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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Round 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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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纳欧米,
妈妈又出去执行任务了,你一定猜不到我现在在哪儿!——斯内普家!是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弄出这样的安排!就算不能去你家,也不能去卢平家(她现在对L有一种让人无奈的偏执),好歹让我去罗恩家也行啊! Weasley里的L是小写的不是吗? 唉——
这是一栋阴森到骨髓里的房子,到处都是斯内普自己设置的魔法,我曾经看见一只可怜的小鸟想飞进天窗,结果被电得满身焦黑。这封信本该在两天前就发出的,如果海德薇没有神经过敏不肯往外飞的话(最后我不得不请斯内普当面向她解释此种防入侵法术对猫头鹰一类的信使鸟不起作用,也不知她听懂了多少);整个暑假只能面对斯内普和那些恶心的标本会让人精神崩溃, 要是希望见到完整的我,请早日前来拜访。
斯内普这儿有很多各色各样的书,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我找到几本威森加摩判例典籍,里面说到凡涉及“谋杀”、“谋杀未遂”罪名者,如果没有目击证人,定罪之前必须由专门人员经过“摄神取念”鉴定,我很肯定自己在冥想盆里没有看到这个步骤。邓布利多的解释是他当时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非常差,经受不起太强烈的魔法;你不觉得这非常有问题吗?既然如此他们就不能给他定罪,按照程序最多只能扣留两个月——可现在已经完全不止了!爸爸一直没有醒,妈妈也不肯和我谈论天狼星,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P.S.我是和妈妈一起幻影移行到这儿来的,不知道具体地址,你来之前最好先问问邓布利多或者别的什么人。
看到最后一句,纳欧米险些被哈莉的无厘头击倒,因为她在信里提到的严重性,朋友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得到斯内普家的地址。当然,在那之前她还需要查阅大量的资料——此种行为直接导致了小客人的强烈不快。
……“纳纳!”奥斯卡从后面抱住了女孩,始终消除不了的两厘米距离让他觉得无比挫败,竭力做出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至少明天下午陪我去参加一次宴会吧!所有人都会带着女伴的!”
“你上次不是认识了几个很迷人的小女巫么?”这么明显的疏漏,为什么邓布利多作为威森加摩元老没有半点质疑?他和福吉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女孩翻看着以往的案例,陷入了深深沉思: 布莱克的男嗣虽然只剩下最后一个,总还不至于被人如此轻贱……
“纳纳!我知道你因为纳威的事一直不喜欢我,可是我早就道过歉了!而且, 而且那些法子都是有史可循的呀!”小弗朗索瓦吸起了鼻子,觉得自己深受委屈,泪汪汪的蓝色大眼睛滚圆滚圆地闪动着,用脸蛋在那永远触不到的秀发上蹭了几蹭——看起来是那么滑顺柔软,可感觉却像是一大块透明橡皮。
推下楼梯,倒吊在窗台上,掉进水里……如果不是阿尔吉叔公的明帮和爷爷奶奶的默许,你觉得我能让你这么折腾哥哥?你是“神赐之子”,一出生就表现出优秀的魔法天赋没错,可谁求你帮忙制造危机来引发潜藏在纳威体内的魔力了?他是格林格拉斯和隆巴顿一脉里最难得的“生命之手”,天生能导引元素之力促进植物生长,不能用你们那些愚蠢的魔法因子感应器来衡量。最后还弄出什么传承魔法阵——如果不是耗费了过多魔力,爷爷也不至于那么早就离开人世——当时我看不懂,难道现在还不懂吗?奶奶没有怪你们甚至还感谢你们,是因为爷爷他自己愿意用生命为代价来增强孙儿的魔法力,可是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老人家临终时清瘦的身材和满足的笑容。
