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之恋》陈药

14、弄巧成拙

　　沈青词饱饱睡了一觉，口中甜甜的味道怎么也消散不了。清晨醒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比清新的气息，淡淡而绵长的清幽，一缕一缕，诱惑鼻息。
　　沈青词走到窗边一看，原来不远青儿在整理花枝。纯白的花朵被巧妙得插成一束，青儿举起来，轻轻闻了下，一副陶醉的样子。
　　沈青词远远挥了挥手，问道：“怎么有兴致插花？”
　　青儿摇了摇头，回：“这是王爷让我插好送给林夫人的，你看，这中间的一朵还是王爷昨夜特意带回来的。”
　　沈青词走近一看，正中的那朵花白得有些透明，闻一下，似乎那抹清香就源自于它。不知道是什么花？
　　青儿抱起花束就给林夫人送去了，看来赵光义也挺浪漫一人，竟知道送花。
　　青儿修下的花还剩了不少，沈青词摘摘拣拣，倒也凑了个花球，就准备送给开心，一进屋，原以为又是出去玩了，没想到开心竟蒙在被窝里，看那蠕动的样子，分明是在哭泣。
　　沈青词大惊失色，连忙上去安慰，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玩耍的时候，被一群小朋友嘲笑肥胖，气得回来哭了。
　　沈青词一直以为开心是和那小子玩耍的，没想到居然是一群小朋友。听开心的描述，有点类似大观园中一宝玉，身边一群漂亮小女孩，而开心则是那胖胖的傻大姐。
　　虽然沈青词喜欢肉感的小女孩，但看开心不喜欢，也就不勉强，就帮着她减肥吧，反正这一点沈青词很有心得。
　　以前看史书，看过一种鼗鼓舞，自己很有兴趣，拜师学了很久，颇为擅长，加上自己融合了肚皮舞的动作，简单又有效，比较适合开心学习。
　　关上门，沈青词示范了一下，看得小开心目瞪口呆，半日，跳下床，上蹿下跳，一定要学。
　　沈青词和她约法三章，绝对不张扬。男人跳这种类型的舞蹈，怎么都是很奇怪的。只可惜老天并没有在意沈青词那点小小的害羞，一出门就看见阿青站在那里，连腰都没有直起来，分明是偷窥的样子。
　　沈青词假装不知道，企图一逃了之。阿青跟在背后，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哪里能轻易放过。
　　一回到房间，沈青词马上顾左右言它，问到：“龚美那边怎么样了？”
　　阿青笑着坐下说：“没有什么进展，似乎很沉得住气。你什么时候会跳舞了？”
　　“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阿青点头，说：“可以，我听说青儿一直想拜师学舞，你也一起教教她吧。”这算是“要挟”了吧。
　　沈青词只好回答，说：“以前一直都会的，只是没有想表演罢了。”
　　“第一次跳舞就被我看到了？”
　　“嗯。”
　　阿青一下笑得春风得意，说：“我不会告诉别人。听说李煜有一位夫人最擅长跳舞，能步步莲花，王府的林夫人跳舞更是翩若惊鸿，在我看来，也终究比不上你的。”
　　沈青词怀疑地笑了下，说：“还是我自己有机会看了，自己评价，你的评价实在不客观。”
　　“你怕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林夫人听说有了身孕，最近应该都不会跳舞。”
　　沈青词看着眼前的八卦男，彻底无语。而对那林夫人，也并没有在意，毕竟那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会让他明白那么多事情，会给他带来那么多转机。
　　那是两天以后，沈青词抱着从书库找来的几本书往回走，一人从后面拍了下他，本能地转身，竟撞上了。
　　沈青词急忙讲来人扶起来，还没能抓住那人的手，就听到有人在嚷了：“来人啊，有人谋害夫人。”
　　莫名其妙，沈青词不加理会，小心翼翼将人扶起来，问到：“你还好吗？”
　　那人捧着肚子，后退一步，用颤悠悠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你为何要推我？”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沈青词一下就明白了，只是不能相信，问道:“明明是你从后面拍我的肩膀？”
