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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   上班,下班,工作,休息,吃饭,睡觉,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挨过领导几次骂,挺住了;生过几场小病,养好了;买了成堆的杂志,翻过便扔在一旁;偶尔换个发型,调节下心情。真想对着天空大喊几声——我好郁闷呐!可惜住公寓,要考虑民情,没敢吱声。
      原来最郁闷的不是郁闷本身,而是你心中有许多郁闷却无法发泄出来。
      其实最郁闷的也不是无法发泄郁闷,而是你无比郁闷却不知为何如此郁闷。
      不行了,再绕下去,快成唐僧了。
      终于能体会,韩沫一天到晚向自已打听有没有杀人案的心情了,人是可以被憋死的。
      甩甩头,将疲惫驱逐,继续有气无力的敲着键盘。办公室里其它的人,男的喝茶看报纸,女的扯闲煲电话,一派生机盎然!
      传达室老赵给她送来一封信。
      一封信?我的?
      这年头,移动、联通,小灵通,再不然发个E—mail,写什么信?玩什么古典?该不会是情书吧?
      想到有可能是情书,林苑心里一阵恶寒,嗯,准是抄的。
      打开,看完,她却出了一身冷泠泠的汗。
      信是缨子的,将信收回封好,压在包内,心里忍不住叹息,这个丫头,居然真的走了这条路。

      阿苑:
      见信如晤!
      我们生活在一个喧嚣浮躁的年代,所以有好多事情我们都没时间去思考,在确定不了自己的心声,把握不了将走的方向时只能凭感觉、凭需要、凭喜恶、凭绝大多数人的价值观去处理我们所面临的一切,恶性循环下来就变成了我们无法去辨别、无力去思考,因为我们的思想已经失去了独立的能力。
      想要个安静的时段,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过去的、未来的以及正在经历的。有很多梦想,是曾经有过的;有很多愿望,是要不起的;有许多想说的话,是无法轻易出口的;有无数的念头,它们一闪而过,像落入镜子里的星星,映照在我的眸子里却永远抓不住。
      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个世上,一个我,小小的我,孤单的我,是多么的无力软弱。常对自己说,不管生活多么不如意也不要轻言放弃,因为生活总是出其不意,也许光明就在前方。可是当你站在起跑线,一眼就能望见终点,两点之间空荡荡的,你的一生就是起点与终点的那段距离,一眼就能望到底的距离,心里便只剩下沮丧,再到愤怒,再由愤怒转而无奈,之后的平静不过是通向绝望的程序。
      你还有梦,很好!那时觉得你的决定是个不可理解的荒唐,但现在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大智慧者,就像《射雕》里的周伯通,嘻哈疯癫了一辈子原来只是早已洞明了世事一切的因由。那个梦就让它留存在那里,不要走近,不去碰触,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祝你幸福!
      缨子

      收到这封信前,便觉得缨子像要出事了,发短信不回复,打去电话号码已是空号,但也没想到她会做的如此决绝。直到十天后,杜齐来找她,她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米八几的昂藏汉子在一米六二的林苑的面前哭的像个孩子,她一时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只以为她是心情不好,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是她真的就不见了,一下子就没了,无影无踪,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可是我找不到她,找不到……”杜齐像个被丢弃了的孩子。
      对于缨子这个男友,林苑起初是不满意的。虽然皮相不错,可惜总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做事有些任性和随意,一味追求刺激,追求时尚。林苑认为男人的长相倒在其次,沉稳和责任感才是重要的,这样方能长久,尤其像缨子这样从小单亲长大的孩子,更需要一种实实切切的有力量的关怀,杜齐的爱浪漫却轻浮。不过如果缨子不介意,自已也就不便说什么了,好在杜齐对她十分体贴,于是也就慢慢放心了这一对。
      但是没想到缨子会剑走偏锋,出了这样一张牌,林苑护犊子的情绪让她一下子认定是这个杜齐做了什么才会让缨子如此。难道又是一个“小三门”?
      但是林苑看着他凌乱的头发,憔悴的眼神,心里不禁也有些辛酸和不忍,他挽住缨子向自已宣布“我就是缨子的老公时”那种幸福的神情还让她记忆尤新。林苑不明白即便是真的闹小三要分手,那大不了姐妹我跟着你扛锄头,砸了小三她家玻璃,何至如此?
      “你先别急,有没有到她玩得好的同事和朋友家里问问,也许她去某各地方散心去了,说不定过一阵子就会回来的。”
      “她的同事我都问过了,她最好的朋友就是你,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我……她有事先跟你说过什么吗?”
      林苑忽然意识到那封信也许其实就是她的诀别书,心里突然有了一阵寒流,“不会的!”一时着急的大叫出来。
      “什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哦?不是,我在想她还会去哪?”看着他沮丧地坐在那一动不动,她问道:“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吧。”
      打开冰箱却窘迫的发现只有几盒方便面和几瓶矿泉水,杜齐笑了笑,笑里带着酸涩,“有什么吃什么吧,我无所谓。”
      泡好了面,见他将筷子几次举起又放下,最后被林苑硬逼着吃了几口。“杜齐,你这样不行,如果你倒下了,谁来照顾缨子,还是你不想找到她啦?”
      他听后,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稍稍有了一些光亮,“好,我吃,我吃,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天涯海角。”
      然后,他就无声的缓慢的一口口咽下整碗面,感觉真像是在咬一堆纸。林苑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心里这样想着,便开口问了他。
      他一听这话,登时满脸通红,面条塞在嘴里,鼻子直哼哼。
      “还哼?让我说对了吧。”林苑没好气的说,“你太过分了,逼得缨子出走,现在下落不明,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就是杀人犯。”
      杜齐把碗“哐当”往桌上一甩,吓了林苑一跳。
      “谁说我找小三了?”他双眼通红,几欲喷火。
      “那她为什么要出走?!”林苑心里本来还对这个杜齐抱有几分同情,现在看他对自已双眼怒目,也就顾不得礼貌了。本来嘛两口恩恩爱爱,有什么级别的大事能让一向开朗的女子心灰意冷到要离家出走,除了这个原因。