“纳纳——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没有讨厌你,”纳欧米浏览完毕之后,陈旧的羊皮纸自动卷起飞上了书架——只是不喜欢而已。
“那就陪我一起去吧。”男孩在她耳边低声求恳,“我问过隆巴顿夫人,她已经同意了. 我本来也想带纳威的,可是他说不想去那种场合。”
“我有个亲人糊里糊涂被扔进了巫师监狱,我正在找资料救他。”纳欧米翻开另外一卷羊皮纸,动作从容而优雅。
“如果我帮你的话,你就会和我一起出场,是这样吗?”奥斯卡松开双臂,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好,阳光透过书房的落地大窗洒在清爽的碎发上,镌出一圈漂亮的金边,越发显得神色庄重而严肃,“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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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0日,即法国代表团到达英国的第7天,马尔福庄园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非官方性质聚会, 虽说号称是非官方,部里所有的头面人物都盛装到场:主厦前的庭院里摆放了白色麝香藤桌椅,孔雀在各色百合之间昂首阔步,空气中充满了花朵和食物的香气。
紫色的小型马车几乎是紧随着出现在法国部长那辆金车旁边,蔷薇枝条包裹着小巧精致的车身,车门上绘着两支金色的香根鸢尾,垂下的三片花萼隐隐有彩虹般的光泽. 美艳惊人的白衣少女从前方轻巧跳下,打开车门; 奥斯卡和纳欧米身着同样色系的白底金边礼服出现在已经被薇尔的天赋魔法震慑心神的众人面前。
弗朗索瓦环视一周,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只是在看见面不改色的小马尔福时稍微皱了皱眉。福吉等人很快就迎了上来,因为Veela(媚娃)在场,多少有些言不达意; 于是薇尔很快就被勒令变成鸟类形态,引发了不少叹息声。两位小客人在德拉科的带领下来到场地一侧: 那儿已经聚集了几位上流出身的未成年人,全都是霍格沃茨的同学。
“你来啦!”达芙妮率先走到新来的两名客人面前,露出招牌的可爱酒窝,然后作出刚刚看见朋友身边那人的样子,“哦——弗朗索瓦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美丽的格林格拉斯小姐,”奥斯卡礼貌地点了点头,“这位可爱的小姐是您的妹妹吗?请恕我唐突,你们有着一样的高雅风度和迷人的酒窝。”他的目光在达芙妮旁边身量稍小的女孩身上略略停留,礼节周到。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初次见面。”女孩甜美而略带羞涩地笑了笑,她的五官长得比姐姐秀美,虽然少了一点点大气端庄,却显得特别妩媚。
“星之花——您自然当得起这个最早出现于精灵歌谣中的名字——纳纳,我得过去和叔叔说几句话。”小弗朗索瓦和女孩们致意之后,极有风度地离开了这片绿地,达芙妮拉着朋友在桌边坐下,轻盈地倒出了一杯柠檬红茶。阿斯托利亚在姐姐另外一旁找到了位置,蓬松卷曲的金发、浅蓝色的连衣裙和乳白的轻纱将其衬得如同一个可爱的人偶娃娃。
“今天来的同学比我想象中少,”除了格林格拉斯姐妹之外,只有在哪儿都不喜欢说话的西奥多•诺特和马尔福的跟班克拉布和高尔。“潘茜和米利森一定会后悔去法国度假. 听说弗朗索瓦府邸像凡尔赛宫那么大?”达芙妮对此表示十分好奇。
“我想, 你指的是无忧宫吧,建筑风格很类似。”用凡尔赛宫作比较未免太夸张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前天才听弗朗索瓦说你们相识很久了——浪漫的邂逅?”金发女孩上身微倾,语调既欢快又带了些神往和朦胧。
“我的阿尔吉叔公在周游世界采集草药的时候于萨尔茨堡与他祖父结识——不知道是否符合你对浪漫的定义, 不过确实很有戏剧性,他们用德文交流了很久才发现一个来自英国而另一个来自法国。”
“那你毕业以后就会离开英国么?”
