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城堡》微笑的泡沫

6、第五章

　　一切仿佛告一段落，林语桐的生活井然而有序。那些无聊的女生们大概是认为她和祁扬铁定“没戏”，也不再来找她麻烦。林语桐自然也乐得清闲，大二的学业开始繁重起来，虽然这时候别人还在享受美好的大学时光。她已经决定考研，也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天下事”了。若不是祁扬突如其来的电话，大概她早就不记得篮球赛这件事了。
　　林语桐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电话，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我是林语桐，请问你是？”
　　“语桐，我是祁扬。篮球赛快开始了，你现在在哪儿？”那声“语桐”透着说不出的亲昵，犹如不经意间落入湖中的水珠，在林语桐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我在去自习室的路上。这样啊，那我马上过来。”林语桐随即转身向篮球场快步走去。

　　“祁扬，加油！”
　　“祁扬，加油！”
　　“祁扬，MVP！”
　　“防守，防守……”
　　为祁扬助威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啦啦队身着统一服装，手中挥舞着助威棒，跟随着节拍敲打着。
　　这场球赛的声势空前浩大，原因不外乎有两点。其一，本场胜者能代表学校参加与Z大的友谊赛。
　　说到Z大，不能不提及Z大法律系的高材生，贺若辰。虽然还是大三学生，但据说已有数家法律事务所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毕业后加盟。至于他本人的意向，无人能够揣测。若只是成绩，恐怕还不至于声名远扬。他的外表足以令所有女生倾倒，天然的栗色头发，高挺的鼻梁，剑眉下是极具穿透力的眼睛。桀骜不驯，是看到他本人的第一印象。但是与他近距离接触后，才会真正了解他的温柔体贴。
　　他在Z大的地位足以与祁扬媲美，不过好在两位帅哥的专业不同，不然免不了又会被人拿来做一番比较。
　　其二，便是祁扬的号召力。因为他的参加，使得那些原本毫不关心篮球的女生全部聚集于此。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篮球场包围得水泄不通。
　　若不是亲眼看到这副场景，林语桐怕是不会意识到原来学校竟有那么多学生。她无法靠近场地中央，刚想转身离开，便听到——
　　“嘿，漂亮学妹。”
　　轻佻的语气听起来略显得刺耳，林语桐呆呆地望向迎面走来的人。他的外貌虽然没有祁扬帅气，却也远远超出平常人了。
　　“学妹，你好。容我先自我介绍，我是谢亦飞，祁扬的哥儿们。他跟我说你看到那么多人，肯定会打退堂鼓。所以他特意嘱咐我在这等你。”
　　谢亦飞在说到“嘱咐”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过这时的林语桐已没有心思去顾及。
　　她的心思早就飞到场地中央万人聚焦的某人身上。
　　“走吧。”谢亦飞也不再多说，径自比划了个迎宾的姿势，便独自走在林语桐前面，为她开路。
　　林语桐不由觉得好笑，递给他一个明了的眼神，跟着他穿越人群，走向了祁扬。

