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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我喜欢面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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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几乎是常驻手冢家了,因为不敌秀子的柔情攻势和手冢的美□□惑。
从形同虚设的宅窝收拾了一些文件衣物带走,鱼抬头54°纯洁望天,泪流不出来。
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他们两个似乎并不适用。鱼以为他们那晚已经算是“互诉情衷”了,可两人关系现在还是停留幼稚园拉拉小手的阶段。手冢忙着医院学校两边跑又坚持早练,他不主动,她也不能显得太急色不是?
而且,面对着手冢爷爷他们实在会有愧疚感呐。虽然她看起来年纪跟手冢差不多,但事实上是比他大了10岁,名分上还是他姑姑。她是一向不在乎这些,但难以想像像手冢那样冷淡严谨甚至古板,居然会……
鱼背起手,志得意满起来:“果然我还有自己都未发觉的人格魅力!”
“鱼小姐?”
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鱼回头看到一个红裙少女,使劲眯了眯眼,还是没有认出。
那个女孩笑了,眼睛很亮,有些狡黠得眨了眨:“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
一句中文唤起了鱼的记忆。在日本认识她又跟她讲中文的,除了苏风,苏风……
鱼心里一黯,忍不住又抬头看天。春天的太阳柔煦,温和如笑,一点都不像某人那么抽风顽劣……
“还没记起来吗?”
女孩微微懊恼的声音让鱼回过神来,扫去情绪纷扰后只见她又伸出手:“我叫言优诺,这次可要记得我哦!”
好明快的女孩子。
叹,她们不是应该只是擦肩而过的交情吗?为什么说话间,她就随着她找地方喝东西去了?
“这家店不错的,小鱼姐姐!”优诺在前方开路,没想到看起来年轻的鱼比自己还要大上三岁,不过叫她姐姐时她满足的样子好有趣。“你口里的那只关西狼推荐的哦~”
两人刚踏进店门,就听到一道优雅矜傲的嗓音。
“愧疚?本大爷怎么会有那么不华丽的情绪!啊嗯~”
[东京医院门口。]
手冢刚走出来就接到乾的电话。
“乾,什么事?”
“手冢,情况是这样的,我看到京都体育馆有人在决斗——”
手冢直接移开手机,按了结束通话,然后向车站走去。
手机再次响起。
“手冢,好像是冰帝的迹部调戏女生未遂意图打人,不二和菊丸都到了,你觉得这样的情况——”
嘟——
手冢将手机收起来,上了车。
到第三次手机响的时候,手冢眉间凝起冷肃。
“乾,太大意了!”
“呜啊是我,部长!大事!姐姐被猴子山大王调戏,现在打起来了喵——”
嘭!
刚要启动的公车急急刹住。
手冢一只手挡着要合上的门,回头,冷凝的目光冻结了车上人即将出口的指责咒骂。
“抱歉。”因为骤得的信息而生硬的语调让所有人一凛。
手冢大步跨下公车,拦了一辆计程车。身后还有司机抹汗赔笑的声音。
“没事没事……您请您请……”
[京都体育馆。]
全场少年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去拉摔倒的鱼的迹部倒了下去。
而单脚跪着的鱼放下右手撑在地面,露出左手反手握着的一根粗型圆头银针。
咝——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
再看被桦地扶起坐到椅上的迹部,下肢明显僵硬不灵。
“好卑鄙!部长去扶你,你居然用暗器偷袭!真不要脸!”
青学到场的三只或抚额或掩面,无言以对。菊丸苦着一张脸,不可置信的喃喃:“喵,怎么会这样喏?”部长姐姐怎么会……
手冢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冰帝众义愤填膺,青学众望天汗颜,迹部神色莫测,鱼得意轻笑。
“我卑鄙?你不知道兵不厌诈的吗?智谋手段也是比赛的一部分!比之前不是说了各凭得意技的吗?我的得意技是偷袭我为什么不用?难道要我让你们部长?不不不,这样就是侮辱了迹部少年!所以,就算赔上我的名声,我也要用我的得意技与迹部少年光明正大地一战!”
向日气噎!睁开蓝眸的不二与停下笔的乾对视一眼。也只有她能将偷袭面不改色地讲得如此正气凛然,有人听说过“用偷袭与人光明正大地一战”吗?
鱼将苏风一时好玩为她做的伸缩银针缩小,随手簪到束起的头发上。看了一眼正在揉腿的迹部,说道:“我只是轻轻点了下你的足三里穴,麻木只是暂时的。呐,不会不认输吧?”
迹部还未回答,红色妹妹头又嚷起来了:“我们部长根本没有出手,你不要脸使阴招!你——”一道冰冷的视线让他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部长!”“手冢!”
