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汉月》苏小糖

5、远走他乡

　　刚到家，就看见娘坐在一旁抽泣，瞧见我回来赶紧用袖子抹眼睛。爹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脸上凝固着很沉重的表情。我心里一沉。

　　用小手帮娘擦了擦眼泪，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之听见娘凄凄地说：“小小，娘不好，娘害了你爹，害了你……娘的命真苦……”

　　“怎么了娘，你怎么了？王伯伯和你们说了什么？”

　　“娘把你爹害苦了！娘把这个家害了呀！”娘凄厉的声音。爹听了娘的话，不住的咳嗽起来，脸上的表情是愤怒?是心痛？还是无奈？总之复杂得很。

　　“美凤，你不要这么说，是我这个做夫君的没有用！不能保护你和孩子！咳……咳……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我真窝囊！”

　　“相公，你别这么说！你是男子汉，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现在还有了小小。我们不怕，这天下只要还有公理在，我就不信钱万才可以拆散我们这个家！”

　　“可是，这样真的辛苦你了，娘子……”爹一边说一边把我抱了过去，“……小小，我们要搬家了。你不用怕，爹会永远保护你和娘。”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出去吃糖葫芦的一会儿时间，怎就生出了如此大的变故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要开始亡命天涯？还有可能家破人亡？！

　　连夜，娘和爹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上路。看着家里慢慢变空，慢慢变乱，我的心也一点一点乱了。想要过平平安安的日子，怎么就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娘告诉我，镇上有一个恶霸叫钱万才，是县官的儿子，一次在集市上发现了美貌的娘，于是色迷心窍，想方设法要霸占娘，把娘娶回去做妾室！爹上次在集市被惨打也是他设计陷害的！王伯伯无意中听到一个钱家家丁说到此事，于是赶紧来通知爹娘，要我们一家子有多远走多远！

　　这是一个野蛮的时代。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得着呢？自从来了这里，我从来没有抱怨过这里，可是今天我真的从心里鄙视这个落后的时代！想要别人的老婆就来抢？！落后……野蛮……我不要，我不要一个家好好的又散了！干脆和爹娘一起去山林里隐居好了，落个干净自在。

　　嗯，明天，明天就这么跟爹娘说，叫他们带小小离开这里……渐渐地，意识就模糊了，小孩就是捱不了困……

　　好像还在梦里喂米粒给小鸡吃，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硬是把我从梦里拉了出来。怎么回事呢，好不容易睡着的，最讨厌别人吵我睡觉了。

　　“小小，小小！快醒醒！快醒醒！”竟然是王石！我心里一惊，觉也醒了大半。

　　“石头哥，你怎么来了？”

　　“小小乖，快起来，我来帮你们搬家。”

　　我一看王石的脸色苍白，语气也是喘的，估计是跑到我家的。一定是产生了什么没想到的枝节。于是我也不敢多说话，急忙把衣服穿好，牵着王石的手出了屋子。

　　只见爹和娘正在把行李往马车上装，王伯伯也在帮忙。一看见我出来，娘赶忙把我抱在怀里。眼睛里很复杂的神色，“唉……”，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把我抱进了马车。

　　“快！苏老弟，你们一家保重了！路上多多小心！”王伯伯语重心长，语气里也透出许多无奈和不舍。

　　“王兄，后会有期。多谢。”爹的声音沙哑，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王伯伯见此种情景，终是不放心，就叫王石送我们一程。

　　“驾——”王石一甩马鞭，马车缓缓开动，此时东方的天际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淡蓝色的天空一抹粉红色的朝霞。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个时候我的心里竟冒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谚语。

　　走吧，我们远走高飞。眼前微微暖和的晨曦，马车有节奏的晃动，我的睡意又涌了出来。以前出去旅行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管是火车还是汽车，我一上车就睡。很快，香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