　　****

　　此时的祁扬正在布置战术，他拿着画板，用马克笔不停地比划着。队员围在他四周，从他们严肃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胜利的渴望。
　　“是不是觉得祁扬魅力无敌？”
　　谢亦飞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林语桐错愕。
　　“啊？”
　　谢亦飞以为她没听清楚，正准备再问一遍，便听到——
　　“是啊，你看这里的人，有哪个不是被祁扬吸引。连我也忍不住过来看比赛。不过前辈，我相信你的魅力不会比祁扬逊色。刚刚那么一路过来，我发现有好些女生在偷偷看你呢。”
　　林语桐俏皮的回答让原本还很注意形象的谢亦飞开怀大笑起来。
　　“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因为谢亦飞的笑声，祁扬这才发现自己身旁已经站着的自己盼望很久的那个人。他直起身，望着他们。
　　“秘密。”谢亦飞脱口而出，顺便还用手肘抵了抵祁扬的胸口。
　　接着，他凑到祁扬耳边，“祁扬，你小子厉害的，大美女似乎对你有点意思。还有，真人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祁扬很鄙视地看着谢亦飞，看得谢亦飞浑身发毛，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你才知道啊。”也不知是回答他的哪句话。
　　末了，祁扬转过头看向一声不吭的林语桐。
　　原本低着头的她仿佛感觉到祁扬炽热的目光，她仰起头，看着祁扬的眼睛，那双笑意触及眼底的眼睛。
　　嘴角微微上扬，她就这样无声地对祁扬诉说“我来了。”
　　那一刹那，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他们的眼眸里也只有彼此。再壮阔的海誓山盟也抵不住他们的深情对望。即使横亘在中间的是悬崖，是峭壁，也无法阻隔他们。
　　偏偏——
　　“祁扬，怎么愣在这了？比赛都开始了，所有人都在等你呢。”谢亦飞不知趣的破坏了这暧昧的氛围。
　　祁扬和林语桐这才发现现场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俩，惊讶、羡慕、嫉妒……什么表情都有。
　　林语桐的脸颊泛起红晕，随即便低下了头。
　　祁扬用一声“马上来”化解了尴尬，又对着独自“钻研”大地的林语桐轻声说，“我去比赛了，要等我。”
　　林语桐依旧是那个姿势，对祁扬的话置若罔闻。

　　比赛正式开始。
　　祁扬俨然变身场上的王者：双人包夹阻挡不了他进攻的势头；运球、跳跃、上篮，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假动作晃过防守人员，向后跳投，球进……
　　眼见双方分差逐渐被拉大，对方球员却也无可奈何。
　　林语桐一向对体育兴趣缺缺，可依旧对祁扬潇洒利落的动作大加赞叹。她将目光从祁扬身上移开，无意间竟发现不远处的萧筱。
　　“萧筱。”林语桐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即使这两个字被漫天的加油声淹没，萧筱还是听见了。
　　刚才林语桐和祁扬的“含情脉脉”，起码在外人看来确是如此，成功让两人成为焦点。当然不外乎萧筱。
　　她之所以情愿当个陌生人不与林语桐打招呼，是因为害怕林语桐因为“贴吧事件”又一次迁怒于她。
　　“萧筱，你也来看球赛啦。”
　　“是的，学姐。我刚刚看球太入迷，没发现你。”萧筱决定一直扮演鸵鸟。
　　“我也是，祁扬真的很厉害。我这次来，是想跟你道歉的。对不起，那次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却把怒气撒在你身上。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林语桐真挚诚恳的话语反而使萧筱有点不知所措。
　　“学姐，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是怕你觉得我烦，不想与我交往。”萧筱挠了挠头，回答道。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漂亮学妹，不要只顾着跟小美女说话就冷落了祁扬呀。有时候，重色轻友是必要的。”谢亦飞和祁扬的突然出现，着实让林语桐和萧筱惊讶不已。
　　萧筱率先接过话茬，“你是谢亦飞？祁扬的‘青梅竹马’？”话未完，她的脸颊却像刚抹了胭脂。
　　“我还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评价，小美女，词可不能乱用喔。”
　　“可是，你自己不也是……”萧筱的声音越来越轻，大拇指不断地划着圈圈。
　　林语桐还是第一次看到萧筱害羞的模样，不用细想，心中也有了几分端倪。
　　那边的谢亦飞和萧筱，一个双手环胸，若无其事，一个估计是在低头找地洞吧。
　　林语桐索性撇开他们，“比赛结束了吗？”是对祁扬说的。
　　“还没，中场休息。不过下半场我不打了，留给亦飞。”
　　“他……”，林语桐看着身穿牛仔长裤的谢亦飞，想到第一次见祁扬时他的穿着，又转眼撇向祁扬的运动中裤，“这样能打吗？”
　　“没事，他向来如此，不用担心的”，祁扬顿了顿，“不如我们现在开溜，怎么样？”
　　也不等林语桐答复，祁扬径直牵起她的手，趁别人不留意，离开了篮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