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辈子》澈海

5、宝贝，生日快乐

　　五、宝贝，生日快乐

　　常常听见有人问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是真爱？你拥有这样的爱吗？似乎人们总喜欢追寻一个肯定而又无谓的答案。答案真的那么重要吗？又或者在试图回答的过程中已经找到了答案？

　　其实，当父母决定恩赐一个生命的时候，这浓厚的爱便从此而来。父母用他们的爱守护着孩子的成长，许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并给了孩子得到另一个人圆满周正的爱的机会。

　　生命，是爱到极致的象征。无论是谁，自诞生的那一刻便享受着浓烈的爱。爱人之间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实在包含了太多感谢，是该感谢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该感谢他的父母给了他这样被溺爱着的机会？

　　原来生命真的是一件太美好的事，原来生命才是承担爱的勇气。

　　李东海是个天枰座的人。这不但证明他敏感缺少安全感，还提示他是出生在最多愁善感的季节，一年一度的秋天迈着缓慢却坚定的脚步送走了恋恋不舍的夏，十月接替九月用更加温暖更加柔和的阳光普照人间。李东海望着一天一撕的日历快要接近那个特殊的日子，心里泛起了小小的期待。

　　儿时对生日的记忆怕是最清楚的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一年中总有那么一天是无论闯了什么祸都不会被责罚的，不但不会被责罚，还一定会有很多平时吃不到的零食供自己大块朵颐。于是李东海每年都盼望着那么一天的到来，在那个糊满香甜奶油味道的蛋糕上插满蜡烛，吹熄火光的那一刻还能看见爸妈笑得祝福宠爱的脸。

　　这种幸福的生活在某一天戛然而止。母亲牵着自己的手站在父亲的黑白相片前，彼时李东海还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只是从那之后他不得不习惯没有“爸爸”叫的日子。李老娘牵着他的手说东海，从今天起你必须像个男人一样和我一起撑起这个家。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不过你是我的儿子，你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李东海仿佛一夜成长，仿佛一夜之间有了担当。可谁又知道他不过还是个连死亡的真正意义都不明白的孩子。

　　从那以后李东海成了邻居口中的懂事小孩，白天上课放了学就去自家店里帮忙，偶尔李老娘会红着眼睛看着忙得天昏地暗一回家连饭都顾不上吃倒头就睡的李东海，尽管于心不忍却对这样的生活状态无能为力。倒是李东海先瞧出她的异样，每每吃饭的时候都把嘴吧唧的倍儿响把碗舔得倍儿亮说妈，手艺见长啊！外头那些小炒您都能踩在脚底下鄙视了！

　　似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东海很少见过那种叫生日蛋糕的东西。不过那也无所谓，每次生日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李老娘给煮的红鸡蛋连壳吞下肚。总之，李东海就这样年复一年的成长，直到他终于长成所有人都期待的那个模样，终于拥有了真正的担当。

　　这种状况直到李东海上了大学才有所改变，或者说自他遇到李赫在，他长久以来的坚持信念在一夜之间被人告知全反了全错了，原来天是黑的地是白的人是四条腿猪用手吃饭大海原来没有水猴子原来不爬树。

　　与原来相比现在的李东海被娇纵得不象样，仿佛前十多年里他受过的苦都在这个叫李赫在的人的身上得到补偿，就好象隐忍了十几年像只小猫一样外表清冷其实又爱撒娇又爱挠人的模样终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李赫在就是那个愿意饲养这只宠物一辈子的主人。

　　李赫在和李东海认识七年，相爱五年，细数起来是好几千个日月。生活便是这样的细水常流。爱意和珍重深深融在漫漫的岁月里，记录着相知相伴，相偕至老。

　　于是彼此的生日也成了一个小小的节日，不需要大规模庆祝，只要两个人置身在他们小小的天地里，一个眼神一个亲吻几句耳语，便是给对方最好的祝福。

　　2008年10月14日晚23时50分，李东海正襟危坐在沙发里，密切注视着李赫在的一举一动。李东海搓着掌心紧张兮兮的咽口水就怕下一秒李赫在捧着BLABLABLABLABLA给自己一个Surprise而自己错过了，谁知道等来等去等到墙上的钟时针和分针重合在12，李赫在也没什么动静。

