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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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环抱的半山腰，秋风徐徐吹着，悄悄掀起红马上青衣女子的裙摆。
江天蓝静静地远眺着山脚下前方纵横有序、气势恢弘的建筑物群，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几日来压抑的心胸也开阔了许多。
相比江天蓝的表面平静，怀里的可儿却兴奋极了，小嘴叽叽喳喳个不停地给她介绍着都城的好吃好玩的景点。
“姐姐，你看你看，那里是凤仙楼……”可儿两眼闪闪发光、两颊通红、小嘴张张合合地口沫横飞着，“那可是都城最大的酒楼哦……还有哦……到时可儿带姐姐去……”
“可儿。”江天蓝静静地打断她。
“……呃？姐姐？”可儿不解地抬头望她。
“姐姐恐怕不能跟你去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了。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所以，送你回家后，姐姐就必须离开了。”江天蓝垂眼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姐姐可以告诉可儿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可儿可以求娘亲帮帮姐姐的。”可儿眼神热切地望着她说道。
江天蓝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可儿，姐姐自己也可以解决的。”
“哦。”可儿眼神黯淡了下来，垂头丧气地不再说话。
见此，江天蓝仍是笑了笑，也不再开口，缰绳一抖，红云灵性地奔向主人要去的目的地——祥云都。
凄凉的夜色中，一道黑影如鹰般越过一座座房顶，停滞在檐下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的一扇大门前。
“谁？”守门的人警惕地质问着飘落距自己几米处的黑影。
黑影不语，却从黑影的怀里移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走到光亮处，露出稚气却威严十足的小脸，竟是可儿。“是我。”
看清是可儿的容颜后，守门人惊喜万分地大叫，“小小姐，原来是您哪！天啊，小小姐，您终于平安回来了？大人可担心死你了！您等等……小人这就去告诉大人这好消息……”说着一闪身就消息在门内。
“哎～可恶，怎么跑得这么快嘛……”阻拦不及的可儿跺跺脚，回首望向黑影，“下人失态，让姐姐见笑了，来，可儿带姐姐进去吧。”不由分说地欲拉天蓝进大门。
“不了可儿，既然你到家了，我也能放心地离开了。以后有机会，姐姐再来你家做客吧。再会！”天蓝却站着不动，轻轻却坚决地说道，“后会有期。”
“哇～不要不要！”可儿迅速地紧紧从后面抱住欲转身离去的江天蓝放声大哭，“姐姐你不要走嘛。可儿舍不得姐姐走。呜呜……姐姐不要走啊！”
“唉！可儿，姐姐不是跟你说过了？姐姐真的不能再耽搁了，放心，姐姐以后会回来看你的。放手好不好？嗯？”江天蓝无奈地回身轻声哄着她。
可小人儿仍是不依地紧紧抱着她不放，伤心地哭个不停。
这时，一阵喧哗声从内院传出，很快地，门口出现了几十个身影，为首者是一位风华绝代、气质超凡的年轻男子。
“可儿～”这名男子一看到可儿，满脸不置信地扑了上来，揪住可儿的小身子左看右看一番，在可儿委屈万分地朝他喊了一声爹爹后，他终于将可儿紧紧地揽进自己怀里，热泪盈眶地叠声喊道，“可儿、可儿，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呜呜……你可回来了！害爹爹担心死了！呜呜……可儿，爹爹想死你了！呜呜……”
很快地，男子身后跟来的几十个人将父女二人淹没，又哭又笑地。
被挤到角落的江天蓝终于松口气，正欲悄悄地离去，却被一人拉住，回首一看，是刚才的守门人。
“恩人，请留步，我家大人有请。”守门人恭敬地对她说道。
江天蓝略顿了下，便沉默地随她进去。
一踏进充满药味的内室，江天蓝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再望着躺在病榻上的女子时，她不禁再次在心底喟然长叹着，后悔自己方才没有坚决地离去。
病床上的女子正是风书虹，五十岁上下，花白的头发下一张瘦削的脸，鼻子高挺，浓眉下一双凤眼深沉看不到底，棱角分明的薄唇紧抿着，虽是一脸病容，但仍不失气势，神色不怒而威。
