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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   七日后,朝廷地海捕公文就被撤消了。可见‘姜还是老的辣’,张乐果然有一手。摆平事情,效率很高。
      张路躺上软榻上,享受着岱忠庆的细心照料。
      阿柔和小海在厨房勤劳做事,朱荥在院中练剑,可着劲,想要提升功力。
      而陆阮和江小鱼,都待在药庐,说是来帮忙,其实却没干一点实事。
      陆阮心思简单,就是想好好看看张路。
      这俊美公子的样子,她总是看不够。张路那怕是抬抬手,陆小姐都认为那样的优雅是天下无双。
      而江小鱼却是抱着恶趣味来看戏的。她总觉得张路跟岱忠庆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处处有奸情。
      岱忠庆被江小鱼色眯眯盯得,脸闹得个大红。榻上的张路倒是面容平静无波,安然处之。
      江小鱼瞧着岱忠庆面有羞色,自认为,定是忠犬男对美形受早有暧昧之心,怎奈小受受反应迟钝,终不能成其美事。看来,需得有人推波助澜才行。
      江丫头异想天开,还时不时的,吧叽嘴巴,弄出声来,搞得边上陆小姐觉得在张路面前,丢了大脸,恨得牙痒痒。
      且说张路受了罚,身子疲惫,早就没有了捉弄丑姑娘的玩心,这会儿倒希望她们早早离去。谁知这两个女子倒是赖上他张路了。在镖局里白吃白住,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再瞧那陆小姐看他张路的眼神,怎的就跟看夫君爱侣似的。还有那丑猪婆江小鱼,还真不是一般的彪悍,她那一脸的怪笑,倒是能把大灰狼招来。
      “姑娘可有亲戚投靠,我家镖师无踪可以护送两位前去。”张路这话一说,是准备赶人了。
      “没有,奴家再也没有亲人了,张哥哥。”陆阮绝对具备‘言情女主角’的特质,眼泪是说来就来。她这一是前途未知,生怕远亲对她不好,二是不愿离开张路,三是担心张家不肯收留,所以欺骗张路,声泪俱下,可怜见的,说自己没有亲人可以投靠。
      张路暗自厌烦,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还柔语宽慰。心中盘算着,怎么从她俩身上刮出油水来。
      ……
      月末,阳光明媚,小庭风爽。
      阿柔等人,各司其职,忙忙碌碌。
      “那几个姑娘年岁不大,做这么多事,是否勉强了些。”岱忠庆问道,右手的梳子,停在张路的乌发间。
      “你倒是怜香惜玉……这样吧,你去做她们的事,让她们来给我梳头,服侍我上‘舒血药’。”张路说着,透过自制的渡银玻璃镜,瞧见岱忠庆皱了皱眉,却没有其它表示。于是,张路佯装负气,猛得转了个身,接着就“嘶~”的一声,他倒吸了口气。不知是因为拉着了头发,还是扭着了伤患之处。
      岱忠庆见梳子断了一缕头发,忙要去瞧张路的脑袋。却听张路说:“我累了,你出去吧。”
      岱忠庆低头不语,真的拿着梳子就出去了。
      张路闭上眼睛,心道,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难搞定了,再也不象几年前这么好骗了。把他弄成了人精,我这可不是作茧自缚嘛。
      岱忠庆走出屋,看到院子里出出进进的少女身影。那些女孩子花样青春,就象生机勃勃碧枝琼花,令人羡慕。岱忠庆回到自己房中,摊开掌中的暖玉梳,用手指轻轻抚着梳子上的发丝,久久凝神。
      ……
      陆阮见张路一个人待在屋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便走近了,笑道:“恩公,去院中晒晒暖阳如何。”
      “陆小姐啊~你忙自己的事吧,我这样挺好。”张路转过头,对着陆阮微微一笑,淡淡地说。
      陆阮见张路那抹清丽如莲的笑容,不由的心头一颤,红着脸,坚持要扶张路出去透透气。
      “多谢姑娘好意,我这披头散发的,还是在屋里躺躺……”张路找了个借口,并不想多答理陆阮,他宁可这姑娘在院子里多干些活,多绣些帕子什么的。