　　李东海失望的嘟起嘴，就听见李赫在吩咐他说明儿天会转凉，要出门记得加件大衣，大衣给你挂在柜子上了，明天千万别忘了穿。李东海哦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失望了。

　　虽然很希望在生日的时候收到爱人给自己的惊喜，不过以李赫在的话说都老夫老夫了哪能天天浪漫着。李东海细想其实这话在理，又不是小孩子谈恋爱谁需要天天腻味着，他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他们需要的是周正的生活。

　　李赫在鼾声响彻整个屋子的时候，李东海摇摇头，却还是笑了。

　　第二天穿着李赫在准备好的大衣出门，果然天又冷了，漫天席卷着北风。李东海顶着一脸风霜刚走进公司就看见□□捧着一大束百合笑得怪恶心的注视着他。李东海浑身一哆嗦，就见□□挺矫情的嗲着声音说恭喜李东SEA小朋友又老了一岁，愿皱纹永远不爬上你的眼角鱼尾不爬上你的眉梢，愿你的肌肤永远不会松垮，愿今年的桃花运比去年多三倍，愿你像这束纯情的小百合一样拥有最暧昧最多情的春天！

　　李东海咬牙切齿，顾□□，谢谢你啊！

　　然后李东海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礼物淹没，这边一条镶钻皮带还没道谢，那边又递来一条tiffany项链，刚收到一条领带还没来得及收好就又被人塞了一件夹克衫。李东海忙着说谢谢谢谢，然后在堆积成山的礼物中探出小脑袋看□□把一个蓝色的绒盒子放在礼物山的顶端。

　　李东海挑眉，我还以为你只送我纯情小百合呢！

　　□□呵呵一笑，我买的可是情侣项链，好东西当然是要压轴出场了！

　　李东海有些感动，他的生活之所以让他觉得圆满，是因为他的爱情得到了所有朋友的鼓励，勇气便是这么一件容易得到又容易拥有的事情，不过李东海的特长是什么？他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的毒舌让他口是心非的表达着自己的感动，他装作不满的皱眉，送我的礼物干吗还算上李赫在的那份？！

　　□□瞪眼，我暗恋他行不行我就借送你东西这岔向他表达我对他深厚而真挚的爱行不行？！

　　李东海愣了半晌，摸摸下巴喃喃自语道，多好一小姑娘啊干吗要人兽呢！

　　□□显然没听到李东海的咕哝，换上一张八卦的笑脸凑上去打听李赫在有没有送他什么充满粉红泡泡的礼物惊喜比如戒指比如蜜月比如海誓山盟。

　　李东海摇摇头，指指自己。

　　□□大惊失色，你们俩H了整夜吗？哇塞李东海你体力见长啊！

　　李东海脸一红，恨不得用目光杀死那个吵吵嚷嚷的女人。他一字一顿，带着小小的落寞，他只给我准备了这件大衣，但是似乎忘记我的生日了。

　　不会吧！□□张大嘴巴，李赫在会忘记你的生日？！这简直就是白雪公主爱上她后母，不可能的事嘛！

　　李东海被□□夸张的话逗笑了，摸摸鼻子说他可能最近比较忙，再说正经的今天不才是我生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呀！顾公公！

　　□□翻白眼，得得得你就偏帮着他吧谁叫他是你相方！不过今晚没有烛光晚餐可不要来找本小姐我，本小姐佳人有约！

　　李东海对□□诸如此种自恋行为嗤之以鼻，心里却知道□□只是嘴上爱数落自己，要是自己真受了什么委屈□□绝对会抄起板砖并且勇猛架势不输暴走时的李赫在。

　　好不容易打发走碎碎念叨的□□，李东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骆颜的电话让他赶紧下楼一趟。李东海颠颠跑下楼就看见骆颜裹着一件呢子大衣倚着广告秆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骆颜的大波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不可思议的柔和光泽，见他下来骆颜微微一笑，把一本包装精美的书放进他手里。

