为了主子挨着受着的，奴婢也巴不得跟吟秋姐姐一起去冷泉宫侍奉主子，主子……”话还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吟秋擦干眼泪笑道：“姐妹们放心，我定是照顾好主子。”
这里正伤感着，外头的宣旨太监不客气地催促道：“时辰到了，请贵人移居。”纨素与吟秋刚走出正殿，便有几个尚宫嬷嬷夺过包裹，当即就打开搜检。“贵人莫怪，这是规矩，搜检完了，就会还给贵人。”纨素还能说什么？也不吭声，便往那冷泉宫去。
望着纨素远去的背影，两行清泪，在宋尚宫脸上滑落。“宋嬷嬷，您的膝盖疼么？我给您用热水敷敷好么？”纨素的话语，在宋楚云的脑海里盘旋。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惶恐，那孩子，并不把自己当主子，对老人家很是好，对于吟秋她们也是向来没有重言重语。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
想到这里，宋楚云仿佛透过纨素看见了自己的小孙女儿，那孩子，把自己当祖母般尊敬，自己，怎么可以眼睁睁看她受到伤害？宋楚云擦干了眼泪，转身披上斗篷，便往慈庆宫去。
“娘娘，宋尚宫来了。”太后依旧在抄写佛经，并不言语。苏嬷嬷知道，太后并不想见她，便默默退出去，说道：“宋尚宫，你请回去吧。”宋楚云红了眼睛，“苏嬷嬷，我要见太后娘娘，您就让我进去吧。”苏嬷嬷摇了摇头：“太后娘娘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宋楚云求道：“苏嬷嬷，求您了，太后娘娘肯听你的话，您就替我……”苏嬷嬷摇头道：“楚云，你不是不知道太后娘娘的性子，回去罢，你想说什么想必太后娘娘心里清楚，太后娘娘怎么处事，自有她的道理。”……
“她走了？”太后头也不抬，“是，太后娘娘……谨嫔平日里，也不像是……那事，真是她做的么？”太后抬眼道：“至少，表面上，证据确凿，是她做的不是她做的，都不要紧。”“娘娘……”太后掷下笔：“楚云感情用事的老毛病还是改不了，她怎么就不知道，人，是不可以看表面的。”
太后的神色忽然阴郁下来，苏嬷嬷知道，太后是想起了最不愿意想起、最希望遗忘的那个人，太后前半生的波折坎坷，都是那个人所造成的。可以说，那个人，是太后的噩梦。“娘娘勿需感慨，至少，现在坐镇慈庆宫的，是您，您才是胜者。胜者王，败者寇，娘娘不必再想她了。”
“不，暮潇，你不知道，想起她虽然会想起很多不愉快，可是，因为她，我所经历的，让我在之后的岁月里，可以无所畏惧地勇敢走下去。至少她教会了我该怎么生存，这点，我还是要感谢她的，不是么？”太后自信地笑了，你，现在，看不见我的风光荣耀罢，看不见才好，要不，可是要嫉妒死你。
走进冷泉宫，荒凉萧瑟、杂草丛生，是后宫中唯一一处与奢华富贵格格不入的地方。失宠的宫眷，一旦迈进这里，从此，便是不见天日、生不如死。推开正殿破败的门，灰尘扑面而来，吟秋忙用手挥去，殿内昏暗不已，桌椅皆是残缺的，床也仅有一张。
吟秋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当即收拾起来。纨素也不闲着，吟秋倒是急了：“主子，您别动，奴婢来就好了。”纨素笑道：“不妨事的，动动也好。”整了好几个时辰，终是干净了些。纨素坐下，不发不语，吟秋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纨素笑道：“你是想说，绮霞殿有内奸，是么？”吟秋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奴婢看拂栏那样子，倒是不像的，况且，拂栏是专管娘娘的簪饰的，她下药的话，也太着痕迹了罢。”纨素笑道：“任她是谁都好，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到了晚膳的时间，却久久不见有人送来。吟秋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只得等着。足足一个多时辰后，才有一个太监慢慢吞吞地递了个食盒进来，放下里面的一碗冷饭和几个馒头便转身就走，离开得倒是快。
