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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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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行动。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毫不客气的把那张大床的床单扯了下来,把尸体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先放在一边。接着是沙发和地上的血迹。地上的血迹很快清理干净,但问题在真皮沙发上的斑斑红色该怎么办?
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我在心里腹诽着,全纪弥你可赚到了,竟然让堂堂温戈雷的小少爷替你打扫……郁闷!
我头痛的在屋内走了一圈又一圈,记得他好像说过要回来之前把这些都收拾干净吧?我摸摸柔软的沙发,觉得给沙发换层皮非常的不现实。
算了,先把尸体搞定了来吧。我抱着那东西,看了看外面的天,已近日暮。都这个时候了啊,莘肯定在等我吃饭了。想到吃饭,便发觉肚子饿了。全纪弥你个坏蛋啊!可恶!
走到门口时,我愣住了,停住了脚步。
黑色紧身军装,真的很帅。
全纪弥靠在门栏上,云淡风轻。
那双眼看着我,轻描淡写。
我却莫名感到背上一寒,一种被狮子盯上的眼觉。
他先是定定的看着我的眼,接着将目光转向我手中抱着的东西,淡淡地说:“你超时了。”
“我……”
全纪弥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时间,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银质的手枪,对着我,一枪——
我在极短的时间里反映过来,右脚向右移动半步,闪身,躲过了一枪。
他似乎没料到我有如此快的反应,双眸中微微有些愣然,但很快,移动枪口,再次准确的对着我。
我双眸微眯,带着幽暗的愠意。
又是一枪——
我不退,反进!
再次快速地擦过子弹,我向全纪弥袭去。
他的反应也很快,见我飞速袭来,从腰间快速掏出另外一把黑色的枪,双枪并下,同时身子快速的向门外退去。
我身形变幻,躲过三发子弹,右手则对着他伸去。
我的行为很明显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有些狼狈的后退,身子已完全退出门外。
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的身体依旧快速向他袭去,右手却突然改变方向,握住门把,脚尖点地之后急退,迅速带上了门。
“砰”——
一切似恢复了平静。
全纪弥漂亮的眼睛里云卷风涌,他没料到这个貌不惊人的人会有如此的爆发力,速度快得诡谲,两人若真正对决,全纪弥即便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不过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是什么来路?杀手?伪装成普通学生,目的是什么?自己的性命?
门关上了,一切危机微妙的暂时消失了。
全纪弥全身戒备,占领最佳攻击点,调整好握枪姿势,双目专注,死死盯住这扇随时会暴动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全纪弥维持着这个姿势动也没动过。但门内一片死寂的沉默,似乎真的什么人也没有,冷冷嘲笑着全纪弥过度紧张。
全纪弥耐心极佳,他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他明显感到四肢的僵硬。
清楚自己的身体极限,恐怕两个小时过去了。慢慢手下手中的枪,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手覆在手把上,身体紧贴着门,慢慢地、缓缓地打开。
维持门半开的姿势,全纪弥又等了几分钟,屋内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
全纪弥眯眼,身体急转,将门全部打开,对着门内就是一枪。
枪是最新的消音枪,不必担心会引来其他的麻烦。
然后身体快速闪到一边,贴着墙壁,全神倾听屋内的动静。
静,依旧是空空的静。
几番确认,全纪弥稍稍放松了身体,但依旧手握着枪,慢慢走了进去。
日已落,屋内一片漆黑。看着地板上的那团物体,全纪弥蹙眉,眼里难掩厌恶。算了,今天还是回去吧,不过在那之前,全纪弥从腰间掏出手机,正要给手下拨打电话,手指却在按键途中僵住了。
他慢慢地回头——看见了站立在墙上的人。
是的,那个人稳稳当当的,如履平地,站在门上方的墙上。
瞳孔猛然紧缩,呼吸间断了几秒。
屋内,明明刚刚还一片漆黑,只有门外走廊照射进来的灯光;此刻,月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慢慢洒透进屋内,为屋内的一切包裹了一层锡纸般的光膜,包括自己,包括站在墙上的人。
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即便身在此情此景,但全纪弥依旧控制不住的愣然了。
在月光下,那人的容华清如水。
而他的双眸——全纪弥清楚看见整个过程——月光像揭开帷幕那般,慢慢将光辉洒向这个人,从下颚至整张脸,从左眼至右眼,原本在黑暗中幽亮的眸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显现出妖冶,蛊惑的酒红色。像变魔术般,从黑色变成了深深的酒红色,并在月光的帮助下,虹膜发出幽幽的红光。
因为这双诡艳的眼睛,全纪弥呆然了一阵子。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直到全纪弥回过神来掏出腰间的手枪。
可惜先机已失,那人飞身跃了下来。
全纪弥在黑暗中准确的开枪,那人不躲也不退,手高高举起,再猛地挥舞而下。像在水面划出一道水痕,一丝银色的流光转瞬而逝。全纪弥反应过来那是极细的钢丝时,已晚。
最后的一丝流光自眼前划过,随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在脑海里叫嚣。
快失去意识了,但,不行……
全纪弥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喊叫声。大脑在此刻被疼痛翻搅,变得有些呆笨,他花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失明了。那道流光,非常快而准确的,划过了自己的双眼。感到有湿润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过。
好痛。
可是任何呻吟喊叫都被制止在了喉咙深处。
感到有人轻轻地走了过来,手拂过脸颊,带去了一些血。枪还握在手中,可惜现在全纪弥已经不想也无力再开枪了。
脸上被抚摸的动作非常温柔,可是却阻止不了让人窒息的疼痛。
“对不起……”似听到有人呢喃着这么说道,声音轻柔,像在遥远国度飞翔的蒲公英。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这个利落夺去了自己双眼的人,在跟自己说“对不起”?
全纪弥此时此刻很想放声大笑,因为这件事情太过荒唐了,太过好笑了。有人将你的双眼夺去后,再语带歉意的对你说对不起,这算什么?同情么,新的戏弄手段么?虽是白道世家,但政治界永远不可能清如水,对外皦皦的全氏家族,在暗地里,自是做了很多阴暗的勾当。全纪弥也是从小作为阴谋家培养,虽说有些厌恶政治,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所以在全纪弥的观点里,无论对方用了何种手段,失败就是失败,自己不会好笑的认为对方杀了自己那是犯法,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他日若有东山再起的时候,自是会报复,但如若自己在此刻死了,老实说,全纪弥也没有过多的感慨和想法。而如今,这个夺去自己眼睛的人跟自己道歉算什么?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想着这些,疼痛感似乎稍有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