　　李东海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书，只见封面上端正的写着“两个人一辈子”，李东海说都不会话了，你怎么会在这出现？这这这书。。。。。。

　　骆颜说我是自由职业啊当然时间多多，这书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李东海翻了两页看着里面的故事鼻子一酸，毫无气势的抱怨你又拿我和赫在为原型写书了，你你你你你。。。。

　　骆颜秀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东海，这书可是我自己掏钱印的，这世上只有这么一本。我敢保证我的礼物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平时伶牙俐齿能与骆颜大战三百回合的李东海现在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把书攥得紧紧的说也不是笑也不是，明显就是被感动到不知如何是好了。骆颜饶有兴趣的看着百年难得一见的李东海吃鳖模样半晌终于良心发现的决定放李东海一马。

　　好了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别在这傻杵着了免得吹了风受了凉你们家那口子得灭了我！

　　李东海今天的战斗力绝对为零，他点点头珍重的抱了抱骆颜，小颜，谢谢你。

　　骆颜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说果然是李赫在口水吃多了连说话都像他一样了。

　　李东海脸色古怪的看着骆颜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走远，觉得自己今天的脾气怎么就能这么好这么好。

　　下午李东海看着骆颜的那本书，看着书里面或真实或虚构的甜蜜，渐渐被什么迷蒙住了眼睛。书的结尾写着To be continue，就像是一种最质朴的祝福，希望这个故事永远没有尽头，希望这个故事里的人永远快乐。李东海看着看着，就想起了那些年的那些生日，似乎都少不了李赫在的身影。

　　在李赫在和李东海相识的七年时间里，似乎可以细数每一个生日都是如何度过的。

　　第一年李赫在和李东海刚认识，热心的李赫在知道李东海的生日之后吆喝寝室里的另两个人一起请李东海下馆子。也就是那次李赫在知道原来李东海是个滴酒不沾的家伙，于是始作俑者的他替李东海挡了许多不必要喝的酒，最后反而要李东海架着他回去，那会李东海看着烂醉如泥的李赫在，心中跳动的是一种不知叫作什么的情绪。

　　第二年对于他们两来说是比较特殊比较纠结的一年，既然动心便也有了先坦白爱意的那一方，李东海虽然没有直白的和李赫在表达过却总会在不自觉中流露自己的情绪。于是李赫在选择逃避，或者说他在花时间让自己接受，结果那一年的生日，虽然只有李东海一个人守着那支小小的蜡烛，他却带着对李赫在的思念度过了那个漫长又寂寞的夜晚。

　　第三年李东海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原来那只猴子不是不懂爱，只是爱得太迟缓。虽然那一年的生日已经错过，不过李赫在许诺来年一定补上一份最甜蜜的礼物给李东海。李东海的愿望终于成真。

　　第四年是两个人的热恋期。两个人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期待着李东海生日的到来。生日那天李赫在否决室友说要一起庆祝的提议，他和李东海乘着公交车在T城颠簸了大半天才来到海边。彼时天已黑，繁星点缀在黑夜的幕布上，和着大海的波浪翻腾声共同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歌谣。李东海紧紧抱着李赫在，终于明白了一个叫做天长地久的词。

　　第五年李赫在和李东海已经毕业，李赫在去学校教书，李东海被一个模特公司相中非要签他做艺人。两个人开始为生活奔波，小浪漫和小情调都被现实冲淡，李东海以为那年的生日李赫在会忘记，谁知道生日那天李赫在用他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对戒指。从此那只戒指再没有被李东海拿下来过。而那年的生日礼物虽然以吃了一个月青菜豆腐为代价，可是两个人的心却真的结了一个共同的誓约。

　　第六年李赫在和李东海总算小有积蓄，不但买了一套房子，还开始计划购置车子等必需品。那一年的生日李赫在做了一桌子家常菜，还陪着李东海打了个电话给李老娘。这个时候他们似乎终于找到了生活的端倪，李赫在送了一辆自行车给李东海并美其名曰李家第一名骑。

