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的日蚀》白蝌蚪

8、Round Two

　　“纳欧米，我第一次听见你叹气呢，”开学第二周的周四,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在早餐桌上对身边朋友妩媚一笑，“说说看，出什么事儿了？”

　　“下午的飞行课，”女孩拿了个模样最周正的巧克力布丁，微微锁起眉头, 不是平常的镇静模样。

　　“哦——我想那不是什么问题，我们贵族出门是绝对不会用到扫帚这种交通工具的，只要你不打算加入魁地奇球队. 这种活动虽然算是有趣，不过更适合男生不是吗？”

　　事实上我不担心自己，纳欧米透过拉文克劳餐桌忧心忡忡地盯着哥哥的身影，自从他被卫斯理双胞胎撺掇着跨上扫帚，然后砸坏了一片飞燕草之后，奶奶就再不让他靠近那危险事物了. 女孩开始在心中回忆各种漂浮、反弹、柔软还有急救咒语，在这个时候她无比感谢校方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个学院的飞行课放在一起。

　　“呵——原来你也有弱点么？隆巴顿？”餐桌对面高尔隔壁的潘茜•帕金森发出了得意洋洋的挑衅。“虽然我们贵族出门是不用飞天扫帚，不过这种运动也充分显示了一名巫师的掌控能力和平衡能力不是吗？”

　　“Yes，帕金森小姐您的确应该多多提高自己的掌控能力，这样才不会再次在魔咒课上掉了自己的魔杖。”达芙妮嘴尖牙利地回应着，当事人倒是懒得引起争端，吃完布丁之后就起身往变形课教室走去——里面只有两三个人，她很快就找到一个满意的位置，打开了《古今魔咒演变史-非洲分卷》。

　　“呃——Hello，”不多时，她身边响起了打招呼的声音，抬头看是一位红棕色头发的拉文克劳，男孩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Naomi Longbottom？”
　　“是, 有何指教？”

　　“Anthony Goldstein, 我相信我们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嗯——你是不是最近去过德国？上周我就觉得你眼熟，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Actually，我在那儿呆了四年，刚刚回英国. 不过不好意思，我并不记得曾经——”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把豪猪叫成刺猬的女孩的朋友！”安东尼爽朗地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在姨姨店里帮忙，所以记得很清楚. 对了，她那天买到雪枭了么？”

　　纳欧米总算想起了那个在宠物店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家伙，着实在心里感叹了一番拉文克劳们卓越的记忆力才点了点头，“是的，很漂亮的动物。”

　　“那就好，”男孩在她身边那张桌子后面坐下，“姨姨送了我一只非常棒的鹩哥，不仅可以送包裹，还能带口信，声音可好听了；纳欧米你的宠物呢？猫？猫头鹰？”
　　“渡鸦。”

　　“噢，那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鸟类之一！”安东尼显得颇为兴奋，“在很多传说里被誉为天神的使者和智慧的化身！Ravenclaw！See？”

　　我怎么就觉得你像格兰芬多呢——想起自己也没见过几个拉文克劳，纳欧米并没有说出以上那句话，只是得体地笑了笑。安东尼继续说了好多关于宠物的各方各面，直到麦格教授进入教室才立即安静下来，用那湛蓝色的双眼求知若渴地瞅着讲台上的人，总算应了一次自己学院的名号。

　　正式开始新内容之前，麦格首先检验了家庭作业的完成情况，结果让她很不满意：上节课只有寥寥数人把火柴变成了针，现在不过又多了两三个，加起来不到课堂人数的四分之一。“看来你们都不够努力，”老太太抿紧了薄薄的嘴唇，“练习，同学们，练习！整整一周你们都干了什么？！”

　　拉文克劳们统统低下了头，斯莱特林们却仍旧高傲地仰着头颅，“这太难了，教授。”斯莱特林一名叫做诺特的男孩发出了强烈的抱怨。

　　“噢？太难了？”麦格发出一声轻笑，“同样是新生，为什么别人能做到？不要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教授背转身，唰啦啦在黑板上写了几行字，“没有学会上节课内容的同学，请你们课后再加倍努力，我的教学计划不会等待任何人……”

