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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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百昭城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了，天色微明，钱多也禁不起连日的折腾，同意进客栈休息一日。待小五一觉睡到被生生饿醒的时候是申时刚过，她推开房门依稀记得今早迷迷糊糊进客栈的时候钱多和叶轻寒是住在她的隔壁，肚子咕噜叫一声，小五伸手去敲门，小二却叫住了她，“客官可是要找与你同行之人？”
“恩？他们人呢”小五缩回了手。
“恩，钱公子让小的传话给您，请客官在房内等他们回来即可。”小二笑道。
小五转身想回房，可是肚子又大叫一声，小二一愣，继而一笑，“客官可是饿了？可要吃点什么？”
小五暗想自己身无分文，正要摇头，可是突然又想起钱多昨天一路上都在暗爽那凭空而来的百两黄金，心想自己也出了不少力，按理吃一顿饭钱多也不能说什么，却俨然忘了楚庄的事都是因她而起。于是招手道，“那就给我弄点吃的好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小五啃鸡腿正啃到一半，就见叶轻寒和钱多走了进来，才要放下鸡腿说话，钱多就先一步开了口，“你在吃什么？”
“鸡腿啊？”小五回答道。
“谁谁……让你吃鸡腿的？”钱多眉梢一挑，“昨天在楚庄的时候让你多吃点饭，现在饿了吧！”
吃自己的省，吃别人的狠，此乃钱多的格言也。
小五干咳了一声，改口问，“可寻到其他人了？”
叶轻寒摇头接了话，“我们四下打听都说没见过有镖队经过这里，难道他们走别的路了？”前半句是对小五说的，后半句是对钱多说的。
钱多慢悠悠地走过来坐下，小五惊奇地说，“你竟然会走路了？”
“我从来都会走路！”钱多咬牙道，“而且那药效今日已经减缓了一些。”嘴上说着话，手已经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夹起菜来，动作较昨晚的残废级别确实快了不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五此时已吃得八分饱，便搁下了筷子。
钱多扼腕道，“又要花一夜的住宿钱了……”
小五已然明了，扭头对叶轻寒说，“你怎么不坐下来吃饭？”
叶轻寒应声坐下，招手让小二又盛了两碗米饭，“那若是明日还寻不到其他人呢？”小五拉住小二笑着说，“再加一碗！”
钱多眯缝着眼睛狠狠地回答叶轻寒说，“那就回去扣工钱！这两天的住宿钱全部从工钱里扣！”
“那我的呢？”小五觉得这个问题比较关键。
“你？”钱多挑眉看她，“你觉得呢？”
“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啊……”小五无比真诚地说，钱多扬唇一笑，手上的筷子点了点这一桌菜，“除了住宿钱还有这桌饭钱！”
“你不是从楚庄拿了钱吗？”小五反驳道，钱多正要开口，就听见小二一声吆喝，“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五侧目看去，只见两名中年男子提剑而入，一个青衣才坐下就喝道，“小二，快上酒菜。”然后嘟囔着骂道，“走了这么久，总算是能休息了。”
“不管如何，待会复了命，可要好好睡一觉。”另一个黑衣接了话说。
不出一会，小二给小五他们端来了饭，先给两男子上了一壶酒与两碟下酒菜，只听那两男子斟了酒，便边饮边聊了起来。小五本不想听，只是钱多与叶轻寒吃得正欢，她又吃了一碗饭就彻底饱了，便无聊地竖起耳朵听起话来。
“也不知城主为何非要寻到地绝剑不可。”青衣男子饮了一杯酒，钱多选的客栈自然都是小店，而酒水自然是辛辣的下等酒，平民百姓买一壶图个刺激，这男子一口饮完咂了咂舌。黑衣男子又要给他斟酒，青衣人以手遮住杯子摇摇头，“这酒烈得很，喝多了一会就晕了。”黑衣人便只给自己斟了一杯，夹了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冲小二喝了一句，“怎么还不上菜啊！”说完扭回头与青衣男子低声道，“只怕城主是想寻到剑的主人……”
“你是说……”青衣男子脸色一变，“你是说过了这么多年，城主还在……难怪城主一直没娶……”
“哎……”黑衣男子又饮了一杯，脸色微红道，“可不是嘛……老城主前年过世的时候还牵挂着此事！”
“所以江湖传言地绝宝剑重出江湖，城主便派人四下打听。”青衣男子恍然大悟，“我就说，这天灭宝剑早就给京城首富买了去，这地绝宝剑也不见得有多了不起，早就成了俗物了，城主怎么感起兴趣来了。”
正说着小二赔着笑上了菜，黑衣男子吃了好几大口菜，嘴里的辛辣才去了几分，似乎颇有感触地叹息了一声，“自打卓潇易和叶千江死了以后，江湖中便没有谁配用天灭地绝这双剑了。”
话听到这里小五愣了一下，天灭宝剑？是说自己背上背的吗？抬眼看钱多，他与叶轻寒也慢了下动作听起话来。
但是等他们三人都竖耳倾听时，那两男子却闭口不说了，这下小五可就急了，若是换作她姑姑，早就冲上去破口大骂了。还记得原来在李家村口有个说书先生，每次说到关键的地方就一摸胡须然后得意地说，“且听下回分解。”姑姑一听当场就把手里的瓜子丢了，撸起袖子冲上去一把揪住说书先生的衣襟，“什么？！老娘我从家里捧着瓜子听你说书，听到关键的地方你给我装什么蒜啊！”吓得说书先生不但把下回说了，把下下回也说了，然后才面露难色求饶道，“后面的我还没记下来呢……”姑姑这才忿忿地让他走了，然后满集市找终于把那说书先生说的书买回来让小五说给她听这才罢休。