吟秋上前，为纨素试吃的时候，却发现饭中有不少谷壳，而馒头，竟有了些酸馊的味道，这样的东西，怎么吃得？“她们倒是打量着我翻不了身了。”纨素笑道。吟秋道：“主子，怎么办呢？”纨素笑道：“能怎么办，吃呀，在这里，还会有人理咱们么？”
直到晚上，也再没有人来，吟秋自去院中小井打了水，没处烧开，只得将就这用冷的。如此凄惨的冷宫生活，也怪不得有那么多失宠的宫眷自己寻了短见。纨素躺在简陋的床上，却是难眠：‘如果，如果我嫁的是子建哥哥，是否，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境遇。真傻啊，怎么能把圣上与子建哥哥比呢？’
坤宁殿，皇后在凤床上半支起身子，剪秋忙上前道：“娘娘，您怎么坐起来了？是需要什么吗？”皇后笑道：“躺久了倒是想做会了。”剪秋忙拿过软缎靠枕，又为皇后披上锦衣，这才侍立在一旁。
“事情怎么样了？”“回娘娘的话，谨嫔在您的安胎药里下药，已经被降为贵人打入冷泉宫了。”剪秋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忿忿不平的：“娘娘平日里待谨嫔不错，没想到她竟欲加害娘娘。”
皇后微笑道：“你也相信是她做的么？”剪秋愣了下，“娘娘的意思是？”“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害我的动机，她何必要废这般力气？”“那是…….”剪秋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没错……”“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皇后微笑道：“没关系，剪秋你过来。”剪秋上前，皇后一番耳语，剪秋恍然大悟，“是，娘娘，奴婢会小心去做的。”
冷宫里的纨素，与吟秋在平日里，总是打扫，毕竟是住着，干净点总是好的。饭就不必说了，都是些残羹冷饭，虽然难以下咽，至少不会饿着，将就着吃也就是了。吟秋毫无怨言，每日只尽心服侍纨素，除了送饭来的太监，是压根没有外人来的。送饭时，那些太监也是嘀嘀咕咕地没有好话。
这日来送饭的太监，纨素却觉得面熟，一时倒也想不起来了。那人放下食盒后，从怀中掏出个干净的布包，打开，里面是面饼，“娘娘请用。”纨素与吟秋都很诧异，吟秋警惕地将纨素挡在身后。
“娘娘不记得奴才了么？”纨素仔细瞧了瞧他的脸庞，倒是想起来了：“你……是那时候那个小太监？你叫？”“正是奴才，奴才叫小印子。娘娘还记得奴才。那时候奴才刚进宫，老被他们捉弄，那次被他们派着给您送那样不堪的饭菜，本来奴才以为跟他们想的一样，一顿责骂是免不了的。娘娘仁慈，并没有责怪奴才，娘娘的善心奴才记得。奴才人小力微，但能为娘娘做的，奴才万死不辞。”说罢还磕起头来。
这时，吟秋也想起来了，那还是纨素初入宫时候的事情。现在，倒是他来恩惠了。“你起来吧，你的礼，我受不起。”说罢上前扶起他。小印子忙起来了，“面饼是干净的，娘娘和这位姑姑用些吧，那些饭菜实在是太不堪了。”纨素担心道：“面饼少了不会受到责难么？”
“娘娘不必担心，这是奴才份例里的，只说吃了便没事。”吟秋问道：“那你吃什么？”“奴才还有其他的，充饥是足够了，娘娘可别饿着了。请快用吧。”
纨素的心很是温暖，在这后宫中，下头的奴才们反而是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有人情味儿，对他们一点好，他就能记着。纨素与吟秋吃了面饼，纨素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小印子答道：“皇嗣已然无恙了，皇后娘娘亦是安好。”纨素放下心来，“你赶紧回去吧，别惹人责难。”小印子又是行礼：“奴才告退了，娘娘需要些什么，奴才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之后，小印子匆匆离去了。