　　那刚才嚷嚷的女声狠狠回道：“我们家夫人又不认识你，怎么会拍你，分明是你知道我家夫人有身孕，心怀歹毒。以前是嫉妒男人，现在连女人也不放过。”
　　那刺耳的女高音一下引来了明里暗里不少的人，沈青词并不介意她怎么说，只是她最后一句，实在让人费解。
　　沈青词也不愿意再多说，对匆匆赶来的管家说：“麻烦把王府的大夫请来。”
　　那丫鬟恨恨瞪了一眼，说：“不用你虚情假意。”扶着那林夫人就走了。沈青词望着那我见犹怜的林夫人，心想，是不是自己误会了？是不是自己感觉错误，不小心撞了人家？
　　回到房中，连青儿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等阿青来，带来的更是坏消息，自己那么轻轻一撞，林夫人竟然流产了。
　　沈青词真得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一方面觉得自己真得是无辜，一方面又不愿意相信林夫人会用腹中胎儿冒险来害自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不小心。他徘徊了好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种煎熬中，赵光义终于来了，沈青词不知道他会给自己怎样的审判。沈青词抬着头，望着他的眼睛，没有怒气，也没有安慰。静默了很久，沈青词说：“我不是故意的。”
　　赵光义看了他一眼，说：“她已经怀孕了八个月。”
　　此言一处，沈青词也就明白了，连半点想分辨的意思也没有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再多解释也是无用。
　　“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还没有想好。”
　　沈青词惨淡得笑了下，问：“我以前坐过相同的事情？”
　　赵光义点了点头，说：“那阵你一心报仇，为了让我相信，争风吃醋无所不为。”
　　看来是前科累累，也怨不得别人不相信。
　　沈青词终于坐下了，说：“那时你是怎么处置我的?”
　　“我喜笑颜开，反被你借机捅了一刀。”赵光义在他旁边坐下，指了指心口的地方。
　　沈青词看着那地方，似乎透过衣料，能看见一条狰狞的疤痕。
　　赵光义叹了口气，说：“你那时就算害人也总是理直气壮，现在无辜，却不敢解释。”
　　沈青词一下抬起来头，问道：“你相信我？”
　　“我何时不相信过你？何况现在的你，根本不会说半句谎言。”
　　沈青词一下微笑了起来，混着眼泪，笑得那么得开心。以前看电视看到李月如说：你要疼我爱我相信我，沈青词从没有想过，在千夫所指的时候，你在意的人坚定不移地相信你，竟是一种如此大的幸福。
　　赵光义笑着把他搂到怀中，说：“我不喜欢看见你在我面前还总有那么多压抑，我喜欢你理直气壮，喜欢你任性随意。我会信你，宠你，包容你。”
　　沈青词笑着把头伸出来，问道：“那林夫人呢？”
　　赵光义宠溺地笑着，说：“老程早就告诉我，那腹中的是死胎。”
　　“那你还给人家送花？”此言一出，沈青词恨不得马上找条裂缝钻了。
　　赵光义笑了笑，搂了搂紧，说：“青词，我原本想过来演一出将你赶出王府的好戏，看了你，终究是没有办法硬下心肠。那日我问皇上要了番邦的奇花，那花茎入药能抵御毒性，其实阎罗笑的事情我都知道，虽然现在没有事情了，多防着也总是好的。”
　　“就是你那天给我吃的药丸？”
　　赵光义点了点头，说：“我后来让人把花送人，只是不想皇上疑心。皇上并不喜欢我太过看重谁，帝王心中不需要最爱。我以前也赞同这句话，可偏偏遇到了你和沈青词。”
　　沈青词笑着起来，吻上了他的嘴唇，半天停下喘气，说：“我叫洛开心，不过还是叫我沈青词吧，我习惯了。”
　　赵光义促狭笑道：“今时今日才告诉我真名，看我如何罚你。”
　　当夜，沈青词房中传出一声惨叫，看来刑罚是相当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