可是小五毕竟不是她姑姑，那两个男子也不是文弱的说书先生。钱多倒没小五那么急，说真话在某种程度上他与小五也差不多，小五只关心读书吃饭睡觉，钱多只关心钱，对偷听闲聊这种事觉得可有可无，听不听都无所谓，于是低声对无比焦急的小五道，“有什么好听的，和我们又没关系。”
“卓……潇易？”小五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和我有关系吗？”
适才听那两男子说话的时候叶轻寒脸色就有点难看了，但是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神情，倒像是有点恍惚。此时见小五问了话，才回过神来凑过去轻声对小五道，“是你爹。”
“是我爹？”小五一愣，突然觉得这话充满了讽刺的喜感，自己坐在一家简陋的客栈里，听和隔壁桌的人说话，然后听见一个名字，别人就这样告诉她，那是她爹，她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爹。
钱多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夹了口菜道，“难道你听了会情绪失控，然后痛哭流涕吗？”相处了这么久钱多对小五到是颇有了解了，果然她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应道，“哦，原来我爹叫这个名字啊。”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就没了下文。
钱多嘴角不经意地抽了一下，叶轻寒却突然起身道，“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先回房休息了。”
小五见状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吃饱了，回房了。”
等小五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窗外还只是蒙蒙亮，小五匆匆披上外衣睡眼惺忪地拉开门，钱多已经叉腰站在门口，“还不起床！”
“现……在什么时辰？”事实证明钱多再凶悍也不敌瞌睡虫厉害，小五含糊地说。
“起床的时辰！”钱多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穿衣梳洗吃早饭。”说完转身离开，小五关上门抓抓头，嘟囔道，“最近还准我梳洗了？”
匆匆吃了早饭，钱多就开始分配工作了，他昨日与叶轻寒在城北城西的驿站客栈都留了话，若是有镖队经过就让他们来这里的客栈找他们，所以今日他就在客栈里等消息，就他现在依旧迟缓的速度，最适合的就是待在房间里算帐。叶轻寒去城南，小五去城东，小五才要抬脚迈出门，钱多叫住她，“把剑匣丢下来我看着就好。”
小五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把剑匣丢下解放自己，顿时步履轻盈。
城东是百昭城的集市和达官贵人所住的地带，路两边酒家店面一家连一家，小五跑了十几家客栈酒楼留话，翘首前望却发现自己才走了三条街，“吖……”小五叹息一声，姑姑说姑娘嫁不到好婆家就注定是劳碌命，不过在家的时候小五只觉得姑姑庸俗暴力不堪，出了门才发现姑姑句句在理，字字玑珠啊！
到了午时，小五才将城东走了一半，站在路中间却傻了眼，眼下是吃中饭的时间，而自己却身无分文，难道钱多没给她钱是让她走回城西的客栈吃完了再回城东继续打听吗？正午日头正烈，小五站在路边一家酒店门旁一边避晒一边思索这个问题，突然听得街上起了微微的喧闹，探出身子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一队七八个人蛮横地从街口走来，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拦车的楚风，他的胳膊上还绑着木条挂在脖子上，但是脸上却凶煞不减，定是那楚庄主知道钱多此时药效未过便派人追到百昭城来抓人，一来不甘心放走了小五，二来更是恼怒钱多那夜羞辱了自己的女儿。
小五想也不想赶紧往酒楼里钻，也不顾小二笑脸迎来问话，直往楼上冲，躲在楼梯转角，想待楚风他们走过去再开溜，却不想楚风一行却走进了这酒家，小五听得楚风的声音，“小二，可有三个一起住进你们店里？两个高个子二十多岁的男子，一个手脚有点没力气，另一个腰间配剑，还有一个矮个子的小书童。”
小二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曾见过。”
楚风寻人不得转身欲走，旁边一个手下道，“风哥，这都正午了，何不在这家酒楼里吃一顿饭呢，兄弟们都累了。”
楚风自己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好，自然也想休息，便对小二说，“给我们找个位子。”
小二扫了一眼，楼底基本已经是满座，仅有几张空桌子也只是仅供两三个人的小桌子，便一甩抹布担在肩上道，“客官楼上包厢可行？”
“带路吧。”楚风道。
站在楼梯转角的小五一听傻了眼，拔腿就往上跑，却不想楼上皆是一间间包厢，一眼望到走廊尽头根本无处藏身，身后小二的声音已经从楼梯口传来，小五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手边一扇门就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