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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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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雨眉头紧皱地说:“也就是说程曦对自己的行为是越来越自信了,而且如果花音死前真的与其行过房,多半也不是自愿的,程曦的确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想了一下萧别雨又问道:“可是增强巡逻,一方面是为了掩盖我们的已经了解其身份并暗中调查之事,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逼迫程曦有所收敛,可是按照小茉的分析,程曦反倒愈演愈烈,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白茉说:“对于程曦这种连环杀手来说,杀人是让他心痒难耐的东西。好比一个热爱古玩字画的人,既然有钱又遇到了好东西,自然就想得到。而对于程曦来说,他发现了与书情相似的女子,心中本就有冲动,又有能力办到,自然也就出手了。”
刘三说:“可是想要的东西所有者不肯割爱,一般人也不会强取豪夺吧,有冲动也不一定就非要杀人不可啊!”
白茉说:“无论程曦杀害书情是一时怒上心头,还是计划复仇,但是从他杀害了无辜的月情开始,一直牵引阻拦着他的那根名为理智的绳子就断了。”
萧别雨说:“那我们就用名为律法的绳子把他重新栓起来!可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探查情报的小队了,希望能尽快找到程曦的所在,好能进行抓捕。”
白茉说:“关于这一点,在本案发生之后,我更加确认程曦就住在西南城了,因为增强巡逻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我觉得这使得程曦被迫缩小了他的舒适范围。”
刘三说:“公子的意思是程曦为了不被巡逻队再次遇见,会在离自己的居所更近的地方作案?那就是说,我们可以缩小针对性巡查的范围了,也就能更快抓到他了!”
白茉点点头,“是的,可是最重要的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事发至此,我们终于算是占了一些先机了。”
萧别雨也点点头,“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只希望我们能在下一具尸体出现前阻止他。”
三人再次移步晓云轩,轩内聚集的人更多了,所有晓云轩中人都在这里,被衙役按照男女分开看管。人们都围在一起小声交谈,还有几名女子在啜泣,看样子是已经知晓花音之事了。刘队长见三人到来,赶紧过来禀告情况,并说已经准备好了一处地方可以用来问话。
萧别雨夸赞了一句,就吩咐了刘队长先带老鸨花容过去问话。再见花容,她已经比之前平静多了,虽然还是眼睛通红,声音也有些哑了。花容施过礼道了谢之后就坐在了三人对面,萧别雨说:“跟我们说说花音吧。”
花容说:“是,大人。花音原也不叫这名字,她家是理县城外的齐家村的,她家生了十多个孩子,养不起,所以六岁那年就被卖到了轩里来。花音乖巧懂事,人又聪明,从当小丫头开始就把自己挣的钱给家里用。
“去年满十六开始接客后,花音就成了我们晓云轩的头牌,她还说现在能挣得更多真是太好了,这样就能给家里更多了。她家里穷,有几个兄姐也被卖到了城里,不然早就饿死了。大人,花音今年才十七!才十七啊!她这么好的孩子,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么个杀人魔头啊!”
花容的眼眶更红了,强忍着不再哭出来都是勉强,更是说不出话来了。三人都心有不忍,白茉明知道不该轻易给出这种承诺,却还是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
白茉的声音也不像以往那般冷静了,带着些微微的颤抖。萧别雨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坚定和愤怒。萧别雨又继续问花容:“花音昨日可有客人?是否留宿了?”
花容先谢过了白茉,而后摇了摇头,说:“并无。花音来了月信,无法招待客人留宿的,客人们知道情况,就只点她陪酒,不过昨晚倒是没有,所以她早早就睡下了。”
三人都是眉头一皱,白茉说:“那,有没有可能,花音会在这种时候与他人行房?”
白茉的话让花容奇怪,但花容却也没问什么,只回答说:“不可能的。虽说也有为了多赚钱而隐瞒情况的,但是因为客人们不喜,所以早就禁止了。而且姑娘们都各有小丫头伺候着,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问过了这些,萧别雨本想结束问询了,但是白茉悄悄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而后对花容说:“你说花音有姐妹在城中?你对此可有了解?”
花容说:“奴家只知道花音有两个姐姐在北城的大户人家做工,其他的就不知了。”
白茉又问:“那你可见过花音的兄姐?还有,花音的本家姓什么?”