青学众人顶着阵阵冷风自觉走到手冢身边。
鱼看着手冢沉静看不出喜怒的脸心里一慌,咬咬牙,转脸恨恨地盯着不二和乾:“打小报告是幼稚小鬼做的事!”
饱受鱼屡次变身冲击的大猫不忘弱弱探出头来:“喵……是我告诉部长的……”
鱼看到那张委屈单纯的可爱猫脸,脸色顿缓,柔着声音安抚:“哦,没事,猫猫一定是怕我被人欺负对吧?”
大猫嘟着嘴点头,这个温柔可亲的才是部长姐姐嘛!
不二和乾面上不变,心里都是不平,为什么他们就是打小报告,而到菊丸那里就成了心疼她了?
手冢收回一直定在鱼身上的视线,对已经恢复的迹部点头示意。然后眼前一花,就看到之前还鸵鸟一般躲在菊丸那边的鱼一下蹭到面前来,挡在他和迹部之间。
“呐,国光,我赢了迹部,厉害吧?”
“明明是作弊偷袭!”
“本大爷认输。”
同时响起的声音,让正在嘀咕“偷袭偷袭,你们的猴子山大王不也趁人之危过”的大猫一怔。这个猴子山大王好像没有那么坏……
“哈哈,我就说输了不认账不符合迹部童鞋的华丽美学嘛!”
鱼心里大松一口气,毕竟打架纯粹是她一时冲动.因为手冢肩伤而迁怒的女人刚好碰到气焰嚣张的迹部,恰恰他又是直接导致手冢受伤的……
迹部不理犹自不平的队员,走到鱼面前,鱼退后一步握住手冢的手迎视他。
“你也不符本大爷的华丽美学,不过本大爷还真有点佩服你次次都能自毁华丽为腐朽的本事!”
说完,带领冰帝众人离开体育馆。微微昂起的高贵头颅又恢复了睥睨天下的神态。
“赛场上各凭本领,所以本大爷本就无需愧疚。Ne,桦地?”
“wushi!”
迹部一走,鱼立马伸出一只手指天对手冢说:“关于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手冢却只是捏捏躺在掌心里的手,问:“姑姑没有受伤吧?”
鱼有些发愣地摇头。
手冢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那我们回家吧。”
青学三人对手冢的反应明显不解,意外又有些许失望。
走到门外的手冢突然平平吐出一句:“不二,乾,菊丸,绕体育馆30圈。”
鱼明显感应到背后几道哀怨的强光,心下不忍,于是加快脚步。眼不见为净,善哉善哉!
手冢一路无言,只在途中打了一个电话回家,而忐忑不安的鱼没有听清。
“咳咳,国光,你今天去医院了?”
“嗯。”手冢目不斜视。
“医生怎么说?”鱼继续殷勤狗腿地盯着手冢。
“……一时半刻说不清。”
毫无表情的侧脸让鱼硬是把那句“我很有时间”噎了回去。
恍然间明白,平日里手冢不过让着她。他只要真的一拉下脸,她哪有个不胆颤的?一时间又有些忿忿,枉她还比他大个10岁,枉她还顶着长辈的名分!初初相见时,她还是一个多么温柔不失稳重的长辈啊!
心里咬牙痛斥了一番窝囊无用的自己,转脸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拉住手冢:“我错了!”
手冢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将表情再调整哀苦个三分,泪光再晶莹个几度。手冢的指一动,又生生止住为她拭泪的冲动,转开头淡淡开口。
“哪里?”
“哪里都是我错!”为表认错态度坚决,鱼掰着手指开始数起来。
“迹部少年再嚣张再欠扁也是他的事,我不该看不顺眼。”
“看不顺眼腹诽暗地使绊子就可以了,我不该光明正大跟他比赛。”
“比赛时他没有使真功夫我也礼尚往来就好,不该因为尊重比赛尊重对手及自己的人格而使绝技。”
“追本溯源,你跟他的那场比赛公正公开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公平,我也不该因为心疼你就迁怒他。”
说最后一条时,鱼特意偷眼去瞧手冢,果然脸色柔了一分,却在看到鱼掰完手指后又冷了下来。
鱼心里一跳。她说漏了啥?还是——
“你其实根本不怪我偷袭迹部?”他也觉得迹部欠抽,只是平时没表现出来?
手冢没有回答,只是说:“战略战术也是比赛的一部分,全力以赴本就无错,大家都该了解这点。”
鱼愣住,使劲想了想。按手冢的话讲,她是为了解开迹部和青学众的心结才去与迹部比赛?
悄悄抬手轻抹额上沥沥汩汩的涓涓冷汗,她很想问,这到底是手冢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她真的有如此这般自己都未发觉的崇高人格?