我记得只跟哈莉讨论过这个——纳欧米开始反省自己没有管好嘴巴,“是的,我计划去中国待一段时间,之后可能会进圣芒戈。”
达芙妮有些困惑地眨起了眼睛,“Well, 那是个历史悠久的国家,一定会有不一样的魔法. 不过,你不去法国定居么?”
“隆巴顿家是在马赛附近买了一栋小别墅,不过即使纳威早婚我也不会搬到那儿去,英国又不是没有土地。”纳欧米越说越觉得蹊跷,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红茶杯,“达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噢——没什么,我随便猜猜而已。”达芙妮很快把话题转到暑假作业上,魔药教授要求一年级学生写出关于六十七种常用配料的特性,这对于和纳威有得拼的女孩来说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任务。
{纳欧米!}刚刚开始说狮子鱼骨粉,羽蛇就开心地扑到纳欧米膝盖上,扇动的翅膀扬起分成三片的纱质宽袖,尾尖轻轻环住女孩的手臂。
“我一直觉得它非常漂亮,”达芙妮有些欣羡地看着跟朋友撒娇的美丽生物——虽然有时会出现在公共休息室里,羽蛇根本不和其他任何人亲近。
“你那只琴鸟也很美啊。”纳欧米轻轻梳理着塞沙翅上的细羽,不多会儿自己的列那也从天而降落在她肩上,渡鸦和银蛇两两相望,似乎颇有些共同语言的感觉。还没悠闲多久,奥斯卡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纳欧米身边,列那振翅而去,只有羽蛇还留在女孩怀中。
“巴蒂•克劳奇对‘魅惑’的抵抗力很高,我只好换了个对象询问。”小弗朗索瓦将纳欧米带到无人的角落,施展了一个隔音咒语。“很遗憾,福吉说布莱克那件案子是有原始证人的,只是出于特殊原因听证会当天没能出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那人的名字;不过部长同时也承认天狼星出庭时的状况非常糟糕,并且有记忆遭受修改的嫌疑,咱们能从这方面着手,先用保外就医的名义把他从阿兹卡班弄出来。”
“保外就医必须有一名亲属和一名威森加摩成员联名提出申请。”邓布利多似乎打算置身事外,不知道马区班克能不能出面,记得小时候那个严肃的老女巫和奶奶关系非常好——如果爷爷还在世,一切都会好办得多。
“我已经搞定了,作为天狼星的堂姐,马尔福夫人非常乐意签字帮助他进入圣芒戈特别病房疗养;另外部长本人也愿意表现出小小的仁慈,毕竟从布莱克的神智方面看,他极有可能被非常强烈的‘夺魂咒’袭击过。”奥斯卡抬起了下巴,右手抱住左肘,食指指尖轻轻地在鼻翼上划动,一派洋洋自得。
“代价?”
“只是虚无飘渺的人情而已, 弗朗索瓦是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我记住了。”纳欧米从手袋里拿出纸笔,开始给哈莉写信,男孩好不容易才回过味儿来,有些懊恼地叫道,“哎,你说记住了,是记住什么?其实和那些所谓成年人说话是很累的!”
……短笺随列那飞走之后纳欧米才把视线投到微微撅嘴的奥斯卡身上,“我替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的热心帮忙。”
“只要你能原谅我. ”
“我希望你没有做更多需要人原谅的事。”
“呵——呵呵,”小弗朗索瓦的笑声里杂着那么一点儿心虚,“怎, 怎么会,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了。”
“很好, 那我们回去吧。”纳欧米解除了隔音咒,听得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优美的鲁特琴声和一个云雀般轻灵美妙的嗓音,走到近旁发现是格林格拉斯姐妹正在表演才艺。达芙妮侧坐在藤椅中,双目半闭,指法纯熟,如同缪斯女神一般微露玉臂,一对金月桂叶编制的环钏在腕间闪亮;阿斯托利亚则立于姐姐身后,腰带上盛开着银色花瓣和黄水晶花芯的星形小花,高音柔婉而又亮丽——姐妹俩配合得天衣无缝,不愧是号称流着中古精灵血脉的名门。
一曲终了,她们谦逊地感谢了众人的赞美,妹妹大胆地拉起了纳欧米的手,语笑嫣然,“听姐姐说过你是整个年级里学习最好的女生,我也要上霍格沃茨了,以后还要请你多提点我。”
“不用这么客气。”
“隆巴顿家原本就是格林格拉斯的一脉,纳欧米在音乐上一定也有很高的造诣。”阿斯托利亚的笑容是那么纯洁恬静,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别样的意味。“我主修的是竖琴,纳欧米学过什么乐器呢?”