      可陆阮却不等他把话说完了,便急急的,自告奋勇要给张路梳头。
      “不必了,无影会来帮我梳理的。”张路向床榻里缩了缩,抬手挡开了陆阮。
      男女大妨,陆阮这时也觉出了不妥,讪讪退了一步,向张路赔礼。张路说了句无碍,便合上了眼,顾自休息。
      陆阮见张路态度疏远,心头徒生哀伤。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一步一回头,出了屋子。
      ……
      没过多久,阿柔跟小海也走了进来。也许是阿柔跟小海说过什么,小海现在可规矩了,对张路这个衣食父母非常恭敬。
      “都过午了,还没梳洗,无影大哥呢~”阿柔挺随意的说,顺便示意小海去端热水进来。
      张路瞧了一眼阿柔,却没有回答。阿柔也不在意,笑了笑,主动来给张路梳头。

      “张大哥,请抹脸。”小海把绞好的热布巾,递了过来。
      “呵~小海何时,变得这般有礼了。”张路接过布巾,擦了脸,却不还他,反而打趣道。
      小海瞟了一眼阿柔,然后低着头,嗯了嗯,不知道要怎么回话。
      “原来是些小误会,道明白了,便知道了。”阿柔开口,帮着说。
      “误会~”张路挑起眉角,凤眸睨视到小海的脸上。
      小海感觉到张路的目光,惴然道:“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小气的坏人,冷心冷肚肠,记仇,还很……不是啦~那个~我的意思是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现在知道你是好人。你其实都是为我们好的。你是故意装得很凶很坏……”
      “小海!!”阿柔实在受不了小海的笨嘴笨舌,忙打断他。
      “记仇~这倒不假,你完蛋了,敢说我冷心冷肚肠,哼哼~”张路坏坏的笑道。
      小海听张路这么说,反倒不怕,还一把抢过张路手里的巾帕,歪头神气的去重新搓洗。他把洗好的帕子,挂在盆架上,又走回来,一边给张路揉腿,一边说:“你别想吓我。我才不上当呢~我知道的~你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你从来不真打我,也不真骂我。你还给我们钱,让我们自己买东西,不来管束我跟阿柔。你~你没有算计我和阿柔姐,你是偷偷的对我们好……”小海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就象蚊子叫。最后他抬眼望着张路,缓缓的把脑袋放在张路大腿上,小心抱着,神情带着丝丝依恋。
      张路被他说得,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心道,我才不是真好呢,我只是懒得来管你,不屑来算计你们罢了。过了一会儿,张路无奈的轻抚了小海的头。笑着说:“你别把我往好人堆里讲,该打该骂地时候,我可不会心软。”
      “嗯~”小海撒娇似的,在张路身上蹭起来。
      “别~别钻了,痒死了。”张路推开小海。
      “我就要!”小海又缠了上来。
      “够了,出去~”张路的脸竟然红了起来。小海一见,还以为是张路害羞,更是紧抱着张路的腿不放。
      “放开,疼!”张路的面色红得有些不太正常,艳若鲜血。
      “啊?!”小海如同触电似的,立即松开了手。
      “怎么!可是伤口裂了。”阿柔走上一步,要掀了毯子来查看。
      “没裂,只是有点痛罢了,再过些日子就好了。”张路护着薄毯,皱着眉头说。
      “我不是有意的,我~”小海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儿,想要解释。
      “我知道,其实我就吓吓你的。呵呵~”张路哈哈一笑,侧过了身,背对着小海。
      “你~你这个坏……”小海以为被骗了,正要生气,却见张路的腿边,红影一闪,他立刻冲上去,冒失地揭掉黑色的毯子,就见张路腿脚上渗出一片赤血。
      阿柔跟着也是大惊。
      “大老爷下手,怎么这样重,他怎么能这样!”小海为张路愤愤不平起来。