　　第七年。。。。。李东海抱着公司同事送的一大堆礼物回家的时候李赫在已经在家了，看着这么多礼物也只发表了一下“有日子不用买衣服”的感慨。李东海兴趣缺缺的应着，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裹。李赫在说是下午快递送过来的，估计是妈送你的生日礼物。

　　李东海打开包裹果然看见一条手链，是极为简单的样式，只是手链旁边附了一张李老娘亲手写给他的生日卡片。李东海望着那张写着“儿子生日快乐”的卡片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因为这一天所有的感动而啜泣起来，李赫在吓了一大跳赶忙安慰生日快快乐乐的干吗要哭啊！

　　李东海点点头抹抹眼泪看了眼钟发现已经11点50了，决定不再对李赫在榆木脑袋制造浪漫抱有期盼。去洗澡前习惯性的把即将丢进洗衣机里的大衣口袋翻了个遍怕有什么重要东西忘记拿出来，结果李东海竟摸出一张粉蓝色卡片，上面竟是李赫在的字迹。

　　【东海，认识你七年了，似乎从谈恋爱的时候我就开始构思怎样为你庆祝每一个生日。东海，我知道你喜欢浪漫喜欢惊喜，可是我害怕我不能每年都给你不一样的满意。就像今年，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为你准备些什么，于是只好写下这些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

　　东海，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的父母，是他们给了你生命，让你站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有机会牵着你的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谢谢你从来没放弃过对我的爱，谢谢你比我还要有勇气。宝贝，你一定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多爱你一点。宝贝，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种幸福只要有你只要有我就够了的，谢谢你给我这种幸福。

　　以后的日子，我想我们还要这么过下去，也许会有争吵也许你还会生气。可是请记得这是我们正共同面对的生活。无论如何请不要忘记我们对彼此的爱，哪怕当我们都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相互诉说着当年的爱，一如往昔。

　　东海，我的宝贝，未来的日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东海，生日快乐。】

　　落款是爱你的李赫在。

　　李东海看着看着就捂着嘴巴呜呜的哭出声来。素刚才李赫在才告诉他生日的时候不要哭，可是怎么也忍不住，李赫在那个笨蛋，总说不知道怎么做些浪漫的事，偏偏做出来的事都这么窝心。

　　赫在，你也一定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七年的时光，我们都一起度过。你对我而言，是恋人，是朋友，是亲人，是关爱我的长辈，也是需要我宠爱的晚辈。赫在，你在我生命里扮演了所有的角色，让我甚至不敢想象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将如何度过。如果这样的依恋是一种毒，那我一辈子也不要解药。

　　李东海忽然觉得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他听见李赫在在他耳边轻轻道，2008年10月15日23点59分，宝贝，生日快乐。

　　李东海纠着李赫在的耳朵小声问道，什么时候把这张卡片放进我衣服里的？

　　李赫在揉揉他的脑袋，说昨天晚上给你拿外套的时候啊，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给你生日祝福的人，对吧？

　　笨蛋，李东海如是说。以吻封缄。

　　【无良迷你番外】NNNN年的生日快乐
　　数不清是什么年月，只知道就那样相伴着度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光。

　　李东海回到家早已疲惫不堪，脱了大衣踹了一脚因为下午没课而在家补眠的李赫在一脚。

　　我饿了，做饭去。

　　李赫在揉揉眼睛拍拍屁股站起来，认命的给李小少爷准备晚膳，烧到一半李赫在想起什么来问李东海，今儿几号？

　　李东海想了想，说15号吧。

　　李赫在用刚切完辣椒的手一拍脑门还没说话就被辣得哇哇直叫。李东海赶紧给他又是洗脑门又是洗眼睛又是掐人中。等到李赫在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红兔子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开骂，你傻呀你手还没洗就往脑门上拍你眼睛还要不要了？！

　　李赫在弱弱的提醒暴君李东海，今儿你生日。

　　李东海一愣，尴尬的挠挠头，哟，我给忘了。

　　李赫在摸摸他的脑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李东海呵呵乐了，下锅面条吧，多加两个鸡蛋。

　　李赫在得令，在厨房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李东海环抱着胸，只带着笑默默的注视着。

　　NNNN年的生日，依旧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