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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幕:白迎春花 ...

  •   这一场雨,下得并不及时,被困住的不少人陆续因为实在等不及雨停,便纷纷抱头冲进雨幕,或者用文件夹当作雨伞顶在头顶。淅淅沥沥的雨水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原来灰白的广场变成深灰色,结出一片一片的小水洼,吹来又湿又冷的风,让人眼皮发困。
      “您不走哇!”法尔玛中士打招呼。
      金发少年点头“没办法,我的假肢不能受潮。”
      仲春季节,大街小巷都在淌水,他远眺着重重房顶之间孤零零的精灵像,以往路过的时候,觉得它实在有二三层楼那么高,现在却小得像曲别针。茉莉花到了开放的季节,老太婆或者小姑娘推着车大街小巷地叫卖,浓而不腻的香味便家家且人人了,与之同卖的还有栀子花,少女约会总会带一束,显示着自己的纯洁和可爱,芍药也在巷子间开出粉红色带药香的花朵。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皱眉,这么大的雨,要等回到旅馆早就湿透,这真是难题。
      “雨还是这么大……忘记带伞了吗?天气预报说过今天有雨的。”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淳厚地通过空气振动传进他的耳朵来。
      “啊,是啊,阁下,您还没有回去吗?”这是一句蠢话,少年意识到自己没话找话,于是转移话题“早晨走得太急,谁知道居然真的下了。”一种似花香而非花香的味道很缓慢地飘了过来,是白迎春花,乡下春日常见的东西,当它柔软的枝条在早春开出白花的时候,小孩子会用它编成花冠整天戴,跑遍田野,对于这种气味,他再了解不过。
      男人嗯了一声“我的车也没有开来,不介意的话走一段好了。”
      似乎往常是乘车匆匆而过,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自己的国度,男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好奇和探索。路边咖啡厅的花盆中种着三色堇和普普纳,明亮的落地玻璃窗上写着“Lebonvieuxtemps(法语:美好时光)”点心店明黄的灯光,穿白衣的厨师端出烤盘“牛角包烤好了!”那些彩色巧克力球,水果汁软糖,做成桃心或者其他造型的棉花糖被摆在那里。
      大雨没有影响到生活,街道依旧热闹,餐厅放着《Icouldbe》。
      “要花吗?”一个小男孩,手中拿着一个篮子,身边跟着一个和他同龄的女孩,两个孩子都是乡下的打扮,小脸上有几点雀斑,明亮的蓝色眼睛。虽然不是天天洗脸,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的可爱。
      金发少年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低头正看见篮子中慢慢的栀子花朵,他有点意外,但是他更感兴趣的是女孩头顶的小花冠“这个可以卖给我吗?”
      男孩子迟疑,爱德取出钱“你可以买更好的东西送给她。”
      “这是什么?”男人问。
      “白迎春花,我所住的乡下到处是这样的东西,根可以治病,”他没有提起刚才是香味让自己想起这小白花的事情。
      站在咖啡厅遮雨棚下的卖唱女郎唱着温软的歌曲。
      爱你,雨天的一首歌
      我们,被困在同一个屋檐下,
      喝着,你冲调的茶
      时间走得好快。
      明天,我们能否相见?
      归还,忘在我这的思念
      送你,一束白迎春花。
      哦,说过再见
      哦,给你的想念
      雨季里温暖我心的陌生人
      每到此时我都会想起你。
      雨略小了点,总算让人感觉不那么冷了,一直沉默似乎也并不合适。
      “那个……”“你……”
      有点别扭地笑笑,这不是公事公办的时候,按照事先规定的礼仪做就好,现在完全没有可以借鉴的,也没有警卫队或者其他谁。
      “你现在住什么地方?”
      “莫德旅馆,阿尔回去帮温蒂开机械铠维修店,他们和师父在一起,我留在这里。”
      “最近那些叛乱分子一直在出没,”男人语气平和“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还是孩子,身边没有大人……”
      如果是罗伊.马斯坦说出这番话,爱德会立即反驳说自己已经十六岁了云云,但是对方的口气却是充满善意和关心,让人无从拒绝,他难为情地点头,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小学老师。孩子?最后一次被当成孩子是几岁的事情?师父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和阿尔有什么特别需要照顾的地方,虽然知道是为了让自己坚强,但还是忍不住在深夜想起母亲。
      微笑“谢谢。”
      “没什么,听说那个温蒂是你青梅竹马的玩伴?”
      “啊……其实也不算青梅竹马,好朋友。”
      “为什么不好意思?”男人目光敏锐“那很好啊,以前我觉得天才肯定缺少感情,只知道学习。尤其是看到你在面试场拿长枪对着我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我选你是对是错,只觉得是赌一把,现在才发现你还很孩子气。保持童真很好”顿了顿“先到总统府好了,我们住的是相反方向,看你回去也没有什么好吃,而且我儿子也很想见到你。”
      走到总统府,卫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爱德。
      高大的建筑很有海的味道,绿色国旗被打湿,贴在墙上,看不出有什么华丽。爱德才知道,早晨报告说专车出了点问题,总统便说既然如此就不用接,正好散步。
      客厅干燥而温暖,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经历了寒冷潮湿天气的人感到极为舒适。一个黑发小男孩直从几层台阶上张开双臂冲了下来,几乎令人无法招架。男人接住了他,笑着提醒“下次要小心,不要玩这么危险的游戏。”又介绍“这位就是今天的客人,钢之炼金术师,爱德华.艾尔力克,你不是早就想见到他吗?”
      “哦!太好了!”小男孩又抓住了爱德。
      夫人回娘家去办事,偌大的府邸似乎少了些东西,男孩和街上流浪或者打架的孩子不同,打扮干净得体,招人喜爱。少年把花冠给了他,而男孩却在闻过花朵之后大声说“义父大人,这不是您身上香水的味道吗?”
      香水?
      白迎春花的香味缠绕在手指上,爱德哦了一声,还是想不到他会用这样的味道,今天的一切像是故意,也像是意外。
      餐桌上的食物并不格外丰盛,普通的鲔鱼和维也纳小牛排,土豆沙拉,辣味烤蛋。专给孩子提供的新鲜树莓蛋挞,水果蔬菜派。和爱德常吃的,临时凑合的汉堡,意大利面有天渊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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