“我已经很久没摸过乐器了。”整整十二年,女孩在心底淡笑: 身为赵之初的时候赵家有让她继续学习,可那不过是为了减少她呆在他们眼皮底下的时间;作为纳欧米则根本没有那个闲暇。
“因为学习很紧张吗?我妈妈说过,哪怕是一天也不能放弃对音乐的追求和赞颂,不然它就会离开你。”女孩小声而坚定地这么说,发冠上的星之花和她的眼眸一般闪亮。
“嗯,我知道了。”不知是那圣洁的表情还是这句话本身的缘故,纳欧米觉得自己心上的柔软之处被轻轻撞了一下。“谢谢你的提醒。”
“纳纳,我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喔!想不想学?”看到奥斯卡的急切模样,女孩想起了叶子对各种乐器的评价:钢琴太大了,搬来搬去不方便;小提琴太硌了,容易变成歪脖子;琵琶吉他伤手指;二胡一听就悲情;萨克斯、黑管、贝司之流忒招摇——最后笑着摇了摇头,她才不想变成歪脖子呢。
如果不是小马尔福宣布晚宴即将开始,恐怕奥斯卡一定要问出纳欧米心仪的乐器来——长长的露天自助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美食,雅致的烛台和奇巧的花草点缀其间,显得菜肴更加诱人. 马尔福夫人作为主妇接受着众人的溢美之词,纳欧米第一次仔细地打量她,觉得确实和天狼星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与他那叛逆版的高贵不同,纳西莎的美更精致也更脆弱,仿佛某套非主流塔罗牌面上穿着水晶鞋在镜前舞蹈的皇后……
时间过得很快,餐宴接近尾声,原本只点了两三盏的烛台全体辉煌燃起,正餐被家养小精灵撤下换成了一道道精美的饭后甜点。“我记得你最喜欢柠檬蛋白派。”小主人递过一个绘着水仙底纹的轻碟,继下午欢迎来访的礼节用语之后首次开口与纳欧米说话,小脸儿板得尤其正经。
“谢谢。”
“我听说马尔福祖上有法国血统,”紧跟在纳欧米身边的男孩貌似不经意地开口,“Mal-foy, ”弗朗索瓦嘴角轻轻挑起,“纳纳,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睥睨着双目微微眯起的男孩,深浓的眉弓里带着隐约的戾气。
“我的法语说得不好, 不过记得在拉丁文字根里,似乎有过错的意思. 如果当真如此,我无比佩服当年的老马尔福先生:普通人不会有这般勇气直面宣布人生而带有原罪,希望后代用一个这样的姓氏不断勉励自己,逐日参省己身。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弗朗索瓦?”
“果然是纳纳最了解我呢——”奥斯卡只呆怔了不到半秒就绽出如花笑颜,低声唤着,“我的欣喜——”
“你不是说想和马尔福先生成为好朋友么。”纳欧米朝一直绷着面部肌肉的德拉科笑笑,姿态得体, “我们明天下午两点打算去拜访斯内普教授,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十分荣幸。”
“一点五十分,我们来接你。”商议好之后女孩开始满意地吃甜点——成功拐到小马尔福意味着他们执行另一件重要任务的成功率得到提高;至于他和奥斯卡之间的暗涌则完全不值得理会: 同样是贵族,应该不会撕破脸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