心底虽然不住暗叹着，人却还得上前拱手行礼道，“江天蓝见过风大人。”
“江小姐不必多礼，倒是老身应该向江小姐行礼致谢才是。只是老身如今卧病在床，失礼怠慢之处还望江小姐多多包涵。”凤书虹眼神烔烔地盯着她，声音沙哑而低沉地说道。
“风大人言重了，”顿了顿，江天蓝又说，“恕天蓝直言，不知大人找在下来……”
风书虹脸上似笑非笑，缓缓说道，“江小姐不必紧张，老身请你来此并无他意，再怎么说，你也是救小女的恩人，于情于理，老身自当好好酬谢江小姐才是。”停顿了一会，望她的眼神变得幽深锐利，“能单枪匹马从一群亡命之徒手中救出小女，并一路护送回来，江小姐的身手绝非泛泛之辈。小女能得江小姐出手相救，实乃小女的福分哪。”
江天蓝沉默地看了她半晌，才道，“风大人，还请您有话直说吧。”
“哈哈。江小姐果然爽快。”风书虹缓缓撑起身子，一脸正色，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风某——想请江小姐帮个忙。”
江天蓝静默许久，才沉声道，“江某人微力薄，恐怕承担不起风大人的重托，风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江小姐还没听风某说出何事，何必拒绝得如此之快？”见她一口回绝，风书虹急了，目光殷切地盯着她说道，“江小姐能否先听听风某说明何事再做决定么，若是此事真令江小姐为难，风某也绝不强人所难的。”
江天蓝垂下眼，“风大人，实不相瞒，因贵千金的事，江某已经耽误自己的事情了。江某家里还有老小等着江某回去，而江某也是归心似箭，所以，风大人还是另请他人吧。江某就此告辞。”说着拱手行礼，便转身走出去。
“江小姐……唔～”风书虹急呼之后一声闷哼。
江天蓝回首，便疾速飞回床边将掉落地上的风书虹抱起放回床上，“大人，你怎么样了？”
风书虹却紧紧地揪住她的衣袖，边咳边断断续续道，“江……咳咳、江小姐，我、我绝无为难你的意思，咳咳……只是，咳、除了你，我、我不知该找谁了。咳咳咳～唔！”她紧急地捂住自己的嘴，整个人软挂在江天蓝的手臂上。
“风大人，你这是……”江天蓝吃惊地瞪着她捂住嘴的手指，那里，正慢慢渗出血液。
风书虹示意她递给自己床边的白丝帕，拭去嘴上和手上的血迹后，再苦涩地笑了笑道，“江小姐不必担心，我一时还死不了的。我风书虹官场浮沉几十年，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我如今唯一放不下的是风府的老老小小，因为我，连累他们担惊受怕的……特别是可儿，她才七岁啊，做为母亲的我，不能给她安宁快乐的生活，反而连累她遇上这般事……”顿了顿，强将眼中的涩意压制下去后，才眼神悲切地望着一脸沉默的江天蓝，“江小姐，我知道，身为江湖中人，向来不过问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如今，我只是以一位母亲的身份请求您，请求您帮帮我，帮我保住我的女儿，……只要能让她健健康康地成长，让她能像普通人一样娶夫生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可以么？”她眼神热切地望着江天蓝。
江天蓝静默不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眼神越来越暗淡，心也越来越冷，最后，她无奈长叹道，“罢了罢了，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江小姐不必为难了，至于风某方才所提之事……就——当风某没说过吧。”她推开江天蓝的扶持，一脸淡漠地躺回床上，闭上双眼语气淡然道，“风某累了，江小姐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江天蓝垂下眼，沉默片刻才说，“请见谅。就此告辞。”说完转身决然走出内室。
身后，本闭双眼的风书虹眼神复杂地望着那人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嘴边，无声地掀起一抹苦笑，喃喃道，“天——真的要亡我风家么？”悲凉地轻笑几声，才闭上已染上悲痛之色的双眼。
“江小姐～”
江天蓝止步回首，一名中年女子将手捧着一个四方形的锦盒递给她，恭敬地说道，“小的是风府的管家，这是大人吩咐小的拿给江小姐的——是大人答谢江小姐救小小姐的酬劳。”
江天蓝眼神闪了闪，静默片刻后才接过锦盒笑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替我谢谢风大人，告辞！”说完身子一闪，瞬间消失在黑幕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