　　“变形课真是具有挑战性啊！”下课以后，安东尼•戈德斯坦大大伸了个懒腰，“离午饭还早，你们上午也没有其他课吧？一起去图书馆怎么样？”男孩一眨不眨地用诚挚的目光盯住女孩有些许诧异的面孔，从穹顶外透进来的阳光在他那晴空一般的眸子里闪亮。

　　“OK，”纳欧米点点头，“这与我原先的计划并不冲突。”……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占据了整个城堡的整整一层，已知由三个部分组成：略微倾斜的透明天花板下摆放着古朴的长桌和各式靠背椅，足够容纳一半学生的自习区；由几十排紫檀木架构成的公共浏览区；还有只向大众提供书名和简介，必须有教授同意方能借阅的十多排禁书区。一进入这浸满了羊皮纸和樟香味道的殿堂，纳欧米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继续阅读她那本厚书，右手拿着一支鹅毛笔，偶尔在笔记中写下几个楔形文字；安东尼则开始认真撰写魔法史作业——直到上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打响，两人才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准备下楼用餐。

　　“纳欧米看的书很深奥呢。”自来熟安东尼兴致勃勃地夸奖着新朋友，“不愧是英国巫师名门的后代。”
　　“隆巴顿算不上名门，只能说是世家。”

　　“噢——我父亲是德国人，虽然五岁时我们全家都搬到了英国，不过我还是不很清楚这里的体系。”男孩眨眨眼睛，笑得格外纯洁，“纳欧米能给我讲讲么？我听说，英国现在有五大名门，十二世家？”

　　“是，所谓五大名门，是指传承了一千年以上，拥有领地和梅林后200年伯爵以上爵位，世袭罔替的古老家族，包括格林格拉斯（Greengrass）、拉米亚（Lamia）、希尔弗蒙（Silvermoon）、诺特（Nott）和佩格萨斯（Pegasus），这一代有两个人跟我们是同一年级，你刚刚在变形课上已经见过了。十二世家则是指传承了八百年以上，拥有世袭罔替领地的古老家族，有艾弗瑞（Avery）、布莱克（Black）、科利华特（Clearwater）、德文特（Derwent）、哈珀（Harper）、莱斯特兰奇（Lestrange）、隆巴顿（Longbottom）、马尔福（Malfoy）、马区班克（Marchbanks）、罗宾斯（Robins）、斯普劳特（Sprout）和凡恩（Vane）。”女孩报完名之后不动声色地加上，“不过，这些只能说明血缘而已，与能力和影响力并不直接相关。”这十七个姓氏中，真正拥有与名望相符实力的根本不到一半，甚至有那么两三个已经到达绝代边缘了。

　　“啊啊——原来是这样——科利华特，那不是我们级长的姓么？”
　　“你说得没错，而且科利华特是英国境内已经被证实拥有Elf-Blood(精灵血脉)的三个古老姓氏之一，另外两个是格林格拉斯和希尔弗蒙。”谈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大厅，孩子们友好地道了再见，分别坐上了各自的餐桌。

　　下午三点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新生一起迎来了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课，黄金眼眸如鹰隼一般锐利的霍琦夫人没有留给孩子们太多犹豫的时间，一出现便是一阵大吼，“嘿，你们呆呆地站在那儿干嘛？”她的灰色短发几乎根根直立冲天，“每一个人都给我站到扫帚边上去！快，快点！”

　　哈莉•波特朝身边紧张的赫敏笑了笑才低头打量自己的扫帚——果然好旧呢，疙疙瘩瘩的手柄，左突右翘的枝丫，简直丑死了！

　　“把你们的右手伸到扫帚上方，”霍琦夫人站在队伍前面说，“然后大声说UP！”

　　“UP！”所有孩子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结果却截然不同：罗恩被自己的扫帚敲了一下脑瓜，赫敏的宝贝耍赖地打了个滚; 哈莉握着自己的乖乖扫把，嘴角漾起一个得意的微笑。纳欧米拿住自己的飞天工具，心里却在天人交战：是用一个悬浮咒语把扫帚把儿送到哥哥手里呢，还是为了避免惨剧的发生把那东西固定到地面上？