无论哪一个无疑都满足了鱼的虚荣心。
手冢眼中厉光扫过洋洋得意的鱼,嘴上却轻轻说着:“原来姑姑是没有错的。”
刚想点头的鱼觉察到手冢语中的刻意压抑,头皮一麻,收敛了得色,抱住他完好的右手觍颜道:“我下次绝对不会大意了!”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手冢不为所动。
鱼干笑两声辩道:“这次不一样嘛!我知道迹部不会真的动手的。”
“姑姑跟他很熟?”
鱼不甚在意地摆手:“算不上,就是神交而已。”
神交。手冢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薄唇紧抿。理智上知道鱼可能有口无心,心里某根弦还是绷紧,面上忍不住冰冻三尺。
鱼打了个抖,想抽出手逃离冰源,却被手冢握紧一把拉到身边。
鱼撞到手冢身上,看清他神色,心思一转便明了,于是咧嘴笑了。清清嗓子,直起身来,囧囧有神,囧囧有神地扑闪着眼睛看他。
“我应该说过吧,我喜欢成熟稳重的,自恋腹黑之流通通绝缘。咳,面瘫就很好了。”
特征很明显,目标很明确,她这可是强忍着仅有的羞涩进行生平第一次告白了,呐呐,快给点反应!无论是欣喜若狂的拥抱,还是情生意动的亲亲,她都会矜持地接受的!
然而手冢什么都没做,只是拧起眉,语气微冷地说:“所以你调戏冰帝的桦地?”
鱼那颗24岁了仍然纯洁仍然少女仍然玻璃的心顿时碎了一地!她一跺脚,恨恨地甩开手冢的手,对天似魔似幻地嚎叫一声,然后风中凌乱恼羞成怒地指着他骂道:“你你你你,你不是面瘫!你是脑瘫,脑瘫!!”
说完掩面大步走开。她要去挖个坑,钻个洞,埋苹果!谁也别拦她!
“姑姑!”身后传来手冢的声音。
“跟你不熟,别来搭讪!”
“……你走错方向了。”
……
告白离奇惨烈失败的鱼板着脸走在手冢几步远。手冢锲而不舍地来拉她,她宁死不屈地甩开。
手冢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错了。”
“哪里?”鱼挑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对话真耳熟!
手冢不配合下去了,再一次伸出手,坚定地握住鱼。早在听到道歉就软了骨头的鱼也乐得顺台阶下,便不再挣开。这才发现,手冢的手心温温的都是湿意,竟在微微地发颤。
“你喜欢我的。”
没有称姑姑,用的是“你”,带着一丝霸气。手冢双眼流转着逼人光彩,嘴角似要勾起喜悦笑容却因为心绪起伏而生硬得无法完成。
鱼转开头,无比温柔地说:“少年,不要想太多。我喜欢的是面瘫。”第一次没有被眼前美色所迷,虽然主要原因是她避开了手冢的勾人桃花眼。
手冢脸色一僵,看了鱼好一会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后垂下眼,咬咬牙低声说:“我是面瘫。”
鱼斜了他一眼:“你不是,桦地才是。”
“……我是。”声音像含在嘴里。
噗……噗哈哈哈哈……
鱼终于忍不住捶胸大笑,差点瘫到地上,被手冢捞到怀中,又稍稍挣开点距离,断断续续地讲:“恭喜你,噗……组织批准,你成为面瘫中的……哈哈哈!”最后还是撑不住趴在手冢肩膀上笑得喘不上气来。
手冢只是紧紧环住笑得不断打滑的鱼,习惯性忽略她抽风行径。闭上眼,任所有急流汇成一股清泉,湿了他的心,明了他的眼,暖了他的胸怀。最后,嘴角终于挂上一抹极致清雅的笑……
磕磕绊绊,二人终于到家。
迎接鱼的是手冢秀子的一锅山药炖土鸡,而鱼也终于知道了手冢半途打的电话的内容。
“小鱼早就该说自己喜欢喝中药熬汤了,这样的话秀子阿姨天天给你熬,你的身体也会好很多~~”
中老两座冰山齐齐点头,而当鱼看到始作俑者手冢也若无其事跟着点头时,捧着碗的手一颤,顿时含泪心里无限凄苦地想:谁说部长大人护短来着?这明明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抓主要矛盾的典范!
接下来的几天鱼饱受中药荼毒,终于在对秀子指天发誓是手冢报复她泄露他青春期秘密后逃出生天。
而互相告白没多久的鱼和手冢开始了第一场冷战。虽然是鱼单方面发起,单方面参与,最后由于手冢要去德国治疗而单方面结束的,但鱼对自己过程中的敬业尽责还是相当满意的。
毕竟没有吵架冷战的奸情,是不完整的奸情。