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引》淮兰

26、上卷25

　　魅宸殿空间不大，总共只有四周一绕之地，外加一个内殿和后殿两间屋子。我在内殿没看见什么，但开了后殿第一间屋子时，我被一屋的美目盯着，目瞪口呆。
　　房间里一共有十八副画像，颜色淡雅，纸质极好。这些画像上都是一个人，一个女子，秉绝代相貌、稀世风华，眉目间满是宁静之气，面带微笑。十八副画像上的人有立有坐，或倚或卧，神色轻松愉快，所有画下的题跋都是十多年前的时间，即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提，落款人都是同一个：“灵宸”。
　　灵宸？应该是月影宫的宫主吧？那画的是谁？月影吗？
　　这两个人关系真不错呢。
　　我推开第二间屋子的门，被一阵尘土味道呛得咳嗽了一会。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厚重灰尘。桌子上好象有一叠纸张，还有笔墨纸砚，只是砚台里的墨汁都早已干涸，毛笔也干结成块，粘在了砚台上。屋子里还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很显然这是一个人住的屋子。
　　我把屋子收拾干净，回去找凌风：“可以在这里休息了。”
　　凌风看见那一屋子画像时，也是微微一愣，然后转目凝视着我。
　　我没说话，只静静扶了他进去，躺在床上。
　　“月儿，你看见那些画像了吗？”凌风倚在床头，沉静地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回谷之后我会向谷主问清楚，”我坐在椅子上，翻弄着桌子上纸张，都是空白的：“这些，应该是灵宫主没有来得及用的吧。”
　　“大概，”凌风疲惫地说，“你这么多天也累了，过来歇歇。”
　　“不用了，”我笑答，“我坐会，不累。”
　　凌风撑起身子：“你过来！”
　　我摇摇头：“不必，我不累。”
　　“我不会因为你与月影有牵连而冷落你，”凌风平静道。
　　我微微一笑：“我明白，不然你不会受伤。”我仍然在椅子上坐定，信手翻着那叠纸张，不料在最后一张纸上，我看见了几行小字：“月影遮星，灵念升明；念兹难在，永世不忘。”
　　“这什么意思啊？”我看着那张纸，笔迹虽然陈旧，但仍能看出和先前的字体不一样，写字之人非常用心，下笔仔细，毫无石碑上潇洒之色。
　　“我听过一个传言，原来这里的灵宫主爱慕月宫主，只是月宫主并不喜欢他，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念兹难在’，”凌风说道。
　　我微微一笑，仰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今天这么一天，简直把我累翻了。
　　一只手拂上我的脸：“月儿，上床上睡吧。”
　　我没有睁眼，笑道：“不必了。”
　　他将我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我闭着眼：反正他不睡我睡吧。
　　一个身体覆了上来。
　　“凌风，你是不是中了什么药？”我睁眼问道。
　　“有可能，”凌风表情难耐痛苦，呼吸粗重，“应该是那池水。”
　　凌风的表情越来越难受，他喘着气，喃喃说：“月儿……帮我……”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怎么帮？”
　　凌风紧紧盯着我，过后转过头，深叹了口气：“给我找些冷水。”
　　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后，我找了些毛巾给他把头发和脸擦干，生了火把他的衣服烤干，他肩膀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看上去异常刺眼。他的目光随着我转到肩膀上，苦涩一笑。
　　“那边是什么？”凌风突然说，扔下了手里毛巾。
　　我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墙壁上有一道暗影，里面好像还透着光线。
　　我走过去，推开那扇暗门。
　　暗门里面，居然有时一间，而且……里面有两具腐烂已久的尸骨，连衣服都烂光了，只剩下森森白骨。我连忙叫了凌风来看，凌风一脸诧异：“月儿你看，那个人身上是什么？”
　　我前去一看，的确，一具骨架身上果然有一块玉牌在闪闪发光，不过那玉牌是镶嵌在一支臂骨上的，我简直想不到这个人曾经遭受过什么……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他们应该就是那两个宫主了，”凌风低沉地说。
　　“他们……原来死在这里？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我不知道，”他上前仔细检查那两具尸骨，“不过他们的死因……他们都是被一把剑贯穿的。”
　　我大惊：“两个宫主，一把剑？谁法术修为这么深？”
　　凌风摇头：“看不出他们有挣扎的痕迹，可能是自杀。”
　　“你看他胳膊上这个，竟然在发光了！”我惊叫。
　　那块镶嵌在人骨上的玉牌，被凌风拿在手里，那块玉牌仍然发光，光芒更盛。
　　我怀疑地看着凌风。凌风脸色惨白。
　　法术界人盛传，月影双宝最有灵性，只回应主人和与主人有血缘关系的人，因为月影双宝据说是人的鲜血激发的，因此能让它们起反应的人只能是与月影宫相关之人。
　　凌风把玉牌递给我：“你收着吧。”
　　“好，”我当仁不让地把玉牌取过，上面刻着一个“影”字，应该就是传说的影玉吧。
　　凌风仍然对着那两个骨架发呆。
　　“这是什么？”我看见骨架前的地上有一面古色铜镜，便伸手捡了起来。
　　古镜周围是点点星纹，星纹云绕，散发着铜黄色的光辉。
　　看着这镜子的把儿，我隐约想起那间布满画像的屋子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凹槽，那个凹槽的形状好像和镜子的把儿非常合适，我就走出去，把镜子安在桌子上。
　　镜子里云雾渐起，不一会便慢慢消散。
　　镜子里逐渐清晰，凌天、尹玉仪和静暖在一处幻境里到处左冲右突。
　　“怎么救救他们！”我喊道。
　　凌风走到身边，对我说：“我记得影玉后面有些东西，对不对？”
　　我拿出影玉：“不错，可上面只有一些点和线，怎么用呢？”
　　“用你手上的串珠试一下，”凌风故意避开了月魅一词。
　　我拿着月魅，在影玉的点上轻轻一划。
　　镜子里的幻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