　　纳威一遍又一遍用颤抖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的扫帚，终于在第二十次的时候如愿以偿. 看到大家都拿好了“武器”，霍琦夫人勉强点了点僵硬的脖子，开始指点孩子们正确的坐姿：虽然自从男巫们也爱上这种交通工具之后，每把扫帚都附赠了一个隐形坐垫，保证无论侧坐还是跨坐都有一定的舒适度，斯莱特林的女生们还是更喜欢优雅的侧面坐姿，让强调安全飞行的教师很是费了点心思才劝动她们从跨坐开始学习。

　　“现在，你们留意我的哨声。一听见哨音，你们就用力往地面一蹬。”霍琦夫人指导完一圈之后回到人群中间，神情严肃，“紧紧抓住你们的扫帚，试着上升几英尺高，然后向前慢慢滑行，再回到地面上来。好，注意，听我的哨声——三……”

　　嘭——纳威双腿不由自主地蹬了一蹬，如火箭发射一样速度极快地直直升了上去；哧啦——小哈莉试图挽救他，结果扯下了男孩的半片衣襟；蹭——哈莉见势不妙自己也飞了出去；咚——纳威不知怎地撞上了援救者；喀啦——某人的扫帚折成了两段；哧溜——男孩因为手汗脱把滑出；噗——第一个孩子撞上了纳欧米刚刚变得柔软有弹性的地面；砰咚——第二个孩子撞上了第一个孩子；啊——这是合二为一的惨叫……

　　“我早就说过，现在学校里的扫帚连给麻瓜扫地都没人要！”庞弗雷夫人铁青着脸检查完哈莉和纳威的伤势之后，大嗓门震得霍琦夫人和两个孩子耳朵嗡嗡响，“这次还算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我错了——”纳威看着哈莉被自己压断、缠着白布条的胳膊，发出呜呜的哭泣声，“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上飞行课！我早就知道的——呜呜——我飞不起来——”

　　“错，你飞得起来。”哈莉拍拍男孩的肩膀，“只是太紧张了，不知道应该怎么飞而已。”飞不起来？飞不起来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不用担心，庞弗雷夫人已经把我的骨头接好了，吊着养两天就行。”

　　“可是——可是——哇——”纳威响动很大地抹起了眼泪，“我飞得这么烂，又把你害成这样——奶奶会杀了我的——”

　　敢情你只是怕奶奶啊——小哈莉顿时满头黑线，如果她知道刚刚离开的操场上此时正在展开一场真正战争，也许心情会好上很多……
　　话说哈莉和纳威被飞行课教师带走之后，狮子们和小蛇们都陷入了激烈的讨论：前者当然是在担心他们俩的伤势，后者则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妹妹听了不少讽刺的言论之后脸色越发阴沉，可不管怎么样自己哥哥的确运动神经不好，也的确掉下了扫帚，所以才勉强忍住了心中勃发的怒气. 直到听见格兰芬多的帕瓦蒂•帕蒂尔说了句担心纳威和哈莉的伤之后，潘茜•帕金森发出的挑衅：“真想不到呢，你竟然喜欢那个爱哭的小胖子——他可真没用，我敢说米利森的猫都比他强，不是吗？至少它能抓紧扫帚。”

　　“收回你的话，帕金森。”纳欧米竭力使自己的口气委婉一些，她的努力却让对方得到敌手软弱可欺的错觉。

　　“哦，我倒忘了，你是那个软蛋的妹妹，”潘茜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话说你是怎么挤进斯莱特林的呢？恐吓那顶可怜的分院帽？”

　　“You will regret it if you do not take your words back，I mean it.(如果你不收回自己所说的话, 我发誓一定会因此而后悔! )”

　　“纳欧米，潘茜，”达芙妮仪态优雅地走到她们俩中间，试图平息这场纠纷,“这只是个小小的事故，我们没必要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不是吗？”

　　帕金森小姐耸了耸鼻子，“Well，我只是想说，如果我有一个哥哥被分到格兰芬多，我一定会很高兴和他断绝关系，而不是与一位贵族争论他有多不体面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么，请允许我按照贵族礼节诚挚地向您提出决斗，如果我赢了，希望您从此停止对我哥哥所有不礼貌的言行，并且向他还有帕蒂尔小姐进行公开道歉。”一条带着隐隐鸢尾花纹，角上绣着N•I•L的手绢落到帕金森的手中。“您已经接受了，很好。”当事人完全罔顾了那东西是自己硬塞给人家，而不是人家“接住”的，“Who is your second？(谁是你的替补?)”