花容说:“是奴家疏漏了,花音的本名叫齐九娘。可她是通过中间人之手卖过来的,奴家并未见过其家人。”
三人问过了花容,就说要先去花音的房间查看现场。路上,刘三说:“公子,下官有一事不解。”
白茉说:“哦,我问有关花音兄姐之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花音的姐姐也与她长相相似,不也算得上是潜在受害者么。”
萧别雨点点头,说:“的确。而且既然其父母家人俱全,自然也要通知的。一会儿查看过案发现场,师爷先安排晓云轩众人问询之事,先问问花容与花音交好的姑娘都有谁,不行的话,就再问出之前提过的那个‘中间人’的身份。”
刘三说:“如果问询与花容交好的姑娘,就能得知她家住何方,或者是兄姐的所在就最好不过了,不然花容怕是不愿意交代出那‘中间人’的身份的。”
白茉疑惑,问:“为何不愿交代?虽说买卖子女不道德,可是朝廷也没有法令禁止此事啊,不然像花音这种贫困又子嗣多的家庭,不就更是会偷偷抛弃或者溺死婴孩了么?”
刘三说:“公子啊,您是不知道,这些个‘中间人’,哪有一点儿坏事都没做过的!谁能说他们卖的孩子都是父母愿意的,毕竟是血浓于水啊!”
白茉说:“可是如果买卖的孩子是偷来的,这就是违法犯罪了!可是也没见有人来报案说孩子被偷了的啊?”
刘三说:“不是偷,算是‘强买强卖’。”
萧别雨皱眉,说:“算是?究竟是不是?”
刘三说:“大人不必心急,这种事已经存在许久了,就连下官的家乡也都是这样的。很多贫穷的农家如果孩子太多,的确生活困难,揭不开锅是常有的事。可是之前下官也讲过,毕竟血浓于水,让他们卖掉孩子也是于心不忍的,很多人都想着忍上几年,待孩子大了能做些活帮衬家里也就好了。
“可是这日子不止是苦,很多孩子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小小年纪就夭折的是很多的。所以对于这种又穷孩子又多的人家,很多这种‘中间人’就会来劝说卖掉孩子的事。有的人家根本不同意,有的人家同意,有的人家犹豫。
“对于坚决不同意的也就算了,同意的当然更好,可是对于这些犹豫的,有的时候这些‘中间人’就会趁着家里人不在的时候把孩子带走。但是他们不是偷走孩子,而是会留下银钱和按过手印的契纸。这种事向来有之,所以村子里的人家自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户人家同意了,就也在契纸上按下手印,和银钱一同收下便是,如果不同意,就拿着银钱和契纸去找那‘中间人’,孩子是能要回来的。很多人家虽然不忍心把孩子交出去,可是孩子既然已经被带走了,这些犹豫的人家有的也就收了钱了。所以下官之前才说‘算是强买强卖’,但是有契纸在,理论上讲却是不违法的。”
听过刘三的诉说,萧白二人都是一言不发。都走到了花音的房门口,萧别雨才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更改的啊。先查看花音的房间吧。”
房门口守着的两名衙役将房门打开,在三人进去后又关好了门。不愧是头牌的房间,这里着实不小,装饰布置上也很用心,用了些艳色的帷幔,却又不显奢靡颓废。
三人先朝屋子里面走,径直去查看了花音的床铺,床上一片凌乱,被褥乱糟糟的被堆到了床里面,枕头一个在床上,一个掉在了床下。而床单上,在一小片范围内,零碎的有着些血迹。
白茉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回过头说:“不是滴落,更不是漫延开的,而是剐蹭上的。”
刘三说:“根据花容的话,花音来了月信,那么这些血迹应该与程曦无关吧,并不像我们之前推测的,是程曦强迫花音与其行房之后留下的痕迹。”
白茉摇摇头,说:“不,正相反。如果是因为月信而将血迹剐蹭到床上,那么不可能只有衣摆上沾了血迹,而且还是前面。应该是花音面朝下俯身于床,因为她又来了月信,所以两人动作间才会有血迹留下的。”
萧别雨说:“我也赞同小茉所言,这的确是证实了程曦与花音行过房这一点,而且正是因为花音面朝下,脸陷入了枕头之中,因此可能才没有人听见她的叫喊呼救。”
刘三说:“原来如此。”
之后三人又仔细探查了屋中的每个角落,虽然没有什么银钱,但是首饰都还在,联想到华容说花音一直用自己攒下的银钱供养父母弟妹,也都明白了。就在三人查看过案发现场,并讨论了几句之后,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听刘队长说:“大人,被送去医馆的龟公方十一回来了,大人可要问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