      “多事~”张路怒道,夺过薄毯,又盖了回去。
      小海却没得罢休,大声说起大老爷张乐的不是来。
      张路听不下去了,要轰小海出去。可小海却铁了心,要做张路的保护人,出头人。扬言,要等张乐回来,好好理论一番。
      张路被他弄得头大无比,只得说:“小家伙,你懂什么。我爹是为了我好。”
      “好?!打你,还是为了你好!!我才不信呢!”说着,又来抢薄毯。
      “唉~你就饶了我吧,小祖宗。”张路一边抓紧了毯子,一边向他说明:“我这次出镖,在路上受了点伤。后来带伤给朱荥化功,所以气血不畅,多有淤积。父亲这般作法,一则是为我疏通血脉,以便将来聚集内息,收功为已用。一则是怕我又趁他出门办事,去外头~惹事生非。……也是对我出镖鲁莽,不计后果的小小惩罚。”
      小海感觉有点懂了,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什么化功,收功的,于是愣头愣脑地傻问:“那这样放血,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大老爷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什么放血,是活血。要是放血,我早死啦!小笨瓜。再过三四天就能去药结痂了,这点小事倒没什么,只是别被你痴痴呆呆的,给气死就好。我爹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指不定又揍我一顿。”张路含笑道。
      “啊~原来大老爷也象大哥这样,是喜欢凶巴巴做好事的人啊~”小海恍然大悟。
      边上的阿柔,此时一手抵着额头,真是被小海搞得哭笑不得。
      这里,张路和阿柔、小海,说说笑笑,倒是亲切热闹。
      远处,岱忠庆坐在窗口,看过来,见着张路这里的情形。握紧了手中的玉梳,直到梳齿刺入手掌,也无知无觉。

      弯月隐入云中,岱忠庆瞧见张路屋子里的灯灭了。
      “你心里,终是有太多人,不会只有我一个。芳华娇美,玉女温情……而我一个小小的……唉~与其让你厌了,赶我走,不如我自己识趣,先走……”

      第二天,张路睁开美目,正要开口,突然神色一僵。
      “不会的,那怎么可能。” 张路没有感觉到岱忠庆的气息,虽然心里一慌,却仍在自我安慰。他下了床,披了一件长袍,鞋也没穿,走到岱忠庆屋里。屋里跟几天前一样,东西似乎都没有动过。只是张路送他的那把暖玉小梳正静静躺在桌上,梳齿上带着血,留着长发一抹。
      耳边回响着过去的声音。“你干什么送我这种玩意儿,我又不是女人。”……“送你这个,是为了让你给我梳一辈子的头。呵呵~”……“作梦!”……“你不肯?那我送给别人去了。”……“别,这么值钱的东西,还是我收着好了。”……
      张路抖着手,移动花瓶,打开暗格,见里面空空如也。
      张路身子不禁向后一晃,披着的外袍掉在地上。“他走了,他居然走了。就因为我昨天说了那么一句戏言,就因为我让别人给我梳头发,就因为……不,他其实早就想走了,谁会愿意跟着我。谁会和我一辈子。他堂堂一代侠士,可以纵横江湖,可以多妻多儿,凭什么不明不白陪着我……呵呵~过客~都是过客罢了……我以为你是不同的,原来,你也一样,你们都是一样的。到头来,只有我一个,我一个人。”

      过了半晌,张路又回到了自已的屋里。他神色漠然,不喜不悲,可内心却似怒海翻涛。
      “别想了,都过去了。这段时间,是灵药走穴,不可动怒。等顺了气脉,收了功法,再去找他不迟。……不!我还找他做什么!他明明知道我这会儿身边缺不了人,竟敢就这么抛我而去,哼!其心可诛。……万一朱荥那厮又不安分,万一朝廷的人来了,万一我……你就这么安心,你就这么放心,你就这么不管我了……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死!!……我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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