寂静的冷泉宫，呼吸声空荡荡地在荒寂的殿阁内回响，是让人惊惧的声音。困在被遗忘与死寂包围的日子里，愈发，会想念以前富贵奢华的生活，若是别的宫眷，定是非一般的难熬。然而对于纨素，倒也觉得清净，远远躲开后宫的纷扰，未必是件坏事。
门外的喧闹，惊扰了纨素，合上不知翻了多少遍的《金刚经》，纨素起身从腐朽的窗户向外望去。却是纤蕙，守门的太监不让进，谄媚地说道：“柔主子是千金之躯，这冷宫，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失宠的宫眷，怨气重得很，可不适合娘娘来。”纤蕙不答应，太监们只得搬出宫规，纤蕙是不敢越礼逾矩的，只好高声道：“纨姐姐，蕙儿看你来了，你多保重啊。”纨素微笑回道：“我没事，蕙儿，你回去吧，别在这里久待。”纤蕙这才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饭食竟是有了好些改善，乘着小印子来的时候问了他，他便道来：“是柔嫔娘娘用银子打点了御膳房上上下下，冷宫的饮食虽然不会像其他宫里那样，可是，打点不打点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原来是纤蕙。
吟秋便道：“那，月昭仪娘娘呢？”小印子吐了吐舌头：“月昭仪娘娘并没有什么。她的性子向来冷得很，咱们下头的人说嘴的时候，都喊她是冷面美人。”吟秋奇怪地望向纨素，纨素明白她的心思，便对小印子说：“我知道了，多谢你了，你快回去罢。”小印子便行礼：“娘娘保重，奴才告退了。”
待小印子走后，吟秋道：“主子，莫不是…….”纨素笑道：“月姐姐这回可做了次恶人。”吟秋诧异极了：“主子，您的意思是……”纨素道：“如果是她，她大可闭口不语，反正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百事不管、沉默寡言的，她又何必请旨罚我？”吟秋却还是不明白：“月昭仪娘娘确实是奴婢看不透的。”
纨素笑着看吟秋皱眉苦思：“事实上，月姐姐是在保护我呢，她的想法，向来是不能以常人的心思去体会的。那人设下这样的圈套，摆明是借我之手谋害皇后腹中的皇嗣。诬陷我，伤害皇嗣都是她的目的。皇后与皇嗣现在安然无恙，她的这个目的是没有达成。我要是免于惩罚或者仅是轻罚，那么诬陷我的目的也没有达成，那她，怎么可能罢休？现在我被打入冷宫，不见天日，反倒是比在自己宫中安全，你忘了咱们宫里有内奸么？说不准，还会下什么套子。”
看着吟秋若有所思的样子，纨素继续说道：“那人现在应该是专心去对付皇后去了，下一次，就不会像这次这般顺利。你以为皇后娘娘是好惹的么？并非出身安氏家族却可以稳坐后位，压制着姓安的靖安容贵妃，她并不简单，到时候那人栽在皇后娘娘的手里，我的罪名，自然是洗清。月姐姐要借皇后之手还我清白，最要紧的先决条件，是要保证我安全的活着，而冷宫，是个被人忽略的地方。你，明白了么？”
吟秋恍然大悟：“月昭仪娘娘心思之缜密，实是奴婢没有料到的。月昭仪娘娘可真是了不得。”纨素点头道：“是啊，以后，说不准她会位及人凤、独上玉座珠帘。最要紧的，是她绝对不会伤害我，要不然，说实话，她这样的对手，我还真没有什么胜算呢。”说罢，与吟秋相视而笑。
严寒的隆冬，再次降临，皇后已近临产，纨素在冷泉宫日日祈祷皇后能平安顺产。一场始料未及却又在意料之中的风波，渐次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冷泉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