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州之行》非鱼非我

6、五

　　看着穆安的背影，陈辰皱了皱眉，他直觉穆安有说谎，踢到他凳子的应该是他才对，他把责任推到死者身上，是为了什么呢？
　　第二个进来的是于晶，她长得挺漂亮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此时已哭得有些微肿，秀气的鼻子有些发红，坐在椅子上时不时还会用手里的纸巾擦擦双眼。
　　作了简单的询问后，李明伟问了和穆安相同的问题，于晶想了会儿，点头说：“这两年他换了五六个工作了，上一个工作还是我哥给介绍的，是做酒吧吧员，他以前学过调酒，本来做得好好的，结果没到两个月，他就辞了职，我问他原因，他也不答，就一个人关在家里喝闷酒，我就找穆安帮我劝劝他，大学时他俩关系最好，谁知道他照样不理，这次出来还是我们从家里把他强拖出来的。要说不对劲，最不对劲的就是以前辞职，他都没有这次消沉，每次都说没有合适的就再找好了，总能找到合适的，自己还年轻，可是这一次，他总是说什么生不如死，活着是拖累什么的，还和我提出分手……”说到这儿，于晶又哭了起来。
　　“于小姐，别太伤心，”李明伟说，“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呢？”
　　于晶哭了会儿，缓了口气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点好吃的，他都不怎么动筷子，我给他夹什么他都老说不用不用，穆安给他倒了一杯酒，他居然从包里拿出一包药，说是护胃的，最近胃不太舒服，和着酒吐了下去，结果不一会儿……就……就……”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于小姐别太伤心，如果还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儿，记得跟我们联系，你可以出去了。”李明伟皱着眉有些不耐地说。

　　跟着进来的是短发的吴燕，她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五左右，和一米七五左右的穆安是有些不配的感觉，长相也很平平，虽然装作悲伤的样子，但还是掩饰不住内里的幸灾乐祸，好像死了的那个人和她毫无关系，抑或有仇。
　　李明伟又把问题逐一问了一遍，吴燕语调冷漠地回答：“我和他们是大学同学，不过在我和穆安一起前和他们的交往不多，是后来李小亮跟于晶谈恋爱后，穆安突然开始追我，他在班上也算一能人了，长相也不错，我当然就答应了，这才跟李小亮他们有了接触。今天本来我不想出来的，穆安说于晶要他帮她劝解她男朋友，如果我不出来他也没时间陪我，啧，那女人，就会装可爱，把两个男人都玩弄在手里，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穆安人很好，业务能力也强，下个月就会被升为我们片区的业务主管了，李小亮在学校时也算个才子，体育学业都很好，算得上一个白马王子了，学校不少女生都是他的迷，特别是在每年的运动会上，可是出尽了风头，阳光着呢，谁知道毕业后脾气就变怪了，本来出来后的工作找得好好的，可他说不干就不干了，两年换了好几次工作，这次更离谱，不但辞了职，还在家里玩自闭，这不，我们在外面等到十点多了，打电话也没人接，去他家敲了半天门，要不是于晶有他家的钥匙我们还进不去，结果一进去就看他摊在沙发上，灯也不开，好容易把他拉出来，喝酒时还吃啥子解胃药哟，不知道想些啥子，真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该不会是玩自杀吧？真是的，搞得个元旦都玩不好了。”
　　听完吴燕唠唠叨叨一大堆，李明伟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吴小姐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想到些什么记得一定跟我们联系。”

　　随后又讯问了店主、服务员和一些被留下的食客，都给不出什么实质有用的线索，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林凌他们又被叫进了小屋。
　　林凌扫了眼众人，看着陈辰问：“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陈辰按了按鼻梁：“我还是怀疑穆安。”
　　“哦？”李明伟有兴趣地看着他，“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陈辰笑着摇摇头：“目前没有。”
　　杨亮说：“我和陈辰看法一样。”
　　王旭翻看着审讯记录，说：“还是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吧。”
　　林凌看向李明伟，后者了然道：“行，你们先回去，明天有什么我再和林凌联系，小凌子，你电话没变吧？”
　　林凌说：“换了。”从边上拿了支笔写了一串号码，交给李明伟。
　　王磊在一边嘟囔道：“还要多久呀，我要睡觉。”
　　张扬踢了他一脚：“妈的，你是猪呀？吃了睡，睡了吃！”
　　张军打量了王磊两眼，点头道：“嗯，这猪差不多可以杀了，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不错，赶得上。”
　　王磊猛地站起来，红着脸大吼：“谁敢杀我！”
　　杨亮和张军不约而同地一左一右夹着他就往外走：“拉去出杀了吃肉！”
　　谭诚和李明伟诧异地看着林凌，实在搞不懂他这群朋友到底是啥样的人。
　　林凌抱歉地笑着：“那我们先走了，呵呵。”

　　回旅馆的路上，林凌发现陈辰的神色有些不对，走在他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陈辰抱歉地看了看林凌：“没事，有点儿累。”
　　林凌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真的没事？”
　　陈辰点头肯定道：“真没事儿，有点累而已。”
　　“那好，回去就睡，不准再东想西想了。”林凌命令道。
　　回到旅馆，八个人分四间房睡，王磊囔囔着，要和林凌睡一间，被彭宇踹进了陈辰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天空一片蔚蓝，林凌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很是舒爽。雅州的天空很美，雨后的晴空，更是特别的干净湛蓝。
　　同屋的彭宇还睡得很沉，看着他安静的睡容，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胧，长长的睫毛轻轻振动着，刚毅的唇形微微有些上扬，让林凌很有亲一下的冲动，摇摇头，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林凌恶作剧地伸手捏住彭宇的鼻子，看着他皱眉，伸手来拔让他感到不适的手，在他睁眼的瞬间林凌放开捏住他的手：“快起来啦，不是要去温泉吗？再不起来今天可去不成了。”
　　“嗯，”彭宇突然伸手把林凌揽入怀里，“再睡下啦。”
　　林凌的脸贴上彭宇赤裸的胸脯，脸瞬时红了，睁大了眼，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停了片刻，林凌拔开他的双臂，撑起身：“起来啦！”
　　彭宇双后枕在脑后，一脸痞痞的笑意：“又不是没抱过，干嘛还像个大姑娘似的？”
　　林凌恼怒地瞪着他：“你啥意思？”
　　“没啥子，咳，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啧啧。”
　　林凌跳上床，跨坐在彭宇扬身上，同时感到他的强硬，一时有些不安，假作不知地压着他说：“我告诉你，这儿是我的地盘，你别想乱来！”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他的突起，自己不知为何身体开始发热。
　　“你怕什么？”彭宇伸手拉低林凌的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幽怨地说，“在意陈辰？”
　　林凌推开他站回地上，正要说什么，房门“砰”地被撞开，王磊一脸震惊地看着床上的二人，忙不适地道：“我……好像进来得不是时候……”一边准备退出门去。
　　林凌转身看向门边的王磊，装作没事儿人样问道：“起来啦？他们呢？”
　　“哦，都起来了，我来叫你们吃早饭的。”王磊躲在门后，隔着个门缝答道。
　　“嗯，马上就来了。”林凌冲向浴室，“等我先冲个澡。”
　　“要不要一起？”彭宇看着林凌，暧昧笑道。
　　王磊已关门离开，林凌回头瞪了彭宇一眼，自顾自走进浴室，锁上门。真不应该和他同房，以后也要习惯锁门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