　　“Wait!”达芙妮拼命想要挽回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你不是说真的吧？现在是——”

　　“上课时间，所以不违反‘课间不得在走廊使用魔法’的禁令，而且霍琦教授只说了‘不可以擅自试飞’，而没有说‘不能决斗’. OK，我想沉默意味着你不需要替补，good for him or her .(对他或者她来说是件好事)”阳光在女孩微微波动的长发上跳跃着，一丝残酷的血色从那紫色的双眸中闪过，“我恳请其他人退开一些，以免误伤。”

　　二十来个孩子几乎是一言不发地四下站开，帕瓦蒂和好友拉文德紧紧拉着手，赫敏死死咬着下嘴唇——她知道这样不对，可纳欧米对校规的分析让她无话可说。两名女孩面对面隔开五六米站着，帕金森慢慢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魔杖，颊上透出两片晕红。

　　“首先，我们向对方鞠躬——”决斗发起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伸直，在左肩点了点，“然后，数到三——”女孩将后背亮给对手，大步向后走去，“一、二——”

　　“Incendio！”一团火球从潘茜举起的杖间喷出，直直向那个背影袭去，却在咫尺之处停下，悬在空中熊熊燃烧。

　　纳欧米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殷红的火光倒映在她的眼眸中，染出一片艳丽的色彩。“You have ruined the rule.(你破坏了规则).”话音一落，那火球便以比来时更加迅猛的速度直冲帕金森而去，生生击中了她的胸口。潘茜发出了一声惨叫，甚至想不到用自己的魔杖灭火，反而将其丢开，用手扑打那燃起的火苗；等到被一股水流击中，手上下巴上已经被燎出了不少红肿。

　　“我可以等到你治愈烧伤再向我哥哥还有帕蒂尔小姐道歉，帕金森小姐。”说完这句话，始作俑者便走到一旁的大树下，从自己放在那儿的书包里取出一本书, 自如地开始阅读,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扔掉一块纸巾没有任何区别.

　　“That’s awesome！(太强悍了!)”罗恩兴奋地使劲儿擦了擦鼻子，拍拍身边目瞪口呆的迪安•托马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赫敏•格兰杰发出了轻微的自言自语声，“不可能，她不可能现在就会无杖魔法！一定是身上带了什么强力的魔法器具！一定是！”其他的格兰芬多则是一阵欢腾，拉文德和帕蒂尔唧唧喳喳了好久才决定以后要找那个“有意思的斯莱特林”聊天；至于蛇院——没人愿意多管闲事，固有的某种共同特性让他们保持了继续观望的态度。

　　在晚餐桌上听到罗恩转述整个经过之后，哈莉发出了一阵大笑，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跟帕金森于医疗翼擦肩而过的时候损她几句。纳威是开心的，但更多的还是惴惴不安，一边吃东西一边不停地瞅隔了一堆拉文克劳的妹妹：直怕她被人欺负, 看见一名金发男孩和原本坐在她身旁的女生换了座位之后更是着急万分.

　　“Well done(做得不错)，”布雷斯•扎比尼主动为纳欧米的杯子里添了些果汁，“so，无杖魔法？”微笑在他唇边绽开，如同赫利俄斯之子法厄同登上巡狩车辇的一瞬间那么耀眼。

　　“As you have seen，(你已经看到了)”女孩轻轻抿了一口银杯中的液体，波澜不惊, “那是一次不幸的回火。”

　　“Got it(明白)，”这个答案完全在男孩的意料之中, 所以这位斯莱特林只是继续微笑……
　　没发现那家伙对妹妹有什么不良举动，纳威大大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对着身边哈莉的胳膊长吁短叹; 伤者自己倒是没什么特殊感觉，只是单手挥舞着尖叉让他帮忙切开一大块牛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