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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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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宅密道。
“少主……”
冷清听见石门开启的声音,努力的支起身子。
“别动,你伤的很重。”余火莲扶他依靠在石墙上,手里拿来一碗药汁递给他。
“少主,属下没有欺骗和隐瞒,在医馆我没有杀人,绝对没有!”
余火莲听了先是一愣,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件事是诬陷,是圈套,是得益于方旭吧!这个人真是够狠,冷清选择接受了血罚还不够,他居然还要如此苦苦相逼,是要让冷清无处容身,此生再进不了无间道,他才会罢手吧。
“我醒来的时候,齐大夫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余火莲道,“方旭他……既然已经加入本门,他知道我吗?”
“少主的身份除了幽冥三使和驼子以外,其他教众都不知晓。”
“嗯……真是难为你拖着这么重的伤,还要躲避追杀。”
“多谢少主给属下一个容身之处。”
“不过是念在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而已……你不必再担惊受怕,等你好了以后就可以重新做回你的幽冥中使!你的事我已经和宗主解释过了……”
“解释?”宗主认定的事,如何解释的了……
冷清略一琢磨,道,“是,属下明白。”
余火莲离开李宅边走边想。
方旭他,若真是朝廷派来捣毁无间道,或是来探听消息作卧底的,那他的身份要是哪一天被爹发现,必然是死路一条……甚至可能会牵扯上方家一家老小……
正想着,方离从噩梦中醒来时那副担忧哥哥的神情和话语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前闪过……小离的眼泪,小离的黯然神伤,小离的痛,都在撕扯着他的心……
不,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绝对不能!我得尽快把方旭踢出去,在他接触到无间道的机密之前……
余火莲绕到包大人那看了看,见没什么指示,就径自回了春山书寓。他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人还没绕过影背墙,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驼叔?!你怎么来了?”
正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扇着扇子熬药的驼子,听到他的话,头微微偏了偏,却连眼皮都没抬。
余火莲倒没在意,进了里屋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驼叔今儿个怎么没在御香斋守着,竟跑我这儿来了?”
“御香斋这会儿还没开门营生呢!”驼子道,“你前几天抓捕方旭时受的伤还没好利索,我就知道你自己不会想着熬药,这药要是按时吃,早该吃完了。”
余火莲听罢笑了笑,惬意的横躺在榻上,双臂垫在脑后,正要闭目养神,却瞥见驼子从屋门外往里探头:“你……没事?”
“怎么,我该有什么事吗?……还是驼叔最近闲的慌,盼着我出事,好多来给我熬几幅药?”
驼子像是松了口气,又坐回去扇火,说道:“我这几天,眼皮直跳,就觉着要出事,吓得我……”
“这可真是怪了!”余火莲躺在榻上,嗤笑着道,“听爹说,驼叔以前可是执掌令旗的先锋,冲锋陷阵绝对打头阵,战场上杀人流血你都没怕,如今怎么还怕起眼皮跳了?!”
“……你去给冷清求情了?”
“你怎么知道?”
“还救了他?”
“……你跟踪我?!”
“我才没那闲工夫!”驼子道,“你袖口,蹭了血……”
“……哦。”余火莲坐起来,看看自己的袖口,那块血迹应该是给冷清换药时蹭的吧。
“晌午就听喜鹊说宗主已经撤了对冷清的追杀令!……我就知道是你,这世上还有谁敢去和宗主抗辩的?!”
余火莲听到追杀令已撤,很是得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想不到你和冷清那小子的情意还挺重!”
“那倒不是,”余火莲道,“是有人要给我无间道捣乱,要让我无间道自乱阵脚,分崩离析,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你是说冷清的事是有人陷害?”
“铁矿山的事我不好说,医馆的事肯定有问题!冷清是个不要命的主。他以前为了完成任务确实杀了不少人,有死有余辜的也有无故丧命的。要说他为了泄愤,或为了行事方便而杀人,我信!可他做过的事儿,从来也没否认过!”
“有内鬼?”
“事情没查清,我不好妄下结论。只不过,冷清的性子急的很,要是让他背了黑锅,再被残忍追杀,那可就是逼他反!冷清知道的机密不少,我想,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到时候,爹非但会少了个得力的猛将,还会多了个阴险莫测的敌人,那不就更是遂了内鬼的意!”
驼子听得心惊胆战,手里的扇子也停了停。他当初听说冷清的事以后也没顾虑到这么多,想不到少主的心思如此细密。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我看,你也是个不要命的!”
余火莲笑了笑,“爹他,嫉恶如仇,赏罚分明,可教令一出,也不好朝令夕改。我现在出面去揽冷清的罪,即使受点惩罚也不过皮肉伤,但是,这样却能让冷清重回无间道门下,也可以给爹一个台阶下。爹肯原谅他,他自然不会再忌恨。冷清这人虽然没什么招人喜欢的,但他对爹,一直是忠心耿耿,马首是瞻,可不能浪费了他。”
“可你知道你揽的是多少条人命,多大的罪名!你也说宗主他嫉恶如仇,赏罚分明!……明知不可为……却偏要去冒险!从小就是这个性子,认准了,就不回头。你可知你这是走在了悬崖的边儿上,一个不慎,就会摔你个万劫不复!”
“我这20年,哪天不是站在悬崖边儿上的,我乐意,也得意!”
“倒也是,这站在悬崖边儿上的人,除了准备要自杀的,都得意!”
“哼”余火莲笑了笑,故意拖长声音道:“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嗯?”
“怎么,听不懂?那就换换,”余火莲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等了会儿,见驼子还是不答,余火莲哈哈笑道:“不会吧,还没听懂?唉,就是说,舍不得我自己的安危,就说服不了……”
“你还真以为我听不懂!”驼子忽然打断他的话,“……什么又是狼又是虎的,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余火莲一怔,“是了,我不该这么说……”他低头想了想,这个比喻,用在爹身上,确实不太恰当,“……我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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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深夜,树林。
方旭正独自行进,忽然感到身后有人,回身正要出击,却见此人不闪不避,似乎正是要现身出来与他一见的。他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李镜,赶紧收手。“师兄!我……”
“你真杀了齐大夫?”李镜眉心紧皱。
“没有,假死药而已,我已经安排他离开了。”
“方大人……”
“师兄,我爹他……我也悔恨自己做的事,可是,我确实是无心的,我……”
“好了,不必说了,”李镜走近,一只手扶在方旭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道,“师父要我叮嘱你,凡事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