      缨子,全名冯缨紫,从小丧母,九岁那年插班成了林苑的同学兼同桌。从此一路同校,直到大学才各自考取了不同的学校。两人的友谊根深地固,无论什么都能分享共担,喜怒哀乐,衣食住行,爹娘枕头,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
      林苑曾问她,当时全班还有那么多空位子,干嘛选了坐在她的身边,本来以为她会感人的给个什么命中注定一眼万年的答案,结果……
      “我当时扫了一眼,发现你圆圆白白的脸,看上去傻呼呼的,以为很好欺负,所以……”
      所以,真相总是让人很无语。
      但不管缨子是出于何种“险恶”用心,俩人还是成了一个战壕里的亲密战友,一起考试递小抄,一起上课讲小白话,一起放学回家砸破了隔壁李二麻子家的玻璃。
      就是这样的一个缨子,怎么就走到这步了呢,林苑实在是想不明白。杜齐走后,她将那封信拿出来反复的看,都快看出个洞来了,就是想不通猜不透,如果不是感情纠纷,她这般倒底为了哪桩?
      总觉得这封信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说不上来。想着想着,林苑渐渐困了,进入梦乡。

      一片雾泽朦胧,前方看不清。
      走近,似乎是一处村落,有茅舍,几株桃花。茅舍边就是大片的稻田,右边是高高宽宽的一道田垅。
      田垅也被雾气所笼罩,似乎有人在穿行。
      等一等,请停下脚步!我要找个人。
      为什么要停?我在唤谁?我要找谁?有人向这方来,又有人向那边往,来来往往,无声无息,身着褚色缁衣,只是行走,所有人都被裹在这团雾气里。
      大家在干什么?要去向哪里?林苑走在这静谧的田垅上,诡异却不恐怖,仿佛是事先知晓,又似是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已。径直往前走,跟随着前面一个缁衣行者。慢慢地,穿过了那片雾气,前方出现了一处围院。院前有一条小溪,溪上有一座石板砌成的窄桥。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见那行者过了桥进入院中,林苑也想进入一探究竟。刚刚一踏上石板桥,一种久违的熟悉扑面而来,我来过这里!林苑一惊,是的,我来过这里。
      这是哪?林苑胸口一紧,觉得自已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种强烈的预感,那院里有着自已一直想找的答案,这答案是什么呢?是一件物?还是一句话?又或是,一个人?
      想到会是一个人,林苑头脑一白,像被撞击了一下,晕晕的晃得厉害。
      晃着晃着……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老妈?!
      “小苑,你怎搞的,还在睡,上班要迟倒了!”老妈抓住林苑的头使劲的摇,像摇筛子。
      “够了,老妈,别摇了,我好想吐!”结果一路上,林苑好像得了摇筛后遗症,总觉得眼前的人和事物在晃。不过好歹没有迟到。
      上班的时侯,林苑不时在想,昨晚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什么来着,除了一片雾朦朦的其它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好像有块田?什么怪梦!还是想想缨子的事情吧。
      想到缨子,林苑就一阵头痛。
      手机响了,是杜齐,声音透着急切与沮丧,“林苑,你有她的消息了吗?”
      “哎哟我的妈!我上哪去找哟?”可这话不能对他说,“你别着急,我们慢慢来。对了,你去她外婆家找了没?”
      “她外婆家?对,还有她外婆家,我真笨。谢谢你,林苑!”说着,还没等林苑问上几句,杜齐就挂了电话。此刻怕是飞奔车站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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